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手机用户可访问:m.bookben.cn 《重生1994之安然》 作者:只影天涯 晋江VIP2014-07-28完结 非V章节总点击数:108136   总书评数:98 当前被收藏数:793 文章积分:10,334,704 文案: 暖心文,一场温水煮爱情 (一)只是个女主肖安然被迫和男主苛钟逸“唧唧歪歪”的故事> (二)只是个女主被迫和男主苛钟逸“卿卿我我”的故事> (三)只是个女主被迫把傲娇的男主苛兽从步步退让到训成忠犬的故事> 内容标签:重生 业界精英 都市情缘 时代奇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肖安然苛钟逸 ┃ 配角:花微微许泽其他 ┃ 其它: 第1章 重生改名 肖咫尺躺在地上,头晕目眩。 殷红的血液从黑发中渗出,流入眼角。 刺耳的尖叫声,花微微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铿铿跑来事发现场,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肖咫尺,心里既恐惧,又兴奋,这个女人终于是要死了吗? 花微微缓缓蹲下身子,面部肌肉由于太激动而抽搐着,远处赶来的人看到她还以为她是被吓的。她托起肖咫尺的满是血的头部,依稀可以辨出她清美的容貌,凭什么你要这么像她,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肖咫尺眼光吃力地聚焦才看见眼前人是她的闺蜜,“微,我,我好,疼,救,救我。” “哼,救你,救你,你死了倒是能一了百了。”花微微眼角流着泪,眼神是肖咫尺不认识的恶毒,面目狰狞着像是在最后一刻爆发的野兽,低声嘶吼到,“肖咫尺,你死了,他们都是我的了,你什么也别想得到,什么也别想!” 肖咫尺全身疼痛地颤抖着,脑子里嗡嗡的,想问她她到底再说什么,张嘴却只能发出沙哑微弱的啊啊声。 非专业医护人员是不能二次移动脑部受创伤者的,而花微微此刻便托着肖咫尺的头,她注意到其他人到场还得要一分钟左右,她虚托着肖咫尺的头放回平地,实则是把肖咫尺的头部往混凝土地上重重一磕。 肖咫尺脑骨触地发出一声闷响,瞳孔紧缩,脑部鲜血肆虐得更多……一双灵气四溢的双眼早已变得呆滞,瞳仁里最后映出的是闺蜜花微微苍白狠戾的笑…… 花微微抽出自己满是血的双手,触摸她颈部的脉搏,已感触不到跳动之处,花微微沾满了黏腻殷红的血液的素白的手指颤抖着,捂上自己的心口,她死了,哈哈,她死了,她长达一年的噩梦终于,终于在这一刻结束了。 肖咫尺到死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花微微是她四年的同窗闺蜜啊。 就在一天前,肖咫尺才刚和男友许泽订婚,刚把父亲接过来,和他们一起准备婚房,讨论着去哪度蜜月…… 就在三个小时前她在他文件包里发现一把熟悉的鸡血玉制的测绘尺,她和许泽对峙,原来这场来不及的婚姻早已是满目疮痍…… 就在两个小时前,她还和闺蜜花微微一起在参加金陵市土地资源的听证报告,苛钟逸教授风度翩翩,作出的的报告简直无懈可击,欣赏着他的才华与英俊的外表,私下里筹备着过段时间考到他房地产评估公司里去…… 就在半个小时前,她还和测绘同事一起测量她身下这片土地的高差,由于测量精度要求特别高,他们几个技术人员就亲自动手,用最原始而精度又是最高的水准仪测量,肖咫尺就站在路边扶水准尺…… 卡车突然向她撞来,一切都幻化成了泡影。 *** 肖咫尺迷迷糊糊听到身旁有男人说,“这孩子一声不吭的,该不会是摔死了吧。” “什么死不死的,她死了,我们怎么活。”另一男声怒道,“叫你小心抱着,几斤几两的小孩都抱不好,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肖咫尺脑袋还是突突地疼,想睁开眼,眼睛像是涂了胶似的睁不开。感觉有人将她从冰冷的地面抱了起来,还顺势摇了几下,戳戳自己的脸,她直打鼓,什么情况!我都快死了你们还戳我的脸,好玩儿吗? 肖咫尺体力不支昏昏地睡过去,醒来,她是被饿醒的,还是睁不开眼,耶?一想到自己脑袋都碎了还活着,真是命大。她张嘴想喊人,只能发出婴儿般的“啊啊”声,肖咫尺心里感叹不会吧,摔了脑子把声带也给摔坏了? “点点,我的点点是饿了吗?妈妈给你喝奶奶。”肖咫尺的妈妈陈英从婴儿车里抱起肖咫尺,轻轻地摇晃着。 肖咫尺居然听到了妈妈年轻时的声音,自己果真是死了吗?还是?肖咫尺说不出话,心里一急,“啊呀啊呀”的哭了出来。肖咫尺听见了自己的哭声竟然是这样,哭得更凄惨了。 妈妈陈英看着怀里的娇滴滴的小女娃,嫩生生的两片嘴唇哭得扁扁的,心里就化了一块,一边哄着乖点点美点点一边解开上衣扣子来喂她。 肖咫尺坠入云里雾里,这是怎么了?她拼了小命睁开眼,入目的是一个白白鼓鼓的肉团团。有个软软温热的东西轻戳着自己的嘴,她往下一看,殷红的一颗凸起,做了二十四年女人的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点点,快喝呀。”陈英哄道。肖咫尺循声往上看,居然看到了比记忆中任何时候还要年轻的妈妈! 鉴于小肚子饿的难受,又是亲妈,肖咫尺在纠结了一会后还是极为豪爽地吸起来,几十年没尝过了,果真甘甜啊,边吸边想,车祸后不仅仅没死,难道还重生了?不对,24岁的自己应该是死了的,而灵魂却回到了自己刚出生的时候。现在她才刚出生的样子,估计是重生到1994,幸亏她有事没事总爱看网络小说,“重生”曾经是很红的题材,她还追了好长一段时间,要不然打死她也不会这么快想到自己是重生了。 重生啊,她不像小说里的豪门女主重生对小三的女儿白莲花等有深仇大恨要报,有冷酷无情叼炸天的大BOOS要训练成裙下忠犬,那她重生要改变些什么呢?其实,等到她长大了,才发现,有些东西可能是她重生逃不掉的宿命之一。 陈英宠溺看着怀里的小小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溜溜的转,“点点,我们的点点在想些什么,说给妈妈听好不好?” 肖咫尺很配合的“咿咿呀呀”起来,“哦,哦,这样啊,点点要不要再睡会?”陈英眉眼里都是笑,“爸爸晚上才回来哦。”肖咫尺又糯糯地“哦哦”了几声。 其实,妈妈陈英在她上大学就因心脏病去世了,当时去世的特别突然,还没来得及尽孝就走了,肖咫尺年纪小时又常常和妈妈唱反调惹她生气,肖咫尺小小的身体一抽一抽的,想哭又没力气哭,这辈子,她一定要防患于未然,保全妈妈的健康,尽到做儿女的责任。 晚上肖咫尺听到婴儿床边有人在说话,“小点点,睡得好香啊。” 肖咫尺醒来,是爸爸呀,年轻时真是帅哥一枚啊,她伸出粉色小手指重心不稳地戳戳爸爸长着胡茬的脸,“哦,哦。” 肖咫尺很烦恼现在什么话都不能说,只能像婴儿一样哦来哦去的,不对,她现在本来就是婴儿呀,想到还有漫长的岁月需要长大,更愁了,不过啊,正因为小才能改变许多事啊,肖咫尺顿时转悲为喜,对爸爸肖敬甜甜腻腻地笑了起来。 肖敬正在打电话,看着小小对自己笑,这几天的阴霾一扫而空,心里舒坦起来,“恩,是啊,这孩子和我们有缘,陈英的精神也好多了。” 肖咫尺没太在意肖敬的话,只想着我是你亲生的,当然有缘了。她还在盘算着怎样把自己的这一生打造得辉煌点,至于得什么诺贝尔啊,为全人类作出怎样打的贡献呐,或者像小说里面买彩票一夜暴富啊,她是不会费脑子多想的,有些事根本求不来的,能让她重生一次,她就很满足了。不过,带着全家奔小康她还是有能力做的,毕竟是重活一次的人了,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这点还是可以做到的嘛。 重生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改名!这是肖某某这几天想到的重点举措之一,她陈咫尺上辈子就毁在“咫尺”上了,做学生时离不开直尺,工作搞测绘还是离不开各种尺,毁了她婚姻的是一把测绘尺,上辈子见到的最后一样东西居然还是一把水准尺…… 这是有多悲催。 所以,百日后,肖敬抱着小点点边翻字典要给她起名,“点点啊,叫陈咫尺好不好听啊?” 肖某某小嘴一扁,晃着小脑袋就哭了,肖敬平常哄孩子哄得少,有点不知所措。在厨房炒菜的陈英闻声关了火跑过来,“你欺负我女儿了吧。”连忙抱过来哄着,“点点啊,妈妈替你打爸爸。” 肖某某哭得鼻子一抽一抽的,刚开始是假哭,后来想到上辈子的糟心事儿越哭越真,订婚了没结婚,问题出在哪?都怪自己太过怒发冲冠,毫无理智,最好的闺蜜在自己死前还补上一刀。所以,这辈子,一定得先从源头给改变了。 “点点,是不是爸爸给你起的名字你不喜欢呐?”肖敬放下新华字典,搓搓手哄到。 肖某某瞬间止住了哭声,“赶紧给我宝贝女儿换个名字!”陈英偏过头来对丈夫喝到。 肖敬连忙点点头如捣蒜,其实这名字吧是他想一晚上才想到的,寓意着以后无论女儿走到什么地方,父母总会近在咫尺的支持着她保护着她。好吧,换个换个,就换那个他昨晚一直纠结到底选不选的那个,“叫肖安然怎么样,小小?” 肖某某想想,一世安然,平平安安,正所谓“贱名”好养活,愿这辈子的家人和自己一世安然。 肖安然小嘴巴笑了,他们便知道女儿是欢喜这个名字了,就算在他们眼里她什么都不懂,只要她喜欢就好。 从此,重生在1994后,肖咫尺已逝,她叫肖安然。不奢望这辈子多么辉煌,只愿一世安然。 第2章 洪水猛兽 时间晃晃悠悠到了1999年,九八年有件大事要发生。这年,肖安然四岁,在乡下的爷爷家小住。 肖安然对爷爷的映像虽不多,但却很深刻,那种绝望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前世因为奶奶走得早,爷爷年纪也大了,爸妈怕爷爷一个人过得太孤单,便要把乡下的爷爷接到S市家里住,一家人浩浩荡荡去老家接他,肖安然看着地上咕咕叫的小母鸡倍感新奇,“爸爸,这里好好玩,让我在这里玩儿几天好吗?”又眨巴着眼睛看爷爷,自从她出生爷爷就没见过她几次,自是心肝儿肉疼得紧。当即就说,“好!只要我孙女喜欢!”肖安然的爸妈拗不过祖孙两,便先行回S市去了。 肖安然来的那一天艳阳高照,而住的几天却是从阴雨连绵发展到二十四小时降雨量为250毫升的特大暴雨,灾难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当时zhengfu做出决定,牺牲A省,由A地区来泄洪……政府根据预判,转移了部分地区的居民和财产,而肖爷爷所在的地区,因上级zhengfu未预料到洪水会扩散到如此之大,所以他们未被转移。 肖安然同上一世一样,来到乡下爷爷家,其实,她完全可以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但她觉得,人不能这么没有心肺,何况她已是重活一世,如果还不能改变一些令她痛苦终生的回忆,那她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 晚间十点多,整个小村落的人们都已安然入睡,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肖安然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小房间里传来隔壁卧房爷爷轻微的鼾声,窗外蛙鸣一片。她眼前不停地交叠着上一世洪水肆虐的画面。 也是这般的雨夜,短暂的安宁后是有些人一生都无法忘却的痛。洪水开始从河里漫上村民家内的时候,看门狗最先警觉的吠叫起来,接着村子嘈杂一片,众人仓促收拾东西准备过桥跑到高处的防空洞里去避难。爷爷打点好东西后把小小的她放进木质的洗澡盆里,拖着盆在齐大腿处浊黄的洪水里艰难前行。 “爷爷,我怕。”她穿着一件大人的雨衣,不安地在盆里扭动,昏黄的手电筒灯光时不时照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妞妞别怕,爷爷带你去找爸爸啊。”他扶了扶被雨打歪的蓑笠,加快了步子朝那简易的石桥上走去。 河里的水都漫到石桥上来了,湍急浑浊的洪水不停地向前冲去。黑夜的河里突然传来水牛“哞哞”的狂躁叫声,众人找到声音的来源,隐约看见河里有一头,不,不止一头,是两头黑灰色的水牛随洪水冲下来,众人呆愣着的片刻,肖安然的爷爷最先反应过来,把木盆狠狠往另外一边一推,“妞妞往上跑!” 天旋地转间她的后背在盆沿上狠撞了一下,“轰”的一声两头水牛撞上了脆弱的石桥,桥身晃动,她耳畔传来爷爷的呐喊,“妞妞,跑啊!!” 桥身和人们一起下坠,“爷爷,爷爷,”洪水如同舞爪的野兽一般把爷爷吞噬,她眼里全是泪,“不要丢下我,呜呜,不要。”她伸手想抓住什么,却是一片徒劳,雨点不停打在她瑟缩的小身子上,洪水侵入慢慢往下沉的盆里,求生的本能使她从盆里翻出来,在雨里边哭边不停连滚带爬地往山上跑…… *** 思绪回笼,肖安然不会再让这件事发生,不会再让自己还像上辈子一样抵抗水,甚至会到连泡澡都不敢的地步。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蓝色电子表,不安揉捏着脖颈上挂着的玉貔貅小坠子。她没有把握“今晚有洪水要淹没村子”这句话会有人相信,毕竟她才4岁,上面也没有通知洪水会肆虐到这里。只能找个恰当的时机先带爷爷去看,再叫醒其他人逃生。 时间差不多了,她跑到卧室里去叫醒爷爷,“爷爷,爷爷。快醒醒。” “小妞妞,要拉粑粑吗?”爷爷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 肖安然满头黑线,继续着自己编好了的谎话,“爷爷,爸爸打电话过来了,他叫我们快走,这里要被洪水淹啦。”她抓住爷爷上衣的袖口不停地摇,带着害怕的哭腔。 肖安然爷爷瞬间惊醒,爬起身就取下墙上挂着的斗笠戴着,拿起手电筒,“妞妞呆在这里别乱跑,爷爷出去看看河水。”说完便冲进雨里。他不会多想,四岁的孩子会说谎,而且会说发洪水的谎,她知道洪水是什么吗? 肖安然神色凝重,翻开爷爷房里的抽屉,拿出她下午就收拾好的装有爷爷重要财物和证件的包裹。这时候也不能管心智问题了,时间就是一切。 爷爷进屋的时候,就看见肖安然穿好雨衣,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脚边放着洗澡用的小木盆,“爷爷,要带走的东西在这,”她把包裹摊开给爷爷看,看着爷爷诧异的眼神赶紧说道,“爸爸告诉我的。”真是万能的好爸爸啊,年度最佳说谎利器。 “好。妞妞再等会爷爷。”爷爷转身从柜子里拿出铜锣,又冲出去在挨家挨户门口敲铜锣,幸而村里农户也只有五六家,一时间村里铜锣声,狗叫声一片,爷爷满脸的雨水,“发洪水啦,发洪水啦,跑喔,快跑喔……” 肖安然在屋里坐立不安,大概十分钟后,爷爷终于回来了,把铜锣往地上一丢,“妞妞,我们走吧。”说完就抱起她把她放到木盆里,“妞妞坐好了,在里面别乱动。”又把包裹放在里面。 这回是刚齐膝的水,肖安然暗自舒了口气,时间算是掐对了,“爷爷,我们快点走吧。” 她不确定这次会不会因为她而产生蝴蝶效应导致水牛早些出现,当他们安全趟过石桥的时候她才真正安下心来。 肖安然不记得什么在爷爷背上睡着的,醒来发现躺在爷爷怀里,村里一行人也都在山上狭猝的防空洞内,爷爷一整晚神色疲惫,肖安然摸摸爷爷爬满皱纹的脸,环顾周围的人,活着,真好。 “小妞妞饿了吗?等雨小点我们就下去。”爷爷捏捏孙女肉肉的小手,真是一家人的心尖尖,出了点事可怎么办。 “好,妞妞不饿。”肖安然记得只有一天洪水就退了,这时候村里应该会有民兵进行紧急搜救,不久就会找到这里的。 果不其然,两个小时候就有人发现了躲在防空洞里的一行人。 *** 一天后一切基本恢复正常,除了家里一些被洪水冲走的东西,肖父肖母急忙从苏州坐火车赶来,那时候火车还很慢很慢,倒是村里迎来了一位市里来慰问的领导。 肖安然坐在爷爷肩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县长县委书记等等当地小官跟在领导后面谄媚。 “让花主任来我们小村子慰问,实在是使我们寒村蓬荜生辉啊。”村长搓着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级别这么高的官员。肖安然翻了个白眼儿,都冲成这样了还生辉个屁。 “乡亲们,这次是我们的过失,错误的估计洪水不会蔓延到这里,我谨代表zhangfu向你们致以最诚挚的歉意。dangzhengfu不会忘了你们所作出的牺牲的,国家补助会很快到你们手上的,大家不要太伤心,该好起来的总会好起来的,dang和人民zhengfu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花主任环顾四周,颇有悲天悯人的气势。很不错的演说家,配上他和蔼的外表,字字听起来恳切,肖安然对他还真的讨厌不起来。 “是是是。”当地小官连忙附和,“感谢dang和zhengfu的关心,感谢花主任的关心,我们定会迅速开展灾后重建工作。” 花主任偶然瞧到人群里一小女孩坐在一老人肩头,居高临下一脸审视的样子,稚嫩的外表和成熟的表情形成强烈的反差,他好奇地走上前,仰视着肖安然,“小朋友,害不害怕洪水呀?” 肖安然没想到他会过来问自己,倒是很亲切的,她摇摇小脑袋,“有爷爷在,妞妞不怕的。” 花主任心里一软,伸手摸摸肖安然的头,对扛着她的爷爷说,“好乖的孩子。” 一位村妇嘴快说道,“是呢,这次我们逃得早还多亏了老肖。” 老肖老脸有点不好意思,抓抓头皮,“其实……” “是啊,多亏了我爷爷发现的早,我爷爷是超级英雄。”肖安然双臂抱着爷爷的头,满脸自豪,她可不想被别人发现是她自己“发现”的。 众人看着可爱的小姑娘都笑了,一片阴霾的天空也开始渐渐明朗起来,“看来要追加老肖的一等功啊,哈哈。”花主任说道,“小朋友,我来抱抱你,爷爷扛着累。” “诶,不用不用。”老肖连忙说。 “好啊,抱抱。”肖安然不由自主地向花主任张开双臂。 于是,肖安然在花主任的肩头很是“傲娇”的度过了一下午,真是体验了一把狐假虎威。 *** 晚上肖安然的爸妈也到了,陈英一把抱起女儿心肝儿肉的亲,“妈妈顶亲亲的好妞妞,妈妈顶亲亲的乖宝贝……” 肖安然宽慰妈妈,“妈妈,我没事。”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如果这次真的出了什么事,留她爸妈孤单在世上怎么办,以后再也不会了。 肖爸爸看到女儿和老爹都安然无恙,心里大石头落了地,“爹爹,没事就好,这几天我和陈英都快急疯了。” 老肖吐了一口烟雾,把老黄烟的竹管烟枪往桌沿上轻轻嗑了嗑,吹掉碎烟渣沫儿,“幸亏有你提前的电话,要不然全村的跑不掉了。”老肖挺自豪,还是自己的儿子有能耐。 “什么电话?”肖爸爸很疑惑,没打过家里电话啊。 “爷爷,”肖安然从陈英怀里跳出来,一本正经地说,“我做梦的梦到要发洪水的……” 第3章 快快长大 安然安然,快快长大吧。 这是每年六月十二号安然过生日时许下的第一个愿望。 五岁时第二个愿望是“我要学跳舞。”她闭着眼睛对围坐在她身边爷爷爸爸妈妈说道。以前她最羡慕会跳舞的人了,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魅力。而且,还能长高,上辈子就是被身高有一米七的花微微嘲笑死了,不到一米六的她站在花微微身边,着实寒掺。 “好,今天安然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公主。” 小公主继续恬不知耻地说,“我不要上幼儿园。” “……” “妞妞啊,幼儿园是要上的呀,小朋友都要上幼儿园的。” “妞妞,你爸爸小时候没钱上学,都是赖着上哩。”爷爷虎着脸说到。 “妞妞要做乖孩子呀……” 肖安然见效果达到,转动着亮亮的大眼睛很是傲娇地道,“那我要上一年级。妈妈教的我都会了,我拿给你们看。” 说完就迈着小短腿踩着凉拖“啪啪啪”地跑到房间里去拿绘图本。 后来肖安然的爸妈自然是同意了,如果更不上的话再留级。九几年的时候小孩上学对年龄要求还不是那么严格,所以肖安然很顺利地再次走进了小学的课堂,开始了“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的生活。 *** 七岁时第二个愿望是“我希望今后我们一家人能在N市生活,我们有很大的房子。” 爸爸拍拍她的脑袋,“留不住的孩子。” 妈妈抹了抹她偷吃的嘴角,眉眼里闪现出一丝难过,“为什么想到哪那里去啊?” “爷爷说,N市是六朝古都,以前的皇帝住的地方。”肖安然在N市生活了那么多年,对那个城市有种说不清的羁绊,或许是上辈子那场来不及婚姻吧?和许泽的种种往事总是在梦里盘旋,回忆总是一般甜蜜,一般疼痛。 N市是肖安然所在S市的省会,二线城市,没有一线城市的忙碌喧嚣,多的更多是一种书卷气的恬静。 零二年房价就开始上升了,之后一段时间像是坐了云霄飞车一样一直处于飙升的状态,“房地产销售”是肖安然上辈子所读专业的一个分支,她对这方面还是有所狩猎。之后国家实现几次调控都只能是“空调”,现阶段综合家里经济条件和房价买房时最合适的。 肖敬现在是新兴银行S市分行的副行长,陈英是银行职员,爷爷是退休人民教师,每月也有不菲的退休工资,所以肖安然家里的生活尚算是小资。肖敬前些年在S市买下现今住的套房后,手底还有一定的存款,最近正愁投资到什么地方,也有过多买几套房的打算,一直在愁着去哪里买,也考虑过本省的省会N市,以他敏锐的经济嗅觉,房地产商早就在蠢蠢欲动,待机而发。这次宝贝女儿说在二线城市买房,的确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久后,在肖安然若有若无的“直引”下,肖敬在N市一块不显眼的地方买了一套房,到底是投资还是居住以后再说。 *** 十七岁,第二个愿望是,能够顺利考入N市所在的金陵大学,考入建筑学专业。 这么多年来,她的学习成绩根本不用家人费心神,考前三就如同今天早上要吃红枣豆沙包喝豆浆一样,在全校排名里不太锋芒毕露,但对一个家境很好的女孩子来说,足矣。 她吹熄蜡烛,闪动的长睫毛阴影打在脸颊上,妈妈带笑的眉眼欣慰地摸摸她的柔滑的长发,“我的傻姑娘,这次是你这几年在家里过得最后一个生日了。” “妈,说得像是我要出嫁似的。”她撒娇地嗔了老妈一眼,切出一块黑森林蛋糕,“爷爷,吃蛋糕,越活越年轻啊。” 爷爷手有些颤抖地接过,这几年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了,前段时间被诊断出老年痴呆症,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几次请了钟点工不合适后,妈妈也辞职回来照顾他,他浑浊的双眼看了看肖安然说道,“小麦,你也吃。” “小麦不在,爷爷,我是妞妞。”肖安然边切着蛋糕习以为常地说道,小麦是大姑的女儿,年岁和她差不多大,小时候一直和爷爷在乡下生活,现在出国了。 “哦,妞妞吃,小麦什么时候回来啊?”爷爷又把蛋糕塞进肖安然手里,自己舍不得吃。人一辈子苦惯了,什么东西都想着先留给自己的孩子。 “爸,有很多的。”陈英接过碟子,开始一勺勺地喂他,“小麦过段时间就回来。” 很快地,盼来了录取信息下来的日子,陈英从早上八点开始,一直在笔记本前等着女儿的录取消息。倒是肖安然,一脸轻松地在压腿,练瑜伽。 陈英一遍遍地点着录取信息,等录取信息真正地呈现在她眼前,她不禁有些傻了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她再次刷新信息,还是这样。 陈英有些失神地走到女儿的瑜伽垫前面,肖安然一看妈妈脸色就有点不好,含着笑故作正定地问,“怎么啦?” “安然啊,是被金陵大学录取了,但是不是建筑那个专业。” “哦,不是就不是啦,什么专业。”肖安然眼里难免有些失落,上辈子也是没学成建筑学这个专业,不过能考上金陵大学,她也应该感到高兴了,她安慰自己。 “土地资源管理。” 晴天霹雳,怎,怎么可能…… 肖安然怔愣愣地移到笔记本前,打翻了桌上的水杯也不自知,土地资源管理,真的是土地资源管理,闪着寒光的几个字刺痛了她的双眼,怎么办?还是逃不掉吗?上辈子也是学的这个专业,学得了各种尺子的用法,到最后却落得了个惨死的下场,寒意遍布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是颤抖着的。 妈妈温柔的手抚上她的肩,“妞妞?土地资源管理也好啊,金陵大学的这个专业排全国第一的。” 妈妈温和的声音使她渐渐安定下来,不对,重生一世她已然是改变了很多,如果现实一味地围着她转,那这个世界梦幻得也太不真实了。她开始整理心情,整理思绪,不能改变的事情她最好去接受,月球不会因她而脱离地心引力不围绕地球转。 *** 十九岁时,第二个愿望是每天开开心心,实习不要那么累。 闺蜜蓝筝摇摇杯子里的新鲜果汁,“快说说,是要哪家的花美男?” 肖安然啐了蓝筝一口,塞了一勺蛋糕到她嘴里,“快堵住你的大嘴巴。” 蓝筝边嚼着甜得腻死人的蛋糕边从背后拿出一个标识Gucci纸袋,“Happy birthday,my Queen.” 肖安然笑着接过,Gucci的小包,简朴典雅,花钱还是那么随意的蓝家大小姐,估计她的世界里除了名牌还是名牌了,其实这个姑娘,寂寞得让人心疼。蓝筝并不是她的班上同学,只是校友,第一次见她是在大学图书馆,她在图书管理四处找资料,后面一直跟着条小尾巴,一会儿舔舔手里的Dairy Queen雪糕,一会玩玩手机,只是一直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那时候你怎么老是跟在我后面?”肖安然还是忍不住问道。 蓝筝转了一下眼珠,换上一副色眯眯的神情,“恩,就是觉得你白裙下屁股挺翘,特别诱人,不由自主就跟在你屁股后面啦。” “去!”肖安然伸出胳膊作势要打她。 “哈啊哈,就是嘛。”蓝筝笑着躲开。 这一幕落在了刚进黑森林蛋糕坊的苛钟逸眼里,眼里的女孩笑意吟吟,晶莹得让人不忍心去打搅这么纯情的画面,心也被她莫名的温暖起来,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 他看了看手上的香槟玫瑰,本来是要送给自己过生日的老妈的,他也不知道香槟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在花店里看着它静静地在那,安安静静的美,甜蜜优雅的颜色,当即就买下了它,现在,他想把他送给眼前的这个和母亲同一天生日的女孩,希望她一直快乐,幸福下去。待会路过花店,再买一束就是。 多年之后,他才知道,香槟玫瑰的话语是“我只钟情你一个”,原来从最开始,她就是他逃不掉的命运。 “小姐,您好,这是一位先生叫我给您的。”身着黑色制服的waitress抱着一束香槟玫瑰,柔声说道,“生日快乐。” 肖安然诧异地接过,“呃,谢谢。”她拿出香槟玫瑰上的卡片,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Happy birthday,my little girl.”原来英文也可以写得这么凌厉这么有气势,枉她肖安然练了那么多年字。 “请问,那位先生呢?” “您看,”waitress指指走出去的那个人。 肖安然只看到了日光下他身着西服高大挺直的背影。时隔多少年后她想起这一幕,心里仍然满是暖意。 “诶,诶诶。”蓝筝手在肖安然面前来回晃动,“回神啦,回神啦。” 肖安然轻拍下蓝筝的芊手,“干嘛?” “我说你这妮子,在哪认识这么好的货色啊,光看那背影,呲,都能让人血脉喷张。” 肖安然瞪了她一眼,“满脑子想什么呢?” 他,是谁啊?肖安然也很疑惑。 *** 二十一岁时,第一个愿望不再是快快长大,而是“老天啊,让我停在最美的容颜吧”。 第二个愿望是“能被苛教授收为弟子。” 妈妈把切蛋糕的刀递给她,自家的闺女真的长大了,眼角的鱼尾纹幸福地划开,“好久回家过生日了。” “恩,是啊。”肖安然照例把第一块蛋糕送给爷爷,好长时间没回来了爷爷这时候已经坐了轮椅,想到小时候坐在他肩头走南闯北,鼻头不禁有些发酸,这么多年也多亏了妈妈操劳,“爷爷身体要好起来。” “妈妈,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的。”妈妈说道。 肖敬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说道,“安然,马上就要考研了,妈妈准备过去陪你一段时间,让你安心考研。” 肖敬知道她想考苛钟逸的研究生,但是他的研究生的确不好考,苛钟逸,现年29岁,如此年轻的教授,毕业于加州理工学院,二十六岁回国一直奋斗到有自己的房产评估公司,而且他家庭背景深厚。今年受金陵大学邀请担任金陵大学教授一职。可想而知,他带出的研究生会有多前途无量,多少学生挤破头想当他的研究生。 肖敬这次也帮不了自己的女儿,毫无背景的他从农村走出来拼到底也只是一个小市银行分行的行长,哪里认识苛家人。 “那爷爷呢?”肖安然问道。 “姑姑和小麦会回国。”肖敬沉声说道。 “哦。” 第4章 成长审判 这年,肖安然二十一岁,准备读研一。 她坐在教师休息室的椅子上,淡定从容,接受来自可能成为自己导师苛钟逸的“审判”。 “初试复试成绩第一,很不错,极少有女孩子学土地资源管理这门专业,你为什么选择这个不起眼专业?”苛教授声音清冽,打量着眼前的同她所写的字一样清丽的女孩,两鬓的发丝被捋到耳后,清爽干净,身高大概一米六三,却穿着一双平底鞋,自然自信。 他打量着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着他,五官和他的姓氏一样棱角分明,简洁的蓝色竖条纹衬衫,配上一条淡褐色的休闲西服裤,长腿自然交叠,美则美矣…… 从上世的一面之缘到现在的有可能成为他徒弟,肖安然作出了不少努力,她定了定神,“首先,作为一名该专业的学生我不觉得这门专业有多不起眼,我很热爱我所学的专业。其次,很多事情男孩子可以女孩子未必不可以,我也曾和师兄们抗着测量仪器翻山越岭。”肖安然想着,恩,其实我可以是女汉子。 “哦?那你是对测量学比较感兴趣还是对土地经济比较感兴趣?”苛钟意眼底染上一层笑意,他想象不出她这小身板扛仪器的场景。 肖安然怔了怔,怎么感觉他温和了好多,“呃,我对土地经济和房地产比较感兴趣。” 苛钟逸低低地“恩”了声,“未来有什么打算?” “读完研就去工作养父母。”肖安然如实回答。 苛钟意微点了一下下颚,“好,回去等学校通知吧。” 肖安然皱皱眉,这就完了?她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都没派上用场,也好,和他在一起怕说错话,好费神。 苛钟意目光一路看着肖安然聘聘婷婷走出办公室。 “Hey,girl.”久候在门外的苛钟齐掐灭手里的烟,苛钟齐目光沿着她白皙的脖颈移到她脸庞又移到她脚上的平底鞋,意味深长地笑笑,转身走进办公室。徒留下呆愣着的肖安然。 “不错啊,什么时候和陌生女孩交谈超过十分钟了?”苛钟齐自来熟地拉过堂哥面前的椅子坐下。 “教学需要。”苛钟逸十指交叉,旋转椅子从落地窗往下看,看到有一男的在和肖安然说话,男人握着手机在记着什么。 苛钟齐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他堂哥这是要结束单身的节奏啊,多好的俏丽小佳人。 “接个电话。”苛钟逸对堂弟说了句话后就起身站到落地窗前,“花市长你好,有什么事吗?” “钟逸啊,这样叫我就生分了,花伯伯想请你吃顿饭,有时间吗?”花市长说道。 苛钟逸知道他这是为了他女儿考研的事,但还是不好推辞长辈,“好,时间地点您来定。” *** 楼下,肖安然面对学长的称赞有点不好意思,“谢谢。” “其实吧,”学长话锋一转,“苛教授是第一次带研究生,而且我听说他比较严格。我的导师徐教授就挺好的,很温和,比较适合女孩子。” “呃,是吧,但是我还是想试试,徐教授今年是招收几个研究生来着?”肖安然也疑惑苛钟逸会不会收自己。 “招两个,我把他号码给你吧。”学长掏出自己的手机,报出一串号码给她,最后说,“你的号码多少?有事可以联系。” 肖安然把号码报给他之后,礼貌说了声“再见”。 晚夏的热风吹到脸上,鼻尖渗出了一层细腻的汗珠,肖安然抽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汗,嘴里默念了一句苛钟意。苛钟逸,现年29岁,如此年轻的教授,毕业于加州理工学院,二十六岁回国一直到有自己的公司,今年受金陵大学邀请担任金陵大学教授一职。可想而知,他带出的研究生会有多前途无量,多少学生挤破头想当他的研究生,其中不乏多少权贵的儿女,奈何他放出话,只面试初试复试前三的学生,而且他全程监考批卷,让不少人咬碎了一口牙。 能走到这一步,肖安然已经是很努力了,她想了想,带着重生的作弊技还成不了他的门下之徒,那就真是她天资不够。 *** 幸好她是五岁直接读的一年级,没有读幼儿园小班中班大班,三年都和小屁孩呆在一块真的会让她发疯。 无聊的时候她都是读些名家名作,练字,练舞。上辈子她一枚纯理科生不仅文笔很差,而且一手字可简直是她外表的反面,她从不敢说那字是她写的,考公务员就因为写作差点淘汰。 练舞是为了保持身材,锻炼身体柔韧度,很幸运的,她长高了五厘米,所以嘛,性状是由基因和环境共同决定的,实践才是检验科学的硬道理。 肖安然的高考成绩自然是比上一世要好很多,毕竟贪玩的心思收回来了,读书要轻松许多。爸妈爷爷在热热闹闹操办她升学宴的时候,她就在考虑到底填什么专业。说实话,她对上辈子学的土地资源管理专业实在是谈不上喜欢。于是,思虑一番后,她郑重地填上“金陵大学,建筑学”。 在网站上查到录取信息的时候,她心都凉了半截,居然被调剂到土地资源管理专业。难道还是逃不掉命运吗,难道她这一世还是为“尺”所困?她生平第一次泣不成声,把家里人给吓坏了,“妞妞啊,我们觉得学这个专业也很好的啊,如果你真不喜欢到大学还是可以转专业的。”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安慰她,她也渐渐放下负担,她和上一世考的不是一个大学,只要不遇到同样的人,同样的事,她就不会那么惨。 大学里她顺利融入新环境,安心学习交友,转专业的事被她放到了脑后。 一直到现在,准备读本校的研究生,而且,是读苛钟意的研,肖安然表示压力山大。 *** 在等学校和苛钟逸审判结果的时候,陈英觉得自己的女儿比在等高考录取信息还要紧张,“妞妞啊,咱大学土管专业排全国第一,教授也肯定是最好的,都一样,不用急。” 肖安然对妈妈笑笑,又继续刨土豆皮,现在她是待业在家啊,妈妈从苏州过来陪她考研照顾了她一个月,如果考上了苛钟逸的研究生,那读研时期在国土资源局打个小零工什么的也能挣几个钱。在大学期间她除了学费外,她生活费自理,可是为了考研,她辞去了兼职,现在不是妈妈补贴,她都有点捉襟见肘了。再过几个星期,考研结果出来,妈妈也会回苏州的。 几天后,肖安然和妈妈在超市买菜,没想到却看见了苛钟逸,肖安然手里正拿着芹菜纠结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时,苛钟逸推着车就已经向她走来,肖安然硬着头皮,“苛教授,您也来买菜啊。” 苛钟逸看到她手指正蹂躏着一片的芹菜叶,绿绿的汁液沾染在她粉色的指尖上,他不自然地移过目光笑笑,“是啊,这是你母亲?” “恩,您是苛教授,我们家妞妞老是在家里念叨你呢,没想到你还真是年轻啊。”陈英把挑拣好的西红柿放进袋子,抬头看着他英俊的脸。 苛钟逸的笑意直达眼底,“您过奖了,安然也很优秀,是我在国内见过最优秀的女孩子。” “哦,”陈英笑着说,“还希望您今后多管教管教呢。” 苛钟逸点点头,不可置否,“那我先走了,外面还有人等着我,再见了。” 母女两目送苛钟逸消失在货物展示柜的拐角,肖安然想着苛钟逸点一下头是什么意思,她倒是还想和他今后再见呢。 陈英继续挑拣西红柿,“这苛教授挺帅的啊,结婚了没有?” 肖安然汗颜,她老妈这是想哪里去了,“他不是说外面有人等着他吗?应该不是单身。” 苛钟逸提着食品袋走进地下停车场,远远地就听见苛钟齐在叫嚣,“我告诉你,花微微,你少和我耍花样,你那些龌龊行径还入不了我苛钟齐的眼。” 苛钟逸坐进驾驶位,闭着眼等苛钟齐的电话打完。 几分钟后苛钟齐踩灭烟头坐了进来,“怎么,不问问?”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苛钟逸发动他的银色保时捷。 苛钟齐自讨没趣拿出手机看股市收盘价,“天居房产你全甩出去了?” “没,天居涨幅还远不止这些。”苛钟逸带着蓝牙耳机,目视前方。 “你不早说,我都卖出去了。”苛钟齐点点屏幕,可惜了,要不然他还可以多赚些,“今天那女孩子怎么样?” “还顺眼。”苛钟逸想了想后又说道,“不错吧。” 苛钟齐嗤笑出声,“是吗?” 苛钟逸把车停在离堂弟小区门口还有几百米处,“下车吧。” 第5章 流曲算计 肖安然早上七点准时起来晨练,听BBC。她的生物钟一向很固定,七点起床,晚上十一点之前敷上面膜,刷一下新浪微博,关机,睡觉。 在小区里买好早点跑完步回到家,这里的“家”是零二年爸爸买的,虽说是十年多年前置办的套间,但也不显老,在她考上N市的金陵大学的时候就重新装修了一次,方便她双休回来住几天,自己烧个菜。 她摘下蓝牙,往厨房里走去,向着厨房的方向刚喊了一声“妈”,后知后觉老妈昨晚已经回苏州了,她拍拍额头,太依赖总是不好啊,又进厨房把电饭煲里妈妈昨晚淘好的八宝小米插上电。 老妈已经回去了,蓝筝出国玩去了,她又得一个人了。 如果真的考不上苛钟逸的研究生,那就考徐教授的,她当初填的第一志愿是苛教授,第二志愿是徐教授,徐教授是老教授了,和苛钟逸的经验比起来只有增无减,要是成了徐教授的研究生,那么读研究生期间就在院里当个辅导员,多锻炼锻炼,况且,还有点工资可拿。 在等粥糊的时间段里,她顺便把瑜伽垫拿出来练练瑜伽。“叮”,她从瑜伽垫上起身滑动屏幕查收短信,“安然,徐教授这边录用名单已基本确定,你那边怎么样?——魏之。” 是那天的学长,她把手机握在怀里,几乎所有的名单都已经确定,她却还没有受到任何信息。从面试以来这几天,她的心由紧张到平静,现在又不免提了起来。 她想了一下,回,“还没有,估计希望不大了。” 又是“叮”的一声,“没想到你起这么早啊。今天徐教授录用的几个学生要请徐教授还有几个我们几个学长学姐吃饭,要来吗?” 肖安然回,“这不太好吧。”但又想到多一次机会,被苛钟逸录取的机会真的是不大了,得不到的再去强求已是自取其辱。 “没事的,大不了可以充当我的家属啊。哈哈。” 权衡了利弊,肖安然也不做作,“好啊,太谢谢你了。” *** 日式的四合小院,最有意思的是雅间走廊边沿有溪水相连,侍者可以通过流水来上酒上菜,而其他雅间的客人要相互沟通也可以通过流水传递物品和信息,所以四个雅间分别名为“流”,“觞”,“曲”,“水”,引以为流觞曲水之意,雅间面朝一个小园,小园子内有假山和几株不大的紫阳花,把四个雅间的视线隔开,如果要看,还是可以透过假山和小树枝桠看见对面雅间的情况。 Waiter 将肖安然带到名为“流”的雅间,进门的时候,还可以听见脚下的流水叮咚作响,仔细看还可以看到流水里面的嬉戏的鱼儿,她不禁赞叹一声好情趣。 屋内的榻榻米周围坐着几个学生,茶艺师在榻榻米旁边的编藤茶几上给他们沏茶。 肖安然来的很突兀,被他们打量的有点不自在,魏之起身走到她身边,“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妹肖安然,也是今年考研的。” 众人暧昧地“哦”了一声,一男同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是今年初试复试第一的那个同学吗?” 肖安然点头会意,“恩,是我。” 坐魏之旁边的女孩子有点语气不善,“哦?听说你报苛教授的研究生了呀?结果怎么样?” 肖安然认识她,是本院副院长的女儿陶婷,应该是和魏之一届的研究生,录没录取,或许在座的她最清楚。 魏之站出来打圆场,“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兄’陶婷,” 陶婷欲语还休地嗔了他一眼,肖安然心下了然。 魏之继续说道,“这两位是和你一样,研一,丁晨曦,陈威。” 众人寒暄的功夫,徐教授和苛钟逸已经走到了“流”的门口,于是,苛钟逸看到的是这样一副画面,一个女学生提着肖安然脖子上的小玉坠兴致盎然,肖安然眉眼弯弯地在解说着什么,她今天穿了一件奶白色的雪纺衫,领口处比较保守,而那位副院长的养女穿着就比较暴露了。 都说女人露的少,男人永远看的都是你没露的部分,女人露得多,男人永远看的都是没露的部分。苛钟逸看到几个男人也往她胸前看,看得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她跑徐教授这来凑什么热闹,他眉毛拧了拧,和徐教授道了声“再见”就抬起长腿闷闷地往“曲”走去。 *** “花伯让您久等了,路上碰到了徐教授,不好意思来晚了。”苛钟逸说道。 花怀兴笑着拍拍苛钟逸肩,“当罚酒三倍啊。呵呵。”花怀兴指了指旁边坐的女孩子,“这是小女花微微,这是她朋友许泽。” 花微微看苛钟逸都愣了神,她还以为传说中的苛教授是个有怪癖的中老年男,没想到这么帅,比她刚追到的许泽还要更有气势几分。这也难怪花微微不了解行情,她平时就研究怎么打扮自己,在哪里购物,怎么追男人去了,对于学术界和商界的事了解甚少。 “苛教授,你好,我是许泽。”徐泽公式化地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苛钟逸颔首礼貌性地回握,眸色里闪过一抹赞赏的意味,许泽,许家,商界的新秀,花家人丁越来越少,女儿又不争气,自身站立不稳,倒是会招女婿,只不过这女婿他花怀兴今后也不一定驾驭得了。 “钟逸啊,仙林城郊的那块拆迁的地你的Keying房地产评估公司谈好了吗?”花怀兴夹了一块香煎三文鱼骨,若无其事地问道。 苛钟逸心下了然他这是先放一枚烟雾弹,“拆迁的那块地里有几年前由欧夏公司承担建造的一批厂房,不新不旧的,拆迁的事双方还在僵持,Keying还在争取。诶?许泽就欧夏的吧?” 许泽恰当的点点头,“刚进欧夏不久,目前正是负责这个案子。” 苛钟逸心里想到花怀兴真是老狐狸,打得一手好算盘,那批厂房欧夏就是死叼着不松口,双方也是僵持不下焦头烂额,原来是多了个许泽,这是想用仙林那块地换女儿的研究生名额。苛钟逸心里冷笑,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别人算计他,况且是不合算的买卖。 “哦?那可真巧了。”苛钟逸用勺子点了点风味蘸虾酱,“那我们今后可要多多联系了。对了,刚在路上碰见了徐教授聊到微微的考研的一些事。” 花微微戳着自己碗里的章鱼小丸子,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懒得去听男人的事。冷不丁地从苛钟逸口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一下来了精神,“啊?什么事?” 花怀兴心里直叹气,都这么大了还是一副孩子心性,“说你考研的事。” “哦。”花微微对自己能在金陵大学考研考到一个中下等的成绩感到很满意,也没白费爸爸请那么多老师来补习,其实她真的对学习无感,最喜爱的事是爸爸月初打钱给她然后到商场逛啊逛啊逛,她真不是学习这块料,为什么还要自己考研,大学毕业直接安排个工作不好吗? “听说微微志愿里填了徐教授,徐教授也已经同意,微微表现很不错啊。”苛钟逸掳了一下滑下来的袖子,笑得满面春风,眼底却是一抹讽刺的意味。 花怀安忍住没当场拍榻榻米的冲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一生为了他这个女儿可谓是费尽思量,学历太低还想找个好工作,是想让老爹坐牢吗,考研填志愿还乱填,真是造孽…… 许泽脸色也不太好,在桌底拉住不安分的花微微,花微微再蠢都知道自己闯祸了,“爸,都怪那个苛钟齐。” “你给我闭嘴,就知道怪别人你自己呐?你就是骄纵惯了,什么事都靠别人,”不长脑子的东西,花怀安忍着没骂出来,斥责着爱女,又偏过头来放下身段对苛钟逸说,“微微不懂事,在钟逸你那里我是最放心的,你看,现在还可不可以……” 苛钟逸也为花怀安感到可惜,一辈子的精力大部分都就放在这个女儿身上,一开始就下错了赌注。 他转动着装有八海山清酒的陶杯,八海山特有的花熏香纯米味道也四散开来,他细长炯亮的眸子往屋外扫了一眼,嗓音略带歉意说道,“我的名单是第一批上交给团支部的,周三团支部也上报给了国家,报我门下的学生并没有微微。” 花怀安现在没有时间问女儿怎么回事,沉思了一下说道,“钟逸啊,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看她现在报徐教授合适吗?” “其实,徐教授的名单已经定下来了,只是没有上报给团支部。”苛钟逸的意思很明显,现在徐教授那还有机会,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直视花怀安的眼睛。 花怀安眼里的苛钟逸锐利的气势四溢,不由得感叹道后生可畏,自己果然是老了。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许泽轻咳一声,“徐教授那边还得麻烦苛教授了。” 苛钟逸从对面的雅间“流”中收回目光,点头笑道,“应该的,仙林那边也请许副局多多关照。” 花微微手在榻榻米底下不安地揪着许泽的衣角,心里气急了,盘子里的章鱼丸子都被她当做苛钟齐给戳烂了。 *** “你们先走吧,我和徐教授还有点事。”饭后苛钟逸路过“流”门口,看到徐教授一行人也已经吃完,陆续走出来。 “好好,那就麻烦你你了。”花怀安抬起手想拍苛钟逸的肩膀,尴尬了一下,又拍拍苛钟逸的后背,花怀安身高并不是太高,倒是花微微身材火辣高挑。 许泽往顺着苛钟逸的眼神往里面,只见一五官精致女孩言笑晏晏,眼睛像亮得像是阳光下的湖水闪着粼粼光芒,心下不由一动,突然有一种逃不掉的宿命之感侵入脑海。 “你干嘛呀?”花微微戳戳他的胳膊。 许泽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我们走吧。” “我们走吧,我们走吧,我们走吧”如同魔音一般突然穿透肖安然的神经,上一世,许泽和花微微眼睁睁地看着地上她,他却牵起了花微微的手“我们走吧”,那是肖安然见他的最后一面,本以为此生不复相见…… 她脸色煞白,心跳几乎停滞,她作出了所有努力改变生命轨迹还是逃不掉吗,她再次看着他们两消失在门外,手脚冰凉…… 忽的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轻轻按上她的肩膀,把她拉出无尽的回忆漩涡,她顺着他遒劲的长胳膊看去,对上苛钟逸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 第6章 喷泉魅影 苛钟逸的双手恰到好处地按住肖安然颤抖着的双肩,这个女孩,坚韧的让他心疼。 肩膀处传来温热的触感,肖安然对上他深邃却透露着温柔的眼睛,不动声色别开眼,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很害怕对上他的双眼,那双眼太睿智、太犀利,看得她无处可逃。 “走吧。”苛钟逸音色清澈,带着些许特有的强势意味。 肖安然从怔愣中回过神,胳膊被苛钟逸托起,苛钟逸收回手,腿坐麻了的她不留神又一个趔趄撞上苛钟逸的胸膛,苛钟逸闷哼一声,肖安然额头贴着他的胸肌,脑子里回荡着的满满都是他那声闷哼…… 她一只手在苛钟逸裸露的手臂上着力直起身子,又慌慌张张地把手从他手臂上拿开,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那个,对,对不起,我刚才,刚才不是故意的……” 苛钟逸胳膊上残留着她指尖柔软微凉的触感,他伸出手掌再次扶稳她的双肩,柔滑的肌肤,一下就可以捏到皮下的细骨,身前的女孩不安地嗡动着的蜜色的唇,白净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他微弯脊背,低下头凝视她水润润的眸子,语气些许暗哑的说,“我知道。” “哦,哦。”肖安然低下头,又点点头。 苛钟逸含笑看了看她几缕滑到她脸颊旁的发丝,还有发顶的旋,自顾自的想到唔,是顺时针的,听说这样的人温顺且安于现状。觉察到她站稳了,苛钟逸再次收回双手。 肖安然不安地向门外张望,幸好其他人看到苛教授来了便都很识趣地走开了。 *** 肖安然和苛钟逸在酒店的小花园一前一后地走着,深蓝色的灯光打在喷泉上,营造出一种无比怪诞却又出奇和谐的意境,夜里的凉风丝丝地沁入人的毛孔,肖安然抚了抚裸露的手臂,半步前的苛教授站定然后回过头来,“冷吗?” 肖安然摇摇头说道,“不冷的。”说完身上就多了一件银灰色的范哲思西服,鼻尖萦绕着他衣服上特有的淡淡烟草的味,“谢谢。” 苛钟逸点点头,面部仍是没有多大表情的问道,“你想考谁的研究生?” 肖安然心里打起鼓,双手在胸前交叉着紧了紧大得快要滑落的范哲思西服,她目光有些心虚地移到旁边的喷泉上又移到自己脚尖,“我,是想考您的研究生。” “很好,现在我告诉你,你被我录取了。”苛钟逸打量着她被灯光渲染成蓝色的脸,就像一个披着斗篷的蓝色妖精,“你还有疑问吗?” 肖安然半信半疑抬起头,万万没想到和徐教授一起吃饭会被他撞见,她本以为经此一回,他会因此而对她的映象变差……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之,能录取就好,她语气有些激动地说道,“谢谢,谢谢。” 苛钟逸看着灯光下她眼里闪出迷人的光彩,薄薄的嘴角微微扬起,眼里也是笑意,“你除了谢谢还会说什么?” “呃,”肖安然脚尖在地上来回划动,她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忸怩着说道,“还有,对不起,我以为我没被你选上,在学长的介绍下找了徐教授。” 苛钟逸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听的肖安然心里毛毛的。 肖安然和苛钟逸走到酒店门口时,发现那位学长还在等他,学长走上前,和苛教授打了声招呼,又转向肖安然,“我送你回去吧?” 肖安然正想怎么快点和苛钟逸说再见,得到被录取的消息就够了,还被他看到自己和徐教授有联系,真是尴尬,于是忙不迭点头,刚准备和苛钟逸告辞,就被苛钟逸给打断了,“我送她回去吧,你在老校区送她不方便,我待会去新校区还有事。” 学长魏之顿了顿,“啊,好,那我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 苛钟逸点点头,侧过身来对肖安然说,“你在这等会,我把车开过来。”肖安然只好目送他笔挺的背影离开视线。 *** 车上,肖安然报出住址,他开了导航后,又他闲聊了几句,基本都是肖安然主动,不然总觉得气氛沉闷得尴尬。 “你在江南公馆有房子?” “恩,我爸在好多年前买的。”她答道,“但是我老家在S市,家人也都在S市,我平常住寝室,现在江南公馆的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 “哦。”苛钟逸没想到她家里经济条件还算可以,从来没见过她穿拎过什么名包,总是一副清清新新的打扮,恩,和适合她,一个人住,也方便,苛钟逸暗自点头。 “苛教授,你这平安符打的真漂亮。”肖安然伸出手摸摸挂在后视镜的红色平安结。 “我妈打的,挂着有些时间了。”自从他大哥出事后,母亲总是做各种保平安的小物件给他们兄弟两,其实他是不信这些东西的,但也是母亲爱子心切。 “真漂亮。” “那你拿去吧。” “……” 苛钟逸的保时捷开得很稳,喝了几杯清酒的肖安然在车里有点昏昏欲睡,苛钟逸把驾驶位的车窗降下一些透透气,“先睡一会吧,这会车比较堵,可能要晚些才到。”于是肖安然就真的扛不住在车上睡着了。 遇到红灯,苛钟逸偏过头来仔细端详她安静清丽的睡颜,从车窗透进来的风吹乱了她束到脑后的额发,白日里那亮亮的眸子已阖上,小巧挺立的鼻尖,还有那像是涂了一层蜜的嘴唇,苛钟逸突然知道“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这句怎么来的了,从未离她如此之近,他头鬼使神差地向她的脸凑去,她温热的气息拍在他侧脸,满足,贪恋,时间几乎在这一刻停顿…… 小女孩,你来到我身边了,终于,他想到。 绿灯亮了,后面有车不耐烦的鸣笛催促,苛钟逸收回心思继续开车。 *** 下车后,肖安然向他道谢,“苛教授,麻烦你了,恩,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和你一起学习?” “具体时间我也不确定,除了院里给出的项目外,我自己手头也有几个项目,Keying最近比较忙,不过你还是先等院里通知吧。” “哦,好。”她把臂弯里他的西服送到他手上。 “行,那你就先上去吧。”苛钟逸摆摆手。 等到四楼的灯亮了,苛钟逸才驱车离开。 肖安然到客厅后把钥匙往小篮子里一丢,倒在沙发上,揉揉抽疼着的太阳穴,一整天的大起大落,饶是她的心理再强大也有些承受不住。许泽和花微微,穷尽一生不与他们有相同的轨迹居然还是见面了…… 和学长魏之通话说明情况后,肖安然就起身去浴室泡澡,又打电话给妈妈报录取消息,问候一下爷爷的身体状况,叫家里人不要担心…… 跑完澡后一天的紧张也随着白色泡沫哗哗流走,身心都清爽多了,慵懒地躺在床上发了一条微博,“我从不相信生命的轨迹永远是上天注定好的”,想了想,打个滚儿,又发了一条,“知道被他收入门下了,很高兴~” *** 苛钟逸看了一会手机微博后又继续埋头处理仙林郊区的事。每个月他都要回爸妈身边住几晚,今晚送完肖安然后又驱车一个多小时赶回苛家老宅。 “什么事这么高兴?”一道比苛钟逸还冷冽的声音响起。 “有吗?”苛钟逸接过哥哥苛钟谨递过来的暗红的Pinot Noir,靠在皮质椅靠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想女人了?”苛钟谨晃动高脚杯。 “别把我当成你们军队的那些糙汉子。” “呵呵,加把劲,省的妈老念叨太寂寞。” 苛钟逸挑了挑眉,“承大哥吉言,仙林的那块地你清楚吗?我回国得晚,不太了解。” “仙林?最近闹得挺凶的啊,原来还是你负责。当初谁都没料到仙林是块肥肉,低价收购的地盘,仙林区政府再怎么招商都引不来投资,最后还是低价和欧夏协商好建造了第一批工业厂房,不过,”苛钟谨语调一转,抿了口Pinot Noir,“我记得当年有什么事情发生,被上面压下来了,你可以去问问老爹。” 苛钟谨走后,苛钟谨和老爹谈了一会话后,又独自在卧室内陷入思考,仙林的解决方案不是没有,而是要看解决得漂不漂亮,要让那个许泽心服口服。 第7章 很有一套 金陵作为全国三大火炉之一,八月的夏季,肖安然自是能窝在家里就窝在家里,偏有人不让她安宁。她正在瑜伽垫上练习半月势,侧卧在瑜伽垫上,一个小腿从膝盖到脚趾竖直向上,上身向后弯曲,双手向后拉伸小腿,大概还有几分钟就可以打破记录了,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催命似的响起,闺蜜郑筝的自己要求的专属铃声…… “小然然,姐姐回来了,想没想我啊?咯咯咯咯……” “……”肖安然很无语电话那边传来公鸡打鸣似的笑声,“没有。” “咳咳咳,”某人大概是边吃边笑得呛着了,“唔,我大概2个小时后就到N市。” “现在在香港?” “对,我家安然真聪明,在香港中转的。” “我还以为你要在新加坡度过整个夏天。” “呵,”郑筝挖了一勺着杯子里乳白的Dairy Queen,送到嘴里,“恩,你巴不得我不回来吧,我就偏要回来。” “好好好,求你回来陪我。” 挂了电话之后就换衣服准备去接她。今天晚上金大有个“研究生欢迎晚会”,主要是对外校生考进本校的欢迎仪式,苛钟逸已经发邮件给她,并且说他也会参加,作为苛教授的唯一弟子,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恩,看来今天有得“忙”了。 早上起得早,肖安然没选择沉闷得地铁,而是公交,坐在窗户边上,清凉的晨风吹起夏日的衣衫,路边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们行色匆匆,上学的孩子们在晨曦中睡眼惺忪,她早已和这个城市融为一体…… 金陵市是二线城市,六朝古都,随着时间的冲刷没有让她黯然失色,反而是她沉淀得更加有魅力,增添了更多的生机与活力。身处在这个城市里都能体味到她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她的呼吸她的脉搏。 虽不及北京的霸气尖锐,不及苏州的温婉秀美,但就是这么一座城市,独具她的魅力。肖安然是真的爱这个城市,她分明的四季,她不紧不慢的生活节奏,良好的生活环境,所以肖安然会再次选择到这个城市里来。有时候她也在自嘲自己太怀旧了,怀旧到可悲,再活一世的二十年来,她也想过与上辈子不会再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有时候感情和想念是不能被理智所左右的。 转了一次车,眼睛看酸了,她揉揉眼睛,假寐了一会儿就到了机场,在爱罗马咖啡厅等她。 她轻啜一口咖啡,机场里上演着悲欢离合,永不落幕。 令她没想到的是会在咖啡厅看到学长魏之,他拎着个行李袋,风尘仆仆。 他在肖安然斜旁边坐定,向waitress点了杯咖啡。 肖安然举起的右手尴尬放下,他并没有看到她。好吧,她也没有主动上前打招呼的想法。 整整把杂志翻了一遍过后蓝筝才姗姗来迟。 蓝筝一进咖啡厅其出众的着装以及灵动的气质就吸引了不少男性的眼球,魏之除外。 她拖着小行李箱到肖安然面前,扫视周围一圈后摘下卡里卡里太阳镜,妩媚一笑,坐定。 肖安然抿了口凉咖啡熟视无睹,“蓝大小姐show够了吗?” 蓝筝烈焰红唇轻启,“还没有。”用太阳镜点了点魏之。 “差不多就行了,人家还是一个学生。”起身踮起脚伸手勾住蓝筝的脖子,温暖的拥抱,“回来啦?” 蓝筝也抱住她,“恩,老尼姑,我回家了。” “蓝小姐,新加坡之行怎么样啊?”肖安然松开她,岔开话题,不怪蓝筝这么说她,蓝筝大学都换了好几个男友了,她“初恋”还在,真的对恋爱无感,是没遇到对的人还是爱变得太少,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当然好了,我跟你说啊……” 蓝筝又巴拉巴拉一大堆,每次心情不好,遇到什么事,她宁愿做只鸵鸟,在风暴来临的时候,把头埋在沙子里。一个人,她不知道怎么办。在肖安然面前,她很少说出自己的境遇,吐露自己的心声,因为有些帮助肖安然给予不了,也只会给好友徒增烦恼。而蓝筝她总是能想方设法知道肖安然的所有问题。她们两之间,在透明度上,并不是平等的。但是,彼此都很尊重,很爱护对方。 蓝筝巴拉着说的时候,肖安然不经意一瞥,看到魏之再嘴里在说着什么,方糖几乎被他泛白的指尖捏碎。可能是有什么问题吧,她想,又继续兴致盎然地和蓝小姐说着奇闻趣事。 蓝筝说了一会也说累了,肖安然听着都觉得累,“回家吧蓝小姐,坐什么车?” 蓝筝敛下满目的笑意,语气有些沉闷,“地铁。” 蓝大小姐每次总是放着接她的专车不坐,非要肖安然来接她,她说才能知道自己回家了,有了一种被亲爱的人关心爱护的感觉,所以每次肖安然都会很投入的给刚下飞机的她一个拥抱。蓝大小姐其实真的是蓝家大小姐,年幼时母亲去世,父亲续弦,用她的话来说,“邪恶的后妈给她生了一个更邪恶的妹妹蓝家二小姐”。只剩下孤零零的白雪公主,白雪公主的奶奶去世了,白雪公主在城堡里的生活“更艰辛”了,幸好在离家出走的途中找到了她的小矮人-----肖安然。每次她说道这里,肖安然就赶紧把一块澳芒塞进她嘴里。 两人走到魏之身边的时候,肖安然特意看了一下他,干净的桌上散落着几块碎裂的方糖,他拳头抵在眉心,额头上冒汗,像是极力地在隐忍某种痛苦。 肖安然还是忍不住,手轻搭在魏之肩上,问道:“魏之,你还好吧?” 温柔的力道,魏之突然就松下的拳头,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向她,好一会才说道:“哦,是你啊,我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肖安然笑笑,“哦,没事就好,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蓝筝礼貌点头告别。 “快说,快说,在哪认识的这么一个阳光型男。” “研三学长。” 当她们刚走出机场,路边就停着的一辆黑色古斯特旁边就有人走近,态度谦卑,“大小姐,请您上车。” 蓝筝面色瞬间冷了下来,眸子里净是淡漠,好像刚才还和肖安然谈笑的不是同一个人。 肖安然算是“习以为常”,蓝筝的性格就一直在两个极端游走,大家族的悲哀,外界只看到她们光鲜亮丽,其实内里早已被摧残得腐朽成泥。 “我先回去。”肖安然对她说,“给我打电话。” “好。” 老仆默契给她拎起包,开门。 蓝筝上车,绝尘而去。 *** 大礼堂 欢迎晚会是先让本科生们搞几个节目,然后是教授带着自己的弟子一起去嗨。 肖安然陷在座椅里,位子靠近会场左边过道。 台上灯光灿烂小品你侬我侬,台下暗暗的各自闹哄哄。大学四年在这听过几十上百次各种讲座晚会,有意思也变得索然。 教授们和自个的新老弟子谈笑风生,不亦乐乎,肖安然无奈看看自己身旁空出的位子,苛教授是要迟到多长时间,抑或是根本就是不来,她又不好打电话问他,毕竟他是老师,她是学生。 “安然。”有人推推她的肩膀。 她等得都打瞌睡了,被人这么一推才清醒过来,立即坐正,是魏之,“呃,学长好,刚才睡着了。” 魏之笑笑,完全没有白天的疲惫,顺势坐下,“苛教授没来吗?” “没有啊,可能是碰到什么事了吧。”她拉了拉滑下去的包,“现在还好吗?上午看见你不太舒服。” “恩,好多了,回老家处理一些事情,上午才赶回来。”他的瞳孔里映着她,和早已模糊了的记忆里某个温柔的女人重合,每次和她在一块,很安定。 苛钟逸手机摔坏了,掌心里握着被摔坏的手机匆匆赶到,一眼就找到了穿着淡蓝色短袖的她,旁边还有一个人,好小子,第二次了。他皮鞋掷地有声,每一步都在宣誓着志在必得,每近一步手便攥紧一分。 大礼堂引起了小小的骚动,不少女学生眨着星星眼嚷嚷道:“快看,那就是苛教授,哇,好帅呢。” “你看你看,最喜欢把范思哲穿得比范思哲还有品的男人了。” 花微微笑了,暗自低讽一声,“没见过世面。” 女孩听到了,脸色有点难看,“你再说一遍?” 花微微撇撇嘴,本来就是嘛。 场面有点骚动,女学生们的教授们刚讲到兴头上被打断,面色上掩饰不住得尴尬。 肖安然循声看过去,瞬间觉得苛教授真是以色误国,多少少女女人大妈都拜倒在他的西服裤下。 “苛教授。”肖安然起身礼貌打招呼。 “苛教授你好。”魏之也起身,由于前后位间隔比较小,他和她站得很近。 苛钟逸面色有点不太好看,“恩,临时有点事,手机坏了。”他把手机放进口袋,风淡云轻。 以肖安然的角度很清楚的看到他满是裂痕的手机,连金属壳都扭曲的变形,不禁倒抽了一口气,这得发多大的火用多大的力气摔才能摔成这个样子。 她有些寒寒的笑道:“没事的,也没多长时间。” 苛钟逸疑惑了一下,怎么像是突然怕了他?他很顺畅地坐上魏之刚才坐下的位置,“坐吧。” 位子只有两个,其他位子上虽然没人但都贴着名字,肖安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魏之,魏之挠挠头,说道:“你们聊吧,我先去徐教授那里了。”说完便只好从右边挤出去。 这时候晚会应该快散场了。 苛钟逸说,“这里面闹哄哄的,也快结束了,我们出去吧。” 刚坐下又得出去?肖安然还是很乖地点点头。 两人经过刚才低呼的女学生们身边时,一女学生在众姐妹的怂恿下走出来堵住苛钟逸,“苛教授,你好,我是徐教授学生,我叫陈辰。” 苛钟逸声线一如既往的优雅清冽,“你好。哦对了,我穿的是Giio Armani。” 一群人爆笑,女学生的脸涨成了熟虾色,肖安然也忍不住笑了,被人群掩盖的花微微则是一脸鄙夷。 苛钟逸为自己的突然刻薄也感到很诧异,觉得太过,毕竟是个女孩子,于是拍拍女同学的肩膀,笑着说:“开个玩笑,大家好好玩。” 不得不说那张脸的魅力太大,女学生瞬间转悲为喜,对苛钟逸用力点点头。 苛钟逸一脸欣慰,肖安然觉得他就差摸摸那个同学的头,说句乖孩子了,真是,哄女人很有一套。 人群里又有人再说,“看,那是苛教授收的唯一弟子,长得挺不错的,真仙啊。怪不得,哈哈。” “是啊是啊,还真是挺配的呢。” 耳尖的苛教授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第8章 好戏开场 一片鼓掌声中,苛钟逸低头看她,或许是他太高的原因,眼里的她小脸尖尖的,笑起来苹果肌微微鼓起来,一双眼正含笑地倒影出他的影子。 她太小,苛钟逸突然生出一种冲动,想把她裹在怀里,远离喧闹的人群。 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开始散场了,几个心情高涨的学生开玩笑互相推搡着,人流多的时候也时不时摩肩擦踵。突然有人不慎撞了下肖安然背,惯性使得她往前冲了一下,苛钟逸在黑压压的人群里海拔还是高出半个头,他眉头微皱,揽过肖安然的肩膀,让她贴着他身侧走,弯下腰,在她耳边说了句,“人多,小心一点。” 她都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夹杂着一些剃须水的清香味道撒在她耳朵上,甚至微凉的鼻尖不小心擦过她的耳坠。痒痒的,脸上不由得漫上淡淡的红晕。 苛钟逸和她随着人群缓缓退出大礼堂,他一路护送她的手也从她肩上拿了下来。 肖安然退后一步,这样和他说话不用太费力仰着头。 苛钟逸扫了一片成群散去的教授学生,问道:“你们现在一般去哪?” “呃,应该是去KTV吧,可能去搞科研也说不定。”现在才八点,晚会结束去KTV其实是金大的一个传统,第一任校长是革·命作曲家NEE,所以新生进校都要拼一拼嗓子。 “钟逸。”刚出大礼堂的徐教授看见了他们两个,“怎么站这?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Blue?” Blue会所有着N市顶级KTV,当然,其他业务也是顶级。 肖安然在他们一行人中一眼就看到了高挑的花微微,她仍是踩着昂贵的高跟,只比一行人中的最高的魏之矮一点,也还是一副倨傲的表情,上辈子总是问她,“明明长得很甜美总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干什么?”花微微总是嘻嘻笑着,拍拍她的头,“你不喜欢啊?那我对你不那样不就行了。” 是啊,她们上辈子有段时间那么要好过,但是开始和结局都已不再重复。 花微微远远地也朝她看过去,那个小巧漂亮的女孩面色淡然,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是什么?她居然读不出来,是恨?大夏天她的身体却有些莫名的发冷。奇怪,彼此都没见过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命运搭错了桥,乘坐了错误班次的飞机,有一天花微微会希望,一切不堪的秘密被时光掩埋该多好。 苛钟逸对徐教授说道:“不了,我公司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先带她熟悉一下公司的事。” 其他学生纷纷露出羡慕的神情,镀金回国的教授果然不一样,没有过多的形式主义,才第一天学生就能学到很多东西,况且是在商业圈中占有很大话语权的Keying。 徐教授点头笑笑,“恩,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 黑色保时捷内。 “说说你对Keying了解多少。” 肖安然沉思了一会,“Keying四年前由您创建,是一支资产评估团队,现今主要侧重于房地产方面,与政·府,银行,各大公司间保持着长期良好合作关系。而且,近年来,Keying吸引了许多名校科班出身的人,甚至还得到其他资深资产评估师的青睐选择了跳槽到Keying。”她沉吟了一会,“恩,这只队伍,很强大。” 强大到超乎她的想象,他所打造的团队,没有不强大的道理。 “有信心吗?” “恩?”肖安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侧过头看着他。 他笑出声,“有没有信心加入我的团队。” 她心下一喜,要知道他的团队要么学历比她高很多,要么在某领域有着很杰出的表现,有些不太相信他这么“看重”她,他的眼光可是出了名的苛刻,还有一条,不相信女人的实力,确实,从事这个行业的女人也没有多少。 她用力点点头,“有。” “好。先去吃饭,你平时喜欢在哪吃?” “我?哦,我平常都是自己烧饭做菜。” 他静默了片刻,“那我们去食之叔吃吧。” 四方形简单的餐桌上,周围都是一些刚加班完的成对的男女,低语着抱怨自己的老板又加班不涨福利,抒发一天的八卦与情绪。肖安然笑笑,要是今后能呆在Keying工作可不用担心工资问题,Keying的福利好得可能会超乎许多人的想象。 食之叔是很“平民”的餐厅,离写字楼近,金领白领经常去。肖安然在这里吃得不会很拘谨,尽管她也知道其他餐厅讲究的餐桌礼仪,但在中国生活了一辈子,还是中餐吃的舒服。 点了几个清炒,鲫鱼汤。 苛钟逸先动了筷子,肖安然也秀气用餐,既然他带她来吃中餐,就不忌讳什么口水吧?事实证明她想多了,苛钟逸吃得很欢,快虽快,不过行云流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 用餐期间并没有多少交流,彼此都不想说话喷饭,影响形象,而且,待会还要加班,速战速决。 *** 在Draw大厦第17层写字楼,他团队的集中营,每一个格子间里都是精英。 所有人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忙碌,肖安然突然很感激他能亲自参加研究生欢迎晚会了,即使他迟到了。 他站在中间拍拍手,众人从忙碌中抬起头来朝他们两看去,“这是我的学生肖安然,今后会和大家一起工作。” 她得体朝大家深鞠躬,微笑道:“我叫肖安然,请多指教,谢谢。” 众人鼓掌表示欢迎。 他的办公室,如同他一贯的行事作风,白灰色的基调,几盆绿色植物给这沉闷得基调添了不少生机,总体显得简洁明快。 他先到桌子上拿了个红色文件夹到手上,然后坐在办公室内的白色沙发上,把西服脱下放到一旁,用文件夹指指他对面的位置,“坐。” 肖安然坐到他斜对面,沙发浅浅陷下。 “和你说说最近的安排。” 她点点头,“恩,好。” “我在学校每个周一都有课,房地产经济学,你有兴趣也可以去听。其他时间你可以在Keying,也可以自己做事,我不强求,但每个星期我会给你一些课题做,你要完成。” “恩,好。”对她来说,留在Keying便是她最好的选择,N市最强的资产评估师团队不是想进就能就得了的,在这里一天抵得过在学校里学一个月,“我想留在Keying.” “你的办公桌在我办公室外的隔间,和Julie,我的秘书在一起,待会我叫人送一张桌子过来。” 刚进来肖安然就看到了有一张桌子了。 “恩,谢谢。” “还有,不要经常对我说谢谢。” “恩,好,谢……呃,知道了。”肖安然不好意思地手指抵了抵耳后。 “你把这个报表校对一下,弄好了叫我,我先处理一些事情。”他把文件夹交给他,起身去处理自己的工作。 最近在和欧夏谈仙林的案子,方案一次次被苛钟逸拍掉,下面一次次埋头重做,今晚大家又加班加点重做计划方案,都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关于欧夏的案子,大家做的都快要吐了。 苛钟逸扶额沉思,不满意是因为估价范围比他理想的要高,到底从哪里降下去?地价,厂房价,材料价?这些基本是固定的。老爹给他的讯息基本不能用,当年的事,是在老爹眼皮底下发生的,行贝有给他老爹是肯定有的。若是以行贝有为筹码,那老爹也会受影响,皮之不存,毛将附焉? 白色的亮光下,她正一丝不苟地在校对数据,莹白的手指捏着铅笔不停地勾勾画画,偶尔一些发丝垂下来,拿着铅笔的手又把发丝捋到耳后。 岁月,长流;时光,静好。 “怎么样?”苛钟逸站在他背后问道。 肖安然吓了一跳,他走路怎么没声音?她把已经整理好的报表抽出来,“发现了一个错误数据,八年前仙林瑞士区的房价是3400每平,而不是上面所写的4000。” 苛钟逸猛地俯身把表拿起来,怎么可能,这所有的数据都是政广付所提供的,也是他的人核对过的,给她看报表无非是让她留在这里有点事做。 他捏着报表的一角,整张纸被他捏得扭曲的厉害,眉头紧皱,紧绷的下颚显得五官更凌厉,“你是怎么知道的。” 肖安然被他的激烈反应给惊着了,“怎,怎么了?我家里八年前在这片看过房,我,我有点印象。” “什么原因?”他直接了当的问。 她从报表中也看出了这个案子的进展,正色道,“工厂,二恶英。我爸亲自来这里看过,通过一些渠道知道的。” 苛钟逸迅速叫人查,原来这件事当时被其他人给压下来了,连当地政广付也不知道,这么大的漏洞…… 半个小时后,所有问题解决,方案策划好,员工们一片欢呼地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下班了。 “这次该我谢谢你了,安然。”苛钟逸整理着最后文件,按上红印。 他叫她了,好像是第一次叫,怎么觉得被他谢的感觉很怪异,“没什么好谢的。” “晚上我先送你回去。”他拿起桌上的钥匙,穿好外套,加了一句,“你记性挺好的。” 肖安然心里一紧,上辈子她和许泽的第一个家就是在仙林瑞士区,后来因为仙林二噁英事件,多人生病,二恶英是种无色无味的气体,由工厂不合理焚烧垃圾所产生,从八年前开始,那几家工厂就一直使用粗劣手法处理工业垃圾和重金属物质,直至仙林发展,城区扩大,几乎快包围工厂,工厂被拆迁,但是重金属和二恶英的影响还在,工厂所在的利益链却隐瞒此事仅为把价钱抬高。居民区取代工厂后,刚入住的许多居民在几个月内连续出现头晕呕吐等身体不适情况,直至被媒体曝光出二恶英事件。而许泽和她也因此而换房。所以刚才她只是编了个谎话。 苛钟逸把把文件锁进柜子里,胸有成竹,好戏,才刚刚开始。 “走吧。” “哦。”肖安然起身,感觉大腿都脱了一层皮,她今天穿的是嫩黄的包臀蕾·丝裙,大概比膝盖高十厘米,由于在皮质的沙发上坐了很长时间,腿都黏在沙发上了,疼得吸了一口气,揉揉腿腿又走在他前面去帮他开门。 他走在她后面,很明显的就看到了她摇曳的裙摆下面腿上的两块红斑,纤细白皙的小腿上两块红斑显得,触目惊心,心里对她有点愧疚也有点舍不得了,以后不会再叫她坐这么久了。 于是办公室外面的清洁工大妈看到平日里衣冠楚楚的苛教授一直盯着人家女孩子的腿看,下巴掉了一地,原来苛教授背地里是这样子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第9章 小折耳 十一点多了,苛钟逸翻翻手机又睡下,又起来倒杯水喝,再次翻翻手机……如此循环往复,他想自己一定是中毒了。 肖安然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到厕所里一看,果然是大姨妈来了,她拍拍脑袋这倒霉催的,最近压力太大大姨妈提前来,备用的姨妈巾也用完了忘了买,正好现在来的不多晚上可以出去买,要不然白天真出不了门,在睡裙上披了件外套带上手机和钱包就冲到楼下的便利店去买姨妈巾。 小区治安还是很好的,整晚都有保安巡逻。肖安然提着买好的袋子颠颠地走着,深吸一口气,享受着这晚间的宁静。 “喵,喵。” “恩?”猫?不就是猫吗?继续走。 “喵,喵呜呜,喵呜呜。” 怎么觉得那只猫叫的好凄惨好可怜啊,肖安然左找找右找找硬是没找到,那猫每叫一声就像小爪子在心头上挠了一把,在哪呢,在哪呢? 小腿上突然柔柔软软的,她低头一看,一只通身雪白但是尾巴上带了些褐色花纹的小猫儿在她腿上来回蹭啊蹭…… 五味杂陈。 又见到你了,你还是这么喜欢我吗?小折耳,你的主人是不是又把你给丢了?她蹲下,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却有不敢去摸它,它是上辈子许泽领养的苏格兰折耳猫,她一直小折耳小折耳地叫,许泽也跟着她叫它小折耳。小折耳一直在他们身边养了五年,从相恋到快订婚,看着它也从一只奶猫长成一只风姿绰约的折耳猫咪。把它领会来的许泽一直嫌弃它,反倒是她一直护着它。 五年的感情,是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的吗,堆在阁楼里的某些感情,任由它发霉腐烂,从不敢把它拿到阳光下晒。 “对不起。”她喃喃着,她怕往事再汹涌如潮向她袭来,多少个日夜的困扰着她的是他的音容笑貌,她也曾想忘记一切,可当她那日见到他时才觉得不可能,有些人,注定是不同,她痛恨自己的无能无措,指尖终究是触上了小折耳柔滑的毛发,揉捏着它小小的脑袋,“对不起,不能带你走。” 起身,准备离去。 小折耳很贪恋此时的亲昵,觉察到她要走,嫩嫩的爪子搭在她鞋子上,“喵呜喵呜……”黑溜溜的眼里都快要滴出泪来了,仿佛在求着她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我很乖的。 “唉”,肖安然叹出一口气,把它抱到怀里,很干净,估计是刚丢不久,先养着,明天把你送到宠物收容所吧,总会有人要你的。 把它放到臂弯里逗弄着,戳戳它的胡须戳戳它的脸,小折耳也很配合地“啊呜啊呜”追咬她的手指。 “你好。”一道男声传来。 肖安然有些怔愣,不敢回头,不敢不敢怎么还是不敢,她为什么要怕,深吸一口气。 “你好?”许泽盯着她僵硬的背影,没听见吗? “恩,先生你好,有什么事吗?”她转过身来抱着折耳微笑。 居然是她,那次饭局见到的女孩子,一看就是生硬地挤出来的假笑,许泽又看了看她怀里的猫,右手塞进休闲裤的口袋里,说道:“没事,问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我的钱包,钱包丢了。” 肖安然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她太熟悉他了,就是不想要它才说谎,“没有,我只看到了这只猫,你认识这只猫吗?” “没见过啊,挺可爱的。”他呵呵笑道。 小折耳在害怕得直往她怀里钻,肖安然摸摸它耷拉下来的耳朵表示安抚,“是啊,不知道哪个主人这个狠心,大晚上的把只小奶猫丢在这。” 许泽笑着的笑容有些僵硬,“是啊,你就收养它吧,多可怜。” 肖安然只觉得他还是一样,脸皮厚得可以,“收养它一晚,明天把它送到宠物收容所。” 小脸气鼓鼓的满是一副就要气死你的样子,许泽心下一软,想去呵护保护,而花微微从来没给他这种感觉,“也可以。” “那我先走了。”她一秒也不想和他呆下去,心累,不等他说什么她就抱着猫匆匆走了。 夜间的凉风,月光下恬静的容颜,紫色的丝绸睡裙,纤细的小腿,玲珑有致的身段,许泽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想入非非了。刚才到一个朋友家小坐,准备顺便把猫给他养几天,一看见那只小讨厌鬼就头疼,没想到他刚下车把猫袋提出来的功夫,它就跑掉了,小畜生,三天两头的跑,这次他也懒得找了,花微微生气就生气吧,他真供不了两个小祖宗,从朋友家出来的时候他还是于心不忍地找了一下,没想到又看见了她。 *** 肖安然一只手悬着钱包抱着猫,一只手拎着袋子捂着腹部冲出电梯,迅速开门关门,把猫放到地板上带着姨妈巾冲进厕所…… 给小折耳喂了一点鲜牛奶,安顿好之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比她平常睡的时间还要晚一个多小时,洗洗手准备睡觉吧。 滑开手机居然有6个未接电话,是苛钟逸,她给吓着了,这是有什么急事? 又来了一个,她赶紧接听,“苛教授,你好。” “在哪怎么不接电话还不睡?” “我……”她被问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苛教授怎么了今天,“我在家,有什么事吗苛教授?” “哦。”苛钟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好躁动的情绪,“通知你件事,明天记得上课。” “哦,好,知道了,谢谢苛教授。”莫名其妙,不是说不用上课吗? “不是说不用说谢谢了吗?”苛钟逸只想把电话那头的小人儿给纠过来问问她这么晚不发微博还不睡怎么回事。 “哦,好好,知道了。”忙不迭答应。 “那明天见。” “恩,好,那苛教授晚安。” “晚安。”不得不说,这声晚安,很动听。 她躺在床上,发了一条“今天又见到折耳了,我该不该养它呢?【流泪】”想了想把“又”字删掉。 蓝筝秒回,“想养就养呗。【亲亲】” “你知道养什么吗?【左哼哼】” “不就是养个小白脸吗?【右哼哼】 “想写什么呢?如此不纯洁!早点睡,明天请你吃东西。【江南style】” “晚安【亲亲】” 苛钟逸看完微博和评论后终于安心睡下,他也觉得自己有强迫症了,每天晚上必须看完她的微博,知道她睡了,他才能安心睡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一年前才关注她的微博吧,后来居然慢慢演变成了不看到她发“晚安”他就睡不着,对此,苛钟逸也很鄙视自己幼稚的行为,刚开始他把一切都归结为是习惯以及强迫症伴随所致,后来发觉这个女孩在他心里占据的分量越来越重,重到担心她有什么事失去理智和风度打了6个电话给她…… *** 第一次见她是三年前刚回国。 那个时候,苛家大哥,也就是苛钟逸的亲大哥苛钟谨上木交在中俄演戏中脑部中弹,陷入持续昏迷状态,命悬一线,而母亲身为外科医生为自己不能救自己的儿子一度抑郁,祸不单行,父亲又被卷入一场政zhi风波中…… 本该在在大洋彼岸进行冲浪比赛的他得到消息后连夜飞回国内。 然而,在苛家最艰难的时期,他在国内却没有任何身份地位来帮助自己的家人摆脱困境,那几乎是苛钟逸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期,也是他人生中所遭受的第一次沉重打击,在此之前他生活的一直顺风顺水,无论怎么样他还有个大哥,可现在残忍的现实却泼了他一盆盆冷水。Zheng zhi说白了缺少不了资金走动,而苛家是zheng zhi世家,资金一直由几大财团支持,这次苛家遭受突然变故财团纷纷撤资,只剩下父亲的一个故交力挺苛家。 苛钟逸除了白天帮助父亲工作照顾哥哥和母亲之外,晚上还有游走于各个财团与势力之间,饭局与游说,喝酒与女人,zheng zhi与金钱,他眼里所不堪的东西如同魔爪般渐渐侵入他的生活,滚滚的车轮催着他马不停蹄地前进…… 那次他刚下班,心情烦躁,所有的思绪盘成一个没有经验的蜘蛛结成的杂乱无章的网。车子开到金陵大学西门口,校园里到处都弥漫着青春的气息,学生们洋溢着的笑脸让他低落的心情不由得略微好转。他停好车,下车后两旁满是香樟树的路上漫无目地走着…… 如同所有浪漫故事的开始,只不过浪漫的过程迟来了三年。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 他扶起“被”他撞到在地的女孩,捡起她奇异的服装,黑色的瞳孔撞进了一直不知所措的小鹿,雪白的脖颈上挂着一个玉坠子,他笑笑,“没事。” “我赶着时间,舞蹈选拔大赛,对不起,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跑开了。 可能是闲得无聊,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一路跟着她来到活动中心的练功房,看着舞蹈队的她旋转,下腰,如同小燕子般滑翔,一静一动都干净利落,优雅大方……这就是年轻啊,他感叹道,于是他以此为名,每个浑浊的一天的每个充满樟树香味的下午,都会抽时间来感受“活力”,这也是他这段时间生活一抹唯一亮色。 他渐渐知道他叫肖安然,还是她本专业小师妹,虽说他不是这个大学的…… 他慢慢知道了她们年轻人经常玩微博,于是他也注册了一个,“无意间”关注了她,开始慢慢了解她生活的点点滴滴…… 后来大哥开始复苏,zheng zhi局面开始好转,他也渐渐退出zheng zhi圈,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一年多的打拼和国外的人际关系使他迅速在评估界站稳脚跟…… 再后来受金陵大学的邀请,成为了金陵大学一个“可有可无”的讲师,虽然他堂堂课都爆满,但总能在挤爆了的人群中找到那抹娇小的影子…… 不是不想认识,只是没时间认识,没更好的机会认识。 直到现在,成为了金陵大学的一名客座教授,毫无疑问地她报了自己的名额,顺利录取…… 直到现在每晚看不到那条微博都睡不着觉,是,他用两年的时间承认自己为她魔怔了。 第10章 三筹码 肖安然提前十分钟来到教室,一个人坐在喜欢的角落里温书,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几分钟里陆陆续续有同学踩着上课铃声赶到教室,哄哄的整个教室里的人估计只有她是研究生,学校对研究生上课是没有硬性要求的,瞬间感觉自己比他们老多了。 “这有人吗?” 久违的声音在嘈杂的教室显得莫名的刺耳,肖安然翻着书的手指一僵,继续看书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 花微微优雅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从黑色的Louis Vuitton里拿出房地产经济学的课本和面巾纸过后,把包放进桌下的隔板上,擦擦桌子。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面巾纸薰衣草香氛和花微微身上的DIOR迪奥粉红魅惑香水味。“肖肖,闻闻我新买的的香水……”“肖肖,我妈说女人啊得对自己好点,趁着年轻的时候啊改打扮打扮,不然老了想拾措自己都来不及了,该享受就得享受……”“肖肖,这件裙子好看吗?” 过往穿过时光向她传来,不会了,都不会再有了。 “苛教授来了,苛教授来了。”随着学生们一阵惊艳,“唔,八卦果不欺我,好帅。” “你叫什么?”花微微侧过头来问她,无聊的翻起几页书。 “肖安然。”目光仍是专注自己的书。 “唔,我叫花微微。”无聊的翻起几页书,“我见过你,苛教授的弟子是吧。” “恩,对。” 花微微觉得她挺有趣的,话不多,该说什么说什么,她喜欢倒是和这种人打交道,不费劲。 “那,我是徐教授的学生,也是和你今年一起考进来的。”她笑笑。 肖安然侧过头来也对她笑道:“哦?是吗?你也来听课呀。”毕竟这辈子和她没仇,虽不喜欢她,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对啊,我们徐教授叫我来的,他说我基础功不扎实,来听听苛教授的课有好处。” “哦,是吧。”她点点头表示同意,其实她甚至觉得听苛钟逸的课可以收费,有着这样的导师,恩,很自豪。 “哎?你的Gucci包好漂亮,这款全球只有300只,我买的时候已经断货了,没想到在你这里啊。”花微微摸摸她的包,有点爱不释手,对她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这是朋友送我的。”肖安然汗,花微微可真是“慧眼识珠”。 “好,我们来上课,请大家保持安静。”台上的苛钟逸轻咳一声,几十道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脸上,女同学想着总有一天要生吞活剥那这样的男人,男同学想着总有一天要成为那样的男人。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苛钟逸,你们课表上有我的名字,我就不写了。说一下我的规矩,我上课不点名,但你来了就不准玩手机玩iPad等等,期末考试卷面分要达到60以上就可以过,不计平常表现成绩。好,现在我们开始讲课,今天所讲的是中国住房制度的改革。” 沉稳好听的声音,一件简单的蓝色条纹衬衫,可能是刚从公司赶过来,西服还搭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她想到,自从他来这个学校讲课,他的课她每堂必来,听他的课,是种享受。 他的讲台风一直很好,不紧不慢,每一项都是“咄咄逼人”的说服力,无法企及的高度决定了他的观点在人面前永远是最合理的。 肖安然在他认识自己之后很正式地听课,认认真真做笔记。旁边的花微微都看傻了,大学还,哦,不对,研究生还做笔记?听着听着就犯困啊,于是偷偷地拿出iPad玩水果忍者…… “花微微。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苛钟逸盯着她们角落。 花微微手一颤,什么问题啊,把iPad塞进包里,慢吞吞地站起来,尼玛,这教授上课还提问,尼玛,我也不是她学生啊? “请回答我的问题。” 所有的学生都回头看着她们,花微微觉得这几年都没这么难堪过。 肖安然把草稿纸上记下的题目推倒她面前,花微微一看题目,傻了眼,尼玛,“简述2004年至今房地产调控几个阶段”。这这这怎么知道。 “我,我不知道。”花微微垂下头很老实承认。 “好,你坐下,来了上课就得认真听讲,旁边的人帮她一下。” 肖安然站起来回答有条不紊地答道:“2004年,8.31大限,提高拿地门槛;2004年10月,央·行上调存贷款利率;2005年3月,房贷优惠政策取消,提高首付比例,调控涉及消费环节;2005年3月,房地产税改,涉及交易环节;2005年3月26日,国八条;4月27日,新国八条;5月,七部·委出台《关于做好稳定住房价格工作的意见》,三部·委出台《关于加强房产税收管理的通知》,限制期房转卖;10月,国家税务总局下发《关于实施房地产税收一体化管理若干问题的通知》,强调对20%个税进行一体化征收……” 众人惊叹,这妹子了得啊,其实这课已经是她上第二次了,做了笔记,她记性也好,不记得就瞅一下笔记。 “很好,坐下。好,我们继续……” 下课后,苛教授自然是被众人围着问问题的,拷PPT的,有一个女生开玩笑问道:“苛教授,你有女朋友吗?” 苛钟逸目光远远地扫了一下在走廊上等他的女孩子,笑道:“很快就有了。” “哦,说了你不该有的心思不能有吧。”一个女孩对另一个女孩嗔怪道。 “诶,是你好不好。” 众人笑了起来。 *** “许泽,今晚我们吃什么呀?”花微微像个树袋熊一样吊在许泽胳膊上。 “我待会先送你回家,晚上还有个饭局。”许泽提着手臂承受着她一半的重量吊在他身上,心也沉了沉。 “哎呀,许泽,你推掉嘛,我们好久都没一起吃顿晚餐一起……” “我先送你回去,晚上有事真的走不开。”许泽拨开她的手,开门上车,花微微在跺了跺脚又上车了,黑色的奥迪绝尘而去。 “你在看什么?”苛钟逸弯腰,下巴几乎搁到了肖安然肩上。 “没,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他面前她的心思就像是轻而易举就被他看穿了。 *** 朴清阁茶室。 苛钟逸带着肖安然和许泽相互介绍后,漂亮的女茶师开始沏茶,姿态娴熟优雅,而肖安然和许泽,依然装作不认识,其实也就昨晚的一面之缘,没有再提起的必要。 苛钟逸和许泽两个人都不喜欢拐弯抹角地打太极,谈话都直奔目的。 “微微不会开车?”苛钟逸轻啜一口茶,问道。 “不会,她怎么学也学不会,胆儿小。她上课又没听讲了吧?”许泽笑着半眯着眼睛,好像花微微就是他的心头之最。 肖安然看着他笑得真是明晃晃的刺眼,原来“再次”见证他的确很爱花微微,心下真的有些不舒服,嘴里是苦的,心,也是苦的,若是她选择早些出现在他面前,排除花微微存在他们之间的机会,那他们现在会不会相爱结婚?她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真是可耻,低下头喝了一大口茶,险些呛到。 “慢些喝。”苛钟逸对她低声说道,又对对面的许泽说道,“今天怎么不带微微来?” “哦,她晚上的家陪陪她妈,伯母身体不好。”许泽摸摸鼻子。 他说谎,下午还听见花微微央求他一起吃饭,肖安然心里莫名地好受多了,是知晓他们之间有不和的原因吗?她也说不清楚。 苛钟逸笑笑,花微微可是他今天谈合作的第一个筹码,“哦,那是得多陪陪,你们觉得这君山银针怎么样?” “还不错,茶香清新淡雅,令人心平气和。”许泽拿着小土陶杯在鼻尖嗅了嗅。 “的确不错,我记得君山银针还有一个故事,说的是文成公主出嫁时就选带了君山银针茶带入西藏,松赞干布大赞此茶,派人栽种此茶,结果本来是红色的茶花在西藏开出来却是白色的,长出来的新茶也苦涩无比,有人说白色的茶花这是文成公主想家的眼泪,许总监听过吗?”肖安然笑笑,接过茶师递过来的茶,把空杯子给她。 许泽心里一堵,想家吗,家在哪?他有几个家他都不知道,父母离异后各自成家,而他为了仕途在几年前不顾母亲和继父的反对选择了回到亲生父亲身边,母亲一气之下和继父去了新加坡的继父的子女家里,而他这么些年也从未联系过她,的确,有些苦涩。 许泽的背景苛钟逸是调查过的,至于肖安然这么说,他也没多想,他们两个之前没有认识的可能,“我们来说说这次的案子吧,仙林那块地,6年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想必你是知道的。” 许泽心下一沉,不可能,知道的人要么去了国外要么就是公司的高层,消息已经完全封锁了,面色依旧说道:“哦?洗耳恭听。” “二恶英,工厂违规处理垃圾想必也是在您公司的眼皮底下。”捅出去只会对正处在上升期的欧夏增添一笔黑历史,苛钟逸摇摇手里的茶水,胸有成竹,第二个筹码。 许泽呼出一口气,“没想到你的团队这么厉害,世界果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呵呵,许总监过奖了,不过还得提醒你一声,你弟弟已经开始收购欧夏的部分股份,而我手头正好有一些。”第三个筹码,其实完全不必用,只是日后还有合作关系,苛钟逸余光看到手背上突然生起红疹,点点地刺疼。 许泽心底冷笑,那个上不得私生子,是谁在他背后帮他出谋划策,“谢谢苛教授提醒,我想现在可以把你的方案今晚发到我邮箱,明天到您公司开会。” “可以。”苛钟逸举杯,“以茶代酒,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许泽同样举起茶杯。 *** “苛教授你手怎么了,从刚才在朴清阁你手上红点一直在增多。”肖安然看着他紧握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语气有些担心,该不会是酒精中毒吧,不可能啊,又没喝酒。 猫毛过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一早就看见她袖口黏着的动物毛发,“没事,老毛病了。”回去用点扑尔敏试试。 她低着头瞧他的手,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胸前的一抹春光,粉色的Bra溢出很诱人的白腻和线条,十指连心手背痒心也痒,空气刹那间变得灼热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青筋暴起。 “嘟嘟”后面的车不耐烦督促,绿灯了兄弟,干好事也得选对地方不是? 第11章 Keying周年庆典 这阵子Keying连续接了几个大案子,好几个是和欧夏的继续合作,全公司都陷入一级战斗状态,和肖安然熟识的几位同事说她旺公司,肖安然一笑置之,传到苛钟逸耳朵里他也会笑笑说道:“是啊,收了个好徒弟。” 肖安然也帮着Julie一起整理文件,当起了实习秘书,偶尔也会给苛钟逸端茶送水,不过这些事总是Julie做的多,Julie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职业女性,已经做了妈妈,小孩三岁了,没事的时候总是对她叨叨家里的孩子,肖安然也很喜欢小孩子,两个人相处的很好。 文件整理完的时候她也到精英堆里蹭学问,看他们如何“挥尺”指点江山,要知道他们的尺子铅笔“随便”圈圈画画就是几十亿啊,每次看得肖安然总是心惊肉跳,这块地皮又得有多少建筑公司来竞标,又得建多高的楼。 “叩叩”两声清脆的敲门声。 “请进。” 肖安然端着现磨的咖啡小心地走到苛钟逸跟前,“苛教授,你要的咖啡。” 苛钟逸从堆成山的文件中抬起头来,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和绿色的长裙,长发没有扎起来,但是很整齐,T恤上面有着玛丽莲梦露的印花,但是他觉得她比玛丽莲梦露好看多了,最近她也渐渐融入他的生活,他嘴角带笑地点了点下巴,示意把杯子放在桌上就可以。 她用焦糖在褐色咖啡的右下角画了一朵朵小花,赏心悦目,“很香,很漂亮,很可爱,自己学的?”他心情很好。 她弯弯的眼睛里都闪烁着高兴,要知道苛教授很少表扬人的呀,今天几朵焦糖小花就收买了他,她说道:“和朋友学的。” “哦?谁这么高明能教你拉出这么好看的花。”他很随意地闲聊到,拿起法蓝瓷咖啡杯,焦糖花朵在瓷杯里轻轻晃动。 “我朋友,蓝筝。”她回答道,蓝筝喜欢甜食,也喜欢弄各式各样的咖啡让她尝,还教她怎么用焦糖拉出漂亮的花。 “哦,好像在哪听过,蓝筝,蓝家大小姐。”已经是傀儡,豪门秘辛,一个女孩子却要承受那么多,的确不容易,能拉出这么好看的花,心思也应该是清雅的,抿了一口咖啡,醇香四溢,“今晚的Keying周年庆典晚会,叫你朋友一起吧。” “恩,好,我问问,看她有没有时间,我和她也好长时间没见面了。” *** “很高兴大家能来参加Keying的周年庆典,在这5年里非常感谢我身后的团队陪Keying一起成长,一起走过风风雨雨,还有感谢现场的各位来宾,希望今后大家一起继续合作,今夜,让我们举杯畅饮。”苛钟逸举起暗金色流动的香槟高脚杯,致开幕词。 台上的男人一身银色的西服光芒四射,台下来宾举起高脚杯共同庆祝。 女主持款款说道:“今晚我们有个活动,叫做最佳男女主角评选活动,晚会结束前半个小时会评选出最佳男主角和女主角Ladies and alemen,are you ready?” 台下基本都是些年轻人,很热衷于这样的活动,于是大家兴致勃勃地以评选为名对异性开始了各种搭讪。 “这想法怎么样?”肖安然对身边的苛钟逸说道。 苛钟逸垂下头看着她亮亮的眸子,颇有邀功的姿态,她今天穿了一件宝蓝色的小礼服,V字领恰到好处地在胸前分叉,白腻的饱满半现不现,令人浮想联翩,裙裾在膝上,露出笔直好看的腿部线条,礼服后面有一个大大的银色蝴蝶结把太知性的晚礼服一下子显得俏皮起来,而且,跟他的西服很配,“很好,待会奖励你一支舞。” “切,我奖励你好不好。”她小声嘟哝道。 “你说什么?”他声音略带笑意,最近她和自己走得越近,倒是越来越能放得开了。 “钟逸。”一名西装革领的年轻男人向他走来,用杯子点点肖安然,“这位美女是你新收的徒弟?” 苛钟逸点点头,“介绍一下,肖安然,这位是我的同学戚其。” “戚先生你好。”肖安然点头伸出手与他的交握。 “看来安然是今晚的最佳女主角啊。”戚其笑着说道。 “戚先生谬赞了。”肖安然有些不好意思,这时候手提包的手机震动了,“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两位绅士礼貌示意她请便。 肖安然走后,戚其笑嘻嘻地对苛钟逸调笑道,“什么时候的事啊?漂亮之余倒是倒是别具一抹蕙心兰质。” 这边肖安然刚拿起手机,那边就开始狂轰滥炸,“亲爱的,你在几楼啊?”蓝筝在电话那头问道。 “你家的蓝烟,16楼,到哪啦?”肖安然从的人群里走出来接电话。 “我就在Blue,我坐电梯下来,挂了啊。”按下通话结束键后把手机丢到包里,拿出口红,补了一下刚被咬坏的唇。 肖安然刚准备进会场的时候,一堵墙堵在她面前,抬头,是许泽。 “许先生,这是要挡我的道么?” 许泽刚看到她,觉得眼前一亮,就跟过来了,今晚她眼睛稍稍化了一点烟熏妆,比往日里多出一份魅惑,“碰巧,肖小姐的猫怎么样了?” “不劳您操心,我把它送进了宠物收容所。”肖安然说道,每次见他都不能心平气和地说话,前几天他还发短信给她说他有一些进口猫粮和猫奶粉,问她要不要,她很客气地回不用了。当然不用了,谁知道他又发短信又打电话过来问到底要不要,说什么他不是个喜欢浪费的人,她当然能看出他什么心思,选择了无视。 “呵,那真可惜,我今天还正好带来了。”他从侍者的碟盘里拿起一杯红酒,甚是可惜地说道,“可我居然没在宠物收容所查到折耳猫的档案。” 肖安然讽刺地笑笑,“一只流浪猫居然许总监真么费神,许总监真是慈航普度。”她在想,她以前和他订婚后,在职场上,他是不是也这么和其他职场女性调笑,她为自己的前生感到可悲。 “过奖了,只不过喜欢而已。”只不过喜欢养猫的人。 肖安然鄙夷,喜欢你自己抱回去啊。 “许泽……”千回百转,柔*滴,“你怎么不等我嘛?害得我只好让邱伯把我送过来。” 一席范思哲流苏黑裙,显得很大方贵气,这种颜色款式也只有她这种高挑个子压得住,一走过来就亲昵地挽起许泽的胳膊,宣誓她的主权。 “安然。”蓝筝一袭香槟色吊带的长裙款款向她走来,由内而外的高贵气质瞬间就把花微微的贵气给压下去了,都说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要从贵族三代后才能显现出来,而蓝筝,早已是三的N次方代贵族,驾驭各种款式的衣服手绰绰有余。 “两位我们失陪了。”蓝筝一上来就挽着肖安然的手走了,只留下一道倩影。 花微微气的牙痒痒,这人怎么连句招呼都不打,以前也没见过她,还想和她斗上三百回合呢。 其实,他不知道蓝大小姐不是什么宴会都会参加的,即使她在蓝家没有实权,但在外她始终冠着蓝家的姓,她在公众里面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蓝家,所参加的宴会活动都会一一经过蓝家的甄选。 “带我去见见你那帅死人的老师。”蓝筝顺手从长桌上拿了一杯香槟。 “所以你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是为了他来,哼。”肖安然对她撇撇嘴。 “就是啊,被你猜对了。”她喝了一口酒润润喉。 “呐,在那,你自己去吧。”肖安然指指被几个女人包围的苛钟逸。 “呵,还当真是万人迷,我去会会他。”蓝筝咕嘟咕嘟喝完半杯酒,理理头发摆着腰走过去。 肖安然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腰,“好啦,恶不恶心。” 两人嬉笑着已经走到苛钟逸身边,肖安然站定对苛钟逸说道:“苛教授,这是我朋友,蓝筝。” 苛钟逸身旁的女性看见她们两个来,只觉得黯然失色,很识趣地提着裙子走开。 蓝筝敛去刚才的嬉闹,对苛钟逸点头微笑,右耳上的粉钻熠熠生辉,“苛教授你好。” “蓝小姐好,谢谢你能来参加本公司的晚会。”苛钟逸说道。 “哪里,我的荣幸,沾了安然的光。”蓝筝看了看肖安然。 “呵呵,听说是你教她拉的花?”苛钟逸笑着说,语气好像是别人家教了自己小孩东西,很高兴。 “什么?哦,你说用焦糖拉花啊,呵呵,是啊。” Julie匆匆走过来,在安然耳边低语来几句,肖安然对她们说道:“你们先聊,我和Julie姐有点事。” 她们两走后,蓝筝对苛钟逸说,“苛教授,借一步说话。” 苛钟逸眉毛一挑,“好。” Julie对肖安然拉着肖安然手臂,说道,“安然,我得先回去了,孩子在发高烧只有我妈在家,我怕她顾不过来。” “行啦,你快回去,这里有我呢。”肖安然也很着急地催促,Julie是单亲妈妈,很辛苦。 Julie踩着高跟鞋急急忙忙地走了,等到肖安然转身,那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去哪了真是。有负责人来喊她监票,其实也都是过过场面,Keying员工是内定排除在外不参加评选的,最佳女主角是蓝筝,意料之内,而肖安然自己,紧随蓝筝其后,花微微第四。最佳男主角其实是苛钟逸,改成了现场来宾苛钟齐,这一家人可真是生的一副好皮相。 主持人宣布最佳男女主角后,由男女主角先献舞,苛钟齐对蓝筝作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和蓝筝一起滑入舞池。 “肖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苛钟逸把手臂伸到肖安然身前。 “咦,不是奖赏我的?”肖安然搭上他的肩膀,也随着他们在舞池里跳了起来,“刚才你们去哪啦?” “谈一些事情,那个许泽,你很熟?”苛钟逸搂着她的腰,感觉薄纱下都是骨头,太瘦了。 “认识,但不熟。” 令肖安然惊奇的是,和花微微的舞伴不是许泽,而是那个最佳男主角苛钟齐,刚和蓝筝跳完的苛钟齐,花微微连踩了苛钟齐好几下,苛钟齐就是奸笑着不放手,难不成这两人还有一腿?而那个在舞池外啜着酒的许泽正含笑盯着她,摇摇头,管他们做什么。 “在想什么?”传来一阵轻笑。 “没,没什么。”肖安然有点囧,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发现和苛钟逸也挺合得来的嘛。 “看来我晚上得回去多用点扑尔敏了。”他的手已经开始起红疹了,不过值得。 “什么?” “也没什么。我很早就见过你跳舞了。”他说道。 “真的?”她不相信。 “假的。” “……” *** 晚会结束,肖安然在帮忙指导收拾会场,许泽走过来拍拍她的肩,“送你的。” “什么?”她没接。 “一些猫粮,在我这放着也是放着,那只猫是我的,你没说错,好歹你也养着了,帮我养着它吧。”许泽把猫粮递到她跟前。 肖安然笑道:“许先生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养着它。”但是,又于心不忍,舍不得猫还是对那段感情还存在情愫,她也弄不清楚,伸手接过了纸袋。 “谢谢。”许泽轻声说道。 一个小时后在苛钟逸在车上,他问道:“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猫粮。” 苛钟逸嘴角抽搐,“你喜欢猫吗?” 肖安然想了想回答道:“不喜欢,但喜欢这只猫。” 第12章 扑倒什么的① 上完课之后,苛钟逸照例在帮学生们答疑解惑,拷贝PPT,肖安然依然在走廊上抱着书等他。 “安然,你不走吗?”花微微问道,一起上了几节课,花微微都是坐她旁边,两个人也有事没事说几句。 “你先走吧,我等苛教授呢。”肖安然向教室里看了看回答道。 “哦。”花微微声音略带落寞,除了许泽,她的世界里几乎没有其他人存在了,最近他总是说忙,忙吗?她不知道,他的世界,她不知道是怎么参与进去的。遂打个电话给许泽,许泽答应晚上去看望她妈妈,不安的心又放下许多。 苛钟逸告诉肖安然,周日会和往年一样在大学内举办一个全国测量大赛,而若是肖安然参加的话,组队却成了难题,一般是教授的几个新老研究生四个人一起组队参加,而苛钟逸,只有她一根“独苗”,肖安然汗颜,没想到他会叫她从参加,她问道:“那怎么组队啊?” 苛钟逸沉思了一下说:“我知道组队对我们来说比较难,但我会处理,但这次测量大赛比往年的要重要许多,会有国家测量队队长来选拔新人,也会有媒体报道,而研究生的工作去向基本明确,你明白我的意思?” 肖安然大概清楚了,她去的话就是代表Keying,如果她获得奖项的话,无疑也证明了Keying的实力,相应的也会扫除了大部分老古董对新兴公司Keying的偏见,她撇撇嘴,原来是工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不过于情于理她也应该帮他拿到这个奖。 两天后的测量大赛如期而至,今天的温度格外高,30℃的阳光下,扎起马尾的她身着白T恤和蓝色七分裤斜挎一个粉色的小包在通道口和几个队员等苛钟逸和徐教授。 苛钟逸找的队员分别是徐教授的三个得意门生魏之,陶婷,丁晨曦,昨晚苛钟逸已经把找好的队友名单和联系方式发给了她,几个队友误打误撞地在一起吃过导师饭,彼此偶尔都有联系。据肖安然所知,魏之擅实地测量,陶婷擅精准心算,丁晨曦擅和她擅用AUTOCAD和南方CASS软件成图,苛教授好手段啊,能借到他们,肖安然暗自庆幸队友中没有花微微,她那娇滴滴的花儿似的什么累活都干不了,更何况在30℃的高温不保皮肤保仪器的环境下。 主讲人宣布比赛分为三个流程,第一项是全组齐上扛着三脚架、水准仪、水准尺等等仪器步行包围教学楼和院实验楼进行高程测量,从早上7点到12点,历时5个小时,当然越快分越高;第二项是由两个人计算和纸质作图,从下午2点到5点,历时3个小时;第三项是两个人用AUTOCAD和南方CASS进行电子版制图。 领到仪器和进行明确分工后三十多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各自的起始点走去,肖安然扛着3米多高的水准尺在人群里和几个队友说说笑笑,路边有人喊了她一声,熟悉而安定的嗓音。 她把几乎有两个她那么高的水准尺暂时交给了丁晨曦,从人群里挤向苛钟逸,一不留神就被被旁边人手里抱着的的三脚架给绊了一下,她一个趔趄就往前栽去,苛钟逸眼疾手快地把她接到怀里,意料之中。 第二次了,鼻尖里是他特有的烟草味和剃须水的味道,还有,安全感。 他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到胸前,一手环着她的腰,几乎是抱着她逃离人群,软香就在他怀里,胸前的两团绵软让他起了迤逦心思,虽然贪恋此时的温存但也不得不放手,他下颚抵着她柔滑的发顶,“没事了。”说完便把她放下来。 肖安然脸红红的,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道:“谢谢,那个,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早上你怎么不来呢?” 苛钟逸闷闷笑道,伸手捋了捋她被弄乱的头发,说道:“早上要准备实地勘测的再次确定地形计划,有些许变动,所以我去了一下。还记得面试时你说你曾扛着测量仪器翻山越岭,现在是见证你实力的时候了。” 她脸更红了,只是爬爬山,仪器都是师兄扛的,那些基本都是吹的,“好,我会的。” “涂防晒爽了吗,今天中午会很热。” “涂了。”当然涂了,这辈子她可是很保养皮肤的,不过防晒霜一个小时后就不管用了,何况是五个小时的测量,她匆匆看了一眼渐渐远离的人群,“快开始了,那我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 “恩,我会保护好仪器的,不会被扣分的。” 本来一句好好的话却被她理解成了注意保护好仪器,苛钟逸气结,真是她之前的测量学老师教的太好,仪器安全的确是在“首位”,因为一件仪器小则十几万,大则上百万…… 开始测量基本顺利,到了山顶教学楼后,测量难度就开始慢慢增大了,重的仪器基本是魏之扛着,陶婷一会帮他扇风一会问他累不累,要不要喝点水,魏之倒是一直说不用,问其他几个女生身体是否跟得上,大家都纷纷表示没问题,笑着说是冲着那冠军来的,于是大家短暂的休息又继续爬山上的石梯。 山上的蝉不停地鸣叫着,茂密的树林里此时还是比较凉快的,手臂上偶尔有几块光斑投下来,肖安然想着,好久都没这么酣畅淋漓过了,真好。 慢慢地树木稀疏了起来,温度已经升高了许多,大家都是满头大汗,一直在坚持,能考进金陵大学的研究生,想必都是有一定的毅力,肖安然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真是给力的中国好队友。陶婷一直在给看刻度的魏之打着伞,防止阳光对目镜的影响。 魏之抹了把汗,对陶婷说,“先给仪器打着吧。” 陶安然白了他一眼,“对你好还不要,”说完又把伞移到水准仪上,对着水准仪说叹了口气,“姑奶奶啊,这么多人都供着你。” 大家一路上都被陶婷的开朗幽默逗得乐死了,仪器受热和会产生很大的误差,每支队里也只发了一把伞,考验大家的承受力,所以温度高时,人不能打伞,只能为仪器打伞,真是苦命啊。 一直紧随他们其后的一组突然吵了起来,肖安然这组是最快的一组了,对他们穷追不舍的一组是花微微组。 “你怎么这么没团队意识啊,说了你好几次要给仪器打伞了,不能只顾着自己。”一女生对花微微愤愤不平地说道, “什么啊,我不是一直给仪器打着伞吗?”花微微举着伞扭过头去不理她。 “你还狡辩,你看看,现在伞是打在谁头上。”女生指着伞,组里另外两个男生也在看着花微微,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说。 “你。”花微微把伞一扔,“不玩了,你们爱怎么地怎么地。”要不是欧夏作为赞助商,许泽答应她会来看她比赛,她才不会掺和这些糟心事儿。 几个人都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但是组里少任何一个人都是不行的,一男生把伞捡起来劝道:“微微,不要闹着玩儿,毕竟我们都快测完了,还差一点,你再忍忍。” 花微微又赌气似的拿过伞,把伞打自己头上,对着女生嘲讽地笑,女生都快气哭了。 “干什么?”一道威严的声音传过来。 女生眼睛里还蓄着泪看见自家教授还有其他几个人来了,咬着唇眼里的泪更多了,此刻沉默便是最好的申诉工具。 徐教授在两个男生那了解情况过后眉头拧起,收了花微微真是没办法的事,当初又是苛钟逸举荐又是副市·长…… 许泽心里也像是被拧皱了不舒坦,上前对徐教授说道,“对不起了徐教授,给你添麻烦了,我来说说她。” 徐教授点了点头,又紧随着苛钟逸走过去问候肖安然那组,那里才是他的爱徒啊,不知道几个女孩子受不受得了这么高的工作强度。 肖安然几个注意到到教授们还有投资商来了,仍继续干自己的工作,该竖尺的竖尺,该立三脚架的立三脚架,因为有记者拍照,大家的表情略显僵硬。 “累吗?”苛钟逸走进正在竖尺的肖安然。 肖安然脸被晒得不正常的红,鼻尖上满是汗,掺杂着早上的防晒霜还有一天的灰尘,显得有点灰头土脸,“扛得住吗?”苛钟逸继续问道,又撕了一张湿纸巾给她。 她满怀感激地接过擦了擦脸,真是油死了,“累,但扛得住。” 满脸的倔强和坚持,苛钟逸突然有些后悔了,有点心疼地说道:“回去奖励你。” 肖安然没听出其中的意味来,只是笑着说:“好啊。” “咔擦”,摄像师很给力地拍下了这对俊男靓女。 教授们走后他们又加强了工作进度。 后面花微微一组因为许泽地调节,明显快了许多,前后尺有一段的距离,花微微的前尺正好赶到了肖安然的后尺。 许泽把本来打伞的她安排为竖尺,本来心里就不快,又看到许泽亲昵地给肖安然递水,眼神里都是柔和的,肖安然也笑着接过,还有那次晚会,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们两的关系绝不会那么简单。 肖安然接过他的水,仿佛又回到许多年前,也是这个场景,她在测量,他从千里之外赶来就为了送一瓶水……原来爱啊,并不是没有。 许泽刚转身,花微微那组的人也抬着贵重的水准仪经过花微微和肖安然身边,花微微趁乱顺手把抬着水准仪的男生往肖安然身上推。 肖安然身后是没有栏杆的石梯,眼看着就要被水准仪给砸下去,肖安然失声尖叫…… 许泽仿佛预料到什么,猛然转身拉过肖安然,水准仪摔下了山,零件都“叮叮当当”从主体上摔得分离…… 肖安然在他坚实的怀抱中颤抖着,熟悉的骨骼熟悉的腹肌熟悉的味道,曾今啊我那么依赖你,惊魂未定的她在他怀里失声痛哭,上辈子她害死了我,这辈子你却救了我,对你的感觉始终不同,许泽,我该拿你怎么办? 突然,她猝不及防被人揽过腰,撞进了一个更坚实的怀抱,苛钟逸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遍遍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第13章 扑倒什么的② 她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泪水带着浸湿了他的衬衫,他心都是抖着的…… 只能一遍遍地拍着她的背说“没事了,我在。” “摔”了仪器的男同学站在离案发现场几步之远的地方,不知所措,刚才自己只顾着走路了,好像有个人推了一把自己,而且力度不小。现在想上前去道个歉什么的,却又踌躇着不敢上前,苛教授一直在她身旁护着她,周身气压冷得吓人。 许泽靠在树边,点燃了一根烟,花微微躲在他身后搅着衣服不说话。刚才的事千钧一发,花微微也在场,那男同学走得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会扑向她摔了仪器?而且,现在看着苛钟逸抱着她的感觉,很刺眼,他自嘲笑笑,她是他的谁呢?不过自作多情罢了。自作多情?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在感情上,他从来不会是个失败者,要得到她的想法如同一颗小小的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 肖安然哭了一会后,哭的三分是心惊,七分是往事。很久没哭过了,后知后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顿时感到有些丢人,她低着头抹了抹脸上的泪,后退了几步,定住看到了苛钟逸湿了的衬衫,嘴里蠕动着,“对不起。” 他抬起手臂用无名指刮了刮她没擦干净的泪,无声地勾起嘴角,给予她最大的安慰。 男生上前对带着万分歉意和不安说道:“对不起,真对不起,我,我刚才……” “没事的,我只是被吓着了。”她打断他,“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花微微听得心惊,难道她看到了?刚才她也只是一是邪念,肖安然不也没没事嘛,肖安然冷然的目光扫向她,不过什么也没说,她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没人看见。 肖安然说道:“刚才吓着大家了,没事了,快继续测量吧,待会我们的第一名可要被人抢去了哦。” 各队的人都放下心来,忙着继续测量,而花微微那组则由许泽联系主办方重新送一台测量仪过来。 大概还要半个小时测量工作就要结束了,苛钟逸不放心一直在她旁边看着,直到整个测量工作结束。 *** 小组队员是一起吃饭的,由主办方提供的餐饮,而教授们及主要负责人则在学校的酒楼用餐。 肖安然用餐时一双带着保鲜膜的长手拿着橙色的小碟子伸到她餐盘前,抬头一看,是魏之,碟子里装的是刚剥好的晶莹剔透的虾仁。 魏之笑得露出一整排的白牙齿,他总是一副邻家大男孩的笑容,能让人暖到心里去,他说道,“快吃吧,看你上午扶尺手都磨出泡了,吃完才有力气干活。”刚才就看到了,她想吃虾仁可又无能为力,他扪心自问做不到苛教授那样,但是能关心爱护她他就很满足了。 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她看了看面色已经不好的陶婷,虽然他和陶婷现在并不是男女关系,但陶婷喜欢魏之,是不争的事实,她面露难色,魏之的手也短暂地僵持在空中却迟迟不肯收回。 “诶,安然,也来尝尝我给你剥的鹌鹑蛋,今天吓着了,得多吃点补补。”丁晨曦把手边剥干净的鹌鹑蛋递到她面前。 这个女孩,很懂事,肖安然很感激她一路上给她解了不少围,魏之的确很关心她,但她却做不到对陶婷的感情熟视无睹。她扬起脸满足地说道:“谢谢大家,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于是双手接过虾仁和鹌鹑蛋。 午饭后是简短的休息时间,小组队员有两点要去进行纸质版的绘图及运算。 运算过程很顺利,没有出现超线,超线是测量学中最致命的错误,因为超线了,所画出来的图都是错误的,不能被认可的。 很快到了第三项,用AUTOCAD软件作图,这项讲究的是细心和耐心,当然少不了悟性和技巧,肖安然感叹一声自己终于派上实际用场了。 显示屏上各色的线条在操纵者手中一根根地跳跃出来,造物主是神圣的,但是人的智慧和创造力也是无穷的,就像现在,肖安然和丁晨曦负责最后一项任务,成败在此一举。 机房内一隅,手指翻飞的肖安然和丁晨曦各自在电脑前正奋力争取在最短时间内用最高的效率画出半幅源图,然后合成一张完整的地籍图。常年练AUTOCAD和南方CASS的她们键盘和鼠标几乎和指尖融为一体,想到以前练图的练到看见地籍图眼睛都想吐,那段的时光,真是痛苦但收获颇丰啊。 视察的教授和负责人走到她们身边,均是赞叹不已,好久都没这样精通AUTOCAD的人才了,难得可贵,徐教授也很得意地半开玩笑炫耀到这是自己的徒弟和徒孙。 不远处的苛钟逸看看自己的老师徐教授,又看向肖安然,满是笑意。 *** 毫无悬念的,肖安然组获得了一等奖,而花微微组三等奖。 庆功宴上,坐着徐教授和他的几个学生,还有几个赞助商,肖安然也来了但苛钟逸却并未出席,说是在做全国测量大赛的收尾工作,暂时脱不开身。 没来就没来吧,和同学在一起说说笑笑倒也自在。 和花微微坐一块的许泽和同行谈论着测绘项目,有意地邀请在场的精英来本公司所在的测绘团队,而他的目光却若有若无地在对面肖安然身上圈巡,有时候两人目光不期而遇,她总是面色如常地匆匆撇过,她看出来了?许泽的眸色的一抹意味则深。 “微微,你们组真厉害,发生事故都能得二等奖。”花微微旁边的女生由衷夸赞道。 “恩,托几个队友的福。”花微微说完优雅得体地看向几个队友。 两个大男被她看得均有点不好意思,而和她有过摩擦的女孩子则面色温怒地垂下头,本次能拿二等奖,花微微最后所做的地籍图的确让她们拿了好多分,可是她心里真是不痛快。 肖安然听出其中的暗流涌动,不可置否地轻抿了一口酒液。 几个公司的负责人纷纷向他们抛出橄榄枝,许泽问向肖安然,“肖小姐,不知以后是留在Keying呢,还是另谋高就?” 肖安然巧笑焉兮,眼底流动着道不明的情愫,“另谋高就的话许总监就过奖了,一直以为能留在Keying便是苛教授对我最大的器重。” 这便是温婉的拒绝了,可惜了小丫头,许泽端起酒杯向她的方向点了点,一饮而尽。 是时许泽接到一个电话,面色一变,看向花微微的眼角里满是愤怒与无奈,“对不起各位,失陪了。”话音刚落拽着花微微的小臂就走。 他们两刚踏出包间的功夫,徐老教授也接到了电话,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挂完手机后小声隐忍着说道,“胡闹,简直是胡闹。” “怎么了徐教授?”一总监问道。 徐教授讪讪道,“没什么,只是学生不安分惹出了事情而已。来,我们继续喝酒。” 肖安然从徐教授的面孔上收回目光,很少见到这位好脾气的老教授发火的样子,今天还真是涨姿势了,她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果不其然,片刻后收到苛钟逸的短信,“花微微涉嫌作弊”。 她按灭手机笑笑,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其实,还是花微微自己作孽,拷贝了肖安然的半张地籍图,而肖安然的地籍图也“正好”处于解冻状态,可以进行拷贝,肖安然太了解花微微的实力了,而且花微微组数据误差太多,根本不可能成图…… 真是不请君君自入瓮。估计这时候许泽在忙着收拾烂摊子,而徐教授此时却只能在这撑场子。 *** 花微微甩开许泽的桎梏,“干什么呀,疼死我了。” 许泽铁青着脸,冷冷道:“你干的好事,拷贝肖安然的地籍图亏你干得出来,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你可能被学校开除,徐教授也会因你而受到牵连,跟我走。” 花微微被他的冷色给蒙了头,泫然欲泣,“你居然这么凶我,你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肖安然,我哪里比不上她,你说啊?” 许泽被他气得脑子疼,你哪里都比不上她!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了还儿女情长,当初自己怎么和这个蠢女人谈了恋爱呢?他也真是愚蠢,愚蠢之极!但还是控制着语气说道,“我先送你回去,你自己好好反省,我去和苛钟逸说。” 花微微抹着泪,眼线液花了,穿着红裙子的她在这地下车库里狼狈的像是个索命的女鬼,就是来索自己的命的,他想到。 驱车把她送回家后,简短地对花父说了情况,花怀兴气得把花母刚端上来的清茶摔了一地。走上前去就给了女儿一巴掌。 花微微含泪捂着脸,看向妈妈,而林卿更关心的却是地上的瓷器,她更委屈了。 这是花母林卿最喜爱的一套雅致瓷器套杯,当即对花怀兴怒道,“花怀兴,你发什么疯,好端端地摔什么瓷器。”这瓷器可是她看许泽来才用上的,林卿看着满地的狼藉心口发疼。 花坏兴指着花微微的鼻子,“你惯的好女儿,涉嫌抄袭,都快被学校除名了!”他就不懂了,怎么生了这么个惹事的女儿。 林卿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更是急火攻心,好不容易把她塞到徐教授那里,现在却干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咳嗽着说道,“微微,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妈,我——” 林卿拍开女儿来扶她的手,面色煞白的叫佣人拿药过来,她看向女儿,也许,这就是个错误。 第14章 扑倒什么的③ 落地窗前,是男人吸烟的剪影,灯光很暗,办公室沉默的只剩香烟末端橙色光点一闪一亮。 “苛教授。”许泽大拇指环着车钥匙,轻叩了几声木门。 “请进。”他声线沉稳,走到办公桌前把烟头丢到烟灰缸里摁灭,他指指身前的位子,“许总监请坐。” 许泽屈身坐下,顺手把一串钥匙放到他桌上,“苛教授忙完了?” “忙完了,就等你。”苛钟逸把落地的台灯灯光调亮一点,一瞬间的白昼,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睛。 许泽听后嗤笑出声,“苛教授真是精明的商人,我以为欧夏和Keying的合作已经够多。” 钥匙上一只小猫造型的橡胶挂坠,苛钟逸瞥了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僵硬,对许泽笑道,“的确,我们合作很愉快,不过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 “哦?”许泽揉捏着钥匙上的小猫,难道不是他查花微微作弊的?苛钟逸有什么目的,他也不甚清楚,这个男人,城府深的可怕。 “是你的竞争对手查出来的,恐怕那几个精英现在已经被别人挖走了吧。”苛钟逸看出他的疑惑,悠悠说道。 “那还谢谢苛教授提醒了。”许泽手指捏紧了钥匙,那些个家伙居然跟他玩阴的,公司投资给这次测绘大赛一是为了提升公司形象,二是寻好苗子给公司注入新鲜血液,那些学生,万里挑一的出色,而现在,几乎什么都化为泡影,他后牙咬合得几乎要碎掉。 “恕我多说一句,许总监今晚来到这里,想必也是为了帮女友摆脱困境。”女友两个字,他咬的特别重,他就是要让许泽意识到,不该想的别想。 许泽有一瞬间的怔愣,女友,是他的女友,可……他嘴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是,还请苛教授念在和欧夏这么长时间合作的份上。” 苛钟逸笑着摆摆手打断他,一个男人的自尊不需要为了某个女人来让另一个男人践踏,“她有什么值得你爱的?” “更多的是责任。”有爱,是曾今,曾今花微微也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而且,她有着很好的家庭背景,对他很有利,可是长时间的相处,他发现她无理取闹,处处惹事,昔日的宠爱真的被磨光了,残留的只是责任。 苛钟逸笑笑,若有所思地说道,“责任?”他相信自己会为她负责的。 “你能留在这里等我,想必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许泽拿了一只烟,“介意我抽支烟吗?” “请便。我也不打太极了,我需要几样东西,我相信许总监可以帮我弄到。” *** 回家的路上,下起了小雨,苛钟逸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烦躁,轮胎在水泥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黑色轨迹,车子掉头转从学校的西门出去,保时捷在夜色的雨里狂躁急驶,像是一头蛰伏已久黑色猎豹,开始向猎物嘶吼着缠绵追赶。 刚到肖安然的江南公寓楼下,就看到肖安然一手打着伞,一手拿着一个纸袋,目送一辆银色的奥迪离开,奥迪经过他保时捷旁边,是许泽,握着方向盘的手默然收紧。 肖安然掂了掂手中的纸袋,这段时间许泽每次说要照顾他的猫便送了肖安然好几次猫奶粉和猫粮,上次甚至把小折耳的窝给搬来了。多拙劣的借口,可她却一次次放任自尊来见他,值得吗,银色的奥迪早已消失在夜幕中,她拎着很重的东西默默上楼,心里却是空落落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淡粉色的睡衣染上些许水渍而不自知。 一节踩着阶梯,拖鞋“哒,哒”在空旷的楼梯间显得些许突兀,三楼声控灯还坏了,不称职的物业,她加快脚步向上走去,到了二楼和三楼的衔接处,黄色的灯光暗渐渐暗了下来,突然楼下传来皮鞋一下下掷地有声,很重,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危险逼近的感觉,她屏住呼吸及拉着拖鞋“哒哒”往上跑,皮鞋却更加铿锵有力地乘胜追击。 黑暗里只剩下手机散出莹莹的光亮,她几乎是跑起来了,纸袋里的罐装猫奶粉摇晃着磕在合金扶手上“咚”得一声显得更诡异。没事没事,自己家怕什么,出了楼梯口就是自己家了,她自我安慰到。 “啊!”一只有力的手从后背揽过她的腰,腹部被粗粝的手掌挤压得凹陷,她有些吃痛,色狼!她脑中轰隆隆的想尖叫。 男人半拖着她柔软的身子,从她手里接过锁,夺过纸袋将其狠狠丢进垃圾桶,开门关门将她抵在门上,一气呵成地堵住她在震惊中张大的嘴,顺势侵入她的口腔,男人薄薄的唇细细碾磨她的唇瓣,从诱人的唇形到上腭,一点点地入侵她的领地,呼吸粗重地吮吸她的唇,寻着她的小舌,她很不情愿地把他的舌往外推,“唔唔”地表示抗议,他就是要把她揉到骨血里去,禁锢她,好叫她以后见不得别的男人。 她手使劲儿地怕打着他的胸膛,灼热坚实的肌肉反弹得她的手骨都是震着的,混蛋混蛋混蛋,惊恐的双眸里满是苛钟逸昭示着占有欲的面容,舌尖被她吮的发麻,她不死心地越是用劲推开他他挤得越是紧,耳边也传来他一声轻笑。 男人潜意识的观念是,女人在接吻和做方面一切无力的抵抗都只是双方间的情`趣,即使她真不是。 绵长的热吻结束,他越是看着她失色的面容越是失控,他抱着他借着洒下来的月光走到客厅内的贵妃榻上,把她放下,唇不由自主往她耳朵后,颈上移去,一寸寸地吻,一寸寸地厮磨,感受着她带着温度和香氛的肌肤,滑腻得让他忍不住赞叹,真是,磨人。 她脑子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等到她感受到了他作恶的手伸进她的睡裙里,一点点地往上,她才恢复些许理智,她抓住他不安分的魔掌,头一偏,发狠地咬住他肩膀,隔着衬衫,她闻到了血的腥味。 苛钟逸吃痛,恢复些许理智,但还是半个身体压在她身上,他在想该怎么才能舍得离开,索性不离开了,就呆几秒,十几秒,一分钟,两分钟,直到耳畔传来她低低的抽泣,他撑起半个身子,贪婪地注视着月光下雾眼氤氲、几近半`裸的美人。 粗粝的手腹轻轻揩去她的泪,他起身把她滑到胳膊上的吊带拨回她肩上,整理好她的被推高的睡裙。 她僵硬着任由他动作,从他的目光里她竟读到了虔诚,与刚才的“暴虐”判若两人。她看到他肩膀上的血渍在慢慢晕开,她刚才咬的很重,嵌入了他的皮肤,牙齿里还有血腥味和--烟草味。他就蹲在贵妃榻旁边,目不斜视地盯着她不肯错过她每一丝表情。 她居然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或许是他太好看,又或许是雨后的月光太暧`昧。 苛钟逸声音沙哑地说道,“你家厕所在哪里?” 她愣了一下,用手指指厕所的方向,随即想到刚才抵着她腿的什么,脸一红,躲开他仍旧火热的双眼。 看到她刚才还白着的小脸瞬间变得红透了,他有些尴尬地清咳一声,“待会我要对你说件事。” 她没想到苛钟逸还可以如此淡定,恶人一个。 苛钟逸路过沙发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一只滴溜着小眼睛躲在沙发后偷看的猫,想起最近过敏的罪魁祸首就来气,他往猫尾巴上不着痕迹轻踩了一下,勾起嘴角匆匆往厕所走去。 小折耳吃痛“嗷”得一声往肖安然奔去,直往她怀里钻,她安抚着折耳,想到还有一个男人在她家厕所做那事,脸上更烧了。神经病,他肯定是神经病犯了。 猫粮呢?混乱中他好像还带着气把猫粮扔进垃圾桶,悲催的,好贵啊好不好,她捏捏小折耳的背,说道,“我以后大概养不起你了。” “那就不要养了。”他说道,反正以后也会不要的。 “这么快?”她惊奇到。 苛钟逸脸黑了,继而笑道,好像在嘲弄她想多了,“我只是洗把脸。”说完有用手里的蓝色毛巾擦擦脸。 “这,是我擦脚的毛巾。”她想阻止他,为时已晚。 苛钟逸手一顿,继续擦着,“擦什么地方都行,只要是你用的。” “……”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肖安然很尴尬,苛钟逸却是一副坦坦荡汤含笑看着她的样子,气得她直想把他一副好皮囊撕下来,叫他还蛊惑人。 “安然,我承认今天冲动了。但是看到你和许泽在一起,我就不能控制自己的理智了,是,如你所想,我喜欢你,我想,这个理由足矣为我刚才失控的行为作出解释。”他的理由冠冕堂皇,却又像是在作学术报告。 听起来好像真是这样,肖安然反唇相讥,“可是,苛教授有没有想过,承受者是我。” 一句话,击破了他所有侥幸,他以为她没赶他出去,她或许对他有些他所期待的感情。对,她没有任何义务去承受他过界的行为,“对不起。我不想这样让我们刚建立起来的感情毁于一旦,对不起,我真的喜欢你,我想通过正常的方式来追求你,我想,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们一定能在一起。” 他放下一切身段和坚`硬的的外壳,眼中都是坚定,不再是昔日里挥斥方遒的苛钟逸,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况且,是如此出类拔萃的男人,一句“我就当什么没发生”卡在喉咙,终究是没说出口。 “考虑的时间过了,明天我就开始追求你,直到你心甘情愿嫁给我。”苛钟逸起身,志在必得地宣誓着今晚最后一项报告后直接向门口走去,开门的时候,又回头说了句,“晚安,不要有太大压力。” 第15章 争宠什么的① 苛钟逸前二十九年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会和只小猫过意不去,他抬脚看看锃亮的皮鞋上粘着的几根猫毛,嫌恶地皱了皱眉。打小他老妈就发现他对猫毛过敏,于是家里养着的十年的波斯老猫被忍痛送走,而且老妈也明令禁止佣人的家里不许养猫。他身边也没有养猫的朋友,而且他也不会和视猫如命的人交朋友,免得都不愉快,曾经还有女人为她放弃养了三年的老猫,肖安然会吗?不会就不会吧,他自嘲的笑笑,反正这辈子算是栽在她身上了,想起刚才的温香软玉,心里又莫名地升起一股烦躁,他一把扯下领带丢到副驾驶座上,牵动了肩胛骨上的伤口,疼地“嘶”出声,“真是牙尖嘴利的女人。” 黑色的猎豹在夜色里欢快地疾驰,很快就消失在肖安然幽深的眼中,她拉上窗帘,准备睡觉,喝水的时候口腔里还残存着烟味,她脸一红赶紧跑到卫生间刷牙…… “今天,很不知所措…… /感冒/感冒”肖安然点击下了发布微博。 “怎么,被老板骂了?”蓝筝喜欢DQ “呃,没有。”肖安然 “那被老板表白了?/偷笑/偷笑”蓝筝喜欢DQ “/惊恐/惊恐 ”肖安然,第一次感觉到蓝筝的可怕,这感觉太敏锐了吧。 “/大笑/大笑 被我说中了,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蓝筝喜欢DQ “NO,洗洗碎吧。你换微博名干啥?”肖安然,前段时间一直叫蓝筝来着,最近换成了蓝筝喜欢DQ。 “突然想吃DQ了吃不到,哈,他看你的眼神真是如饥`似渴,如狼`似虎啊,恨不得生吞`活剥啊 /大笑/大笑 ”蓝筝喜欢DQ。 肖安然“啪”的一声把IPAD放在长头柜书上,他把她扑`倒在贵妃榻上时,可不就是这样么,禽`兽啊禽`兽,“呼啦啦”地扯过薄毯闷住头,盖住心里地砰跳如雷。 *** 肖安然早上收拾妥当下楼的时候,就看见楼下一辆很惹眼的黑色保时捷停在小区大门口。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苛钟逸,心跳有些快,他是她老师,不会搞什么师生恋吧,可是那又如何,她早就成年了、毕业了,昨晚她脑子乱糟糟地到今天还没有个头绪,她还没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正当她怯懦的时候苛钟逸早已经从后视镜里面看到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调下车窗探出半个脑袋对她招招手,他的小女人真是害羞啊,忍不住勾唇笑。 她矮身坐进车里,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盯着前方。 “怎么,不敢看我?”他觉得她囧囧的样子很可爱,“不要有太大压力。” “我没有。”她嘴硬到,“我只是在想……” “在想什么?”他发动引擎,“在想早餐去哪吃?你一般去哪吃?” “就过几条街的早餐店就行了。哦,你没去过。”她眼神瞟了瞟他的导航仪。 他面色有些不满,怎么连他的东西她都不好意思不敢动,循循善诱道:“你帮我设一下,还有,以后这些不用再询问我的意见,”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除了工作。” 真是严谨的男人啊,心里突然升出的一点小窃喜一下又浇灭了,她利索地设置了导航,“不远,就在这。” “好。”苛钟逸很满意,只不过现在还猜不透女孩心里的小九九,等到若干年后他听她说他自己以前就是太严谨苛刻了她才不敢和他相处,很累。 早餐,小街道里的上班族们熙熙攘攘,她熟练找了个位子,点了豆浆、烧麦、茶叶蛋,苛钟逸很少吃这些小店里东西,他拆开筷子,夹了一个黏黏的小烧麦,翻转着仔细端详。 “怎么,没吃过?”她挑了一下眉,她此行的目的也是让他清楚两人的社会地位悬殊有多大,她是社会奔波的蝼蚁一只,而他或许路边摊的烧麦都没尝过,今后,是说如果,要么他融入她的小生活,要么,她笑笑,除非自己真的是爱他爱的死去活来。 他咬了一口,糯糯的,味道不赖,不过这样的小店,不知道卫生安全怎么样,以后带她去好点的地方吃,他兀自想着。七点半的阳光很柔和,洒在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分毫毕现,她很满足地咬了一口烧麦,像是咬在他心上,又被她自己细细密密地填满。 “花微微怎么样了?”她就这吸管喝着豆浆, “基本没事,你怎么没冻结你的图。”他忽然想到什么,作为一个专业人员,他无法相信她会忘了冻结,究竟是什么原因。 “忘了。”她不敢看他洞悉一切的眼睛,把他豆浆纸杯上的胶质盖子和吸管拿掉,递到他面前,“喝吧。这里的豆浆很正宗的。” 他眉梢染上笑意,想问的问题就这样被美`色和食色误导了,“好。”喝着喝着又用筷子夹起她她的茶叶蛋蛋黄,她不吃蛋黄,吃完蛋清后就把蛋黄放到一边。 她看到他吃她嘴里吐出来的蛋黄,喝着豆浆差点呛着了,“是不是不够?” “可以再来几个茶叶蛋,今后你吃蛋清,我帮你吃蛋黄,不要浪费,也正好互补。” 他说话的时候,隐约露出沾着金灿灿蛋黄的白牙,要是别人这个模样她可能会觉得恶心不雅,但是在这么赏心悦目的高高在上的苛教授脸上,也没那种感觉了。 她抿嘴笑道,“你的牙。” 苛钟逸尴尬地伸出舌尖舔掉,惹得肖安然哈哈大笑,“很好笑吗? “很好笑。” “还有吗?”他把牙都露出来呲到她面前。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没了。”一个万众敬仰的男人把他日常生活中最真实,最不雅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这个男人也是实际的,不是不可触摸的,她心下一软,连目光也变得软绵起来。 *** 花微微自从她爹打了她一巴掌后,在呆在家里,被禁足一周。 “妈,求您了,放我出去吧,同学聚会,妈,就放我出去吧。”她双手合十,一脸恳求。 “不行,你出去就没好事,好好在家反省一周,我平时就是太惯着你了。”林卿拎着包穿小高跟鞋准备出去和小姐妹喝下午茶,“你在家好好呆着。” 她撇了撇红唇道:“好吧,妈妈你早点回来。” 门刚关上,花微微就飞快地跑到房间里去拎包,换上高跟鞋,警告佣人,“不许说出去。”然后砰地关上门。 “哥们,快点来接我。”招呼几个狐朋狗友,她不敢找许泽,而且,找他怎么快乐地玩耍,补了一下口红的功夫,哥们开着飞车就到了。 “乖乖女做腻了,要做回bad girl,犯了错就知道找哥几个出来玩啦。”董栋栋太子爷揉揉她的头发。 花微微挥掉她的手,“别提了,说多了都是泪,就我这脑子还把我塞到那个大学,栋栋,快找些消遣的地方,只有三个小时。” “嘁”,董太子嗤笑一声,“出息。”一踩油门,赛车引擎的骚包大红跑车很快轰鸣着飞射出去。 到夜店的时候,花微微居然看到了肖安然,她玩味地勾起嘴角,指着她的背景对董栋栋说道,“那女孩怎么样?” 董栋栋扫了一眼,扳过花微微的肩膀,“素得很,本少爷喜欢妖的,走吧,哥几个还等着你呢,盯着一个良家女孩干什么。” 花微微嗤笑一声,“我要说这女人没这么简单呢?”她不相信肖安然会忘了冻结,愿者上钩,她就上钩了,真是蠢。 “走,慢慢说。”说罢就环着他的腰走到一边找乐去了。 肖安然下午和公司几个同事谈生意,对方也是老合作伙伴,请着喝酒,没想到是请到了夜店。她喝着酒浅笑,都是熟人,也不用担心什么安不安全的。手机响了,是老妈,她手一抖,赶紧跑到厕所去接电话,“喂,妈。” “在哪呢?” “我,在公司。” “妈今晚到,陪你一段时间。” “哦,好,爷爷呢?” “你姨回来了,我暂时歇歇。” “好,什么时间,我去接你。” “嗨,接什么啊,我又不是不识字的老太太,好好工作啊,别让苛教授说你。” “哦。”他现在应该在审批新的文件吧,她想。 挂了电话,她刚准备出去,就听见厕所已传来女人隐忍的“嗯……啊……” 她顿住了,僵硬地侧过身,通过厕所的隔板,看到了一只银色的高跟鞋歪在地上,没有女人的腿,还有男人的震颤着的棕色皮鞋……她认识那只鞋,是花微微。 花微微的挂在男人身上,狭窄的空间里身子诡异地扭曲着,一只鞋掉了,她咬着男人的肩膀,抵制住尖叫。 男人挥汗如雨,还轻笑到,“爽么,宝贝?嗯……”他咬着她的耳朵呵着气说道。 花微微脸憋得娇艳欲滴,仿佛行走在云端,说不出话来……许泽,你不能给我的,别人照样能给我,她想到,欲`望这是个可怕的东西啊,爱的人和眼前的人居然不一样。 急匆匆走出来的肖安然险些撞到了人,她摸了摸发烫的脸,心跳如鼓,夜店果真不是个好地方,花微微,呵,她握着手机,储存了刚拍的视频,冷笑一声,或许以后这视频还可以帮到她。 第16章 争宠什么的②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肖安然再次匆匆找个僻静地方接电话,这次她不去厕所了,打搅别人的好事,罪过罪过。 “在哪?没谈好吗?”苛钟逸刚处理好这几天堆积下来的工作,在开车,高强度的工作过下来,语气带着些许疲惫。 “谈好了,都是老朋友,便一起聚聚,在夜色。”肖安然抠着扶手上脱下来的黑色油漆,报出今日的行程,就像是小孩子向父母报告今天和谁谁一起玩了,又和谁打架啦,总之这种子女模式的关系,不是她想要的,她所想的应该是一种平等的,尊重的恋爱方式,等等,现在还不是没谈吗? 听到是“夜色”,苛钟逸眸色一黯,真是昏了头,这些人不是带坏人家女孩子么,那是什么人去的地方,太子党集群,人丑去那不打紧,一漂亮的女孩子去那不是明摆着要被调`戏么。 “小姐。”一只手搭在她肩上,空气中夹杂着路易十三的酒味,“要不要来喝一杯。” 肖安然皱眉,肩膀移动无声地从他手下挪开。 他反而扣住她的腰,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真是不解风情的妞儿么?装什么纯情。” 肖安然侧身看见花微微摇着透明的蒸馏酒酒杯窝在一个男人怀里,意味不明地朝这边笑,她一脚猛地踩上了这登徒`浪子的脚上,“无聊至极,找你的小姐去。” “登徒浪子”动了动脚趾,绽开了自以为明艳动人的笑容,他裴少可是花名在外,就不信在花微微和哥几个面前拿不下她,“呦,还当真生气了,不都是玩玩吗?”翻过去又扣住她的手。 真是无耻,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开,越是甩他越是觉得有意思,更加含笑地深情脉脉,肖安然气急抡圆了胳膊“啪”地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裴少当场就给打懵了,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没想到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妮子还挺烈的,白净的右脸上五指印开始浮出来,他舌尖顶了顶发麻的脸颊,闻到了一丝血腥味,裴少唾口唾沫,“老子就是喜欢你这个……” “啪!” 裴少话还没说完,左脸上又是一巴掌,苛钟齐揽过肖安然的肩膀,冷冷说道,“我哥的女人,你也敢碰,哪只碰的,剁了你哪只手。” 裴少当即风度全无,嘴角流血,屁滚尿流地跑了。 颠着屁`股跑到门口时,撞到了目光阴冷的苛钟逸,苛家人真是阴魂不散,腿一软,磕磕巴巴地说道:“我真不知道他是你女人,不然我怎么,我怎么敢……”花微微这个贱`人。 “滚吧。”苛钟逸喝道,刚才就看到她打这小太子一巴掌,真是打得好,心惊又精彩!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 肖安然的家的客厅内,苛钟逸再次登堂入室,偶尔看一下厨房忙碌的小身影,春风得意,而他正很可耻地在和小折耳斗智斗勇。 他带着保鲜膜手套拿着一些猫粮,盯着它振振有词,“以后我和你妈妈说话不许偷听知道吗?” 小折耳很配合地“喵喵”答应了,目光一瞬一瞬地盯着他手里的猫粮。 “很好。”他挑着眉给小折耳嘴里塞了一块猫粮,猫粮太大,小折耳“呜呜”地把猫粮吐了出来,又低头小口“嘎嘣嘎嘣”嚼碎了咽。 “小没良心的,大的没良心,小的也没良心。”他摸了摸小折耳柔软的毛发,继续和它商议到,“以后我和你妈妈那啥你也不能偷看知道吗?” 小折耳昂起头,睁着泪汪汪地眼珠呆萌呆萌地望着他,他笑笑又投了一块猫粮。 “什么和你妈妈那啥?”肖安然突然出现在她背后,系着围裙,这男人也太逗了,平日里严肃谨然的他居然会和小猫说话,完全颠覆了他在她心中冷男傲娇男的形象。 想到他今晚又出现在这得原因,不由得抚额,男人装傻充愣的才能还真是可以,先问她她会不会烧鱼,她说会,然后他说正好他没吃饭,又正好他后备箱里有两条活鱼,不如到她家里去烧,所以他今晚“顺理成章”地又出现在她这里。 “唔,没什么,鱼好了吗?”他向厨房望去。 “好啦。” “那我去尝尝。”他很自来熟地跃过小猫往厨房走到厨房,拿起石台上的筷子夹了一块鱼肚,砸吧吃起来,兀自说道,“恩,不错,肥而不腻,很鲜。” 她想说他现在用的那双筷子是她用过的,脑子里又突然蹦出“擦哪的都行,只要是你用的”,脸颊上飞起一片红晕。 “在想什么?不过来吃吗?”苛钟逸吃得兴致盎然。 “哦,我来盛饭。”她蹲下去在橱柜里拿碗。 以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绿色围裙下一抹香`艳,就像是早晨绿叶上的一滴露珠,挺翘美好的让人想去采撷又怕它会碎,他屏住呼吸,真是磨人啊! “这个碗可以吗?她抬头来问她。”正好对上他染上谷欠色的眼眸,不过,她不懂。 幸好,她不懂,他想到,“可以,你平常用什么碗我就用什么。”说完后就匆匆从她手里接过碗,来盛饭,被刚揭开盖子的米饭蒸汽烫着了都不自知,这个女人,每每总是能让他失去理智。 “你从哪里学的手艺?”他问道。 “我一高中闺蜜,宁也如,现在很少见面了。” 两人吃着饭的功夫外面就有人按门铃了,肖安然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苛钟逸的胳膊,“你快去躲躲,快去躲躲。” 谁知硬是拉不动他,他坐在那周身凉气冷得吓人,他以为是某个情敌,最有可能是许泽,他把筷子重重一放,“不去,我一大男人躲着干嘛!” 肖安然急得团团转,“我叫你去你就去嘛,求你了,求你了。” 她双手合十,语气也软糯糯的,差一点他就会答应她了,心一横,“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你们在干嘛?”肖安然妈妈陈英站在客厅瞪着这对正在拉扯着的男女,她见那么久女儿都不来开门索性就自己掏钥匙开门进来,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的场面。 “我……”肖安然不知该如何说,带一个陌生男人来家里,怎么就忘了妈妈今晚会来呢。 “我们在吃饭,伯母要不要吃。”苛钟逸风淡云轻的站起身来,笑着走上前接过陈英手里的行李袋。 “你是?哦,我想起来了”,陈英恍然大悟,眼神和语气都柔和起来,“您是苛教授?” 苛钟逸笑道:“正是,您吃过了吗?要不要吃,安然刚做了鱼。” “哦,哈哈,好啊,好久都没吃过闺女做的饭了。”陈英满脸笑意,对他说道。 “好,您坐。”苛钟逸替陈英拉开椅子,又忙着到厨房盛饭。 陈英剜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绞着手指的肖安然,多大了,这点习惯还不改掉,“过来吃饭。”陈英给了女儿一个眼神,晚上家法伺候,母女两心照不宣。 陈英接过苛教授热气腾腾的饭,又和他聊了一些公司和学校里的事。 陈英被他逗得以为晚上都“呵呵”笑着,一碗饭都没吃完光顾着说话了。女婿和丈母娘聊什么,不就是“您把孩子养得真好,她小时候有什么趣事儿”,苛钟逸深谙此道,目光时不时深情款款地看一下插不上话的肖安然。 “以后要常来吃饭啊,钟逸。”陈英站在门边送客。 短短一顿饭的时间,他就把陈英对他的称呼由“苛教授”改成了“钟逸”。 “好,一定。”他对陈英笑笑,无比真诚。 “路上小心啊。” “好。” 陈英关上门,跑到正在收拾碗筷的女儿旁边,速度连肖安然都自叹不如,“您悠着点。” 陈英气喘吁吁,“妞妞,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他除了是你教授,是你老板,还是谁?” “不是谁啊。”她不抬头。 “你那点小心思你老娘还不知道,还藏着谁?”陈英在椅上坐定。 肖安然心里咯噔一下,“你心里还藏着谁?”许泽吗?只能是他了,真是鄙视自己。 “你什么时候养猫了?”小折耳在陈英腿上蹭,陈英觉得可爱伸手去摸它。 “流浪猫。”她转身走进厨房,掩饰掉心里的不安。 “这猫尾巴怎么怪怪的啊。”陈英摸着它的尾巴,它好像有些疼,嗷嗷叫着不让她摸。 “昨天就有点了,没来得及管它。”洗着他的碗筷,现在他到家了吗? *** 苛钟逸坐在花家书房内,悠闲地品着茶,“花太太的茶艺越来越好了。” 林卿就喜欢瓷器和茶艺,听到志同道合的话,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苛钟逸则是笑着倾听。 “钟逸啊,你来了,不好意思,我忙得刚回来。”花怀兴脱下西装外套,林卿从丈夫手中接过外套,闻了一下味道,便出去带上门把空间留给两人。 “钟逸,这次又要谢谢你了。”花怀兴喝了口茶。 “应该的。”苛钟逸笑道。 “郊区那块地我还刚和朱主任协商了,问题不大。”花怀兴睨着眼看了一下他又继续喝茶。 “那也谢谢您了,郊区那块地其实……” 两男人在书房里说着话的功夫,花微微鬼鬼祟祟刚到家。 “跑哪儿去了?”林卿坐在客厅里,织着毛衣。 “我,妈,我就是到花园里透透气。”花微微从沙发后趴到妈妈背上撒娇。 “你啊,少惹点事。” 第17章 争宠什么的③ 今天星期六,不上班,苛钟逸准备先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再去邀请肖安然母女玩,没料到大清早的就接到肖安然的电话,他心下忍不住小窃喜,这么点时间没见,这就惦记他了? “苛教授吗?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了。” “没事,你说。”就怕你不打过来。 “折耳的尾巴好像,出问题了。”她顿了顿,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哦。”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原来还是那只猫,他走到卫生间准备刷牙,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好像踩了它一下,心下还是愧疚了,“哦,那我陪你去找兽医。” “是不是你踩了它?” 他还准备蒙混过关的,没想到她那么看中那只猫,牙膏不小心挤了一手,凉凉的浸入皮肤,“好像是,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它去看医生。” “今天早上吧,哎呀,妈,那干嘛呀?”她拍开妈妈拧她肚子的手。 “怎么了。” 他含笑的嗓音带着特有的魔力穿过清晨进入到她的耳朵里,慢慢地沁入五脏六腑,直至心脏。 “没,没事。” “钟逸啊,吃早餐了吗?”陈英抢过电话,笑呵呵地对苛钟逸说到。 “伯母早上好,我也才刚起来。” “那正好呀,我早上准备了早餐,你要不要过来吃。” “还真想尝尝伯母的手艺,早就听安然说您厨艺了得了。” 于是苛钟逸开着车穿越大半个城市只为吃未来丈母娘的一顿早餐,不过的确很好吃。他刚进门的时候她还在阳台练瑜伽,早晨的淡金色的阳光铺在她柔韧的身躯上,像是金色沙漠里绽放着的唯一一朵花,只想把她放在手心里珍爱。 陈英来叫他们两吃早餐,看懂了此刻苛钟逸眼里的柔情,这样的出色的男人,虽说自己女儿也不差,可是真怕他只是一时兴起玩玩,现在的年轻人啊。看来她现在可以放点心了。 苛钟逸喝着粥连连称赞她熬得味道正,黄瓜丝拌得也很很脆,很爽口,明知道他是在拍马屁,可是面对这样的平时很少称赞别人的这么赏心悦目的男人,连半真半假的话都可以变得悦耳动听起来,肖安然看了看一脸喜色的陈英,看来老妈已经完全被他迷惑了。 *** 肖安然拎着猫袋坐在宠物医院的长椅上等候苛钟逸,他去排队挂号,双休给宠物看病的人比较多,等了半个多小时人才回来。 小折耳怏在猫袋里,蜷缩着小身子,连肖安然拿它最喜爱的鱼食逗它它都不理,昨天不是还吃得很欢吗?今天早上连奶粉都不喝了,她揉揉它的后脑,有点担心,不过前世它可是陪伴了她十年,它现在才这么小,问题应该不大。 诊室外的人抱着猫狗来来往往,苛钟逸很不舒服,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怎么啦?”她看见了他微红的鼻子。 “没事。”他用食指顶了顶泛红的鼻尖,“到我们了,进去吧。” 宠物医生接过小折耳,把它轻放到小床上,摸了摸它的鼻尖和耳根部,问肖安然它最近是不是有点精神不振,肖安然点头说“是”。 老医生给了肖安然一个体温计,叫她给猫量体温,肖安然抱着猫坐到休息椅上把体温计甩到35°之后熟练地将体温计夹在猫咪后腿根部,轻轻按着它的后腿,小折耳蹬啊蹬地很不配合,肖安然便转移它注意力,给它挠挠下颌、摸摸脑门。 小折耳慵懒安静地在她腿上享受抚摸,她给它量体温时神情温柔,苛钟逸上手插在口袋里站在旁边,有点——羡慕。 没一会儿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抬起头来眼巴巴地向他求助,他矮身坐下,按着它的腿轻轻接过它,毫不犹豫。 “喂,蓝筝,我在医院呢,有什么事吗?” “你生病啦?”蓝筝语气透出一股焦虑。 “没有啊,小折耳生病了,我带它来宠物医院看看,我妈来了,今晚你来我家吗?” 和蓝筝打完电话之后她重新推门进去,宠物医生正在给小折耳听心音。 苛钟逸看她进来告诉她说小折耳有点发烧,他小心翼翼捏了捏它的小尾巴,舒服得它直哼唧,“谁啊?” “蓝筝。” “蓝大小姐现在还有空?”倒不如说他现在也很忙,随即向医生问道:“医生,它尾巴有没有事?” 老医生收回听诊器,也轻揉按了它的尾巴几下,“没事,就是平常它坐着或是睡觉时压迫了尾骨,问题不大。” 苛钟逸挑了一下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听得肖安然耳根发烫,真的错怪他了。 老医生接着说,“还有应该是它昨天积着食了,以后要注意不要给它喂那么多硬质食物。” 肖安然来了底气,嗔了他一眼。 苛钟逸心头一酥,只觉得这一眼真是欲语还休,高兴得又摸摸小折耳的肚子,小折耳眯着眼在小床上直打滚儿。 “这位先生你手是过敏了吧?”老医生突然说到,又转向一旁的肖安然,语气带着些许责备,“这位小姐你男朋友手对动物毛发过敏你怎么一直让他抱着猫,还有你先生,你这样的过敏情况算是很严重的,过多的接触可能引起皮下的毛细血管破裂或者组织水肿,谈恋爱也要注意爱惜自己的身体,现在的年轻人啊。” 肖安然看着他手上起的红疹,忽略了“男朋友”三个字,还有上几次也是这样,他还一直说没事,叫她不用担心……心里有点犯涩,苦苦的但又有点甜,人真是个矛盾的动物啊,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脸愧疚捧着他的手…… 苛钟逸只听到了老医生说“男朋友”,很是受用地连声谢谢老医生。她真是完完全全地感性的动物,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点小事,男人嘛,忍忍就过去了,看着她愧疚心疼的模样他还是很享受的,甚至乘胜追击地提出待会去拿好小折耳的药后去拿一点他抗过敏的药物。 她陷在他如墨幽深的眼里,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已经陷入他连环的圈套里,乖乖点头说,“好。” 她把小折耳放进猫袋里,小折耳抓挠着不肯配合,肉爪子紧紧搭在肖安然手心里,眼里都是哭诉,它不要一个人在猫袋里玩嘛。 苛钟逸瞪了一眼小折耳,它小眼神颤了一下,乖乖缩回猫袋里。 “苛教授,真巧啊。”高跟鞋哒哒踩地,“你们也来给宠物看病?” 肖安然木然回头,看到了花微微娇俏地斜倚在许泽身畔,心还是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花微微手里也拎着个猫袋,眼神不善。 “许总监,微微,真巧啊,我们刚给小猫看好。”苛钟逸点头和他们打招呼。 许泽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不得不说肖安然和苛钟逸站在一起,很配。 “安然,你养的是什么品种的猫?” “苏格兰折耳猫。”肖安然把猫袋拎高一点。 透过黑漆的猫袋和透气孔,花微微隐约觉得有点熟悉,她走到肖安然身边,“介意我看看么。” 肖安然忍住心里的不适,把猫袋递给她,花微微打开猫袋,惊呼一声,“这不是Curly么,我送给许泽的”,她随即打开自己的猫袋,两只一摸一样的猫,一对公母,还真是讽刺。 前世替别人养了十年的猫,原来啊原来,这两只猫原本就是一对,只不过是她分开了他们,肖安然按捺住心头的酸涩,“是吗?我是在小区捡到的,没想到是你的。” “哦?你是不是住江南公馆那?”花微微问道,脸一偏,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身后的许泽。 “是,花小姐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到我家和杯茶。”肖安然笑道,不会再痛了。 “可以啊,Curly啊,想不想Zuyi和爸爸妈咪啊。”花微微把小折耳抱起来,小折耳念生地在她怀里挣扎着想扑向对面的肖安然,花微微发狠了捏了一下它,惹得小折耳一声可怜兮兮地“呜呜”,真是个养不熟的小畜生。 肖安然心里虽舍不得,但还是冷眼看着,再也没有伸手去抱它。 苛钟逸揽着肖安然的肩,对花微微说道,“既然找到它真正的主人了,这个袋子也送给你吧,我们也用不着。” 肖安然冰冷着眼看了一下许泽又垂下眼睑,没有反对苛钟逸的自作主张,无声地默认。 许泽只觉得她不再是那些时候面无表情地收下那些猫粮的她了,至少那时候她眼睛里是笑着的,有什么东西开始从他心上抽丝剥茧地离去,缓慢地,但却永远抓不住把握不了……不可能,他心里说道,他许泽从来就没输过。 长廊里花微微和许泽提着两个猫袋走后,肖安然和苛钟逸也转身离去,一个决然,一个舒畅。 终究是走向相反的方向,那个时代早已终结,今后她也不会再死磕着不放。 第18章 见面什么的① 刚把小折耳还给花微微,心里不免空落落的,和上辈子的孽缘唯一的联系也断掉了,也好,她还在期待什么,还能期待什么呢?这一世她只希望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肖安然,至于爱情,随遇而安就好,她抬起脸看驾驶座上男人帅气中稳的侧脸,问道,“苛教授,我们去哪?” “去学校。”男人开车的神情一如既往的专注。 从见她见她第一面开始,他就很清楚的察觉到她把自己包围在一个真空的世界,只留一点点氧气给自己和所爱的人,一切生人淡淡拒绝在外,她对你越是客气就越是疏离,硬闯进去只能会缺氧致死,不过,他想,如果她愿意为他裂开一小条缝,他愿意溺毙在这缺氧的温柔乡里…… 不过,他已经等不起了,也等不急了。 他把她带到学校的小礼堂,邀请她坐在最后一排,她疑惑不解,他看了看腕表,精细的银针正好指向上午十点,他含笑说道:“马上就开始了。” 舞台上开始有几个舞者开始慢慢登台,练习着即将登台的舞蹈,跳的是集体探戈,虽然这些学生都不是舞蹈出身,但是贵在把每一个动作都跳得极尽热烈奔放,青春洋溢,舞蹈是能传递一种感情和能量的东西,连在台下看得人都显得忘记了忧愁与烦恼。 肖安然突然想到陈奕迅的一首歌,轨迹改变,角度交错,寂寞城市,又再探戈,天空闪过灿烂花火,和你不再为爱奔波。这一世轨迹早已不同,为何不好好享受受人世间的花火,享受此刻的清宁悠远。 “我三年前,就一直坐在这看台上的你跳,每天下午五点,现在他们好像是改到了上午十点。”苛钟逸凝视着她,眼里有暗光流动。 “三年前?”肖安然傻了眼,三年前啊,她是在这一直排舞来着,后来学业太忙,就退出舞蹈队了,不过什么时候,记忆也有些模糊了。 “那时候你撞着我了,结果还是自己倒了,奇异的服装散了一地”,他笑道,满腹柔情,“后来我就跟到这来了,过几天才听说你们是在排青蛙公主的舞蹈。” 青蛙公主,她陷入慌乱的沉思,喃喃道:“恩,那次我们还获得了一等奖。” 他很小心地用掌心包裹住她的手,似是无骨,继续沉声道,“三年前政`治大换血,苛家陷入无比艰难的境地,我从国外赶回来帮助家里摆脱困境,疲于应付不喜欢的一切,而每次在这里看你跳舞,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有血有肉的活着的,你的舞给了我很大的触动,又或许是你的人给了我很大的触动……” 她眼帘垂下,遮住了心里的翻涌,怎么可能不感动?他有些粗糙的掌心传来的温热几近灼伤了她。 自从他吻过后,她一直很镇定当一切没发生,苛钟逸故作按兵不动,其实很急,和她说这些无疑使在她面前放低了姿态,他自以为他还是很优秀,极具魅力的,可她每次面对他都很小心翼翼,他知道她怕他。他想,和她说了这些至少可以表明自己的真心,不是短暂的见色起意,而且,他们两很平等,他先起意,她只需接受就好。 他稍稍用了一点力捏了一下她的手,叫她不要再沉默。 “其实,我对你有好感。”她不敢直视他洞悉一切的眼睛,“但是……” 他心不由得提起,静等她说下去,“但是什么?” “但是你是我老师和老板,我还没从那个状态中调整过来。”蚊子一样地嗡动着。 他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心下窃喜,笑着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那我还可以帮你调整过来不是吗。” “你听过陈奕迅的十面埋伏吗?轨迹改变,角度交错,寂寞城市,又再探戈。”她看着台上舞动的躯体,所有的感官其实都集中在她温热干燥的掌心上,她的手心已经微微冒汗。 “你进我退,你退我进,你前仆,我后仰,跳探戈一样保持着精密的距离,稍一靠近,步伐就乱了,所以,高明的舞者如要跳得完美探戈,他们必须永不相见。但是,你和我不是在跳探戈,是正正经经的恋爱,怎么会孤独?”他一个个留恋着轻按她的指甲和指腹,他很满意她没有抽回手。 *** “蓝筝,阿姨做的饭好吃吗?”陈英一个劲儿地给蓝筝加菜,旁边的肖安然好像就不是她亲闺女似的。 “好吃,好怀念的味道,阿姨要经常过来煮给我们吃。”蓝筝砸吧着嘴赞叹,很享受现在的温情脉脉。 “哼!”她才是亲闺女哇,菜都往蓝筝碗里堆怎么回事。 “就不给你吃”,蓝筝开着玩笑,有帮肖安然加菜。 “蓝筝,你认识苛教授吗?”陈英问道。 “认识啊”,她嚼巴着牛肉,嘴唇辣的红红的,腾出空来说话,“怎么了?” “问问他人怎么样。”陈英倒是很看重蓝筝的看法的,这丫头,别看平时什么都不管憨憨的,其实精明得很。 “哦,好辣”,她吸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汤,“有手段的男人,除了一副好面相之外。” 陈英点点头,若有所思,肖安然则在脸红红的一旁喝汤不插话。 “阿姨,是不是打探未来女婿的消息啊?”蓝筝抢了一下肖安然正要下筷的菜,心怀不轨说道。 肖安然瞪了她一眼,蓝筝也毫不客气的回瞪,吐着舌头,仿佛在说着你来咬我呀。 “那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哎呀,阿姨,你这是刨他祖宗十八代啊,他家是政`治世家,父亲是政`治圈人物,母亲是医生,哥哥是军`队军`官,就这样,家世清明,没有婚史。”她吃着菜娓娓道来。 陈英听着倒是有点心惊,太好的家庭,差距太大。 蓝筝看出了陈英的犹豫,笑嘻嘻地说道,“阿姨,相爱就好,我们安然能喜欢上他是他的福气啊,安然,是不是?”说完就朝肖安然眨眨眼。 肖安然更坐不住了,塞一个鸡腿到她嘴里,“快堵住你的处处开花的臭嘴,吵死了。” 蓝筝毫无淑女形象地咬了一口色泽金黄的鸡腿,外酥里嫩,“安然就像是这鸡腿,其实心里喜欢苛钟逸喜欢得紧,外面还一直对人家不冷不热,吊足人家胃口,小心那一天呐,人家就跑了,哈哈。” 半城之外正和家人用餐的苛钟逸打了个喷嚏,很傻地笑了笑。 苛太太看见儿子一番花痴样,抿着嘴笑道:“儿子,是不是最近谈朋友啊?” 苛钟逸淡然地喝着汤,不理会父母和哥哥期盼的眼神。 “儿子,记得带回家给妈妈看看呀。” 苛钟谨在桌底下踢了踢弟弟的脚,苛钟逸轻咳一声道,“快了。” 夜里肖安然收到一条信息,“什么时候来见见我妈,我妈说她很想见你。” 肖安然抿唇笑笑,很幸福地回“等时机成熟。” 苛钟逸一夜好梦…… 第二天起来,很淡定地忽略什么什么的…… 第19章 见面什么的② 安然继续在Keying当苛钟逸助理的助理,苛钟逸偶尔工作累了看见她见来了也会不经意间拉拉她的小手,然后看着她的脸色迅速笑着可怜地放开。 经过了几次他也淡定了,这回她开玩笑地对他说:“好吧,看你这么努力工作,再给你拉一下。” 苛钟逸就真地放下签字笔,准备拉拉她的手。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一本正经地配合,在他的手掌移过来之前迅速逃离,带着调皮的笑,苛钟逸是谁?迅速捉住了她逃跑的手,这样柔嫩,纤细修长,修剪整洁的手,他很喜欢。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上,而她抱着几个文件夹站在他前面,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得以居高临下看得清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此时他正一脸惬意的端着她的一只柔荑,眼神温柔得几乎可以把她融化。 他吻上了她的指尖,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凉凉的唇瓣正摩挲着她手指的骨节,然后牙齿也欺`身而上,轻轻地咬,湿热的舌尖…… 她心尖随着他带着狡诈迷情地举动猛地一颤,她抽回自己的手,他确实硬死拉硬拽。 苛钟逸看着她红红的脸,面上带着些许怒色,眼里却是娇羞,他轻笑着说道,“是你自己说的。” 肖安然真想一头撞死在他身后的落地玻璃窗上,在他面前,这种事情几乎是没有原则可言的,从最开始的一脸严肃和生人勿进的气场到现在的——这幅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使教授性情大变,她好像吐槽一声,敬请收看今晚CCTV走近科学。 “我不是这样说的,你放开。”她也不徒劳了,就这样看着含着笑、面部肌肉完全舒展的他。 很享受忙完工作后小情人这样的娇嗔,他继续刚才所做的事,细细密密湿湿地吻,含糊着说道,“不该哪样,是这样吗?” 肖安然气得咬牙,心里的设防轰然倒塌,空气开始争先恐后地涌进,心膨胀地快要炸了,她突然抄起另一只拿着文件夹的手——拍了他的头。 然后,时间静止了十几秒,空调似乎都停了,桌子上的文竹还在她刚才用文件夹带起来的风颤抖着摇曳。 她的手还尴尬地停在他头上,他悻悻然放开她的手,脸色转为一片阴沉,他接过她的文件夹放到桌上,恢复一贯地清冷,沉声说道,“无论怎样,打别人的头都是极其不好的举动,特别是男人,会觉得自尊心得到了践踏。” 他的态度忽然转变,她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明明不是这样的啊?他们不该是这样的,等她发现了少了什么时,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眼前的男人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地盯着她,她莫名地有些害怕。 他忽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把她搂到怀里,“真吓着了?还真是不经吓唬的小东西。不过我真不喜欢别人摸我的头,何况是打。” 她的脸埋在他怀里,一下一下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突然惊奇地发现,两个人的心跳声居然诡异地重合。 她抬起头来正对着他瘦削的下巴,皱着秀气的眉说道,“我不是小东西。” 他倒在她柔得滴水的眸子里,“那你说你是什么,我的小情人?”说完后忍不住弯起嘴角。 她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很认真地说道,“刚才,对不……唔。” 还没等她说完,他就堵住了她的唇,细细地舔,碾磨着她美好的唇形,轻易地打开她的牙关,技艺高超的他让她很快沉醉在他的吻里,她的手也不由自主环上他精瘦的腰,慢慢回应,他受到鼓舞似的更加贴近她。 几近缺氧的她很快软绵绵地,他顺势把她抱到办公桌上,对她说道:“对我,你不用说对不起,只有你可以胆大地摸遍我,当然——包括头。”再一次欺`身吻了上来…… “扣扣”门外响起很恼人的敲门声。 他起身把她抱下来,压着嗓子问道,“谁?” 肖安然觉得自己是疯了,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和发丝,好整以暇地等在旁边。 “我。” 苛钟逸看了看肖安然,发现了什么便把她最上面一粒扣子扣好,还带着火的指尖几乎灼伤她的皮肤,“进来吧。” 苛钟齐走进来,不怀好意地看了看两人,“呵,二哥你下嘴不知道轻点,瞧人家嘴唇肿的。” 肖安然瞬间脸红的滴血,“我,我先出去了。” “好咧,记得待会给我带杯咖啡,要现磨的,放一颗半糖,唔,还得要上次一样的拉花。”苛钟齐自顾自说道。 “好。”肖安然匆匆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门关上的一刹那,苛钟齐猛不丁地就被扔过来的文件夹砸中了脸,这要是平时他苛三少早就嚷嚷着要剁了别人的手,事实是他还真做得出来,可现在,就像小时候被欺负惯了似的,笑嘻嘻地邀着二哥的肩膀,“别生气嘛,以后保证不在关键时刻打扰你们。” 苛钟逸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靠在椅背上,“说,什么事?” “二哥,你真插手别的家族企业的事了?” 苛钟逸挑了一下眉,“怎么,谁在给你吹枕边风?” 苛钟齐呵呵敷衍道:“二哥你开玩笑了。” 苛钟逸告诫他说道,“有些女人不可多接触,我只是做一些早就该做但现在才有能力做的事情罢了。” “哦?”苛钟齐调侃他,“那外面正在煮咖啡的女人就可以多接触了?” “是。”毫不犹豫,眼神温柔。 说曹操曹操到,肖安然端着咖啡推门进来,尽量忽视两个男人各怀鬼胎的目光,把杯子放在桌上就走。 苛钟逸很顺手地端起来喝着,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堂弟。 “靠,我渴死了。” “咖啡不解渴,二哥也是为你好,出门左拐有饮水机,慢走不送。”苛钟逸继续品着咖啡的醇香,指了指门外。 第20章 见面什么的③ Julie挂上内线,对着还在用电脑画图的肖安然说道,“教授叫你待会下班后等他一起。” 肖安然仍然沉浸在各色线条的世界里,低低地“嗯”了声。 Julie见她一副要钻进电脑里的样子,端着马克杯凑到她跟前,“我说,你家教授叫你下班等他。” “嗯。” Julie推了推肖安然,“你别就嗯呀,最近老板没饭局就叫你等他一起,你们进行的怎么样了?” “Julie姐,没怎么样,就是吃吃饭买买东西,偶尔出去玩玩。”肖安然看着Julie一脸求八卦的模样,真想掐死苛钟逸,要她留下来直接给她发消息不就成了,非要经过Julie来跟她说,Julie都是当妈的人了,还特八卦,现在Keying的人基本都知道,谁都不是睁眼瞎,当然看得出教授对自己的女弟子好,尤其的好。 “安然,姐是过来人,你和他来Keying都快三个多月了,天天对这又帅又多金的男人,难免春`心荡漾啊,年轻人嘛,*的……” “诶,打住,打住!”肖安然必须阻止她了,要不然明天Keying的八卦里或许就有一条,女大学生成功爬上老板的床……她深深地打了个寒颤。 下班之前Julie还语重心长地对肖安然说了句,“最近老板比较忙,他能抽空陪你都很难得了,你们要相互体谅,那啥的时候你也别要的太多。” 等到肖安然反应过来她说的“那啥”是啥时,面露怒色,一阵风地跑过去拧她小肚子上的肉,低声在她耳边说:“你晚上和你那外籍男友那啥的时候动静小点,别吵醒了你儿子,哈哈。” “你再说,再说,别以为老娘老了就收拾不了你。”说完就霍霍拿起桌上的仙人球阴笑着向她走来。 “啊,Julie姐,饶了我,我错了还不成吗,别以为这里就两个人你就能欺负我。”她用文件夹挡住满是肉刺的仙人球,“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仙人球吗,现在送给你了,我不要了,快来人啊,Julie杀人啦。” “哦?你以为你家男人会听见?” 男人在办公桌前敲敲打打,复印机时不时吐出一张张A4纸,肖安然听见声音就从沙发上跑过来把A4纸整理好,问他要码在哪里,他手指指她就心领神会。 他今天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和她粉蓝的小裙子正好相配; 他握着钢笔的手修长有力,每一个字凌厉的锋像是要划破纸张; 他有时候眉头紧锁像是把空气都凝固了,然后突然柳暗花明舒展开来又像是把生机还给了她的世界; 他喜欢在工作的时候叫她磨一杯咖啡,加四分之三颗方糖,再在加上泡泡拉一个漂亮的心; 他在思考的时候总喜欢揉揉桌上文竹的叶子,再或者抽一根烟; 他在小餐馆吃饭时,总喜欢把他们用的筷子在开水里泡上几分钟,然后才把筷子给她; 他开车时遇到红灯,食指会一下下敲击着方向盘,和她说这话; …… 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了解了他那么多习惯,她是不是已经陷入了他的漩涡里面去了?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理由不去陷入呢?他能喜欢自己,能对自己好,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她就坐在离他不远的沙发上,看看他需不需要她帮忙,然后低着头玩天天酷跑,她想,开始时他们就像是在经典模式里面慢悠悠地跑着,骑个小绵羊,这个傻男人居然在经典模式里面跑了三年,一直没追到宝箱,而现在他们的关系就像是在极速世界里面飞速的发展着,他骑着暴力鸟叔,一路地踩小伙伴,追到钻石宝箱,她想,他是追到了,有时候他们能仅凭一个小动作就会心照不宣。 她又踩着欢快的步子来帮他整理刚打印出来的报表,把手机放在他桌上。 “又在玩这个?多大了。”坐在椅子上的他低着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刚暂停的天天酷跑。 “好玩呗。”肖安然一脸正色道,“如果哪一天我们之间有好多怪,你会不会骑着暴力鸟叔来一路砍怪来接我?” “什么暴力鸟叔?”他搂过她,让她直立在他眼前。 “就是这个。”她用手指点点正骑着暴力鸟叔飞翔的魔女娜娜,“然后我就是这里的钻石。” 他沉声笑笑,把头埋在她平坦的肚子上,闷闷地说道,“会,有一天我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你。” 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布料拍在她皮肤上,大话西游里面至尊宝对紫霞仙子所说的炙热的话语,以前她总觉得这是些虚伪的承诺,而此刻经他一说听起来却是无比真实可信。 她在心里说:“我信。”抬起手,轻轻按摩着他的头部,黑黑硬硬的发丝,不似她的柔软,不过她能感觉得到,此刻靠在她身上的他是依赖她的,不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苛钟逸卸下一身的防备,绷紧的神经此刻也是无比放松。 “这是什么?我们是么时候对弋南区作了土地资产评估?”肖安然问到,最近同事们和她整理的方案都没有弋南区的,她一页页翻下去,还有弋北区、花申区、南江区,“怎么这么多?” “这些我先做,然后再交给几个组长亲自做,商业机密。”他把她放到腿上,柔软的两瓣压着他的腿,她有些不自在,他按住她的腰不让她起来,“我把南江区给你做,一定要压低价,动动你的小脑瓜子,做完后给我审核。” “南江区是一块很肥的地,怎么压低价钱?着实难做。”她眯了眯眼睛。 “比别的地区简单多了,你看另外两个地区都是都是要抬高价,更难做,做完有奖励。” “什么奖励?每次你说有奖励都,唔……” 苛钟逸咬上了她一张一合的嘴唇,反复厮磨,“你提前预支了。” 苛钟逸和她在生鲜区买蔬果和猪肉,两个人推着一个购物车,肖安然挑瓜果,他就在扶着车在她帮她撑开袋子,旁边有一个小女孩坐在手推车里东张西望,看着漂亮的我肖安然突然喊道:“妈妈,妈妈。” 肖安然看见小不点正对着她喊,她笑道,“我吗?” 小不点再接再厉,“妈妈,妈妈。” 她妈妈拎着食品袋转身过来发现自己的宝贝是在喊别人,对肖安然抱歉一笑,“她最近刚学会这一个词儿,见谁都叫妈妈。” “爸爸。”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向苛钟逸张开莲藕般肉滚滚地双臂。 “哎呀,宝贝儿,什么时候学会叫爸爸啦?爸爸在家里下面等着我们呢。”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苛钟逸突然说道,“你和Julie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肖安然面色红红的,装傻说着,“啊?有吗?” “喜欢小孩的话,你男人我会努力耕耘让你生个的。”他弯下腰在她耳边说道。 “你,你怎么那么无耻?” “对自家老婆要耻干嘛?脸是在外面装的。” 她以为他会把她送到她家,没想到他是直接开到他自己单身公寓里来了。 他屋子的设计和他的办公室很像,蓝色基调,窗明几净,从屋内巧妙简洁的摆设中,都能看出屋主人的睿智和缜密。 “你把东西放冰箱吧。”他指指冰箱的方向,“我先去一下书房。” 肖安然提着一袋子食品步履艰难地向冰箱走去,突然,浴室门一开,一个只用浴巾围着重点部位的英俊男人走了出来,最重要,最不容忽视的是,古铜色的八块腹肌,水就顺着他的腹肌滴滴答答的留在地上…… 血脉喷张。 肖安然手里的食品袋“砰”得一声掉在地上,碎了的番茄汁渗出袋子,铺在白色的地板上,鲜红耀眼。 苛钟逸闻声赶了过来,咳了一声,他大哥可比他的出场震撼多了,“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哥苛钟谨。” 苛钟谨向肖安然点点头继续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到弟弟身边时还抖了抖胸肌,红果果的挑衅! 肖安然做菜的功夫,两兄弟在书房里谈话,苛钟谨翻翻弟弟拿回来的资料,“你这是先帮她?” 苛钟逸点点头,“没有免费的晚餐,放心,我不会做的太过。” “哦?你这是在说我?”苛钟谨笑笑,“我应该送点什么见面礼给厨房里我的弟媳?” 肖安然很卖力地做了一桌菜,餐桌上,苛钟谨显得比苛钟逸还冷,或许是常年在军队严肃惯了的缘故,他吃饭很快,三两下就扒完了一碗饭,又转身自己去添一碗饭。 苛钟逸示意肖安然别管他,继续吃。 “咳”,苛钟谨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在军队和一群糙汉子吃惯了,别介意。” 肖安然笑笑,“不会。” “嗯。”继续吃饭吃菜,末了又加了句,“很好吃。” 对于一个话不多的人来说,此时肖安然觉得该感激涕零了,“谢谢。” “下次再送你见面礼,这次很突然。”苛钟谨认真说道。 “啊?不用了。”肖安然看向苛钟逸。 苛钟逸拍拍她的手,“传统而已。” 由于苛钟谨的突然造访,苛钟逸便把肖安然送了回去…… 当然,还有一个晚安吻,“晚安,我的宝贝。” 第21章 约会什么的① 十一月的N市,已经是有些寒冷了。 肖安然已经把南江区的案子完成了一半,揉揉酸疼的脖子,看了一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还差一个小时,想想这也是第一次正经的约会,她得好好打扮一下。 前几次都是正好下班,然后正好一起吃个饭什么的,这几天苛钟逸应该很忙吧,她做一个案子就累死了,何况他还要忙着审核那么多案子。 他昨晚打电话和问她今日有没有时间出去走走,权当是放松心情,然后说出了日程安排,他的时间一向是很紧,上午先和他去南江区视察,然后下午——据说是去走走。 他看到她的时候,眼前一亮,她化了淡妆,穿着一件姜黄色的呢子大衣,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更加显得肌肤莹白,里面好像是一条裙子,外面露着穿丝袜的小腿,配着一双棕色坡跟小靴子,可以随时把呢子大衣脱下来直接参加酒宴的那种,看来她对第一次正式约会还是很重视的,他很满意,嘴角也漫上笑意。 进了车她就把围巾解下来放到腿上,理了理鬓发。 他发动车子,说道:“今天很漂亮,恩,围巾也漂亮。” 肖安然抿唇笑,“你这是什么逻辑。” 他也露齿笑着说:“总之是你的,我都觉得好看。” “那谢谢了,这围巾是我大四闲得慌自己织的,给我妈妈也织了一条。” “那什么时候可以织给我?” “呃,等我有时间。”她想着,其实织围巾织的真是一番心意,买毛线的价钱和自己所花的精力最后还不如买一条现成的,但是想想,恋爱中的的男女在冬天到来之前不都是织围巾、织手套送来送去的么,她心里泛起了一丝甜意,轻咳一声看着窗外继续说道,“等我忙完这个案子就给你织一条。” “哦?还要等到忙完这个案子,看来不该把这个案子给你做了。”他故意一脸苦相,其实心里早就暖得要命。即使他从来不带围巾,围巾对他来说总显得碍事。 她转过脸来半嗔半怒,“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要什么花样?有桂花针,鱼骨针,单元宝,麻花针,菠萝针。” “唔,我耳朵都听花了,你说了我也不懂,就和你一样吧。” “好,其实男人适合菠萝针。” “哦?你替别的男人织过?” 前世她给许泽织了条,没戴几天,他就弄丢了,后来他自己再买了条白色的爱马仕围巾,为了这件事她和他置了好几天气。 没听到她的回答,苛钟逸佯装不高兴道:“你还真给别的男人织过?” “没,没有。”她连忙否认。 “以后只能给我一个男人织,好吗?”他语气温柔,几乎,带着一丝期盼。 她瞧着他侧脸菱角分明的线条,他忠诚,对她可以做到他一切所能企及的温柔,这样的他,她有什么理由不去爱、不去守护呢? 她缓缓说道:“好。” 他一高兴,一晃神,就擦到了旁边的车……不过,旁边的车开的也离这一道的车也太近了,一看就知道是个菜鸟。 车主人各自把车停到一边,准备下车“理论”,这是苛钟逸车龄十多年来唯一一次有自身原因的肇事。 双方各自下车,被擦车的车主居然是花微微和许泽。 花微微也没想到对方是苛钟逸,准备练一顿嘴皮子的气势瞬间就焉了下来,好歹人家上次、上上次都帮了她,要是被学校开除,颜面丢尽得她都可能去卧铁轨,她故作镇定地给许泽整理了一下白色围巾,亲昵地在他耳边说道,“这个可是我花了一个月的零用钱买的呢。” 肖安然下车后,苛钟逸想起什么又重新打开车门,出来后低头体贴地给她系上红围巾,她看着他浅笑着,眼里也只有他。 许泽眸色一暗,轻咳一声说道:“刚才的事故真没想到是苛总。” 苛钟齐挺背转身,气场全开,“我们也没想到是你们,微微刚学车吧?” 花微微生硬地点点头,“嗯”了一声,又小声嘀咕着,“你不也超出车道了吗?” 苛钟逸笑笑,眼底却是一片薄凉,“刚才我和安然一下子——”他拖长音调,“晃了神。” 许泽心里蹭起一股无名火,这段时间他给她打电话她要么说没时间要么就不接,原来她和他在一起了?是,她和他在一起了!他压抑着火气说道:“这件事双方都有错,大家都是朋友,我们也不追究了。” 花微微瞪了一下肖安然,别以为她是傻子没看到许泽从下车到现在一直盯着的是谁,她符合到:“好了,就这样吧。”转身勾着许泽的手臂欲走。 肖安然微笑着对眼前的一对人说道,“那我们也就不追究了。”他们这才注意到苛钟逸黑色保时捷后视灯也给刮坏了,保时捷可比他的奥迪贵气多了。 冬日里,她躲在他阳光下的影子里,无论面对的是谁,她都觉得无比安心,即使她现在已经知道前世许泽丢了她织的蓝围巾后买的白色爱马仕围巾是花微微送的,她心里也没有起伏。 或许,爱恨总是一对闹矛盾的双胞胎,不恨了,也就不爱了。 花微微气得牙齿直打颤,为什么她总压自己一头。 许泽按住几近要暴走的花微微的双肩,对苛钟逸点了一下头,“那我们先走了,再会。” 许泽把花微微拽进副驾驶,“我叫你不要在这里开车,非要在这里开。” “你干嘛呀,老是吼我,一见她就吼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花微微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糊了眼线,“我告诉你,肖安然那贱人一辈子都是苛钟逸的,你想都别想!” 许泽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你给我住嘴。”奥迪如箭在弦地驶了出去,淹没了花微微嘴里的“要是没有我爸爸”…… *** 苛钟逸下车后给身畔的肖安然整理大衣领子的功夫,南江区负责人极有眼色的看出这个俏女人不简单,他走上前对苛钟逸打招呼:“苛总来临,我们这真是蓬荜生辉啊。” “陈主任过奖了。”苛钟逸也伸出右手与对方交握。 陈主任笑着对肖安然关切道:“小姑娘下次来这里可要多穿点,这地偏僻不必市里人多,这儿风也大。” “谢谢陈主任了,我是肖安然,叫我小肖就可以。”肖安然对陈主任点点头。 “好,苛总,小肖,里边请。” 陈主任给两位倒茶后,就把南江区的地图给摆到会议桌上,“您看,这是我们南江区的地图,暂时还没有规划图,要等你们评估出来再说。” 肖安然捧着杯子暖手,弯腰观察着地图,“诶?陈主任,你发给我们的地图上没有这个废房区啊。” 陈主任拍拍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说道,“这不是当初为了业绩做得好看点,评个优秀集体什么的嘛,所以给公家的就没有这个废房去,上次给你们的图也是要经过国土`局审核的,就没发家里的正图给你们。” 苛钟逸沉吟道:“那我们得去看看这里的面积大概有多大。” 他们一行人来到废房区,陈主任手里只拿着一个安全施工帽,有点抱歉地对他们说道,“真不好意思,其他被施工队拿去了,只剩一个。” 苛钟逸接过安全帽,轻扣到肖安然头上,帮她系好带子,又继续和陈主任谈着话。 由于没有测量工具,肖安然当即就决定用步子走出来大概长宽是多少,苛钟逸在和陈主任谈话,她便一个人在废房周围走步子。 九十四,九十五,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喵……”屋顶传来野猫声和砖头的松动声…… 千钧一发之际,她猛然被拉入一个怀抱,熟悉的,安全的,她靠着他胸前,“我带着安全帽呢。” 她听着他胸腔里的轰轰又决绝声音,“我不允许你发生任何一点事。” 她眼里有湿意,“是不是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用怕?” 他更紧地环住她,“你只要躲在我西服里就好。” 陈主任在旁边看着这对相拥的恋人既有点尴尬又有点抱歉,刚才苛钟逸的身手,那叫一个矫健呐,幸好砸伤的不是这女人,要不这事就真没戏了,他咋咋回味地功夫突然发现苛钟逸的手被落下来的石块砸伤了,汩汩地流着血。 “苛,苛总,您的手。”陈主任带着颤音,要是把这祖宗给惹毛了他这主任也别当了。 肖安然这才看到苛钟逸流着血的手,一把拿起来,感动得要死,心疼得要死。 他看着她担心的小模样再疼都忘记了,对陈主任说到,“没事。” 陈主任抹了把冷汗,幸好没事,刚才他怎么看到苛钟逸笑了,该不会是砸到脑子了吧,陈主任疑神疑鬼地又担心起来。 肖安然开着保时捷,竟然很快很平稳地到了当地的医院,这可是她第一次开保时捷啊,心里既忐忑有忧心着他的伤势,还好他一直说着没事,不过那么多血她看着都疼。 医生给他包扎的时候,肖安然紧张地问医生,“不会有什么事吧?” 医生是个中年妇女,膘了一眼肖安然说到:“没事,别担心,你男人体质好着呢。” “那我男人手上会不会留疤?”她突然意识到一着急她就口误了…… 苛钟逸笑着摸摸她的头笑道:“再留疤也是你男人。” 医生受不了他们的你侬我侬,端着药招呼着护士就走了,徒留两个人在大眼瞪小眼…… 第22章 约会什么的② 忙完工作上的事情,苛钟逸说要去夫子庙和秦淮河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肖安然再三确认他要不要回去休息,他说都答应好了不用回去了,鉴于他的手不方便肖安然便自告奋勇开他的保时捷,他在她旁边说笑话,她死命忍住不笑,警告他说:“再说就得出车祸啦。” 他却说道:“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 一路磕磕绊绊总算到了夫子庙的燕桥,好不容易找到好车位,苛钟逸翘着腿说道:“我饿了,怎么办?” 肖安然捶了一下他的膝盖,他长腿条件反射地弹起来撞到了车前,“嘶。” “疼吗?” “疼。” “疼也不管,快下来,带你去吃东西。”夫子庙她都来过好多回了,苛钟逸却是第一次来,对肖安然来说,算是重重重游了,陪爸妈来过、陪蓝筝来过、陪宁也如来过,不过,今晚的秦淮河显得特别氤氲迷人,只因为牵着她的是她所喜欢的男人。 她小心牵起他受伤手,对他开玩笑:“小心别走丢了,待会蹲在路上哭可别喊我。” “哦?那得握紧一点。”估计是车上几个笑话的关系,她都能和他开玩笑了。 她步履加快走着,只因听见他肚子真叫了,他却是迈着长腿闲庭散步,两人终于站定,大红色的广告牌,金色的字眼大大地写着“回味鸭血粉丝汤”。 “回味鸭血粉丝汤。”他念了一遍。 她抬起头来问他:“怎么,没吃过?” 他挑眉,语气带着些许不服气,“N市的人当然吃过了,只不过,没吃过这么正宗的。人好多,你确定要在这吃?”其实他更情愿去大点的餐馆。 “很干净的,你放心,就着这等着我,别走啊。”正是晚饭时间和游客刚来的时候,里面人太多,都没有空座了,她不得不眼巴巴地在桌旁等着,即使人家还在吃。 他在门外看着有些心疼,为着他能吃上她口里的超级好吃的超级正宗的鸭血粉丝汤,她在一对正在吃着的夫妇旁边等着,店里面都是升腾着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身影。 要是知道要在这吃鸭血粉丝他昨天就把场子给包下来了,失策啊失策。 他抬脚走进去陪她一起,发现她正坐着和那对老夫妇说着话,老夫妇被她逗得乐呵呵的,看不出来啊,平时话不多的人在关键时刻还能激发内在潜能。 她眼角瞟到他来了,很惊讶,“你怎么进来了?出去等着,好了我叫你。”她怕他不习惯在太平民化的用餐方式,也怕他不好意思在这等别人吃完。 他一手叉着腰,一手挽着脱下来的褂子,“怎么,不许我来。” 老夫妇笑着说,“早说嘛。这是你男朋友吧,来小伙子,这么大块头别杵在过道上了,碍事,和小姑娘一起来吃。” “好,谢谢爷爷。”苛钟逸随即在老太太旁边坐下。 还好他不嫌弃和陌生人在一张餐桌上吃饭,“你等着,我去叫。”说完后就踩着小靴子蹭蹭地跑远了。 老头眼神犀利,看了一眼苛钟逸,把筷子放下,又接过老太太的餐巾纸擦了餐嘴,“苛家二小子长大了啊。” 苛钟逸一惊,“请问您是?” 老头子摆摆手,“我早已和我太太退出纷争,你叫我沈老罢。” 苛钟逸略微沉思,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老太太慈眉善目,举手投足间露出大家风范,缓声问到:“这个女孩子倒是眼熟,她叫什么?” “肖安然。”苛钟逸回答道,“沈太太可否有事?” 老太太笑着摇摇头说:“姓肖啊,是个好孩子。” 苛钟逸“恩”了声,还想问点什么问题,老头就起身拿起拐杖准备走,老太太也过来搀扶他。 “我来吧。”苛钟逸也站起来搀扶着老头的另一只胳膊,和老太太一起把他送上车。 老头进车门之前,偏过头来对苛钟逸说道,“孩子,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往事过去了自有它的一番道理。”说到这便止住嘴停下,有些事还得要自己去领悟。 老太太看着丈夫坐好,转过头来对身后的对苛钟逸说道,“回吧,好好和她过些小日子多好。” 苛钟逸对两位老人点了点头,“谢谢二位了,有些事钟逸要去试试才能知道。” 老头摆摆手,“罢了罢了,非要等到最后得不偿失才肯收手。” 与两位老人告辞后,苛钟逸若有所思,掏出手机发了一串车牌号,和“帮我查查车主”。他缓缓迈着步子走到鸭血粉丝店,没想到有个小人冲上来打着他的胸口,他这才回过神。 “你去哪了呀?走也不说一声。” 他低头肖安然还带着怒气的小脸,拉住她的挥舞着的胳膊,“好啦,我刚刚是去送那对老人了,我们进去吃吧。” “这还差不多。”她挽着他的手臂走进小店,一路上对着他说,“我叫了鸭血粉丝,汤包还有几个小菜,不知道你习不习惯这里的口味……” 他笑着捏捏她的挺翘的小鼻子,“你习惯的我都得去习惯,会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她心里一暖,抬起头来直视他深邃地双眸,语调温柔似水:“我也会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这家的鸭血粉丝汤头很是鲜美,粉丝也筋道、有弹性,里边的鸭肠、鸭血、鸭肝、鸭肫分量实在,味道也不错,是游人必吃之食,他家还有汤包搭配着吃正好。 看到她碗里的鸭血粉丝是红红的,而他碗里的则清淡多了,想必是下午听医生说伤口愈合要忌辛辣,便和老板说一份少加点辣,他拿起筷子美滋滋地享受起来,唔,连这自誉为尝遍天下也不得不赞叹这家的味道果真很正。 *** 几经波折,他们赶到夫子庙码头的时候,夜幕已经缓缓垂下,游人拥挤在码头排着队,准备登上画舫一游秦淮河,也有些在牵着老婆孩子在逛,夜里的秦淮河,很是热闹。 苛钟逸任由着她拉着他跑动跑西地排队买票,终于拿到票了她高兴地拿着票在他眼前晃啊晃,真是孩子气,刚吃完鸭血粉丝她的嘴还是红红的,娇艳欲滴,而他没吃那么多辣明显好多了。 他忍不住低下头来含住她的唇瓣吻了上去,昔日的甜美了里还带着淡淡的辣味儿,尝尽人世间的千回百转都抵不过此间一吻。 “爸爸,他们在干吗呢?”清脆的童音打破了美好。 肖安然身子往前一倾,把头埋在他怀里。 他哑着嗓子说道:“画舫来了,我们上去吧。” 秦淮河的两岸灯火通明,富丽堂皇得一片。岸边年代灰白的砖石,一块块砌出秦淮河的历史。石墙上的鳞片都闪着光的一对龙,六朝的金粉都洒在了此刻的秦淮河…… 画舫在黝蓝的水里划出柔腻的波,灯火的倒影被划碎了清梦。笙歌彻夜的舫中依偎着的一对,静看船外的景色,岁月静好。 “苛钟逸?” “恩?” “苛钟逸。” “恩。” “如果我是怪物你喜欢我吗?”她头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呢喃着。 “喜欢,是你就好了。”他搂紧她单薄的背,“冷吗?” 她钻进她怀里,双手环住他精瘦的腰,“不冷,我觉得这样的幸福刚刚好。” 他眸色里闪着光,又瞬间黯淡下去,你要的我终会给你。 苛钟逸手机突然响了,肖安然坐正了让好他接电话,无意间瞥到来电显示竟是她无比熟悉的号码——蓝筝,她偏过头看外面的景色,什么也没说。 他正欲起身到一边去接,看她偏过头去,又笑笑坐下,“蓝筝。” “怎么样了?”蓝筝摇着杯子里的猩红的木桐红酒。 “一切顺利啊,要不要和你家安然说说话?”苛钟逸看了一眼身旁缩成一团的小人。 蓝筝愣了一下,“哦,哈哈,苛总放心,我们家小然然不会误会的,哈哈。” 苛钟逸把手机递给她,她接过,“蓝筝。” “哟,最近是在哪逍遥快活呢?”蓝筝抿了一口红酒。 “说什么呢,我在秦淮河。” 蓝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听得肖安然直想冲过去掐死她,蓝筝“咯咯”笑到:“晚上注意保持理智哦。” 电话被肖安然猛地掐断。 苛钟逸笑道,“怎么了?”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肖安然白了他一眼,最喜欢装无辜的人非他莫属,“大忙人,你又收到短信了。” 苛钟逸接过手机,“没查到。很抱歉。”手机握紧,怎么可能查不到。他突然笑了,果然,这对夫妇可能和那件事有关。 肖安然看了他诡异的表情一眼,丢下一句,“工作怪人。” 苛钟逸揉揉她皱着的眉角,“快到岸了,下去吧。” *** 晚上是苛钟逸开车把她送回来的,肖安然叮嘱他在忙也要记得按时吃药,洗澡时不要碰着水。 谁知苛钟逸一脸认真地说道:“要不我晚上在你这洗洗睡吧?” 肖安然嗔了他一句,“快滚回家吧。” 苛钟逸恢复了平日里冷然的气势,开车前又给蓝筝发了一条短信,“我这边没问题,只是你要坐住了。” “苛总,我蓝筝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还不急这一时。” 苛钟逸笑笑把手机丢进框子里。 *** “喂,妈,家里怎么样了?”肖安然搓着头发。 “都好,你姑姑回小麦那了,现在家里又得忙一点。”陈英说道。 “在忙也得记得按时到医院检查身体啊。”每次肖安然都叮嘱母亲要检查身体,前世的这个时候,陈英早就去世了,这辈子肖安然从小就一点点改变家里人的生活习惯,总算是收到成效,妈妈依然健康地活着。 “好,你妈身体好着呢,天冷了注意多穿点啊。” “恩,你也是。” 第23章 突变什么的① “你最近在忙这个?”蓝筝漫不经心拿起白茶几上的几张稿纸,浏览起来,看来苛钟逸还是很器重肖安然这个女友兼徒弟的。 “对啊。”肖安然在倒水,“你是要喝果汁还是什么东西?” 蓝筝头也没抬,仍是在翻着几张纸,很不配合地说道,“咖啡吧。” “最近喝酒喝得多吗?我给你温牛奶。”她倒了一杯水后,又到厨房去热牛奶。 “牛奶就牛奶吧,酒我不是每天都喝吗?”蓝筝大致看完后就整理好又把它放回原处,还是有一点缺陷,她托着下巴沉思着。 “给你。”肖安然把牛奶递给蓝大小姐,“在想什么呢?” 蓝筝喝了一口热牛奶,唇上还带着细细的白泡沫,“在想你上个星期和他出去玩是在哪儿住的。” “得了吧你,我回家住了,大小姐最近怎么管起我来了。”肖安然坐在沙发上,腿上盖着一条薄毛毯,抱着抱枕。她一直很怕冷,冬天手脚无论穿得再多都是凉的。 “呵!还真听我的话保持头脑清醒了。”蓝筝就这热牛奶杯子暖着手,眼角垂下又亮亮地抬起看着肖安然,“不会是要回来赶工作吧?” 肖安然捕捉到她闪烁的目光,瞬间就明白了,这几个案子果然和蓝筝有关,不过苛钟逸这是要帮蓝筝?帮她什么,出自善心帮助一个落魄的蓝家大小姐?他苛钟逸可不是一个大善人,这个人腹黑得紧。 对于蓝筝这种拐弯抹角地问话方式,肖安然虽不喜但也知道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苦处,她提了提滑下去的薄毯,“当然是赶回来工作了,Keying现在好多案子没完成呢,那天实在是忙里偷闲。对了,我做的是南江区的案子,你对南江区有什么看法?” 蓝筝心里笑笑,肖安然大概是知道了,心思太玲珑剔透了也不好啊,“LAN想收回南江,正因为如此,价才好抬,也正因如此,你们才不好做。” 南江区是LAN要收购的地,这块地的第一任主人是LAN,但是后来LAN遭遇信贷危机卖给了别的公司,现在LAN有意向收回南江,LAN祖辈打下来的江山。而南江区收购势必会遭受到其他寄托在LAN对手金铭的附属地方性公司的阻拦抬价。合适的估价对LAN来说就如同是装牛奶的杯子,大小合适温度合适,在冬日里才有能让人喝光的欲`望。 肖安然沉默了一小会说道,“我现在才知道是你还参与在其中,放心吧,这个案子我会尽力做好。” 蓝筝裂开嘴笑笑,又顺手在桌上的餐巾纸盒里抽出一张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杯子上浅浅的口红印,“你做好这个案子就好,我的事你不用的太担心,再说了,还有你男人苛钟逸呢。” “恩。”肖安然也笑着点点头,有他在,一切事情都是解决的,她很安心,不过怎么都说我男人,听着好别扭。 蓝筝自己的事情她宁可去凭自己的能力来解决,而不会选择去吧太多的压力带给真心喜欢的朋友,安然只需站在她这边陪着她就好,即使最后失败,她也不会波及自己所在乎的人,这便是蓝家大小姐蓝筝。 而蓝筝的合作伙伴——苛钟逸,自保能力太强大,根本无需她来考虑他的周全。若是还要她来考虑他的周全那他就不叫苛钟逸了。肖安然能有这样的男人保护,她这个闺蜜还是极其欣慰的。 蓝筝又和她聊了一会后才离开,偌大屋里又只剩肖安然空空的一人。突然看到储物架上还有几袋猫粮和猫奶粉,她走过去就把它扔到了垃圾桶,一秒都不想再看见,继而把垃圾袋打个结,套件薄羽绒,准备去外面扔掉。 *** 半透明的蓝色垃圾袋,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挤压得变形的猫粮,许泽插在口袋里的手骤然变紧,快步走上前去揪着这个穿着淡紫色羽绒服的女人,“我给你的东西你就是这样糟蹋的,恩?” “许总监以为我留着这些猫粮有什么用?我还会帮你养你女朋友的猫?”肖安然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反唇相讥。 许泽眸色变深,没想到来这里谈生意居然还可以再见到她,她硬是要挣脱他的桎梏,他就偏是不让,即使现在她眼色和她的手心一样冰凉,他就不信他捂不热她,“呵!既然你那么喜欢,那我是不是要去给你买一只?” “许先生多虑了。我的世界很美满,不再需要别的生物介入,猫是,人也是,你给我放开,堂堂许总监居然还会骚扰一个无手缚鸡之力的女人,说出去笑话。”肖安然死命抽出手,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他却硬是凭着男女力量悬殊把她往他怀里带。 许泽就喜欢炸毛她,笑道,“你手无缚鸡之力?我若是就不放呢?嘶……”这女人属狗的吗?咬的真TMD疼。 肖安然口里满是血腥味,看他隐忍着的模样,想必是咬到肉里去了,从心里就升腾出一种快感,趁着他捂着自己手的功夫,她转身就跑回自己的单元。 许泽怔愣地看着她落荒而逃背影,手背上四个带血的牙印还渗着血,他突然自嘲地笑笑,这一咬咬到骨头了,也咬进心里去了,真是自贱。 肖安然匆匆地收拾着一些资料和钱包,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急切的想见到苛钟逸,她心飞速的跳着,二十多年来她从没做过这么出格的事,而且,对象居然是许泽,她有些无法接受。 她刚出单元,发现许泽居然还等在门口,手上只用面巾纸早早的包着,还渗着血丝。 她冷着脸不去看他,他却走上前,说道,“怎么,把我咬成这个样子,还想逃走?” “自作自受,我还有事,恕不能奉陪。”她捏紧了皮包步伐未停,独留一个清丽狠绝的背影。 真是,无趣狠心的女人啊,他突然把钥匙上的小猫挂饰卸下来,往垃圾桶里一丢。 *** 肖安然乘着地铁准备直达苛钟逸家,中途想到什么又下地铁到超市买了一点蔬菜肉类,再买了一点消炎药。 她按门铃的没几秒,他就开门出来了,即使穿着很简单的家居服依然笔挺潇洒。 她提着几个袋子,笑着问他,“屋子里没有其他女人吧?” 苛钟逸绷着的面部线条全部柔软开来,挑了挑眉,“哦?我的肖大人今天是来检查的?荣幸之至。” 她突然“啪”得一声把东西全都丢在地上,踮起脚来环住他的脖子,昂起头鼻尖抵着他的鼻尖,“我不是来检查的,只是来安慰自己的心的。我想我的心大概是想你了。”然后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他薄薄的唇一下,闻着他特有的薄荷味道。 他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大概是她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了,他想到。他把她抱起来,亲着她的眼睛,“你今天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没有啊,怎么可能?”她慌忙否认,她可不认为拒绝另一个男人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那好吧,你再亲亲我,我就不追……” “究”字还没说出口,她就吻住了他,并学着他平时一样,生涩地探入舌尖,被他觉察他便嘬住,加深这个绵长的吻。 她却被吻出了泪,他停下来,擦掉她的眼泪,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太高兴能你能喜欢我。哎,好了,不矫情了,我来烧饭,我买了菜。”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食品袋。 他看着她厨房去忙碌的背影,给Julie发了条短信,“今天行程取消。” 他走进厨房,问她要不要他帮忙洗菜,她说他手伤口还在愈合不要泡着为好,叫他去忙工作,顺便把她带过来的南江区的案子给看看。 两人一起甜蜜吃着午饭的功夫,肖安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筷子“啪嗒”掉在大理石冰冷的餐桌上,但她还是尽量控制着情绪安慰到,“妈,你别担心,我就回来,我就回来。” “钟逸,我爸出事了。”她眼里从接着电话就蓄着的泪瞬间就滚落了下来,浸入桌布上,淡淡的水渍,冰凉得一片,她以为可以挽留住妈妈的生命,而爸爸的性命却是垂危…… 世间的法则真的是守恒着的么?那为什么她可以重来一世,她爷爷也可以从洪水中存活下来,难道是她一直要求的太多?上天啊,既然你给我机会就不要把他们从我身边再次带走,她在心底跪着祈祷。 苛钟逸走到她身边,让她靠着他,她终于承受不住在他腰上失声痛哭,两分钟后,她抬起头对他说道,“我得回家一趟。” 他擦了擦她脸上还挂着的泪,“我陪你一起,有我在。” 有我在,风里雨里你不再是孤身一人。 第24章 突变什么的② 苛钟逸以最快的速度定好机票,简单的收拾一下,问肖安然有效证件在不在身上,肖安然整个头皮都是麻的,机械地点了点头,心口像是被碎纸机般搅着一片一片的噬心碎骨。 她手打着颤收拾着桌上的盘子,端盘子回厨房的时候没留神脚一滑,咣当一声,瓷碗乒乒乓乓碎了一地,碎瓷片扎入掌心的痛感把她从苦难的边缘拉会现实,“对不起,对不起。”她一块一块捡起碎瓷片,用力过猛指尖再次刮出几道口子。 苛钟逸轻柔攥住她流血的手,“不用和任何人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 她泪珠一颗颗滚落,哽咽着说,“我救了我妈,却害了我爸。”她好害怕这个世界太残忍的能量守恒,却只给她一个人机会活着。 “不用收拾,有钟点工。我先帮你简单包扎一下,就可以赶飞机了。” 他取碎瓷片的时候,她却感觉不到疼,眼神近乎木然呆滞,只有他说可以出发时,她才快速站起身,归心似箭。 *** 肖安然推门而入的时候,陈英正在床边给肖敬擦着脸。 “妈。”肖安然快步走过去,凑到爸爸的床头,昔日里风度翩翩的爸爸仿佛就在几个月之内变成了头发花白的老人,她也拧起一条毛巾给爸爸擦手,爸爸的手脚早已经水肿得呈现出一种青色。小时候爸爸给她洗了多少次满都是颜料的小爪子,她强忍着喉中悲痛的酸涩感,她一点点地洗着他指甲里面的污垢,一如他曾经对着女儿。 “阿姨。”苛钟逸走进站在肖安然背后。 “钟逸?快坐快坐,阿姨才刚看到你也来了。”陈英赶忙起身让坐。 “不用不用,阿姨您坐,我站着就好。”他把几个简单的包放在床头柜上,“别担心,什么事都有我们在。”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让人莫名地安心信服。 “妈,我先去主治医生那去看看。”她把毛巾拧好晾在衣架上。 苛钟逸接过她的衣架把它撑上阳台的拉线。 肖敬所患的是心脏瓣膜病,他的心脏瓣膜病是由于先天性畸形和老龄化所引起的出现了病变,影响血流的正常流动,从而造成心脏功能异常,最终导致心力衰竭的单瓣膜或多瓣膜病变,如果得不到有效地治疗,最终的结果是——死亡。 她拿着和上一世几乎一模一样的彩超和诊断书,指尖泛白,她心碎得想把它撕裂,她觉得自己就是害了爸爸的侩子手。 医生说道:“目前在国内很难进行手术医治,只能保守治疗,但是病人的组织积水和胸腔积水过多,每次都排水容易引起感染,长期下去,也会……” 医生停在这里就没说下去,意思不言而喻,上辈子她母亲也是如此,每天的腹腔排水,到最后因为感染,病变死亡,她不敢再想下去,一种深深地无力感侵入五脏六腑。 苛钟逸从她手里拿过被捏皱的彩超和诊断书,问医生,“除了保守治疗的话,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医生推了一下鼻梁上厚厚的眼镜,“还有唯一的希望是,国内心脏第一把手术刀,不过,她因为年纪大了,现在做手术做得很少了,也基本只给大人物做手术。”言下之意是,如果没后台,基本不可能请得动她做手术。 苛钟逸问道:“请问你们院长是不是钱沉老先生?他联系号码是什么?” 医生一愣,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患者家属,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器宇不凡,一看那就是个人物,医生很快查到并告知苛钟逸院长的联系号码。 苛钟逸拨了过去,和院长钱沉说明自己是他的老同学周庆的小儿子,一番寒暄后苛钟逸说明希望尽快转院,院长也表示很理解,并祝愿他女友的父亲早日康复。院长也是个冷厉风行的人,很快地将意愿下达到了心脏内科主任,免去了转院的复杂程序。 二十分钟分钟后,转院程序已经完全办好,在医生一副果真如此的样子中,苛钟逸道谢后揽着肖安然出了办公室。 苛钟逸看出她脸上的不解,他露出了从肖安然接到妈妈电话后的第一个笑,语气颇有点自豪地说:“国内心脏第一把手术刀是我妈,你未来婆婆,所以,你放心。”说完后用手揉揉她紧绷着的脸颊。 “真的?”她侧身抱住他,原来这就叫安知清流转,忽与前山通,“谢谢你,苛钟逸。” “你要是真的谢我,就以身相许吧。”他语气三分玩笑,七分当真。 “好。”她埋在他宽大的怀抱里。 苛钟逸听得心底微微一酥。 *** 次日下午,肖敬已经入住苛钟逸母亲周庆所在的N市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周庆为主治医师,想让周庆是主治医师要么是国家Leader,要么是周庆真心喜欢的人。而这个肖敬,其他医生护士们想来想去也就他女儿肖安然了,看周庆的二儿子跑进跑出VIP病房就知道哇。 一眼就可以看出有些人与周围“凡夫俗子”不同,比如说肖安然,她给人的感觉是娴静的,淡淡的陌生感却丝毫不违和,和医生护士相处也是进退有距,总之,让人很舒服。 周庆早就听说了这个未来儿媳妇,心里巴不得早些见面呢,得,还是以医患的方式见面,不过她不是个迷信的人。看他儿子那上心的程度,昨晚打电话给她说明情况的时候,那个急切呦,这不是逼她一定要把他岳父给治好吗?她心里都酸了,该是她儿媳妇跑都跑不掉!儿子啊儿子,关键时候还得要靠你亲妈,周庆有一种立即在长大了的儿子面前重新拾回威信的成就感。 周庆穿着白大褂踩着舒适的小软皮皮鞋,身后跟着一大批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徒子徒孙,带着笔记和录音笔浩浩荡荡地朝一间VIP病房进`军。 “叩叩……”两声清脆的敲门声,肖安然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准备去开门,正在摆弄着电脑的苛钟逸也放下手里的工作,抢先一步,“你去坐着吧,我来。”其实他是怕周庆的阵仗吓着她了。 周庆一进来,她身后的徒子徒孙们也鱼贯而入,瞬间满满当当地挤满了整个VIP病房,众人都拿起小笔记本,开了录音笔,一切准备就绪,洗耳恭听。周庆看他们忙活得差不多了,就开始询问病人问题。 “肖先生,我可以看一下你的手脚吗?”周庆走上前看了看肖敬,又看了看肖安然,女孩子形象气质佳,还可以。 “咳,麻烦您了。”肖敬挣扎着坐起身,苛钟逸帮他摇高了床头,肖安然手脚麻利地在他背后塞了一块枕头。 “水肿已经消了大部分,山梨醇药量减半,病人说话胸腔仍有杂音。”她用听诊器停了一会心音后补充道,“初步判定胸腔积水,两小时后进行拍片观测,您最近尿多吗……” “晚上有些频繁。” “加……” 周庆还在交代着的病情的时候,苛钟逸在肖安然耳边说道,“这是我妈看病必然的阵仗,并不是摆谱,因为要带学生。”肖安然点头表示理解,像这样优秀的医生,后面若是没有学习的人就不正常了。对于两人这样亲密的举动其他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 周庆终于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完,问身边的护士记好了吗,小护士点点头。周庆就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徒子徒孙们又是鱼贯而出。房间里顿时就清静多了,周庆先是对肖敬介绍了自己还是苛钟逸的妈妈,然后看着肖安然说:“安然,早就想见见你了。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肖安然笑笑,“说明我们有缘啊,非常感谢您能来帮助我父亲。” 周庆轻轻摇了摇笑道:“医者仁心,只不过我年纪大了。做手术每天只能做一台,多可就不行了。” 肖安然抿唇笑道,不赞同她的观点,“我要是像您这样的年纪还能保养成这样那我就谢天谢地了。”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是好听,周庆自是被她哄得高兴,“你母亲呢?” “我妈还在S市处理一些事,我爷爷还在家。” 一番谈话下来,周庆对肖安然还是很满意的,形象气质佳,进退有度不浮夸,家庭背景干净。而且,儿子喜欢,这才是最后重要的。 *** 期间蓝筝带着果篮也来探望肖敬,“肖伯伯,蓝筝好想好想吃你做的香辣虾啊。” 肖敬虎着脸,“你这丫头,一来我跟前就提吃。” “嘻嘻,喜欢嘛。”蓝筝拉着孝敬的胳膊,活像是她才是肖敬亲闺女,“伯伯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和安然还等着吃你做的香辣虾呢。” “好啊,只要我能活着。” “哎,您说这些话干嘛,来,吃个苹果。”蓝筝拿着肖安然削的苹果献殷勤。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苛钟逸一直在病房里忙碌自己的工作,肖安然叫他回去忙,他说不用,第一天就陪着她等她妈妈过来,要不然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蓝筝走的时候,苛钟逸从文件中抬起头,对肖安然说了要和蓝筝谈事情便轻带上出去了。 “就这附近的咖啡厅,走吧。”蓝筝红唇轻启,与苛钟逸并肩而行,在医院宽阔的过道两人的气场就像是摆放在一起的两个同极磁铁,太强得远远相斥。 第25章 运筹什么的① 第一场竞标会开始,竞标地块是南江区,竞标人有金铭代表人和LAN代表人蓝家二小姐蓝茜等等,评估公司代表人是Keying评估组组长翟新宇。 一切准备妥当,就等公布最低价后开始叫价,最低价有些高——24亿,但拿捏得很好,没让人有一种出乎意料之感,仿佛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这就是Keying的本事了。 蓝筝在后台勾唇,红裙子无不衬托她的妖冶,她目光紧盯着蓝茜手中的号码牌,一次次地抬高落下,意料之中。 随着金铭叫价的一次次提高,蓝茜也紧随其后压他一头,叫价陷入白热化状态,一直叫到28亿,其实蓝茜得到消息金铭虽有意向购买南江的使用权,但是董事会给出的价格只有28亿,可是现在金铭居然叫到了28.8亿,蓝茜牙都快要咬碎,她一狠心报上29.2亿,她必须得成为南江地区的法人才有可能上位□□,一次、两次、三次,最终南江以29.2亿归于LAN。 蓝茜提着裙子愤愤到公证处“结账”,而她身后的金铭代表人向Keying的翟新宇微微点了点头,也转身离去。 不料半个小时后,蓝茜却拿不出29.2亿,董事会部分人联名施压不赞成以此价格收购南江,昔日优雅得体的蓝二小姐此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由于LAN董事长出国休假,蓝筝作为LAN的接班候选人之一便代表蓝家出席临时董事会,一番商讨后,最终敲定以29.2亿和3亿的政/府税收高价收购南江。 这是蓝筝第一次出席董事会,收购南江等于收获了许多老一辈们的好感,也让新人们知道蓝家还有一个蓝筝。她蓝筝需要的只是个契机来向众人介绍和重新定位自己。 苛钟逸编辑了一条短信给肖安然,“第一次竞标南江区顺利结束,做得很好,我这边忙完就去。” 半个小时后,肖安然回,“好的,等你。” 他指尖在“等你”两个字上摩挲片刻后,脸上带着下属不理解的笑意继续沉于工作。 下午央视新闻和报纸头条上就出现了:蓝家以32.2亿超高的价格收购南江,蓝家大小姐蓝筝为法人。这创造了本市第一大拍卖地皮卖价记录,开创了N市地价的新纪元,势必将引起房地产行业的轩然大波。也有野谈说此次拍卖运作与蓝家大小姐蓝筝不无关系。 蓝筝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琥珀色的瞳仁里满是志在必得,就算此举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她也不会对蓝家人作出半分退让。她合上电脑,倒了半杯赤霞珠,端着高脚玻璃杯发了一封早就编辑好的邮件发给苛钟逸“谢谢你帮我走出第一步,和你合作,很愉快。” 手机响了,她滑向接听,那边刺耳的尖叫声就传来,“是你干的?没想到你平时一声不吭这时候倒是一鸣惊人啊,说啊,和谁睡了?啊?” “呵呵”,蓝筝摇着高脚杯里的红酒,酒夜流动的就像她鬼魅的容颜,“我蓝筝睡的床不正是你一直想爬上去却一直爬不上去的,再者,不要用你们母女两肮脏的身体来定位我。”不给她扯嗓子的机会,指腹就点了挂断。 >3< 坐在周庆对面的肖安然,即使面色平静但也难掩眉间憔悴与悲伤。 周庆常年在医院自是见过很多悲欢离合,但面前的肖安然还是能让周庆动容,周庆对她说到,“你父亲的大致情况你也知道,要么进行手术,要么保守治疗,手术风险是30%,保守治疗的话大概能坚持半年。”她说着实情,也是在半开导着对方。 “第一次手术成功几率是70%?”肖安然问道,眼睛里燃着希望的亮光。 “不,第一次是90%,第二次是70%。”周庆微笑着,“最好的手术时间是一周后,你父亲腹腔积水也会完全抽掉,你们好好考虑。” “嗯,谢谢周医生。”肖安然向她诚恳地鞠躬。 周庆笑笑,修得很漂亮得眉微微蹙起,“叫我周阿姨就好。” 肖安然觉得苛钟逸的眉眼像极了他母亲周庆,自信但不张扬,锐利但不刺眼,他们对你笑的时候,都能让人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暖…… “好,周阿姨,我先回去了。” “好。”周庆笑着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看着肖安然走后,她想了想又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儿子,“要不要过来吃饭?” 苛钟逸那边好像很吵,片刻后他特有的低沉嗓音传来,“好。” 周庆挂了电话,无趣地把彩超图从架子上拿下来,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3< 苛钟逸带着几个食盒来到了肖敬病房,肖安然正在插着百合花,眉间有一丝青色,显然是这几天晚上没睡好。 “钟逸来啦。”正在看报纸的肖敬看到他西装笔挺地站在门边,眼前一亮,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嗯。”他把食盒递给肖安然,无意间触到她冰凉的手指。 肖安然打开食盒,里面有瘦肉粥和几个小菜,适合肖敬的饭食,她把洗干净的勺子递给爸爸,对他说,“爸,我和苛钟逸先出去一下。” 肖敬点点头示意女儿不用管他,有事他叫护士就好。 她和他走出门外,他揉揉她的眉心说到,“这几天都没睡好?你的手也很凉。” “昨晚爸爸一直咳血。”她顿了顿,“我爸爸他希望动手术,但是我,害怕。”她害怕爸爸也会像上辈子妈妈手术失败离她而去,这种痛她真害怕再承受第二次,即使一定要承受她希望越晚来越好。 “我清楚你的害怕,但他现在的状况或许坚持不到半年,我妈的医术,我是很相信的,你相信我吗?”他坚定的眼神足矣让人相信。 “相信。”她看着他温柔如墨的双眼,三分迷醉,七分信任。 “好,我们一起去和我妈吃饭。”他牵起她的手,看出她的犹豫,“放心,伯父那有护士,我们也很快就吃完。” 她这才握紧他的手,满是坚定地说,“好。” 午餐是在医院附近的餐厅吃的,整个过程很愉快,周庆的专业术语也让肖安然安心许多。 午餐过后她又匆忙赶回去照顾肖敬…… …… 第26章 帷幄什么的② 一周后,肖敬腹腔内积水基本排尽。肖敬本人同意进行手术,不到半年的要老婆孩子操心侍奉他的日子他无论如何都受不了,人一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上头爹爹有老婆和大姐照顾,老婆有女儿安然陪伴,最放心不下的女儿如今也找到了良人,就算手术失败,他也可以放心的走。或许是人濒临死境,就会产生最坏的打算和最高的觉悟。 周庆收回听诊器,对身边的实习医生说道,“点滴里加5毫升β受体阻滞剂,4毫升利尿剂,其他成分不变。”她把听诊器放回口袋,又继续对靠在床上的肖敬说道,“肖先生,最近气色好了很多啊。” 肖敬笑着说,“对亏了钟逸这几天的照顾,要不安然和她妈妈真的忙不过来。” 陈英也附和道:“多亏了他我们也才能这么快转院,多好的孩子。” “多大点事儿,也就这几天送送饭而已。”周庆脸上写着自豪,嘴上却笑着贬低小儿子,“每天晚上都过来,我这当妈的在这医院工作几十年他来这得次数都没这两个星期多!”说着还有意无意看看旁边帮肖敬掖被子的肖安然。 肖安然脸皮薄,被长辈们调侃得不好意思摸着后耳笑,兀自想到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有没有人给他泡咖啡喝?咖啡里记得要加四分之三颗糖,还要拉个漂亮的花,看到心形的花他的心情也会变好。 周庆留下一份手术同意书便交代几句便走了,肖敬拿起手术同意书很认真地看了起来,“安然,你帮我看吧,我看着头晕。” 肖安然很郑重的接过手术同意书,经皮瓣球囊扩张术,仔仔细细看了起来,即使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每一个百分比看得她依然心惊肉跳,看完之后,她面对爸爸,语气凝重,“基本上和周医生说的一样。” 肖敬点点头,伸出手,“拿来我签字吧。” 肖安然手捏得很紧,肖敬稍微用了点力才把同意书给扯出她的手心,“爸爸?” 肖敬看了看女儿,郑重地在右下角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套上笔套后说道,“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安然,凡事要向好处看。” “爸,从小你就很尊重我的选择,在我错的时候才加以引导,我一直相信你的决定是最合适的。”但是,上辈子痛苦的记忆常在夜梦中出现每每总惊吓得她一声冷汗,她不敢说也不知从何说起,但愿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在想什么?”一只节骨分明的手在她面前晃晃。 “没什么。”看到苛钟逸,莫名地安心好多,“我在想,幸好有你。” 苛钟逸本来想说点什么,但又考虑到二老还在,便只说了句“不客气。”听得旁边的陈英抿嘴直笑。 >3< 第一次手术持续了6个小时,六号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的时候,肖安然蹭得站起来,腿坐麻了幸亏苛钟逸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护工把还在处在麻醉状态的肖敬推了出来,两个护士搀扶周庆出来,周庆五十八岁的年纪六个小时的精密手术后体力有些支持不住,她耳上还挂着蓝色口罩一看到等待在外的她们母女两个、声音依旧沉稳有力地说道:“手术很成功,将病人推回普通病房,持续观察是否可以可以达到扩大瓣口面积、减轻瓣膜狭窄、改善血流动力学和临床症状的效果,三个小时麻醉过了病人会醒过来。” 苛钟逸走上前去搀扶着自己的母亲,心上悬着的一块石头也落下,“妈,辛苦了。”他是第一次看到年轻不再的母亲进行一场手术后几乎虚脱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涩,平常对母亲的了解和关心实在太少了。 周庆一眼就看出儿子在想什么,如出一辙地挑了挑眉,“怎么,这时候知道心疼我了?哎。”她推了推儿子的手,“把儿媳妇先追回来再来关心你老妈吧,快去吧。” 苛钟逸还是很执着地攥着母亲的白褂衣袖,抿了抿唇,安然那边应该没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快去吧,现在可是邀功的好时机,不然你老妈的作为就白费啦。”周庆甩开儿子的手,招呼护士扶她去休息,走到拐角还瞪了一下仍愣在原地的小儿子一眼,活像是两把手术刀森森然朝儿子射去,看得旁边的小护士心里直发憷。 苛钟逸看着母亲的疲惫的白色背影消失在拐角才抬起长腿过去追肖安然他们,推着手术车到了病房后,苛钟逸和另外两个护工把昏迷着的肖敬小心翼翼地从推床抬到病床,又给他盖上薄被,尽量不触碰到手术点。 陈英抚摸着肖敬安静苍白着的脸,靠在他枕头的一角流着泪低声抽泣,释放六个小时内所有沉默着的情绪。 肖安然也满足安心地环着苛钟逸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口,“你就知道没事对不对?” 苛钟逸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深深地嗅了一口她发间的芬芳,“有我在,怎么可能有事。” >3< 在肖安然父亲手术的这段时间,Keying迎来了一批实习生,人数四五个,其中有魏之,徐教授的得意门生之一。 肖安然父亲出院后要休养三个月准备第二次手术,肖敬目前情况良好,每天要吞243颗各类各色的药丸,母亲陈英照顾他,肖安然也暂时回到了日常工作岗位。自从肖安然一回来,公司的气氛明显活跃许多,至于具体原因,大家心照不宣。 她刚踏进公司就看见几个新面孔,还看到了魏之,听苛钟逸说最近新进一批实习生,看来就是他们几个了,路过魏之的格子间,她停下脚步和他打了个招呼,“学长加油!共同努力哦。” 她身上总带着执着和希望如同夹杂着纯氧的风唤醒死寂一片的土地,魏之嘴角带笑,“好啊。” 她和Julie说了几句父亲的近况,Julie也表示公司特别忙没时间去探望的歉意。 在肖安然不在的这段时间里,Keying最近秘密评估的南江区、弋北区、花申区都悉数拍卖,而且都是拍卖给了LAN,法人都是名不见经传的蓝家大小姐蓝筝!除了南江区以卖价29.2亿高上许多,其他来两个地区的拍卖价格分别是21亿和19.8亿,都还算是正常。不过LAN的竞争对手金铭怎么没出手?除非……肖安然眸色一深,不敢再想下去。 这几个星期蓝筝的动静可真够大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惊得他那还在新西兰私家岛屿度假的便宜老爸急急赶了回来,是兴师问罪还是大加赞赏?肖安然不得而知,她摇摇脑袋,继续帮Julie处理一些case。 “安然,苛总叫你进去。”Julie刚出刚签好的文件出来,对还在敲着键盘的肖安然说道,“哦,还有记得……” “我知道了。”一杯现磨的咖啡。 Julie调侃道:“你男人可真够挑的。” “是啊。”几乎是脱口而出,每次都是苛刻的一大堆要求。 Julie被肖安然那么的毫不犹豫惊吓得都假惺惺地捂住了嘴,“承认啦?我们苛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勇猛无敌啊!” “去你的!”肖安然轻踢了一下Julie的腿就踩着步子去磨咖啡。 “还真是欢快啊!年轻就是好。”Julie看着她很快消失的背景感叹。 “Julie?你好。”一拿着文件的实习生打断她的遐想。 “哦,你是魏之吧,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吗?”Julie把手上的文件一个个理好插到办工作上的小书架上。 魏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刹那间让Julie分不清楚是眼睛折射的亮光还是他眼里异样的光彩,他礼貌问道,“现在可以交图了吗?我画好了。” Julie点点头,“当然可以,你做的挺快的,好好干啊!” 魏之笑,无意间瞥到她桌上的小孩照片,“当然可以,Julie姐你结婚了?” Julie笑了,语气轻松,“结婚了又离婚了,小孩的抚养权归我。” “不好意思问你这些”,他语气有一丝——感伤,“那我先进去了。” Julie看着他笔挺却消瘦的背影,拇指抚摸着宝宝的照片,若有所思。 >3< 肖安然端着咖啡进来的时候,苛钟逸和魏之在忙着讨论什么,苛钟逸一派胸有成竹、如汤沃雪的神情,而正在思考的魏之明显有点实战经验不足。 苛钟逸食指点了点办公桌,肖安然会意把咖啡放在他手边。 魏之看到熟悉的身影走进,透过玻璃镜片的眼睛一亮,苛钟逸抿着咖啡,尽收眼底。 苛钟逸继续说道:“图做的很好,但缺少经验,可以采纳我的建议试着修改一下。” 魏之接过他递过来的图纸,“谢谢苛总。”这个男人,的确厉害的可怕,无论是专业知识还是经商战略,他很佩服。 魏之出去后,肖安然走到他办公桌后,居高临下看着他,试图在他面前寻找到一点气场。 “怎么了?”苛钟逸放下杯子,双手搭上她细细的腰,“这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上唇还有一些奶泡泡,肖安然一瞬间被萌到,气场一下子就崩了,她食指擦了擦他唇上的奶泡,“我要问什么,你知道。” 他眉毛动了一下,“你是说金铭为什么不和LAN抢地?” “是,蓝筝是有本事,可是本事还不足以让金铭放下触手可及的利益。”她冷着脸说道。 他钳着她的腰往他座椅上带,她硬是僵着不动。 苛钟逸叹了口气,“两个原因,一是我和金铭老板金木曾在国外是同学加好友,二是,蓝筝也认识金木。” “是你介绍的?” “是。” 果然,肖安然冷笑着,拨开苛钟逸的手,“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你这样把她送到一个已婚的男人手里,即使她也愿意,可她毕竟才二十三岁,思虑也没有你那么周全。” 她出去了,苛钟逸手里的咖啡杯几乎要捏碎……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是小摩擦 影子今天很晚才回来,累成狗。现在才更,抱歉,>3< 在听林宥嘉的新歌大象舞台,还不错的呢,喜欢林宥嘉的菇凉阔以去听听~么么哒 第27章 海浪 苛钟逸没几天就会来肖安然家里看一次肖敬带着些适合他的水果和解闷的东西,和肖敬说说最近的股价行情等等一些肖敬在行的事情,两个人经常是言谈甚欢。不过这几天陈英很明显地感觉到气氛不对劲,苛钟逸在客厅的时候,女儿跑去厨房,苛钟逸在厨房的时候,女儿跑去卧室,两人就算在一起,也鲜又话说。 这两个人是闹矛盾了?看来是的。某次在苛钟逸走后,陈英揪住女儿问道:“你和钟逸是闹别扭了?” “没有。”肖安然打着手中的键盘,回答的斩钉截铁。 “没有那你们还不说话。”陈英数着瓶盖里的黄色得药粒。 肖安然手一顿,不就是最近话少一点吗,他话本来就不多,她合上笔记本,那件事后,他不说,她也不愿意多问,就这样僵着,只不过感情没之前那么亲密了。 陈英继续说道:“钟逸是个很成熟稳重的孩子,你妈我看不出来他能有哪里做的对不起你。” 肖敬就这陈英递到嘴边的水喝着药,黄色得药没有糖衣,太注意电视机里的新闻一下子卡在喉咙里没吞下去,苦涩得他直皱眉。 “你倒是别看电视,说句话啊。”陈英又把数好的蓝白色软胶囊递给他。 “说什么?”很明显肖敬没有参与的意思,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他们这些老家伙瞎掺合个什么劲儿。 肖安然不理絮絮叨叨的老妈,回到卧室,仔细一想,苛钟逸还真没有哪里对不起她的地方,只是他不坦白,她也没有知道他所有事情的理由。 她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的K,点开,手指上下滑动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 他比她先一步。 电话接通,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像是有无数的小羽毛飘落在心口。 他先开口,“还在生气?” “我生什么气。” 还在赌气,他能想到她说这话时眼珠一定是转向右下,半调侃道:“哦?肖小姐可否赏个脸一起共进午餐?” “苛先生居然能抽出时间,不胜荣幸。”说完后耳畔就传来他一声轻笑,每次她听到他这笑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好像什么事都在他的股掌之中,包括她。 “那好,十二点半‘就醒’见。”依旧是沉稳好听的男声。 “钟逸……”苛钟逸那边突然传来一声甜腻得死人的女声。 肖安然脑中顿时警铃大作,说完一句“苛先生真忙啊。”就掐了手机。 她坐起来蹭蹭地跑去化妆,弄头发,她从衣橱里找了一件范思哲黑色的冬裙,套上,摸摸耳坠感觉少了点什么,又戴上一只翠绿色的玉石。 出门的时候女儿光鲜亮丽闪瞎了二老的眼,陈英忍不住说道:“安然你这是要去相亲?” 肖敬抬眼,笑出了脸上的皱纹,“我看她是去抢亲吧!” 肖安然穿上高跟的靴子,拢了拢头发,姿态颇为潇洒,“我走了,中午不回来吃饭。” >3< 苛钟逸体贴地接过她手里的大衣,肖安然抚了一□后的裙摆坐下,魅惑的橘黄色灯光,更衬得眼前人的娇俏,苛钟逸觉得她今天的妆容比以前精致多了,笑而不语。 “看什么?不点菜吗?”她嘟着嘴仿佛是不经意地看了看周围。 “我是在看你,你在看什么?”他没坐到她对面而是坐在她旁边,伸手摸了一下她右边耳朵上戴着的翠绿色耳坠,再顺手摸摸她精致圆滑的耳廓。 “没看什么。”她把他的手拿下去,“传家之宝。”还有人一起?应该是女人。 “还真是荣幸,让你把传家宝都戴出来了。这家的黑松露牛排很不错。”苛钟逸建议道。 “唔,就这个吧,其他的和以前一样。”她把菜单还给旁边的waiter。 “两份份黑松露牛排,还有一个人,她来了……” 肖安然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一长得极为可人的女人扭着臀向他们这桌走来,肖安然第一次意识到,扭个臀还可以扭得这么得体,美人蛇正朝着她吐着蛇信字向她伸出手。 “你好,我是宁煜悦。”她打量着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她,不得不说,苛钟逸品味不错,对面的女人虽不是大家里出来的,但掩不住一身的书香娴静的气质。 “你好,我是肖安然。”她向她微笑,实际上只有两个女人才看得到的硝烟四起。 “宁煜悦,和你说过的,这就是我女朋友。”苛钟逸问道,“你要点什么?” “还是老规矩吧,黑松露牛排。”宁静对waiter说道,没接菜单。 肖安然偷偷地白了他一眼,老规矩啊?苛钟逸很快就读出了她白眼里的意思,中指轻叩着桌子,心照不宣。 宁煜悦一晃神,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居然从这男人眼里读出了笑意。很明显,不是为了自己。 黑松露牛排很快就摆了上来,宁煜悦习惯性地准备从左手边的装饰盘中拿出餐巾布的手指一顿,眼角的余光中瞥到苛钟逸早已帮肖安然折好餐巾布,低着头很认真地平铺到她腿上。 宁煜悦自嘲一笑,这一刻她知道她输了,无论在什么场合,做惯了女主人总是第一个打开餐巾布的她今天不是女主人啊,更何况,她早已结婚。她叠好餐巾布,铺到腿上,刚一抬头,就撞见对面的她歪着身子含笑在他耳边亲昵说着什么,而他也很认真地听,一脸宠溺。 肖安然注意到宁煜悦在看着她,遂坐直身子,这时候无声地掩饰才是最好的暴露。肖安然对她一笑,她的笑是具有侵略性的,看得宁煜悦拿着刀叉的手指一僵。 午餐就在说说笑笑中结束,分别的时候,宁煜悦开着自己红色的跑车疾驰而去,肖安然坐在苛钟逸的车里叹息一声,“我什么时候能有着自己的车?” “你有能力靠自己能力买一辆,她的车始终不是她自己的。”苛钟逸发动车子。 “哦?洗耳恭听,这宁煜悦是谁?”她指的是宁煜悦的身份。 “你想知道?”他笑到,露出森森地白牙。 “不说算了。”肖安然偏过头去,扯了扯裙子,把围巾盖到腿上。 “她是我的爱慕者。”苛钟逸顿了一顿,又加了两个字,“之一。” 肖安然转过身,忍无可忍,“所以你今天是想给我秀你是有多大魅力的?” 女人往往在维护爱情面前脑子就会变短路,连自己想问什么都忘了。 苛钟逸笑出声,下巴笑得更尖了,肖安然觉得他下巴都快磕到方向盘上了,伸出手着实拧了一下他大腿,疼得他龇牙咧嘴,下巴恢复原状,她看着他的苦相傻兮兮地笑了笑。 外面堵车了,他捉住她的手,飞快地在嘴边亲一下,“宁煜悦是金木的法定妻子。” 震惊,太震惊了。宁煜悦是金铭老总金木的妻子,她在干什么?预谋出轨或者说是出轨未遂?而且宁煜悦出轨的对象竟是金木的好友苛钟逸。 肖安然悻悻然抽回手,“你们可真变`态,口味好重。” “是啊,我口味好重的看上了你。” 他突然松开安全带向她欺身而来,把她挤到座位和车门的夹角里,勾起她小小的下巴,用力地吻上去,她的后脑不小心由于他猝不及防地过来,磕到安全带的卷绕器,疼得她直皱眉。他停住拉开一点距离扳过她的脑袋轻轻地揉了揉,她敛着泪说,“不疼了。” 她眼里的水光让他想起了几年前在夏威夷冲浪的大海,阳光正好的斑驳点点,心里突然起了一种令他狂躁地征服欲,他深呼吸的气流喷洒在她脸上,“所以?” “所以?”肖安然只觉得不到一尺距离的他现在就是一副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的表情。 他右手扣着她的后脑把她贴到座椅上,冬天的椅套是她选的,毛茸茸地把她给陷下去,他说了一句,“闭眼。”他薄唇轻吻住那让他意志神迷的眼,他的唇凉凉的,贴住她温热的肌肤一点点的寒意引得她睫毛直抖,心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从她的眼,来到了她微凉的鼻尖,一点点地啃,又不敢下重口,终于来到了唇,厮磨着纠`缠、吮`吸,他拱到她颈边甜言蜜语,她十指青葱地抱住他宽广的背。 一吻终了,所有的埋怨和闷气仿佛都随着他的唇舌舔舐而烟消云散…… 车流刚刚蠕动,时间掐的刚刚好,苛钟逸侧脸看了看嘴唇还泛着光泽、面颊粉红的她,无声地笑了笑,一脸餍足。 “她说老规矩,你们经常一起吃饭?” “以前我们三个经常一起吃饭,她因家族关系嫁给了金木,但两个人并不相爱,唔,现在是四个。” “多一个蓝筝?” “是。” >3< 作者有话要说:苛兽你周围的人都那么“变态”,还能愉快的玩耍么? 宁煜悦只是路人甲,被苛兽拉出来打酱油的,至于目的,呵呵 你们两个大白天的在车里这样那样真的好么,红果果地白日宣yin啊。 第28章 礼物 苛钟逸这两周都要代表学校去加利福尼亚进行学术交流,肖安然都替他感觉累,学校和公司两头跑,虽说学校的事情不多,但有事的话都是大事,比如说上次全国测量大赛,再比如说这次美国之行。 由于苛钟逸是加州理工学院毕业,年纪轻轻地也大有一番作为,校方便委派他和徐教授去进行学术交流。 肖安然问忙得都□乏术他为什么要到大学去当个“破教授”,苛钟逸停下笔仔细想了一下,然后笑着对她说:“要说最大的原因,好像是因为你,如果我不去当这个‘破教授’,你现在就不是我的了。” 徐教授已经搭乘上一班飞机走了,所以苛钟逸是独身一人。临行之前,肖安然在机场咖啡馆里为他“践行”。 苛钟逸搅着咖啡的功夫,肖安然蹲着在开他的Tumi登机箱,“密码是多少?”她抬眼问他。 他瞅着她手边的白色袋子,放下杯子,弯腰看她,“袋子里是什么?不会是你爸做给我的香辣虾吧。” 她扑哧一声笑道,“不就是没做给你吃嘛,等你回来就让我爸做行了吧,一些去热片、感冒药而已。” “的确有可能用到,不过不是给我,是给徐教授的。”不知道是不是刚喝下热咖啡的原因,全身每一个毛孔温暖得都舒适的张开,即使他在美国生活那么多年从没生过病。 “密码是什么啊?”她把掉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昂着头瞪着含笑他。 “你这么聪明居然猜不到?”他居高临下地摸摸她的头。 她再次转了一下,302618,开了,她抬头喜滋滋地朝他吐了吐舌头,准备拉开拉链。 苛钟逸捏了一下她的翘鼻子,“果然挺聪明的啊。” 当然了,苛钟逸不会傻到用她的生日来作密码,302是她家的门号,618是他家的门号。拉链才刚拉倒一半,头上就有人叽咕,“你确定要打开?” “怎么了?”肖安然就是这样,你叫她别做某事她就偏要试试。 箱子一打开,除了箱盖背面挂着一套黑色阿玛尼西装,箱内四四方方地居然平铺着一条灰色内`裤,她平时在内`衣区不是没见过,可是近在咫尺,而且上面的布料还鼓鼓囊囊地正对着她的脸,脸红到了耳根,心里突突地跳着…… 她飞快地拿起药准备塞进去,问题是,不好塞了,除了内`裤那一块,别的地方都挤得死死的,心一横,“啪嗒”一下山丘扁了,药也塞了进去。苛钟逸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等她拉上箱子,肖安然好像听到了他哼唧了一句“怎么不心疼一下我的命根啊。” 肖安然站起身来乜斜了他一眼,“请不要放弃治疗。” 在苛钟逸眼里她现在就是企图掩饰羞怯,他面色如常、一本正经地故意刺激她道,“那个总要看到的。” 不等这对情侣打情骂俏的时间,登机提醒就报了出来。 过安检前,明明已经道好别,已经说好了会很快回来,但是肖安然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仍忍不住跑上前去抱住他的后背,呢喃道,“你快点回来,我会想你的。”没有你在身边,原来我会害怕。 苛钟逸转身在她唇上印上浅浅一吻,全身地每一处都在留恋她身上的每一丝香甜的味道,“很快的。” “你不能在外面看上别的女人。” “好。”他亲亲她的左脸颊。 “多看一眼也不行。”她嘟着嘴说道。 “好。”又继续亲亲她的右脸颊。 错过上一班飞机的徐教授在旁边看着只觉得世界观被颠覆了,这还是那个整天疏而不近地苛钟逸吗?居然还有如此儿女情长的一面,渍渍,果真是自己老了啊,体味不了年轻人爱情观念。 >3< 肖安然回到Keying继续工作,苛钟逸不在的这段时间,由Julie协助组长翟新宇打理,翟新宇在Keying也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二把手,唯一比不上苛钟逸的是少了一股狠劲儿和果断。 魏之帮翟新宇来给Julie送一些要电邮给苛钟逸的文件时候,魏之就会和肖安然说说话,小到她桌上摆着的一叶兰在哪淘的?肖安然就会说是在家里养了一段时间才带过来的。寻思着等苛钟逸回来她再给他带一盆;大了也最多到中午叫什么外卖,然后帮Julie和她一起叫两份。 Julie很喜欢这个“男孩子”,本来是肖安然和她两个人一起下班后来变成了三个人一起下班,然后各自坐地铁。有时候魏之回去超市买东西,会和肖安然共同坐一站。 “待会去超市吗?”魏之靠着玻璃,问道刚找到位子坐下的肖安然。 “不去了,我妈说今天菜买好了,我妈在这,我也轻松很多。”她说这话,轻扯了一下被旁边人坐着的衣角。 “哦,是啊。” “对了,你老家在哪?爸妈都在家里吗?”肖安然问道。 “我妈很早就去世了,我爸一个人在家里。”他嘴角有一丝苦涩,看着眼前的她,仿佛此时就剩这一束明亮的光辉。 “对不起。”她没想到他生活在单亲家庭,很苦,心里竟然有些同情,虽知道他不需要这样的同情。 魏之笑着说,“没关系,到站了,我先下了,路上小心。” 他笑得时候很温暖,就像是一个邻家大男孩抱起玩得一身都是泥巴的小妹妹,和他相处,像是朋友一样,很自然。她也不会多想起以前他也曾对自己有好感,但是他来了Keying,也知道她和苛钟逸的关系,他是个很聪明也很正直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晚上睡觉前照例给苛钟逸打个电话报报平安。 两个人分开了,甜言蜜语也就多了起来,一句“你想我没有,我好想你”都能让彼岸的男人兴奋得半夜多看几页资料。有时候没话说,电话里即使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都是甜腻温暖的…… >3< 苛钟逸走后的第二个星期早,在N市住着的肖敬和陈英接到消息,家中老父安详去世,享年82岁。 肖敬拖着带病的身体和妻子女儿赶回老家。 肖敬还没完全恢复好,由母女两个搀扶着踏进家门,沙发上坐着正在抹眼泪的姐姐,肖慧看到弟弟来了,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哗哗地流,“阿敬,我没照顾好爹爹。” 肖敬也落泪,上前去抱着哭得不接气得姐姐,安慰道,“姐,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肖安然一看见客厅里挂着的爷爷照片,安详的、总是驮着她各处跑的爷爷真的走了,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喉咙里都是哽咽的痛。 爷爷很早就写了遗书,死后火化要把骨灰送回A省老家安葬,陈英和肖慧张罗着活化后,一家人又在头七之前赶回A省老家出殡。 孝子每日每夜都要在灵堂前跪着,肖敬病着跪不了,家里有没有男孩子,肖安然就身着一身孝服在灵堂前跪着,各色的纸花后面是一副放着爷爷骨灰的空棺木,落叶归根。道士在哼哼着族谱,敲锣得敲锣,放鞭炮地放鞭炮,到处嘈杂着,悲伤在二氧化硫中弥漫。 村里人一直很敬重肖老头,七八年发洪水他救过全村人的性命,悼念的人很多,肖安然就在地上一直跪着,泪也流干了。 旁边突然多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白影,她侧身看去,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在她旁边跪着,眼眶也是红红的,想来是刚哭过不久,她开口说道:“安然,你去歇会吧。” 她吸了一下鼻子,“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小麦啊。” 小麦随姑妈出国六年了,六年来她回来过寥寥数次,每次肖安然都很碰巧不在家,都快六年没见了,怎么认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快去歇会吧,我妈说你都跪了五个小时了。”小麦催促到。 苛钟谨进灵堂的时候,看见她跪在地上,乡下的祭奠规矩他不太懂,也有模有样地学着村民双手合十拜几下,然后去安慰弟媳。 “安然,”他手搭在她肩上,尝试着安慰到,“人老了,总会走的。” 小麦抹了把泪,看着他深邃的眼,“你认错人了,我是安然的姐姐,安然在隔壁。”她指指隔壁一间房。 苛钟谨怎么都想不到会认错人,他的记性一向是很好的,不过这里边烟雾连绕的,这女人还穿戴者孝服,裹得严严实实的,也难怪他会认错人。 他挤过嘈杂的人群,外面的地上还堆积着昨日下的雪,被人一踩和黄泥、炮屑化成了一滩黄色得泥浆,他黑色的皮鞋被染上了颜色。 肖安然看见他的时候,有些难以置信,她不过是给苛钟逸打个电话说家里的事,很明确告诉他不用来回奔波,没想到他大哥却来了。 “刚才认错了人,把一个叫小麦认成了你。”他在仔细端详她,的确很有些像,再仔细一看,气质却不同。 “当然了,她是我表姐嘛。”肖安然笑到,刚才就有好几个姑婶说她俩长得像,她也见怪不怪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沉声笑了笑,“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他很少笑的,肖安然也笑了,注意到他大衣和皮鞋都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问到,“要不要去洗洗。” 苛钟谨摆了一下头说,“不用,在军`队里摸爬滚打惯了,这点不算什么。” 两人又里说了一些葬礼的事情,苛钟谨走之前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枚小东西,递到她眼前,“上次说要送你个见面礼,这次就拿过来了,虽然时机不是很好,但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粗粝的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枚三四厘米长的金色的子弹壳,熠熠生辉。 “这是?”她接过,弹壳上还刻着两个字,一个“逸”,一个“然”。 “专门找工匠刻的,我先走了,下午部`队里还有事。”没等她说声谢谢他就走了,一如他不着声息地来。 苛钟谨坐进路虎,拨了个电话给弟弟,说了句“她很好”就挂了。这个弟弟,十万火急地把还在云南演戏地他十万火急地召回N市,他辗转又到了A省这个小村庄,只为参加弟媳爷爷的葬礼。虽然,几万兵还等着他去指挥战斗。 苛钟逸在加利福尼亚不仅是忙着学校的事,还有Keying的国外合资,实在是抽不开身。 “你哥送的礼物。我很喜欢,帮我对他说声谢谢。还有,放心我没事。” “等我回来,可能还要一个星期。”他按下发送键,合上手机,揉揉太阳穴,继续忙手里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心情是这样的↑→↓ 写第一段的时候觉得深深地出卖了自己的节操;写第二段的时候,没啥特别的感觉;第三段的时候,心里很痛,想起了去世的亲人。 人一生不长不短的,愿屏幕前的美人们都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比如旅行,比如找到一个能携手共度一生的人,再比如吃到好多好吃的东西~~~ 唔,中午吃什么呢? 第29章 钻戒 苛钟逸在出国三周后准备回国,此时肖家办好老爷子的事情后也举家迁移到N市。肖敬在S市银行休假一年养病,陈英的工作早就为了照顾老爷子辞去了。肖慧和小麦又回了美国。总之,生活又开始回到了正常轨道。 生活在不紧不慢地进行,少了一个人的悲伤已在三个星期内流干,再想起都是爷爷生前最美好的回忆,日子还在照常继续。每一个奋斗着的青年都在以优雅的姿态摸爬滚打,开创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肖安然亦是,生活中不仅仅有爱情,还有他的羽翼下自己小小的事业,每天充实着,能让自己忘却很多忧愁。 肖安然在忙着手里的报表录入,快速地敲着键盘,手指都有些麻木了,伸手去拿旁边的马克杯,却触到了他带着热度的掌心,法式衬衫精致的袖扣无一不提醒她身前的人是谁,他的手掌渐渐包裹着她的手心,力量和安定由指尖的神经末梢直直窜进她的左心房。 刚倒完水回来的Julie铿铿踩着细高跟而来,喉咙里一口高乐高又喷进马克杯,转身邀着翟新宇的肩膀又铿铿出去,翟新宇会意,调侃道,“您老甩一个180°的Walkout也不怕闪着腰。” Julie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翟新宇只觉得镜片上寒光一闪,尖锐的细高跟不轻不重地就踩上了翟新宇的软皮鞋。 翟新宇龇牙咧嘴,一字一顿蹦出两字:“销、魂。” Julie听见眼睛一眯,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加重了脚上的力道,“现在让你更销、魂……” 魏之看见平日里风度翩翩的组长竟然被Julie欺负成这样,还以为是打情骂俏,在翟新宇的眼神示意下明白过来赶紧上去救火。 火是救下了,翟新宇看魏之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悔恨,而Julie眼中看他就满是一副胳膊肘往外拐的神情,得,自己里外不是人,这两个人还真是傲娇得可以。 >3< 苛钟逸牵着她的手把她带进办公室,冬日的九点的光亮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把眼前的他映衬得更加器宇轩昂。 肖安然愣了一会神,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苛钟逸抬起另一只手抚摸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颊,瘦了不少,“六点多到的,回去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就过来了。” “累不累?”她拉起他的手,语气关切。 “再累看见你都是值得的。”三个星期的疲惫早就在触到她指尖一扫而空,看见她,他才觉得是真的回国了。 肖安然没和他斗嘴,只是看着他温柔的笑,日夜思念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刹那间还真有点不真实感,她紧紧地攥住他温热的掌心,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他回来了。或许这就是小别胜新婚,她想到。 “渴了吗?吃早餐没有?”她继续问到,而他眼神却是一瞬不瞬地黏着她,怎么都看不够的似的。 “对不起。”他语气无比诚恳,仿佛又是在诉说着这几个星期内心的苦闷,她爷爷去世他没在她身边,他觉得自己很不称职。 肖安然知道他在说什么,轻轻地摇了摇头,靠进他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这是他第一次向她说对不起,“我不想对你说没关系,你哥来我就很感动了。” 他深深地吻住她的唇瓣,三个星期的思念全都化在这个绵长的吻里。 >3< 翟新宇手上拿着一大叠他从美国带回来的资料,抬头看座椅上意气风发的男人,“这些是?” 苛钟逸说道,“一部分是和加利福尼亚合作的合同,一部分是新加坡商人传来的资料,新加坡的找几个靠的住的做,加利福尼亚的合同明天我们开会商讨,你把PPT叫人准备一下。” 翟新宇点了点头,“最近欧夏的许泽去新加坡了,听说去当五个月的代理职业经理人。” 苛钟逸眼里闪过一道阴险的光,无声笑笑,“我知道了,欧夏那边的合作完成后暂时不要接其他项目了。” 翟新宇“恩”了声,“四个实习生我选了魏之,你看?” 意料之中,魏之勤恳好学,也很有才华,他若是能在Keying好好打磨雕琢自己日后也能成为Keying的的左膀右臂,苛钟逸颔首,“你去交代一下。对了,你和Julie怎么样了?” 翟新宇嘴角有一丝抽搐,自从老板终身大事定下来之后开始关心下属了啊?要知道苛总平时可最是厌恶在下属在公司谈情说爱的,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很正常的关系。” 苛钟逸讳莫如深地朝他微笑,翟新宇怎么觉得,这微笑里带着些许——鼓励? 翟新宇出去后,肖安然立马就端了一杯清茶过来,墨绿的茶叶更衬得她十指青葱,他捉过她的手指,一点点在放在嘴边啃,做着这么“不堪”的事情他脸上却是一片虔诚和——享受。 “双休我们去方特。”苛钟逸呜咽着说道,这段时间她清减不少,压力很大,需要好好放松一下了。 “这么大的人还去游乐场。”她抽回手,在后背的衣服上擦擦,心里却是很期待的。 >3< 这是肖安然第一次来W市的方特欢乐世界,W市离N市很近,开车的话两个小时就到了。 为了玩得尽兴,她今天外面套了一件大衣,里面穿着一件薄羽绒和牛仔裤,玩的时候只要脱下大衣就行了。 方特游乐场内,由于不是国庆等小长假,人不是很多,排队排得也很快,一个个项目玩下来,身上都起了一层薄汗,苛钟逸则是热得早就脱了大衣,只剩下里面一件黑色毛衫,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湿纸巾,踮起脚给他擦擦鼻尖上的薄汗。 玩了几个预备项目,肖安然就拉着苛钟逸的胳膊,指着热闹的地方去玩火流星,苛钟逸一手挽着两件大衣,一手和她十指相扣,带着她穿越人群,他身高在南方极是人高马大的了,一会儿的空档就排好了队,离火流星越近,在轨道上的人们尖叫声就越重,几乎要冲破耳膜。 肖安然靠在他胸膛看着整个车缆顺着九曲十八弯的黄色轨道甩着游客几近疯狂的转动,眼睛随着火流星骨溜溜地转,火流星在某些地方甚至还会摩擦出火花,光听尖叫就知道有多刺激,怪不得叫火流星。 苛钟逸捂住她有些发红的耳朵,大着嗓子问道:“怕吗?” “怎么会,不是有苛先生在吗?” 他低头在她粉色的侧脸上偷了一口香,“生死与共。” 快到他们乘坐的时候,苛钟逸帮她套上大衣和围巾,只剩下一双含笑的眼在溜溜地转,在她的一再坚持下,苛钟逸只好将自己的大衣反着穿,为的是竖起大衣领子能很好地挡冷风。一贯风度翩翩在穿衣上很少出错的苛钟逸如今这番滑稽的样子,引得肖安然咯咯直笑,她还掏出相机拍了一张留作纪念,并且扬言他某一天要是看上了别的女人她就会要把这张照片发到全世界。 上了火流星之后,两个人并坐在一排手紧紧拉着,肖安然手心里的凉凉的汗意出卖了她紧张到底的心情,苛钟逸有点担心她承受不了:“真的要坐吗?” 她很是倔强地点了点头,咽了口唾沫,“如果火流星都不坐今后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来过方特。” “我们下次可以去迪士尼。”他哄到。 “不去,那是小孩子玩的地方,我就要玩这个。”她蹙着眉,三分赌气、七分撒娇。 苛钟逸失笑,“好吧”,两个人终是坐上了火流星。 火流星慢慢加速的时候,肖安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车身忽而往下把人都甩得倒过来,严重的失重,肖安然忍不住尖叫起来,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听不见苛钟逸有没有叫,只是两个人紧拉着的手证明他一直在旁边。 害怕但是畅快淋漓,短暂的五分钟里所有的烦恼和忧愁真的就消失不见,再多来一些这样的五分钟该多好。 下火流星的时候,肖安然还是很不争气地腿软了,可怜巴巴地搭在苛钟逸肩上,苛钟逸脱下大衣,很认命的背起软成一团的她,她埋在他颈窝里,脖子有他沐浴乳的香味,还有他特有的烟草味道,她轻咬了一下他的血管,还兀自说道:“如果我是爱德华我一定会咬你。” “在说什么?”苛钟逸觉得她有时候总是蹦出一些奇怪的话。 肖安然叹了口气,“果真是年龄差距太大么。我看的电影你都没看过。我说的是暮光之城里面男主角纠结要不要把女主角变成和他一样的吸血鬼来陪伴他永生永世。” 苛钟逸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也才比她大七八岁,真的有代沟?他想了想说道:“我很少看电影,所以那些电影里面的桥段不是很清楚。” 肖安然明显的感觉到身下人步伐有些沉重,不由在他背上偷着乐,嘴里哼哼唧唧着“驾,我的黑马!” 苛钟逸耳尖听见了,“你再说一句试试。”语气威胁。 “驾,我的黑马!” “再说。” “驾,我的黑马!”就要说,说完还不忘了一个劲儿的拍他厚实的肩膀,企图让这匹黑马走的更快。 苛钟逸突然把她放下来,转背一脸寒光森森地走进她,盯着她玩得满是红晕的脸,阴险着一字一句说道:“你、是、认、真、的?” 肖安然直视他深不见底的瞳孔,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吸进他幽深的眼里,这样的温柔得不可一世的眼她宁愿把一生都溺毙其中,要是以前她肯定会担心自己是不是哪里惹苛总不高兴了,不过她现在却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回到,“是啊,苛先生要把我怎么样?” 苛钟逸笑了,看来自己对她现在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啊,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墨蓝的丝绒盒,修长的手指打开精美的盒盖,一枚钻戒静静地躺在那,“我还能把你怎么样?不是说要‘嫁’我吗?我们订婚吧。虽然这个时候不一定是最合适的,但我去美国之前一直对这件事有所准备,安然,我怕错过了这次就没有更好的机会了。”他太害怕在错过了,而且他的年纪也快不允许了。 时空的过错带给她一场华丽的意外,即使后来是苦,也依然甘之如饴。 一枚2克拉的白色钻戒精巧嵌在黑色的丝绒上,拿着它的男人目光虔诚而坚定,“我们订婚吧,在你爸爸手术成功后我们就去爱尔兰登记结婚。” 爱尔兰登记结婚是要按年计的,在这些年里不允许离婚,所以爱尔兰的离婚率是全球最低的。 “几年?”她从钻戒上挪开眼问到。 “九十年。”他笑着,仍极具诱惑力地举着小小的丝绒盒。 她眉头微蹙,“怎么不是一百年,别人都说一百年的。” 苛钟逸牵起她的右手,“你认为我会活到119岁?” 这个男人,对数字或者是自己的年龄过于执着。她眼角都被他的话里的意思逗得微微挑起,“那就91年吧,等你120岁,放心,我陪着你。” 真正走入了她的心才发现她的牙尖嘴利,时不时嘲讽、顶撞他一下,说也说不得,怒也怒不得,对一向不吃亏的苛先生来说真是甜蜜的折磨。 他单手拿出戒指,就忤定她不会说不,套上她的中指指尖,刚刚好,小小的一枚代表着这一生的承诺与禁锢,素白的指尖和冰凉的铂金的钻戒相得益彰,他吻住她的戒指,温暖的、柔软的湿意由皮上侵入骨髓。 她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额头相依。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一下,剧情无大变动 第30章 芦荟 天气虽冷,但抵挡不住人们游玩的热情。 苛钟逸和肖安然玩了一大圈回来,倒是玩累了,肖安然趴在苛钟逸肩上哼哼唧唧地捏他耳朵玩。 “别闹。”苛钟逸再次警告到在他背上作威作福的某人,她现在倒是一点都不怕他,以前要是他皱个眉头她都能在心里臆造出一番名堂来。 无奈她怎么可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嘀咕道:“谁让你平时在我头上欺负你惯了,我得抓紧时间欺负回来。” 苛钟逸冷哼了一声,三分不屑,七分宠溺。把背上快要滑下去的小人往上掂了掂。 “苛钟逸”,她急促地拍拍他的右肩,又叫到,“苛钟逸。” “怎么了?”他停下脚步转脸问她,怕她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你看。”她用手指指他的右前方的“一家人”。 看起来的确像是一家人,小男孩骑在男人肩膀上还和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妈妈打闹,只不过男人是魏之,女人是Julie,小孩自然是Julie的宝贝儿子。 不到四米的距离,双方自然是看到了彼此,Julie倒是很大方的笑道:“苛总,安然,你们也来啦?” 苛钟逸点点头,“这是你小孩?” Julie笑道:“是了。”把孩子抱下来,“墩墩来,叫叔叔阿姨。” 肖安然从苛钟逸的背上下来,魏之眼镜里的眸色暗沉,走上前去和刚Julie的小孩打招呼,“乖墩墩,叫姐姐,呃。”迫于苛先生阴测测的目光,她改口说道,“墩墩,叫阿姨。” “阿姨好,叔叔好,给糖糖。”小朋友糯糯地叫到。 魏之轻拍墩墩伸出的小手,“忘了叔叔怎么教你的了?” 墩墩撇了撇小嘴,抱着妈妈的脖子,“坏魏叔叔,我喜欢妈妈。”魏叔叔老是叫他不该做着做那,妈妈不会。 Julie摸摸墩墩的头,看似不经意地说道,“魏之帮我接过几次墩墩,墩墩喜欢他,就吵着来方特,多亏了魏之这孩子收拾了我家墩墩,要不然我真不知道那墩墩怎么办,太调皮了。” 魏之也接着道:“这孩子挺讨人喜欢的。你们现在是准备回去吗?” 苛钟逸也不准备再此话题上多作停留,“是啊。基本上都玩了一圈了。” *** 肖安然回去后,就安排时间给爸爸复诊,准备第二次手术。 周庆看了超片后,摘下眼镜,对未来媳妇肖安然说道:“情况还算是乐观,但心脏内发炎反复,我建议先把心脏积水的问题完全祛除再进行第二次手术,这样风险较小。” “二次手术什么时间?” “看情况,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周庆拿起笔写药单,字迹大气有力。 “好。”肖安然长舒了一口气,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是药单,新加了几种药,你去药房拿药吧。” 肖安然道过谢之后,周庆笑着点点头,肖安然也不做停留,免得耽误其他病人问诊的时间。 去药房的路上,肖安然居然看到了花微微,想想也快两个多月没见她了,花微微清减不少,面色也有点苍白,她这是怎么了?不过,她怎么了关自己什么事呢,她无声笑笑准备装没看见走过。 “肖安然。”花微微喊住她,“你生病了?” 这女人说什么话都不好听,肖安然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是我爸爸有些不舒服,你来这是?” “没什么,做个常规体检而已。”她面色也不太自然。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我还要去给我爸拿药。” “恩,好,再见。” “再见。” 两个女人都各怀鬼胎往不同的方向走去。花微微刚才去的方向是妇科,肖安然笑了,她自己都看不到自己有多不怀好意和——鄙夷。 花微微做了个尿检之后打给远在新加坡工作的许泽,语气千回百转,“亲爱的,还要多久才回来?” 许泽还在整理这一季度的报表,他来新加坡收拾这个烂摊子之后,业绩不跌反升,也让他爸侧目,他算是多了一份筹码,待会还要去见一个新加坡的合作伙伴,他没时间和花微微多说,也不想多说,“两个星期之内,你照顾好自己。”说完便挂了。 “花微微,过来拿你的检查单。”护士喊道。 “好。”她接过自己的尿检单子,已孕三月。她捏着单子的手指指尖泛白,三个月,幸好是3个月。她的例假一向是不准,平时玩疯了都不记得例假有没有来,这次觉得不对劲来查查,没想到查出了怀孕,怀孕两个字她做梦都不会多想,怀孕了,她该怎么办,她开始陷入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恐慌…… *** Keying工作室,实习生只留下了魏之一个,仿佛一天之间工作室又冷清了下来,一片肃然,也是因为最近苛钟逸在接了一个新加坡的CASE,大家再次陷入一种高度忙碌的状态。 “这些是?”肖安然从文件上移过目光来看对面正襟危坐的苛钟逸。 苛钟逸转动着钢笔,“新加坡的另一部分案子。” “你这是把三分之一的家当都投进去了?”肖安然不禁诧异,他需要投入这么多钱在这个案子上干什么,虽说获利很大,但是——不至于。 苛钟逸高深莫测地笑笑,“你和翟新宇几个把这个案子做好就行了。” “好。”她敛去不自然的神色,无论他做什么总有他的理由,她不刨根问底,支持就好吧。 “你最近和蓝筝联系过吗?”苛钟逸问到。 “很少,她最近很忙的样子。”肖安然合上文件夹。两个月之间,LAN以蓝筝为法人收了N市三块非常有价值的地皮,引起了N市房地产不小的风波,而且两个月之内LAN的股价曾今跌停过,估计她在忙着收拾拉摊子吧。肖安然看了看桌上她前天放到他这的芦荟,盆里没有烟头,但是芦荟叶上居然被烫了一个小小的黑洞。 苛钟逸顿觉不妙,收起了他在工作中一丝不苟的态度,很快地变脸赔笑到:“不小心的。”真是不小心的,文竹里有几个烟头,但是她送的芦荟里真的没有烟头啊,他工作很费脑子时偶尔会抽烟,然后顺手在花盆里按灭…… 都说女人养花,男人离家。肖安然总算是见识到这一点了,还记得当初她把它摆到他办公桌上的时候,他忍不住嘴角有丝僵硬,“我拿回去了。” “诶,别别。我一会把它当孙子一样疼行吗?”把捧住她拿着芦荟的手,柔若无骨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赞叹。 “才不是你孙子呢。”别以为她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电话响了,肖安然禁声出去了。 “你好,蓝筝。”苛钟逸接起电话,指节一下下叩着桌案。 “苛总也好啊。” 苛钟逸低沉地笑了笑,“不及你那么好。” “苛总心情不错啊,从安然那抽`身出来见个面如何?”蓝筝鼠标停在昨天的LAN的股价上,蓝绿的光线映在她脸上,邪魅得不真实。 “好。” 茶室内,蓝筝递给苛钟逸两份资料,一份是密封的,一份则是合同,股份转让合同,“这是你要的东西,而这份,我希望你能同意签字。” 苛钟逸目光紧盯着蓝筝手底下的那个密封的卷宗,眼神变得如同蛰伏已久、等待猎物已久的雄狮,可怕而阴险。 蓝筝不自然地抿了口茶,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得罪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觉察到他的急切,她追紧说道,“你要的都在里面,如果还有消息,我会联系你。” 苛钟逸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蓝筝到底还是太年轻,在太聪明的人面前还是藏不住心思,她身后的金木肯定帮她不少。他拿起合同看了起来,几分钟后放下,“你放心,你开的价钱我很满意,同希望你能成功。” “好,合作愉快。”蓝筝终于放下心底的大石,和这个男人相处真废脑细胞,这也难怪肖安然能这么快陷入这个魔头的圈套。 “最近你和安然怎么样?”蓝筝笑道,她知道这个腹黑的男人唯一的死穴。 果然,苛钟逸的眼神慢慢变得柔和起来,“我发现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蓝筝顺竿而上,别有所意地笑着说:“那是,也不看是谁宠出来的。早日修成正果啊,苛总,需要我蓝筝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苛钟逸接过蓝筝递过来的签字笔,签下自己的名字,黑色的墨迹凌厉地几乎透过纸张。 *** 苛钟逸驱车回家后,甩开一身的疲惫,在办公椅上靠着凝视桌上密封的卷宗,长舒了一口气,卷开白线和和红印,面色平静地抽`出资料…… 果然,他笑了,手握成拳…… 作者有话要说:美人们端午吃粽子了没啊?嘻嘻,端午快乐呦~~~ 么么哒~~~ 美人们放心,影子绝对不坑,这算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怎么会呢。 今天看了一天生活启示录,美人们看过没有?好好看啊~ 第31章 密 苛钟逸觉得眼前的事情就像是一张密网,而他却是刚触及到这密网的一角,密网深处还有什么,他一定要挖出来,四年前是谁陷他们苛家于不仁不义,还差点害死他哥,而且以他敏锐的感官,他察觉到对方还没有收手,他在伺机再给他们苛家予中创。 他要把他给揪出来,苛钟逸眼中闪过狠戾的光芒,他要让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懂得被蚕食和扼住咽喉的滋味。 “钟逸。”苛钟逸的父亲苛瑞之喊了儿子一声,“那是?” “二十年多年前的卷宗。”苛钟逸收起来,把卷宗重新封好。 苛瑞之没想到儿子已经由四年前追到了二十年前,果真是自己的儿子,苛瑞之皱了皱眉,语气不怒自威:“钟逸,所有的事都到此为止,我劝过你不要再追查了。” 苛钟逸比他父亲更狠地说道:“爸,远远没结束,不把苛家搞垮,你以为他们会停手?” 苛钟逸拿着卷宗夺门而出,花园外响起了小车奔出去的引擎声。 周庆赶进来,“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儿子刚来就走了,真是。” 苛瑞之闷声坐在沙发上抽烟没理气得跺脚的周庆,思绪飘到了二十年前那阵“腥风血雨”的日子,那时候的自己就他儿子这般年轻无惧,四处闯荡……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冬夜里的冷风时不时拍打着玻璃窗,在桌上办公的肖安然忍不住把电脑和文件抱到床上去,虽然开了空调怎么还是觉得冷,她把羽绒服压在床尾,总算是感觉舒服一点了,低头在床上的懒人桌上继续做评估。 这次的案子是和新加坡一个叫Eisen的人合作,二十年前他在新加坡寸土寸金之地买了两块地皮,现在的价钱可以翻十番,他已经准备出售,新加坡和Keying一样优秀的评估公司自然是有的,不知是什么关系却找到了中国的一家评估公司来对他的地皮和房产进行估价。 肖安然摇摇头,苛钟逸的手都伸到新加坡去了其实国内和国外的对地价的政策都有很大的不同,评估是有难处的,但是难处总有人克服不是,需要查询相关政法资料和汇集新加坡该地区的最新发展情况工程量是很大的。 手机突然在床头柜上震动得吓了她一跳,来电显示是——许泽,想想和他也三个月没联系了。 犹豫了一下把手机丢在柔软的床上消音,不接,又继续看文件。 总算是不震了,但收到了一条信息,“我在你门外,我刚下飞机,从新加坡带了一点东西给你和你爸爸。”刚读完,门铃就响了。 他不会一直按下去吧,刚想完客厅里就真的再响起了几声急促的门铃声,肖安然抓抓头发,套着一件羽绒服及拉着棉拖鞋就出去了,幸好爸妈睡得早,客厅里没人。 门外寒冷刺骨简直和门内是两个世界,许泽提着两个袋子,黑色大衣上沾着些许雪水。 “这么晚了有事吗?”肖安然靠在门上,语气淡淡。 他也不气,“听说你爸爸生病了,我从新加坡带了一点补血气的花茶和普洱给你爸爸。”他伸出手把礼品盒递到她手边,短短的几分钟她的手冻得就有些发红。 “你快点进去吧,外面冷,我先回去了。”他把礼品盒放在她脚边就准备走。 不知怎么她突然想到她冬天半夜吃坏肚子,他刚下飞机就买药过来跑来送药,也是这句“你快点进去吧,外面冷,我先回去了”。旧影重叠到他还沾着雪水的大衣衣领,不过,早就都过去了。 “你要进去坐会吗?”她突然说出这句,话说出口又后悔了。 “不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肖安然长舒了一口气。拿着礼品盒她心里有种负罪感。 她打电话给苛钟逸说许泽送她爸爸花茶了,苛钟逸倒也没生气,反而很高兴,高兴的是她什么都向他汇报,耳畔传来他爽朗的笑声,“哦,他回国了。那我得看紧一点。” “是啊,你得看紧一点,指不定哪天我就抛弃你了。”肖安然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说到。 “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影子生病了,端午居然生病,T T,由于身体原因,文文今后是隔日更,放心没更3000+不坑不烂尾,希望一路支持的你们能继续支持,这章是今晚躺在床上很不安心重写的,比较短,明天再补上。等我身体恢复后会日更,爱你们 第32章 牛皮 “Eisen,新加坡那边政`府部门去地籍控制测量开始时麻烦你了。”苛钟逸讲着电话,示意肖安然把手中的咖啡放下。 Eisen在家里把煮好的老母*汤一口口喂给怀孕的老婆薇薇安,电话还夹杂耳朵和肩膀间,一副家庭妇男模样,“好,一切你放心,不用麻烦来新加坡了。” “哎呀,烫,哎呦,好好好,烫着我祖宗了。”夫妻两一阵甜蜜的娇嗔传到苛钟逸耳里,苛钟逸也没“嘲讽”他的老同学,甚至含着笑说道,“不打搅你们仅存的两个月二人世界时光了,我先挂了。” “说什么,嘴这么毒。”肖安然看他挂了电话,随口说到。 “新加坡的老同学,也是我们的合作伙伴。”苛钟逸摸了把下巴回答道。 肖安然是很喜欢他说“我们”这两个字的,能真真实实地感觉到许多事她和他是连在一起的。 “Eisen的地是谁要买?”肖安然试探性地问到,如果苛钟逸仅仅作为一个评估者是不需要参与新加坡Eisen所卖的地皮的,也不需要参与新加坡那边政`府部门去地籍控制测量。除非,买方和苛钟逸有着密切关系或者买方就是苛钟逸,无论是哪一种两者的情况都有一个共同点——苛钟逸就是这两块地的法人! 苛钟逸颇为享受地喝了口咖啡,嘴里还哈着白气,“是我。你男朋友我还是很有钱的。” “……” 苛钟逸买新加坡的地是为了投资?还是因为新加坡的土地所有权是属于人民群众自己的而大好祖国的土地所有权是属于国家的,他赚了钱就想囤自己的地?想多了想多了,这又不是六十年代牛皮诳澳`门,肖安然拍拍脑袋继续忙手中新加坡的土地资料。 下午还要和苛钟逸去学校,自从两个人确定关系后,肖安然也慢慢壮了胆,很少去教室上他的课了。同样的课听过三遍,前生一遍,大四一遍,现在又要来一遍,是个人都会受不了。 这次要回学校是因为院里要开个学年例行会,包括院长在内的几位领导还有几位教授,观众则是研一到研三的研究生,至于主题,无非又是哪哪个教授带着他的科研团队在某某领域又取得了怎样怎样的成就,这样的会议,对于苛钟逸来说,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因为,他除了经营Keying和赚钱外,好像没对本专业和学院作出太大的贡献。毕竟这个专业比较死板,要想真作出什么学术成就得钻研了十几年不可,对一向快准狠的苛总来说,好像不太可能。 *** 中午苛钟逸开车经过新百大厦的时候肖安然说要去买件羽绒背心给陈英,两人把车停好后便双双下车顺便去大厦采购一些过年的物品。 两人刚经过大厦里的珠宝专柜就正好碰到了刚攥着戒指出来的花微微和许泽,花微微一脸甜蜜地依偎在许泽身旁,一直穿着的高跟也换成了平底靴子,拽着许泽大衣袖口说道:“快帮我戴上,戴上嘛” 许泽接过那枚精致的珀金戒指,捉住花微微的手腕,在即将套入她中指指尖的刹那顿了一下,他嘴角微弯,似是在闪过一丝自嘲,再轻柔套上。 花微微神色也是不太自然,和她订婚就那么不开心吗?这个婚,为了她的肚子,他许泽开心得结,不开心也得结。 “恭喜两位订婚啊,什么时候请吃喜酒?” 许泽蓦地转身,正对上挽着苛钟逸胳膊的肖安然含笑的眉眼,许泽扯扯嘴角,终究还是没笑出来,“是你们啊苛总、安然,好巧。” “是啊,很巧,微微的戒指很漂亮呢,什么时候订婚也不和我们说声。”肖安然也一唱一和,终于是要结婚了吗?是上一世一模一样的戒指呢,还真是讽刺,许泽啊许泽,你的口味还是一点没变。 苛钟逸走近了些,眼眸稍垂,“许总监也才刚回来,什么时候有机会我们一起喝一杯。” 苛钟逸和许泽走的很近的时候,就可以看见两人身高大约差2厘米,而这2厘米的差距也给苛钟逸曾势不少。而对许泽就形成了一种莫名的压力,许泽不明白一直中气十足的他为什么在面对苛钟逸时竟然有那么一些怯意。 许泽稍颔首,“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转身的时候,由于灯光原因,肖安然中指上的那枚钻戒突然闪了一下,亮得刺眼,许泽瞳孔也骤然缩了下,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走出大厦,花微微护着小腹紧随其后。 “听说是奉子成婚呀?”肖安然挑着几盒糕点随口说道。 “你消息倒是灵通”,苛钟逸接过肖安然递过来的盒子,放进推车,“什么时候我们也这样?” “戚,我是在医院妇科门口看见花微微的。”然后某人自动忽略苛先生的下半句话,把大红的喜庆盒子送到他眼前,“这个怎么样?” 苛钟逸脸上闪现的落寞稍纵即逝,“不错。” 肖安然听出他话里的语气,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推车里,踮起脚捏捏他绷着的脸,嬉皮笑脸地哄到,“好啦,亲一个。” 买好东西后她给家里发了一条短信,说羽绒背心买好了,不用在自己出来买,还和苛钟逸置办了一些年货,晚上不会来吃饭,学校有事。 几分钟后陈英回了女儿一条,“不要过夜。” 肖安然看完后很淡定地偏过头看了看还在开车的魅力四射的男人,一声不吭地把手机塞进口袋。 没想到一分钟后又收到了一条,“你想过就过吧。”想必这是她爸爸肖敬发的,顿时爸爸的光辉形象就碎成了渣渣。 “在看什么?” 肖安然面色闪过一丝慌张和红晕,“没什么。” “我看到了。”其实他在开车,哪里看得到。 “其实,我爸不是那个意思,不是。”她急急忙忙解释到。 正好红灯,他明目张胆地看到了她手机上的短信,她脸红的像是刚盛开的石榴花,顿觉好笑和解气,他还耐着性子循循善诱,“你要是想我也不会介意的。” “苛、钟、逸。”她咬牙切齿,真的在他脱了大衣的胳膊上咬了一口,纯白的衬衫上留下了一串水渍。 *** 报告听得昏昏欲睡,苛钟逸和肖安然不是主角,坐在活动厅的后面,后面的灯还坏了,所以两人周围几乎是一片灰暗,肖安然心安理得地靠在苛钟逸的肩地睡着了,昨晚妈妈睡着了,照顾了爸爸一晚上比较累,睡梦中她还哼哼着,“爸爸,要不要喝水?” 苛钟逸摸摸她垂下的手,于心不忍,他说请个护工但是她和陈英都不同意,所以她和陈英两个人都累着。 “Eisen,什么事?”他低着声音讲电话。 “钟逸,出事了,对不起。”Eisen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虽然是愧疚。 “你说什么事。”苛钟逸仍坐在那没起身,他身旁的人儿仍在补觉。 “我老婆刚生了个女儿,刚度过危险。本来是要我一起去参与划地籍点的,就因为薇薇安突然要生,我。”Eisen万分抱歉地说到,但明人都听得出来,他老婆早产两个月,老婆孩子刚度过危险,他还是很庆幸的。 “恭喜,不要太担心,照顾好薇薇安和孩子吧。划分地籍点的隔壁一块地是谁的?”苛钟逸尽量控制住语调说道。 “是新加坡的一个本土公司,但是最近好像转手了。我去查。” “好,少了多少米?” “两米。”Eisen语气为难。 苛钟逸深呼出一口气,两米,新加坡还真划得出手,一个两米就是几万平方米,那最少损失2个亿。 “钟逸,查到了,是欧夏分公司。” “欧夏。”苛钟逸沉吟出声,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仍靠在他肩膀上的肖安然突然睁开眼,欧夏,新加坡,许泽,似乎可以连在一起了,苛钟逸也真坐得住,两个亿啊。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这章好多2,果真是二二的影子,哈哈。怎么没有人留言撒花花呢,桑心 2333 晚安 第33章 视频 温度适宜的客厅内,陈英一边理绿萝上少许枯黄的叶子,一边按着喷水壶给干燥的空气下的绿萝补点水。肖敬则在背对着阳光读着N市早报,时不时轻念出声。 版面的首页上就有一张以LAN氏49层摩天大楼为背景的LAN家大小`姐精炼大方的半身照,蓝筝笑的从容镇定,真真正正的从骨子里就释放出一种狂傲。“这蓝家的女儿我还真是没看错。” “爸,怎么了?”肖安然在电视机前织着围巾,混色的优质毛线不停地指尖穿梭。 肖敬故作玄虚地清了清嗓子,缓缓读到:“据知情人士报道,蓝大小`姐蓝筝今日‘突闯’LAN氏年度股东大会,她所持有的股份为21%,仅次于其父亲,力压妹妹蓝茜的19%,可谓占尽风头……” 蓝筝继承的股份占17%,那多出来的4%是什么时候收购的?肖安然捡起不当心滚落在地毯上的毛线团,卷着细细的毛线,突然想到她可能就是利用上个季度所收购的那三块地皮所引起的股市动荡再收购的三股,不过那得要有好几个空壳公司进行收购才不会引起LAN高层的注意,她肯定有合作伙伴,想不到啊,蓝筝这小`妞手段倒是一套一套的。 陈英收好喷水壶也过来搭腔,“我就说嘛,蓝筝这丫头鬼精鬼精的。她才和安然一般大,就要面对这么多,那孩子也够苦的。”她叹了口气,走到流理台上净手。 “你这针打错了。”陈英拿着毛巾擦手,还不忘指点女儿一二,她手指点了点前一排针脚,“你看,这里错了后面就不好看了。” “妈,我不会回针,你帮我重改一下。”肖安然拉过妈妈坐到她身边,苦兮着脸把织了四分之一的围巾放进老妈怀里,肖安然也只是偶尔闲的时候会织,技法不是很成熟,这次织完全是为了对某人的允诺。 陈英拿起针龙飞凤舞般地勾线穿线,还能腾出眼来看甜笑着而不自觉的女儿,不由调笑道:“哎呀,不知道我织的他喜不喜欢呢?” 肖安然呛到:“这是我织的好不?”说完就作势去夺陈英手里的长针。 肖敬放下报纸,喝了口茶,一脸欣慰道:“我女儿织的我当然喜欢了。” 陈英噗嗤一声笑了,“你个老家伙别做美梦了,咱女儿这是织给钟逸的!也只有我才能给你织织,你省了这个心吧,啊?” 肖安然也意识到爸爸是误会了,也乐了,“爸,我看妈以前给你织的那么好的你都不戴,还指望我能织出什么好的来。” 肖敬呵呵笑着,盖上茶盖,“其实多数男人都不喜欢戴,麻烦。戴了也是戴个心意。” “你个老头子,还男人,我织的你就不戴了,我不也是一针一线织出来的吗?”陈英顿时小火苗就上来了,向肖敬兴师问罪。 肖安然赶紧夺过陈英手里的围巾和毛线团跑到卧室里隔绝这两个更年期的人,躲个清净。没想到前脚刚走,后脚就某人就到了。 陈英在收起一副泼辣的样子,语气轻快地朝女儿的卧室方向喊道,“安然,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卧室里的安然把毛线放床上,拢了拢鬓发,开门出去。每次短暂的几天不见后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原来自己中毒已深。 苛钟逸这几天去B市出差,昨晚风尘仆仆地刚回N市,和她通完电话今天就过来登门造访了,带了B市的几样土特产和一个紫砂壶。 肖敬当即对那个精巧的紫砂壶爱不释手,眉开眼笑到:“今后有了这紫砂壶,阿英也不用催我喝药了。” 苛钟逸提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帮肖敬打开紫砂壶的盖子,“那可是好,伯母得感谢我了,这个紫砂壶是我爸在B市定的,我瞧着挺好看的,也给您带了一套。” 陈英笑着从肖敬手里把紫砂壶拿过,“那么贵重,小心别给摔了,钟逸,这有没有开壶?” “还没,刚做出来没几个星期就带过来了。”他和二老说着话的功夫,眼睛却有意无意地向肖安然那儿瞟,眉梢带着笑意。 肖安然用口型对他说了句:“想你。”便和陈英到厨房给紫砂壶开壶。 陈英将壶盖与壶身分开,放入凉水锅中,开火,“这样用文火慢慢加热至沸腾。1小时后关火,这一步可以热胀冷缩让壶身的气孔释放出所含的土味及杂质,这还是你爷爷教我的。” “当然啦,爷爷什么都会。”安然笑眯眯的,“还有下一步?” “下一步是将白水煮过的壶与一块老豆腐,一同放入清水中去煮,也至少1个小时。家里也正好有豆腐。”陈英盖上锅盖,“哎,忘了倒茶给他,你去吧,我在这看着。” “哦。豆腐我昨天放在第三格里面了。” 苛钟逸和肖敬说了半个小时话,就来“参观”安然的卧室。如他所料,窗明几净的卧室内没有粉色的少女情怀,也没有许多玩偶和娃娃,蓝白色的基调倒是简约清新。他笑着提起她床上唯一的小黄人抱枕,“你只有这一个娃娃?” 肖安然坐在床沿上,仰着头对他说道:“是啊,可能是我比较成熟吧,不喜欢什么娃娃,只喜欢这个萌死人的小黄人。” 他挤了挤小黄人肥肥的脸,凌厉的五官线条也柔和下来,小黄人对着他挤眉弄眼吐舌头,身上还带着她独特的味道,他哈哈大笑:“挺可爱的,和你很像。” 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就像是个孩子,果真不错啊。 他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在她房间里乱转,东翻翻西看看,她则是抱着小黄人含笑看着他。 “这个是我写的。”他抽出一张生日卡片,得意洋洋。 “什么?”她起身接过他手里的卡片,19岁的生日,一束香槟玫瑰,一句“Happy birthday,my little girl.”,一个男人的背影。温暖溢满整个心房。 “我年前得去一趟新加坡。”他也未多说,把卡片放回原位。 “你才刚从B市回来就又要去新加坡?而且马山要过年了,可以晚点去吗?”这是她与他要度过的第一个新年,两人之前也计划了很多,话说出口,她又觉得自己还是太自私了,为了挽回四亿,除了去一趟新加坡别无他法。 苛钟逸亲了亲她的嘴角,“我会很快回来。” 午饭上未来女婿则是吃了垂涎已久的秘制麻辣小龙虾,其乐融融。 *** 落地窗外还飘着雪,南方城市的冬天一般都不会银装素裹,温暖如初的咖啡厅只剩下客人们喃喃私语和勺子搅动咖啡的“叮叮”声。 蓝筝脱下“战袍”,说道:“怎么了?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啊?” “ Panna和Expresso。”肖安然对旁边的waitress说后,偏过头来,“最近动静不小啊。” 蓝筝哼哼得意,“那是,不过,还多亏了苛钟逸卖给了我2%的散股。” 其实这些她都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做也肯定有他的理由,她慢慢搅动着 Panna上的奶油,“你知道Keying在新加坡的事吗?” “知道一点”,蓝筝舔了舔下唇的咖啡,抱歉说道,“但是,安然,我无能为力,我的地位在LAN还不稳固,没办法帮他,要是能帮,我也会主动去找他的,毕竟这件事牵涉到新加坡政府。” 肖安然放下勺子,无所谓说道:“哦,看来他得去一趟新加坡了。” 两人又继续聊了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就散了,肖安然觉得她越来越不了解蓝筝了,人所接触的未知世界越多,就会越觉得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蓝筝走后肖安然仍坐在位上,掏出手机发了一张图片,一分钟后再拨了电话,“喂,我在凝固,想和你见一面。” 那端许泽只说了一声“好”,就匆匆拿起椅上的外套出去,刚踏出办公室的门就碰到了花微微,“我出去一下,你先回去吧。” “干什么急急忙忙的。”花微微很受见到他这么匆忙的背影。 半个小时,许泽就到了,走进凝固之前取下了戒指。 他眼底带着青色,面色依旧平静,声音却不复平静,反而是带着些许怒气说道:“你什么意思。” 肖安然续了杯咖啡,语气淡淡,“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许泽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蓝色的屏幕上是一只特定的高跟鞋和一只纹着字母“W”的脚,还有旁边一双男人的皮鞋。 对面的男人左手中指上有一圈浅浅的凹痕,肖安然替互相折磨的两个人感到不值,其实值不值又关她什么事。 “要是不能说明什么的话,我再传给你。”肖安然动了动手指,很快用蓝牙搜到了一个名为“ZZ”的手机昵称,刚准备发过去,手指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她不应该知道ZZ就是他的,问道,“ZZ是你吗?” 许泽点了点头,默认了她的做法。 很快视频传到了许泽的手机,就是当日肖安然在LAN酒吧厕所拍到的,许泽把音量调低,双眼冒着火盯着屏幕,纠缠的脚踝,暧`昧地呻`吟,男人的低`吼,熟悉的“W”字母是他陪花微微在拉斯维加斯纹的,而那双鞋也是花微微生日时他给她定制的,独一无二,太多的独一无二无一不在昭显他被这个女人耍得很惨…… 许泽把手机放进大衣口袋,没有一个女人是不省心的,他曾今喜欢的女人背着他和其他男人有奸`情,他现在喜欢的女人却拿着一段不堪的视频来“要挟”他。许泽苦笑着对眼前的她说了句,“谢谢。” 肖安然一顿,也笑着回:“不客气。” “你想要什么?”许泽喝了口咖啡,苦味自咽喉蔓延进肠胃。 “欧夏在新加坡的两块地皮上耍了花招,我想与你脱不开关系,我想请新加坡政府重新测定地籍点。”那样苛钟逸便可以不用去新加坡打一场胜算率极小的战争,只有欧夏同意重新测量,就可以挽回四亿。 要说的终于来了,他完全可以说不,但是面对他,他却说不出口,可能是因为这个视频,也可能是因为眼前这个耍心机的女人,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叹了口气无所谓笑笑,“对你,我还能说不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影子更啦~ 还不撒花花么,还不留言么,还不收了我么,上小黄人,biangbiang 第34章 聚首 这是肖安然第一次走进苛钟逸的卧房,不出意外地清爽干净,但是又刻板生硬,总觉少了点什么人味。苛钟逸瞧出她的不满意,环住她的腰说道:“等住到这里,我们重新装修。” 她手上还拿着提着他被子的一角,在冬日晨光下清楚地看见刚抖动过的被子腾起了许多纤维,空气里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她眼中的灰尘和纤维仿佛都化成了粉色,结实的胳膊环绕着她,温柔兀定的话语,肖安然只觉得这一刻幸福得无以名状。 她侧过头来对他相视一笑,亲亲他的薄唇,此时无声胜有声。 “怎么腰上多了这么多肉?”隔着羊毛衫,苛钟逸捏着她最近肚子上多出来的一圈肉。 “痒。”她拍掉他作恶的手,语气不善,女人最讨厌别人说她胖了的,“我妈煮的伙食好,冬天不也正是长肉的季节么。” “我来检查一下你长了多少肉。”说着就把她顺势推倒在床上,这次不是隔着毛衣,手却伸了进去。 肖安然突然想到那次他发狂把她压到在自家客厅的榻上,顿觉不妙,这可是大白天的啊,上次好歹也是晚上呢,虽然最后两个人也没做什么,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你待会不是还有八点半的飞……” 任何多余的话语都被他吞入腹中,从最开始的温柔的轻拢慢捻抹复挑到嘈嘈切切大珠小珠落玉盘,毛衫上的镶的珠子都被扯的砰砰直掉,等到他离开了她的脸开始往下攻略城池的时候,肖安然才晕晕乎乎的说,“别,这。”时间不合适呀。 苛钟逸手机应景地响了起来,他完全不理不顾,只是啃着像是早晨喝浓豆浆般滑腻的肌理,馨香的味道刺激着他身上所有感官,手机响个不停,可是他根本停不下来好吗?每夜都会做着这样的梦,有时候早上发现床单和被套脏的不能见人,今天在她来之前幸好还是很机智地换掉了床单和被套。 “你爱我吗?”他含糊着问道。 “爱。”是啊,爱他,是真的爱他,还有什么不能的呢? 感觉到身下的她慢慢软化下来,他笑了,理智慢慢压制了欲`望,不急这一时,况且登机的时间真的快到了,他帮她整理了毛衫,抚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在耳边说了一句话,肖安然顿时脸红成了麻辣龙虾,推开了他。 苛钟逸接起了电话,另一只手整理衣领上的褶皱,“Eisen,我正准备登机。” “钟逸,这边情况已经完全改观,欧夏的负责人突然同意重测,所以这次你不用过来了。” “重测?”苛钟逸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欧夏怎么把到嘴的肥肉给丢掉了,“Eisen,你什么时候收到消息是要重测的?” “就是在昨天中午,我今天刚确认就打给你了。” 苛钟逸听到那边传来了婴儿的啼哭,“恩,好,那还得再辛苦你一次了,我就不去了。” “说哪的话,上次真的是我对不起,好,这次你放心。”Eisen边说着话边抱着粉嫩嫩的小女儿摇晃着哄她睡觉。 苛钟逸挂了电话之后,肖安然正帮他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挂进衣柜里,行李箱里也没有放进过敏药和其他的药物,恰巧也就在两三天前听说许泽和花微微取消订婚的消息…… 男人的感觉是无比灵敏的。 **** “Boos,回来了啊,新加坡不去了吗?”Julie站起来迎接突然杀回来的苛Boss。 Boss好像心情不好啊,全公司人心都紧起来了,安然也是跟在苛钟逸后面也是一言不发,这两个人怎么啦? “不去了,新加坡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把翟新宇叫进来。”苛钟逸开门进去后,门很快地自动弹上,肖安然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Julie看了看肖安然,就去组长办公室找翟新宇了。年轻人啊年轻人,像她这么大年纪早就把什么不痛快都说出来了,何苦要都揪在心里,彼此都不舒服。 其实,苛先生认为,她瞒着我做了些什么事,她应该先和我坦白。而安然却认为,他有好多事情瞒着我,虽然他能给我安全感,但是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他不是一个人在承担,他应该向我倾诉。 多数时候,矛盾和隔阂就是这样形成的。 苛钟逸陷在办公椅里,食指和拇指顺着文竹的叶子而下,沉思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公司机密泄露,薇薇安早产,新加坡地籍点测错,Keying的损失由2亿到4亿,许泽和花微微取消订婚,紧接着欧夏放弃4亿…… “叩叩”两声打断了苛钟逸的思绪,“进来。” “苛总。” “坐。” 翟新宇坐下后,也猜到了苛钟逸叫他进来的目的,实际上他们在新加坡那块地上的方案已经泄露,要不然欧夏也不会踩地籍点都完全踩到了Keying的死穴,他先开口道:“我们的组员都是一路跟着Keying打拼到现在,从最初的艰难走到了现在,我实在是不相信公司除出了内鬼。” 苛钟逸摆了摆手,“我也不信,可是事实让我不得不去信。” 翟新宇的拳头紧了紧,这次机密泄露,他作为组长要负很大的责任,“对不起苛总,做这个案子的只有四个人,四个人都是公司的元老,我实在是找不出内鬼。” “好了,没下次就可以了,我来处理。”苛钟逸说道,又交给他一叠要处理的文件,“不要管其他的了,把这个做好。” 苛钟逸的话虽然温和,但这也是对一起打拼好几年的下属、完全信任这个下属才会用这样的口吻。翟新宇接过文件,心下无比感激,“谢谢苛总。” 翟新宇刚准备出去,苛钟逸调笑般的问道:“最近和Julie怎么样了?” 翟新宇抓抓脑袋,“还行吧。” “你们住到一起了?” “……”这,Boss这也太关心下属的*了吧,BOSS难道还没和安然住在一起?翟新宇嘿嘿地笑了两声在Boss问其他之前赶紧溜出了办公室。 “哎呦,干什么这么急急忙忙的。”Julie倒的茶被撞的撒了出来。 翟新宇急急稳住她的腰,文件被洒湿了,幸好上面有一个胶质的文件夹。 Julie扭着腰挣脱了出来,看了看正在给文件甩水的男人,“干嘛,今天又要忙那么多?” 翟新宇“嗯”了声就走了,心神不宁。 “神经病。”Julie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嘀咕了一声。 *** 快忙完下班了,苛钟谨突然造访Keying。 苛钟谨先是自顾自地到茶水间倒了一杯白水,像是没喝过水的人一样咕嘟咕嘟地连续喝了两纸杯,事实上他的确是一天都没喝水了,喝完后把纸杯一捏丢进垃圾桶,本来想打个饱嗝儿硬是被他忍住只从鼻子里出气,面色依旧刚毅英俊。 然后转过头看了看正在茶水间窗户那边打电话的男人和他的手机,无声地走了。 “大哥?你来了。”肖安然对苛钟谨的突然造访感到很诧异,苛钟谨后颈出有一块手掌般大的白纱布,纱布上甚至还浸着血丝,瞬间又明白了些许,“苛钟逸在里面。” 苛钟谨比弟弟还要冷傲地点点头,准备进去又觉得不妥,对肖安然调整了一下语气说了句,“好好工作。” “呃,好。”肖安然点了点脑袋,知道他这个哥哥常年在军队的原因话不多也不太关心人情冷暖,能说出这句话她已经感激涕零了。 *** 苛钟谨头靠在办公室沙发上假寐,绷紧了好几天的神经松懈下来。 “哥,你脖子怎么回事?”苛钟谨一进来苛钟逸就看到了。 “在黎巴嫩那里维和时伤到的,已经处理过了,别告诉爸妈,今晚住你那里。”他还是闭着眼,呼吸绵长,“是自然伤害,别想太多,今晚和安然一起吃饭吧,在你家里或是饭店都可以。” 苛钟逸估计大哥也是累狠了,便不打扰他休息,继续到办公桌处理事情。 半个小时后魏之进来送表格给苛钟逸,“苛总,做好了,你……” 苛钟逸吧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小点声的手势。 魏之怔愣了一下,才注意到沙发上睡着一个男人,小声说道:“不好意思,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签个字。” 魏之刚转过头苛钟谨就睁开了眼,目光锐利而考究地盯着这个叫魏之的男人。 魏之走后,苛钟谨仍靠在沙发上,闭气双眼,悠悠说道:“我看这个叫魏之的人有问题。” “谁有问题?”话音刚落苛钟齐就推门而入。 门外的员工们都想着,好家伙,三兄弟都聚首了。 “就不懂得敲门吗?”苛钟谨和苛钟逸异口同声地斥到。 苛钟齐很是狗腿地“嘿嘿”干笑几声,“都是自家人嘛,大哥,你刚才说魏之有问题,我瞧着这小子就不是好货,看我嫂子的那个眼神,就是——” “你看谁都不是好货,听大哥把话说完。”苛钟逸止住堂弟的喋喋不休。 “他精神恐怕有问题,我刚才在茶水间的时候,听见他在和一个不存在的人打电话,也就是对着手机自言自语,还说着‘不要过来杀我’,而且刚才看见他让你签字的时候左手一直在打摆。”苛钟谨沉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猜想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对的,一个军人的直觉。 大哥的听力一向是很敏锐的,判断力也是,在国外多地反恐许多年,苛钟逸不信也的信了。如果泄密者是魏之,但是不可能,他根本就没有接触到新加坡设计方案的权利,有大可能的泄密者应该是Julie…… 还有魏之的精神问题,是什么问题?当初学校送来的档案都是好好的,里面也没涉及到他有精神问题这一项。 作者有话要说:1.唔,苛先生说了什么呢? A等我回来,不急这一时 B那里也肥了(哪儿肥了呢?冥思中) C肚子上多了一圈肉,我还以为你怀了我的孩子 D美人们自己脑补 欢迎抢答,答对有奖~ ~ ~ 2.呃,暑假会写哥哥苛钟谨的故事,美人们喜不喜欢哥哥呢?一个介于女*丝和女神之间的生物与一个禁`欲腹黑型男之间的你追我赶的故事,嘻嘻,一如既往地灰常有爱哟~~~看看文案,感兴趣就收了吧,此为链接地址,戳→→ 防崩?novelid=2143321 3.告诉美人们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先说坏消息吧,最近期末考试了,考C++还有高数等等不想挂啊T T,这个学期把精力都奉献给了苛兽了,很怕会挂,所以要努力复习,一直没存稿的我也不知道会是隔日更还是怎么的,至少保持每周两更放心,表抛弃影子雅蠛蝶!。6月29日考完,30日开始去黄山开始暑假实践活动,放心自29日后会日更,这篇文预计会写到20W左右,大概还有25章的样子,感谢你们一路陪伴,好幸福啊有没有! 好消息是最近在考虑怎么把两人的第一次】写的又好看又不会写到脖子以下,终于要那个了有没有!!! 不过稍微有点难度耶,美人们给我点动力吧! 额的神,我半个小时前就写好了,搞个按钮代码,到现在才发出去 第35章 姐弟 已经是夜间十点,小区光秃着枝干的老树都在在寒风里颤抖,路灯年久失修,在Julie家解决晚餐的魏之提着公文包刚刚走到老式公寓的门口,就有人从后面冲上来用濡湿的手帕捂住他的口鼻…… “二哥,问出来了。他有精神的确有问题。”苛钟齐挂着一对黑眼圈,打了个哈欠。 “你在哪?”电话这边的苛钟齐揉揉眉心。 “我在私人心理医生这。” “你上几次的相好?”苛钟逸把座机调成扬声器,快速换上衣服,把领带上别一个精致的银色法式领带夹,准备上班。 “呵,二哥你记得这么清楚。”苛钟齐正成大字状躺在旧情人的床上,当然,客房。 “你做事怎么还这么莽撞,我待会就过去。”苛钟逸皱眉,肯定是弟弟把人给绑去了,“你这是非法绑架。” “二哥,他其实挺平静的。他知道自己患有偏执性精神病,他说把事情解决后愿意去住院治疗。” 苛钟逸怔愣了半秒,把所有的事情解决?他套上大衣,拿起电话,“你告诉他我下午过去。” 苛钟齐看了仍坐在沙发上的魏之一眼,莉莉丝给他冲了一杯牛奶,没想到莉莉丝这女人工作起来还挺迷人的,当初他们怎么就分了呢,好后悔呀。 莉莉丝把牛奶递到他手上,微笑道:“真不好意思,让你在这坐了一晚上,不过可不关我的事,要找就找苛钟齐,是他把你带过来的。” 魏之喝了几口热牛奶,却暖不了平静得冰凉的心脏,“也耽误你一晚上没睡,谢谢你一晚上的开导,我以前一直不敢去治疗,现在没有这种感觉了。” “恩”,莉莉丝点点头,语气满是真挚地说道,“这种情况我建议住院治疗,很多私人医院的保密措施很好的,我可以帮你联系。” 魏之看着眼前这个由于一晚上没睡而略显憔悴的女人,微弯起嘴角说了声“谢谢”。 风淡云轻的表象一点也看不出他心理和精神倍受煎熬,莉莉丝不由地佩服起他来,居然能忍到这个地步,他可能是受基因或者成长经历的影响导致偏执型精神病一直潜在,而最近一年里受到的刺激太多从而经常出现幻觉,甚至自言自语,一般的偏执型精神病和嫉妒妄想患者可能出现暴力和攻击行为,幸而他没有。一般而言,偏执性精神障碍患者的行为、情感反应与其妄想内容是一致的。 *** 肖安然站在原地,硬是挪不动脚步,怎么也不相信刚才苛钟逸说的魏之患有偏执型精神病。 “不走吗?快迟到了。”苛钟逸今早去接她,碰到了好几个红灯正像他们现在的关系时而磕磕绊绊。 “哦。”她真的无法相信苛钟逸所说的魏之患有精神病,怎么会呢,和她一起去参加测量大赛、在工作上总是很帮她、总是笑着敲敲她的头的人怎么会是精神病患者,说他是商业间谍,她信,可是…… 到了公司,看向魏之的位子,果然没来。一整天肖安然工作是浑浑噩噩的,肖安然没注意到的是连Julie也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许多地方都是频频出错。 快下班时外面的工作间开始小声吵闹起来,魏之的“女友”陶婷带着一叠东西怒气冲冲地推开不让她进去的助理,上身还粘着推搡中碰倒的茶水残渣。助理也是个刚来的小姑娘,几句话就哭了起来。 Julie快步走到事发中心,对满是茶汁的小助理斥到,“去清理一下,还有保安是干什么的! Julie又转过身来问陶婷,“请问小姐你来Keying有什么事?” 陶婷手心攥紧,看到面前的女人心里疼的不是滋味,“当然有事,我找的就是你,还有她。” 刚赶过来的肖安然看着周围的人都盯着她看,还有陶婷满是不甘的眼睛,这是? Julie笑道,“小姐请随我来。”在Julie的淫威下员工们都收回考究的眼神继续忙手里的工作。 陶婷紧随在Julie身后,脊背挺直却又脆弱得不堪一击。 肖安然刚带上秘书室的门,陶婷“啪”得一声把照片拍到桌上,“这是谁?不用我多说了吧。” 照片上是魏之抱着一个小男孩,旁边的Julie手臂上搭着魏之和小孩的外套,浅笑嫣嫣,像足了一家三口,凌乱的照片,一张张的全是魏之带着小孩玩的抓拍。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Julie看着桌上一堆照片,面色不太好,“我带着我儿子和朋友一起出去玩有什么问题吗?” 陶婷冷笑一声,苍白的手指按在照片上,“你们有没有关系,你自己知道,现在你弟弟得了偏执型精神病,你这个做姐姐的还不去关心一下他?” 肖安然一怔,但接下来陶婷更是让她措手不及。 满页的稿纸甩在她桌上,密密麻麻地都写着肖安然,安然,安然,肖安然,熟悉好看的笔记,来自魏之。 心就像是被这些黑字扎伤了数不尽的孔,喉咙干涩得说不出一句话。 “呵,你们对他来说可真是重要。”陶婷对面前怔愣地两人嘲弄到,一半又是在嘲弄自己,嘲弄自己的一无反顾、卑微到尘埃里的爱。 苛钟逸走了进来,打破了这三个女人一场黑白的戏。 Julie半天还没从“你弟弟得了偏执型精神病”中缓过神,魏之那么好,那么好,她弟弟怎么会患有精神病,Julie几乎是发了狂,变了声线,“你说谎,我弟弟那么好,怎么会!” “他现在就在精神病院,你要不要去。”陶婷站在两个中间,仿佛下一秒就要朝她们扑上去撕咬,凄厉地说道,“要不是你们两,魏之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苛钟逸走上前扳过肖安然的肩膀,柔声说道,“你先出去坐会儿。” 肖安然像是在快溺毙而亡的人手里抓着苛钟逸的胳膊,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又想要知道真相,她眼里写满了震惊,Julie是魏之的姐姐,那张写满她名字的纸…… 她对苛钟逸摇摇头不愿出去。 苛钟逸对陶婷说:“陶小姐今日来Keying的目的为何,是想帮魏之伸冤还是替自己出气?安然有没有对魏之做过什么,我想这个陶小姐心里清楚,至于Julie,那是他们的家事。” 一阵见血,于情于理,她陶婷不过是个局外人而已,苛钟逸对她形成的那种无形的压迫力逼得她喘不过起来。 陶婷失魂落魄逃了,在进电梯的刹那丢掉了所有的防备蹲着掉眼泪,电梯门只剩一条缝隙,一只手伸了进来,电梯门再度打开。 肖安然叹了口气,心里舍不得这个女孩子,她是真的很爱魏之。 肖安然给陶婷递了一张纸巾,苛钟逸话是说重了,但怪只怪在陶婷毫无理由在Keying大吵大闹。 陶婷接过纸巾,泪眼婆娑地看了看肖安然,囔囔地说了句“对不起,你先上去吧。” “我送你回家。”肖安然也蹲下,和她面对面。 “你是个好女人,我没事的,习惯了。”习惯了魏之对她的不离不即。 电梯到“叮”的一声到了一楼,陶婷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对安然笑了笑,“回吧。” 肖安然确认她没事之后也按了电梯键上去。 到秘书办公室的时候,Julie眼睛红红的也是刚平复好心绪,吸了口气说道:“我和魏之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妈妈带着七岁的我再嫁了魏之的父亲,后来有了魏之,我继父是个军人,刚开始对我和我妈妈很好,一家人其乐融融,后来因为,因为一场战役回来,我继父伤了男人的那个地方,退役了,他受不了这个事实,开始酗酒,打骂我们,我妈一直抱着我和弟弟默默承受,期待他有一天他会走出来,魏之的阴影就是那时候开始有的,后来没有等到那一天我妈却被查出了怀孕,是,我继父知道了我妈在外面偷`人,打断了她三根肋骨,也打折了我的胳膊,骂我是杂`种,也骂魏之是不是小杂`种,魏之抱着他的腿叫他不要打不要打妈妈,结果被父亲一脚踢翻,才五岁的他额头撞到了茶几,血流了满脸……” Julie用纸巾擦擦眼泪,咬了一下发白的嘴唇,继续说道:“后来我妈便带着我走了,留下了魏之。几个月后我妈被查出患了子宫癌,那个还没成型的孩子也掉了,一年后我妈死了,我流落街头,幸而被一个单身女人收养,也就是我现在的妈妈。只是苦了魏之,我一直不敢回去,回到那个满是噩梦与血的地方。” 肖安然一直抓着苛钟逸的胳膊,听着这个沉痛的故事。原来的原来是这样,肖安然喉咙也是一片苦涩,那么阳光的人,居然有那么阴暗的童年,那个笑着的他承受了多少痛苦。 “我们一直没想见,直到他来Keying,叫了我一声姐姐。”Julie含着泪笑了,第一次叫她姐姐还是两人一起去超市,当时她还惊异地回不过神,“墩墩很喜欢他。” Julie抬起头来,愧疚地看了看苛钟逸,“BOSS,很对不起你,我就是那个泄露方案的人。” 意料之中,苛钟逸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魏之和欧夏的人有联系,他想知道计划方案,我从翟新宇哪里搞到了方案,放心,苛总,不关翟新宇的事。” 不难想到,Julie在翟新宇那里过`夜,弄到了计划方案。 “还有,安然很像我去世的妈妈,所以我想,魏之才特别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个星期考完,美人们表抛弃影子,嘤嘤嘤~~~ 第36章 刚好 Keying的女士休息室,大部分员工都已经下班,休息室除了肖安然也是空无一人,穿着高跟一整天的忙进忙出,心里装着事,便苦了自己的小腿和膝盖骨,她陷在沙发里揉揉自己酸胀的腿部肌肉。 Julie六点下班后就和苛钟逸去看魏之了,而安然还没想好用怎样的心情和方式去面对他。索性留一点时间在Keying和几个员工在公司加班到九点多,没有Julie的插科打诨,秘书室显得冷净很多,也是,少了真正的主人,以前两个人呢总是一起加班,一个人在这里显得气氛怪怪的。 终于熬到了下班,打卡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一身疲惫烦心的翟新宇,女朋友在他那偷了资料,不管什么原因,女友瞒着他偷了资料,他在Keying的位置已经很微妙。 本来留下来的人就不多,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先后打卡,肖安然无意中看见翟新宇手上拿的卡卡面上贴着“光头强”和“熊大熊二”的小贴纸,想必是Julie的儿子贴的,突然意识到魏之的许多东西上都贴着“光头强”的贴纸,笔记簿、手提、手机…… 怎么这么傻,就算是特别好的朋友也不会让自己的小孩随便往别的男人物品上贴东西,俨然Julie的小孩已经对翟新宇和魏之一样亲近,再者两人本来就有不浅的关系。 “在看什么?”翟新宇看了看身后这一瞬不瞬地盯着打卡机的肖安然问道。 肖安然当即收回目光,讪讪地说道,“我在想待会是坐地铁回去还是打车。” 男人神经没女人那么细腻,翟新宇给了个“你真奇怪”的眼神很是沉重迈着步子地出了公司。 肖安然也随之出了大门,黑沉的夜色还来不及漫过天际,城市的弥红灯就匆匆赶上纸醉金迷的夜宴,空气凉的气管脑袋一阵麻,她环上红色毛围巾,她下台阶准备赶夜班的地铁,然后还要回去看书,年后要考房地产评估师资格证,她一向是一个很分得清轻重的人,眼下杂事不要想太多的为好。 “嘟嘟”,身后的喇叭声响起。 肖安然看到了他,本不想理会,一直走,谁知那车很有耐心一直在她身后跟着,时不时按两声喇叭。 人多眼杂,况且是在Keying的门口,肖安然愤愤回头踩着磨死人的高跟靴子走进车身,打开透着寒气的车门,一矮身坐了进去。 一进来就闻到了带着迪奥真我香氛的暖气,花微微常用的香水,肖安然本能地皱了皱眉。 许泽看了看这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再次发动车子。 “说吧,什么事?”带着些许考究,他怎么知道今天苛钟逸出去了。除非许泽也去看魏之了。 像是在例行公事的语气,许泽倒是习惯了她这么说话,也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对他这么冷冷淡淡的样子,算了,也不想计较太多,其实,他能和她去计较什么,谁叫他喜欢她。他嘴角倒是噙着一丝轻松,“请你吃顿饭不可以吗?” “你去看魏之了?”肖安然无意中撇见许泽手上的订婚戒倒是给摘了,也没有印子,她摸上自己的订婚戒,心里莫名地踏实很多。 许泽手回答:“你倒是聪明,我去看他了,出来时碰到了苛钟逸。” 肖安然面色如常,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当苛钟逸告诉她许泽利用患病的魏之时她还不相信,不相信许泽是这样如此奸诈狠心的人,人心不可测,即使她在许泽身边呆了那么多年也从未看透过他的想法。 “你是否知道魏之患有精神病?” 许泽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安静得只剩下窗外的车水马龙透过的声音。 肖安然“嗤”的笑了,“你早就知道,还一味放任。” 许泽目光有些闪烁,不知道是不是被反方向驶来车的大灯迷了眼,他轻笑起来,女人的看法,如此咄咄逼人和计较道义在商场上只会被人算计的不堪一击,“你太年轻,商场上可没有这么多道义可讲,无论用何种手段,胜了才是王道。” 如果对方是苛钟逸,她是否有能保证苛钟逸不会和许泽一样,立场不同罢了。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利用一个精神病人,你这样太残忍了。”或许是年轻气盛,才会说下这样的话。 “你马上要考房地产评估师了?”许泽转入一个弯道,也岔开话题,他注意到手下几个刚毕业的学生也在准备考试。 “恩,已经有了工作经验就可以考了。”肖安然搅着围巾的流苏,实在是找不到话说。 房地产评估师是得有一年工作经验才能考的,上段时间Keying特别忙,没来得及看书,她得回去趁这几个月赶紧把书背一背。 “那好好看看书吧。” 沉默沉默,救命的铃声响了起来,肖安然快速滑向接听,“喂,妈,恩,恩,马上就到家了。你们先吃吧。”她挂了电话,转向正在开车的男人,“可不可以送我回家,我爸妈还在等着我回家吃晚饭。” 其实许泽行驶的就是她家的方向,如果她陪他吃饭,正好她家边新开那家法式餐厅不错。 车开到她家小区门口停了下来,突然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影,肖安然心里咯噔一下,是苛钟逸的车,怎么有种突然被捉`奸的感觉,太可笑了,明明就不是好么。 “谢谢了,那我先回去了,恩,你路上小心。”还不等许泽说什么肖安然就飞奔回自家。 看着女人踩着高跟健步如飞的背影和对面停下的车,许泽笑笑,嘴角带着苦涩,掉转头走开,打开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都来自花微微,必须得解决了,回了一条短信,“一小时后我到你家。” 肖安然在鞋柜旁换鞋,果然看到苛钟逸黑色手工皮鞋。 洗洗手,苛钟逸正在和爸妈吃饭,有说有笑的,她坐下来,妈妈便忙着给她添饭。 肖安然接过妈妈的饭碗,拿起筷子,先给苛钟逸夹了一筷子菜,目光含水,柔情脉脉,裹着白色的毛衣像是只犯了错的小兔子。 犯了错,苛钟逸眉毛一挑,倒是没吃她夹的菜,只是继续和肖敬说着话,“伯父,上次带的茶喝完没有,我还有一些茶,要不要给您带过来?” “钟逸啊,那多客气”,肖敬最近恢复不错,气色很好,他用公筷夹了菜给苛钟逸,“来,来,吃菜。” 苛钟逸很是受用地享用了岳父的菜,肖安然的菜倒是一口没动。 *** 饭后,苛钟逸坐在肖安然卧室的小沙发上,长手长脚的他在小小的沙发上显得很别扭,而且,怀里还抱着她的小黄人。 “你今天为什么不先吃我给你夹的菜?” “……” 这很重要吗? “其实吧,”肖安然坐在书桌旁一页页地翻着书,扭捏起来,“我刚才是坐许泽的车回来的。” 苛钟逸此时觉得很好笑,本来没什么的,被她这么一搞,先是无事献殷勤再是无事坦白成事,结果倒像是有什么了,“唔,你有没有出`轨?” “滚犊子,”肖安然扔了一本薄书在他身在,“你才出`轨呢。” 苛钟逸无奈笑笑,“我想出`轨倒是送个人给我出啊,不像你肖大美人,那么多人觊觎你,我得给看好了。” “那是。”她语气嗔怪,脸上却挂着笑意,“这题,这题,这题,不会!” “哪里?”他放下小黄人,走到书桌前,眉宇里是认认真真的态度。 她用笔尖点点题目,有个学霸男友真好啊,随时划重点,心里无限甜蜜起来,“我怎么不早点碰到你呢?” 苛钟逸眼角扬起,“现在碰到,刚刚好。”他混得风生水起,她刚步入社会,由他保驾护航,不正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不要吝啬手中的花花,奋力地砸向影子吧~ 第37章 如狼 在Keying员工准备年前去Z市雪山度假的前几天,肖安然终于腾下时间和勇气去看望魏之。 苛钟逸在病房门外,把手里的水果篮交给她后,又打气似的捏捏她的肩膀,“去吧,我到楼下等你。” 她就一手抱着花,一手拿着水果篮站在门口。 门是开着的,病房里Julie正在和魏之在说着什么,魏之背对着她站在窗边,偶尔回答Julie几句话。 肖安然轻叫了声“Julie姐”。 “安然来了啊。”Julie回过头,走过来忙接过她手里的水果篮,“快坐吧。” 魏之消瘦的身影僵了一下,仍旧是没转过来面对她。 Julie说道:“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Julie走后轻巧地带上了门。 “苛总?”Julie先是诧异,随即嘴角弯弯,“最近,还好吗?” 自从新加坡的事情暴露,Julie就辞了职,翟新宇继续留在Keying,她和翟新宇的感情也无疾而终。 “还好。”苛钟逸答到。 “那我先走了。”面对前老板,Julie本来就有愧,实在找不到话说,索性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 病房内。 肖安然剥着小蜜橘,拇指指甲里染上了橘子黄色汁液。 “我给你剥了橘子,吃一个吧。” 魏之终是转过身来,坐在她对面。 “吃吧。” 他犹豫了一下,接过小蜜橘,放入口中轻轻咀嚼,甜香四溢开来,就像面前的女人,总是能给她甜和安心的感觉,他没有说话便先笑了,声音如同化开的雪般清澈甘冽,“你来啦?我不知道是梦里还是现实,请让我再抱你最后一次,可以吗? 肖安然停下手来,把橘子搁在桌上,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对他笑道,“好。” 魏之轻柔环住她,贪恋地再嗅了一口她发间的清香,如同孩子对母亲一般的依恋,他在她耳边喃喃着,“你很像我的母亲,可能是这样,我才喜欢上了你,对不起,我做出了许多错事。” 她拍着他的背,“都好了现在,你也要快点恢复好。” 半个多小时后,肖安然和魏之说完话,心下也放心多了,脚步也不由得快了几分走到苛钟逸车边。 “好了?”苛钟逸问到。 肖安然矮身坐进车子,“恩,好了,走吧。” “嗯,怎么了,你在看什么?”肖安然看他还不发动车子,问到。 苛钟逸刚看见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在车库外驻足,眼神森然地一直往这边看。 他发动车子,“没什么。”一晌的功夫,那男人就不见了…… *** 年前全公司去Z市雪山度假一周。 肖安然带着爸妈的叮嘱,和苛钟逸、同事一起飞去S市。 ***梦 “二小`姐,二小`姐,快起来给夫人请安呢。”小丫头摇摇裹在被子里的安二小姐,这可急死个人,闺房里地龙烧得热,小丫头鼻尖上都冒了一层汗珠儿。 二小姐别的什么都好,就是起床气重。 “再睡一会儿。”二小姐翻了个身,不理会旁边的人。 “二小姐,您今日不是要和大小姐和夫人去庙里上香么,庙里梅花开的正好哩。”嬷嬷让小丫头下去准备洗脸水和漱口水,亲自来叫二小姐。 “上香?小`姐?你才是小`姐呢。”肖安然迷迷茫茫睁开眼,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撑着梨木榻,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丫鬟们就架起了她洗刷穿衣。 铜镜的梳着姑娘头的人不正是肖安然她自己么,只不过奇装异服,倒像是回到了古代。 “二小姐气色真好,不用扑胭脂都好看。”丫头帮她梳好头,仔细端详她的容貌,面露羡色。 老嬷嬷却急急拉起她,“我的小祖宗喂,太太都在马车上等着您呐。” 还来不及欣赏古代亭廊楼阁间的华丽曼妙,就被人送上马车,马车里的檀木格和挂饰又让她惊艳了一回,这可比自己房里精致多了。 最惹人眼的还是矮塌上坐着两个女人,确切的说一个是女子,一个是妇人,女子是——小麦,而妇人,她却不认识。 “小麦?我——” “怎么在这里”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妇人美目微蹙就打了岔,“在外莫要随口唤嫡姐乳名。” 肖安然想挠挠头发,却摸到一手的珠饰,头发有垮下的趋势,遂不敢再乱摸了。 小麦笑道:“妹妹还小,母亲莫要怪她。” 妇人放下手里的佛珠,倾身过来又帮安然整理发饰,眼神慈爱,叮嘱道:“然儿待会莫要乱跑,就跟在我后面。” 肖安然怔愣愣地“哦”了声,矮榻上绒垫厚,马车颠颠簸簸的倒也不硌人。 迷迷糊糊的一会儿工夫,妇人就叫她下马车。 裙摆长了些,肖安然提着裙子有模有样的跟在妇人和小麦身后跪拜了镀金身的佛祖。 长灯佛影,屋梁下吊着一个个大香塔,空气中流动着低沉的梵语和檀香,让她有一瞬间有了她就是属于在这个时空的幻觉。 回头一看,妇人和小麦早已不见。 她接过丫头手里的貂绒披风,出去赏景。 一路晃晃悠悠,到了一处梅花林子,梅之清淡香气扑面而来,梅花娇憨可爱、鲜艳欲滴,欲摘却又不舍。 梅花林深处似是有人在谈话,男声清冽干净,竟生出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我父亲准备年后向你家提亲。” 女子背对着她素手捻着梅上的雪,娇羞得不说话。 “手不冷吗?”男人大手掌包裹住她的手。 待到男人转过头来,修长如玉的身材,却是——苛钟逸。 肖安然绷着的神经如同遭了点击一般,她提着裙子冲到苛钟逸面前不慎被融雪滑了脚,自己摔倒了不说,还绊倒了小麦。 苛钟逸倾身,手掌向她伸来,抱起的却是小麦,面色忧忧,不是这样的,除了她谁还能让他露出这样着急的神色,肖安然不顾身下的冰冷的雪水,哭着说道:“苛钟逸,苛钟逸,我是安然啊。” 苛钟逸却没看到肖安然似的,对小麦说到:“伤着哪里没有?” 继而转过头来面对肖安然,面里是肖安然从未见过的怒色,“哪来的黄毛丫头,冲撞本王不说,竟敢直呼本王名讳!” *** 肖安然哭着哭着便醒了。 睁开眼就看到了神色忧急的苛钟逸,略显粗糙的食指揩去她脸上的泪,“做什么噩梦了?” 肖安然吸吸鼻子,抱住他的腰,“的确是噩梦,梦到你要娶别人了。” 真的是梦,一个荒诞之极的梦,苛钟逸怎么会娶小麦姐呢?估计是飞机上古代言情看多了。 苛钟逸笑了,俯下`身来啄了一下她的嘴角,问道:“我要娶谁?” “算了,说了你也不认识。”她拍开他又要凑过来的脸,“我先去洗个澡。” “好,我给你拿衣服。”他明明去翻箱子了还抬起头来很真挚地来了句,“我洗完了。” 她听着这语气,怎么就觉得自己就像是待宰的小羔羊? 苛钟逸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炙热,看得肖安然心里一紧。她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手机,原来自己下飞机后到了酒店一直睡了三个小时,精神总算是好多了。 她掀起被子及拉着起拖鞋,四顾房里的装饰,明黄色的格调,怎么和那马车很像呢,怪不得会梦见那样的马车,她揉揉太阳穴,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给你。”苛钟逸把粉色的内衣递到她面前,神色再自然不过。 她默默接过内衣,神色极不自然地朝卫生间走去,尽量忽略他眼里的晦暗不明和掌心的灼热。 一次澡她洗了两遍,直到全身都香喷喷了,甚至隐隐有脱皮的迹象,她才从水里起来穿上他给她选的小内内,粉色的,他也真会选。 什么时间洗完出去的时间方面得要拿捏的很好,不会让外面的人心烦却更添一些心痒难耐,毕竟大家早就是成年人了。 女人在这方面第一次时,永远得表现的是从容的,羞怯的,切不会让男人觉得自己如狼似虎。而男人即使如狼似虎在事前也不会表现的如狼似虎,而会尽量多给对方一点暗示,至于如狼似虎有的是时间。 比如现在,苛先生很是轻柔地把她放在大床上,橘色的小灯光再暧昧不过。身`下肌肤上还散发着刚沐浴后的热气,牛奶和茉莉的香氛,滑腻的肌理,让人想一口吞下去。 她觉得他的手掌像是带着魔力似的,到哪哪里就会燃起一股躁动,直到到了那里,她忍不住全身轻颤。 “可以吗?”他哑着嗓子,控制着自己最后一丝理智。 她红着脸,眼神水润迷离,面容娇媚得像是雪后盛开仍点着雪的梅,她轻不可闻地“恩”了声。 他很慢,听说疼不疼取决于男人有没有耐心,在他缓慢的推引下,痛感的确不是那么大。 她看到他额上的汗珠,面孔中既是兴奋又是忍耐。 她有些心疼,对他说了句,“可以了。” 几秒过后,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当他理智和矜持坍塌,野兽冲出牢笼的时候,她才知道世界上的男人都是骗子…… 什么“放心,我很轻”,什么“技术很好”…… 在欲的面前,统统都是假的!每一个男人能矜持得了。 直到最后两人的快乐喷薄而出…… *** 次日中午,她拖着快散了架的身体捡起地上的浴袍。 于是苛钟逸端着早餐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还来不及收拢的浴袍,露在外面的纤细笔直的长腿…… 嫩生生的脚丫子踩在印有红玫瑰图案的丝绒地毯上形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脚尖由于寒冷而蜷缩着…… “怎么光着脚。”他走过去把食盘放在床头,重新把她抱上`床。 他给她穿好娃子,脚还凉着,他便放在怀里捂着。 她心里暖洋洋的,嘴上说着,“怎么,这会子学会当牛做马了?” 苛钟逸严肃地说道:“我不是一直都在给你当牛做马么?” “哼哼,”她喝了一口温度正好的粥,突然来了句,“你鼻子怎么那么高?” 他实在是无法回答她脱线的问题,爹妈给的,他也不能把她给砸下去啊,他反问到:“不好看吗?” “好看啊,好看得像是整的。”她又吸溜了一口粥,实话实说。 “……” 苛某人继续默默捂脚,长得帅不是他的错啊。 两人收拾完毕,准备去滑雪,滑雪肖安然不会,自然是苛钟逸一路教。 好几次两人都一起栽跟头,Keying员工碰见了都会嘲笑一番:“老板好冬风得意,悠着点呀。” 吃了一口雪的苛钟逸则是勾唇笑笑,不可置否,风淡云轻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冰碴子,继续交肖笨笨滑雪。 肖安然领悟性不错,肢体由于常年练舞的也很协调,学了几遍,三两下的便上手了,索性丢下苛钟逸一个人滑啊滑,刚开始滑得很慢,后来实在是被这种速度与激`情的感觉所引`诱,于是就这还算平坦的地势快滑了起来,血液里邪恶因子仿佛要随着呼呼的风声喷涌而出…… 有一个成语叫——乐极生悲…… 悲伤的是肖安然正至上而下滑得时候,有人突然从右翼出现,这么大的速度和加速度,以肖安然新手的渣技术只能勉强地往左偏一点,幸而那人技术很好往速度减缓了许多。 不过无论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两人相撞了的事实。 苛钟逸到的时候,肖安然正横躺在地上,不知道有没有伤着。 “苛钟逸,我没事,那人怎么样了?” 苛钟逸把她扶起查看并无大碍后又去帮不远处倒下的的庞然大物,“不好意思,你还好吗?” “左手胳膊撞到了标杆,貌似,是骨折了。”男人用右手摘下滑雪镜,“伙计,拉我一把。” 苛钟逸眼神挑了一下,拉起他的右手,“你小子,什么时候回国了?” “钟逸?哎呦卧槽,想死我了。” 邹晖说完就一个熊抱上去意欲偷袭,岂料对方是个知根知底的轻巧一闪,自己又摔了个狗,吃,雪。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个“似虎”,hihihi,你萌懂得的。第一次就这样吧~,至于再后面,呵呵,影子表示很娇羞啦,如果你们坚持要,影子还是勉为其难的可以滴,咳咳,这话怎么说的这么有歧义。 其实这个梦却是很怪异哈~ 还有啊,影子不造黄山有没有网络啊,我得去进行为期一周的黄山考察,如果不能用电脑我就用手机更。旅游能让人有好多灵感,希望回来能有更好的作品献给美人们~~~爱你萌,飞吻飞吻~~~ 第38章 玉尺 苛钟逸租了两辆雪地摩托,雇个开摩托的人把邹晖送回山脚的酒店山庄,而苛钟逸自己骑雪地摩托就载着肖安然紧随其后。 两辆平行行驶的摩托车后胎扫起纷纷的积雪,划成两条两条矫炫的白龙,雪地,美景,美人,哥们,速度与激`情迸放,好不潇洒。 车开到山庄之后,肖安然便下车去扶邹晖,担心他会有什么闪失。 邹晖乐呵呵的,“哎呦,嫂子诶,瞧您急得,就是胳膊断了,大不了叫苛钟逸多养我个闲人。” 肖安然神色无奈看向刚给雪地摩托结完账的苛钟逸。 苛钟逸把皮夹放进大衣,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出担心,反倒是安慰肖安然:“没事,以前我们在英国念书的时候打架打惯了。” 肖安然边和他们一起走向医务室,边问道:“你们是同学,还一起打架?” 邹晖哼哼,“我比他小几届,其实国外种族歧视很强烈的,经常为了一些摩擦打起来,断胳膊断腿啊常有的事。” 还真是个混世魔王,肖安然把目光转向苛钟逸,试图从他眼里找出些不同的意见。 果然,苛钟逸说道,“那是你,凡是总是喜欢用拳头解决。” 多年未见的好友再次相遇,特别是一方是话唠,而另一方还带着女友,所以邹晖就像倒豆子般把陈年旧事往肖安然耳朵里塞。 说到他们那时候邹晖总是喜欢招惹白人女孩,然后被白人男孩打,苛钟逸就冲过来一起打,那些热血沸腾的青春在邹公子说起来仍旧得意,说起他们最没钱的时候和Max一起用防腐剂做蛋糕,吃了一个星期的蛋糕到现在看见任何蛋糕都想吐…… 这厢邹公子刚打好石膏,医务室主任就匆匆赶来,“邹公子,都包好了吧,如果还有什么不舒服请尽早打电话给我们。” 邹公子点点头,“麻烦你了。” “恩,那个,邹公子。”主任欲言又止,生怕又惹这个小魔王不高兴。 “说吧。”邹晖实在不想听到不好的消息。 “我通知了邹老爷和秦老夫人。” “……”就知道。 秦老太太赶过来的时候,自家孙子正接过肖安然手中的温水,谈笑风生的人模人样的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还真是皮糙肉厚。好小子,不按着好好的雪道来滑,偏偏投机取巧行近道,早知道小时候该多打几棍子让他收收性子。 邹晖捧着杯子的手一颤,水都洒出来几滴,门外一阵阴气逼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他连忙靠在床头作戚戚状,变脸速度之快令旁边的肖安然都深深地惊讶到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疼,手疼。”邹晖龇牙咧嘴地捂着自己打了石膏的胳膊。 秦老太太走到病床前不轻不重地往他石膏上一拍,“疼了就长记性了!” “哎呦,奶奶诶,我的亲奶奶,您饶了我吧,真疼着呢。” 秦老太太看孙子那副快要命了的嘴脸也不像是装的样子,遂放了他。她不知道的是,一年未见的孙子唬人的演技又大有长进。 “奶奶,这是我大学校友苛钟逸,这是她女朋友肖安然。”邹晖见好就收,转移话题。 “秦老太太,我们见过的。”对于这个老太太,苛钟逸可是印象深刻,当日和肖安然在秦淮河小饭店匆匆一见,到最后甚至查不到这对老夫妇的背景,原来是和邹氏和秦氏有关。 “秦老太太好,您还记得我们在秦淮河鸭血粉丝店见过吗?”肖安然也记得她的。 秦老太太稍定睛看了一下,该来的还是躲不掉,清亮的眼里似是有陈年往事在涌动,她随即温善笑道:“我老了,眼睛越来越花,刚看清是你们,说起来还真是缘分。” 肖安然也笑,“恩,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 “既然是邹晖的朋友,叫我秦奶奶就好。”说完自然地拉起肖安然的手絮叨。 老人的掌心有一点茧子,但传递着温厚亲热的暖意。 邹老爷和秦老太太是对老夫妻,因为邹老爷曾掌管邹氏,秦老太曾执秦氏半壁权利,两人的权势基本相当,个人有个人的事业,所以外人一般称邹老妇人为秦老太太,以显示对她的尊重和敬仰。 *** 下午,苛钟逸在和邹晖叙旧,肖安然就没打扰他们一个人出去山庄里的园子漫无目地走。 园子里种了一些不知名的冬季长青的植被,肖安然顺着一双不大不小的脚印到了庄园一隅的墙角,是秦老太太,她蹲在土边,脚边放了一个菜篮子,光手正在雪里扒拉着什么。 “秦奶奶。”肖安然走近喊了她一声。 秦老太太转过头来寻声看人,肖安然背对着光,老太太眯着眼睛,对面的女孩子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罢了罢了,她拢回心神对肖安然说:“我在扒萝卜,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这里冷。” “我来帮您吧,”肖安然也蹲下来,把毛手套取下夹在上身和腿中间,“小时候在乡下我和我爷爷在一起经常这么拔萝卜呢。” 她推开五六厘米厚的雪,用小铲子在土里轻轻翻动,碰到阻碍物就用手扒拉,果真找出一个白白胖胖的萝卜,萝卜上还有沾着一些冰碴,她捧在手里对秦老太太说道:“我爷爷说冬天雪里的萝卜最甜最鲜了,这里的雪好,土质也很特殊,长出来的萝卜看着就鲜嫩。” “是啊,每年邹晖来这滑雪,祖孙两都吵着要吃这里的萝卜。”秦老太太嘴角含笑,把安然刚挖出来的萝卜放到篮子里,“萝卜也要好好挖,不能碰到一点皮,沾着土腥味就不好吃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大多是说一些肖安然小时候的事,很鸡毛蒜皮的小事,秦老太太却听得很认真,也笑的很开怀。她想,大概老人都喜欢怀念吧。 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挖了一篮子的萝卜,够今晚吃的了。 正准备打道回府,秦老太刚站起来头有些晕,脚一麻晃悠着向一边倒去,肖安然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好在老太太个子和她差不多,保养的极好一点都不重,两人才险险稳住。 秦老太抚着额头喘气,半笑着道:“诶,真是老了。” “哪里呢,您蹲那么长时间刚站起来当然头晕了,”肖安然弯腰拾着散了一地的萝卜,“您可是我见过最年轻、最好看的奶奶。” 身下的女孩子手指冻得通红,没有一丝埋怨,多久没人和她这么开玩笑了秦老太太都不记得了,她商场摸爬滚打多年当然分辨得出谁是真面谁是假面,女孩子的温言软语真真直戳心窝。 晚餐大家一起围着小圆桌吃火锅,火锅雾气蒙蒙的,团坐在一块像极了一家人。 秦老太太给邹老爷子盛了半碗鱼汤,鱼是庄子里池塘刚打的鱼送过来的,里面放着的萝卜也炖化了,口感极好。 邹晖招呼道:“你们多吃一点,这可是冬天才能吃到的。” 邹老爷子瞪了孙子一眼,“就知道吃。”随即又温和地看向肖安然,示意她别管邹晖多吃点。 肖安然真为这祖孙两变脸的速度给折服了。 苛钟逸不是太会吃鱼,也不是很喜欢吃鱼,不过盛情难却,再加上肖安然都把鱼刺细心的挑出来了,他才动筷子夹鱼肉。 一尝才知道,味道还真不错,既有鱼肉的鲜美又夹杂着萝卜的甘甜。肖安然冲他眨眨眼,好吃吧。 苛钟逸眼神温柔,吓得旁边的邹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饭毕过后,秦老太太拉着肖安然一起走动走动消消食。 一路走着就走到了秦老太太的书房。 高及二楼的书架和中式的装修风格,空墙面则由山水泼墨画加以装饰,气派但更显书香宁静。 “你坐着等我。”秦老太太指指书桌后的沙发。 肖安然含笑点点头,继续打量这些藏书,越看越震惊,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宝,大多书籍的文化价值都远远超过了其历史价值,正反应了主人重骨不重皮的教养和心态。 “喜欢可以挑几本。”不知秦老太太何时出现的,“来,奶奶送样东西给你。” 肖安然小心接过她送到手边的荷叶包,荷叶包绣工精致,她一层层打开,一枚手掌长的血玉尺躺着她手心,玉质通透,灵气逼人—— 她错愕的挪不开眼,这不正是上辈子花微微所宝贝的血玉尺吗? 作者有话要说:似虎在后面~~~ 第39章 似虎 肖安然心脏猛地一阵紧缩,错愕地挪不开眼,这不正是上辈子花微微所宝贝的血玉尺吗? 她第一次见这把血玉尺是在寝室,花微微神神秘秘地把尺子给她看,“诺,这是我家祖传的。有了这把尺,我后半辈子都不愁吃不愁穿了,我妈说呀,这把尺今后只能给我和我老公保管。” 想到上辈子婚前她竟然在未婚夫的贴身衣物里发现了这把血玉尺,直至后来自己死去都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今生,若是有人再来伤害她,她对不会放过。 说实话,她对这把尺的感觉特别怪异,到底是不是花微微手上的那把尺子,她不是很确定,时间太过久远,她也不记得花微微手中的那把血玉尺具体长什么样。 她斟酌着词语说道:“秦奶奶,这把尺子可真是稀物。” 秦老太太坐到沙发上,举止优雅地倒了杯两杯茶,示意肖安然坐下来,“这把血玉尺跟了我有几十年了,世间仅此一把。” 肖安然心想这老太太真是会察言观色,她捧过陶杯,清香寡淡的茶味溢入鼻尖,她垂下头看了看杯中漂浮的茶叶,然后抬起头看着对面的老太太,说到,“这么贵重,我怕收不起。” 秦老太太抿了一口茶水,心下想到该是她的总是她的,“一个小物件而已,收着罢,只不过今后这把尺子只能交给你和你丈夫保管,等到合适的时机,再留给后人。” 秦老太太说一不二,肖安然也不好再多推辞,另外她也想弄清楚前世自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是否和这把尺有关,掌心慢慢收紧小小的血玉尺,似乎,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般。 她小心包裹好血玉尺,对老太太说了句谢谢。 秦老太太看了看她脖上的貔貅挂坠,心道,终于团圆了。面前端坐着的女孩子眸里有道不尽的坚定,自己是多久没见到这样的眼睛了?她说到:“今后不论发生什么希望你如现在般坚韧,你要是真谢我,有时间就常来陪陪我。” 肖安然不解,老太太的儿女呢?但还是没问,只是笑着说:“好。” 肖安然走了之后,佣人中间来换了一次茶水,秦老太太仍旧坐在沙发上,翻着书。邹老爷子杵着拐杖慢慢走了进来,在老太太旁边坐定。 秦老太太再给老伴倒了杯茶,茶水仍旧是温的。 邹老爷子把拐杖靠着沙发边上,“你给她了?”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秦老太太点点头,“这么多年,终究是找到她了。”沉寂几十年的真相终是要大白。 两位老人心照不宣,年轻人,还需要多磨练磨练,剩下的,靠她自己摸爬滚打。 书房的老式石英钟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已经是晚上10点了,空寂的书房里石英钟钟声在飘荡…… *** “怎么这么久。”苛钟逸略带不满的声音传来。 肖安然进套房的时候,苛钟逸正好整以暇在拿着平板浏览经济新闻。 “我给你看样东西。”肖安然走到他面前,把荷包递到他面前,“你看,这是秦老太太给我的。” “这是?”苛钟逸放下手中的iPad,他眉头微皱凑近去看血玉尺,片刻后他把血玉尺包起来,“你知道秦老太太是什么人吗?” 肖安然摇摇头,“知道了我还问你?” 苛钟逸揉了揉她的发,然后侧着身体拐个弯,把头枕在她腿上,平躺在沙发,“秦老太太掌管半个秦氏家族,虽然她嫁给了邹老爷子,但她还是秦家人。” “哦?”肖安然双手挤了挤苛钟逸的脸,直到他脸上的肉扭曲成一团,“这邹老爷子胆量真大啊,娶个这么强势的妻子,如果是你,你敢不敢?” 苛钟逸闭着眼睛,声音由于嘴唇被挤压而变得含糊不清,“不会吧,可能我好胜心比较强,不太喜欢太强势的女人,女人嘛,聪明柔顺就好。” “你在说我没用?”肖安然弯腰,双手捧着他的脸,鼻尖抵上他的鼻尖,质问到。 “没。” “你就是。” “真没。” “那如果我有一天变成了秦老太太那样的人,你要我吗?恩,不是,那样我会不要你的。”她狡黠一笑,似是有万千烟火在那双眸中交映不息。 苛钟逸心念一动,突然把起身把她按在自己怀下,捉住她那双作恶的手,吻住她那双闪烁的眼睛,在她耳边沉声道:“我早已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肖安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别了。” 苛钟逸蹭着蹭着就起了火,“我这辈子可算是要赖死在你身上了。” 肖安然脸霎时转红,明显地感觉到了身上的他有了点变化,皮肤也热的灼人。她推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再压下来,“我那里还难受着呢。你别——诶——”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她打横抱起,不过方向不是卧室,而是门外。 “昨晚不是给你涂了药吗?”苛钟逸眉头微皱,眼睛还若有若无地往她那里瞟。 肖安然表示昨晚他给她涂了药她真的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药?酒店没有吧。” 苛钟逸默不作声,顺手勾起一个装着泳衣的袋子,推开门出去。 “你分明就是早有准备!”肖安然挣扎着要下来,他分明是来雪山之前就准备好了那种药…… “别动,带你去个地方。” “哪儿?” 可怜的她已经忘了质问他的不良行径。 “泡温泉,现在人很少了。” 肖安然换好泳衣,大大方方地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游坐在苛钟逸的正对面,温热的泉水挤进毛孔,舒服得她“嘤咛”出声。 这一声,在苛钟逸听来就有异样的感受了,酥酥麻麻的,不知是不是泉水的作用,全身的体温似是又上升了几分。 温泉池是圆形的,不大不小,苛钟逸双臂张开放在铺着鹅卵石池边,神色享受,泉水恰到好处地只到胸前,对面的女人人一动水圈正好从她饱满间荡漾开来,肤若凝脂,雾气腾腾的好像她是勿入凡间洗澡的仙子。 而故事发展一般是,水池旁边,都有个无量的——猪八戒。 错,苛钟逸揉揉眉心,这真是想到哪里去了。 他咳了声,“刚才还没说完,秦氏有个分支叫回鹘,那把尺子是回鹘旗下所有山庄掌门的血玉尺,很是珍贵,那老太太就是山庄掌门。” 肖安然拨弄温泉的手错愕地停在半空中,“她为什么要给我?” “这个她自有她的考量,血玉尺给了谁,谁又不一定是掌门,得不到家族的认可,一样做不了掌门的。” “哦,那我做不了掌门。”肖安然兀自说着,继续把温泉泼到肩膀上。 而对面的苛钟逸眼里却是一片晦暗不明。 肖安然泡得都快舒服的睡着了,感觉到一双手在腰间流走着,她有些疲惫地抬起眼皮,苛钟逸正把她从温泉里抱起来。 一夜好眠。 肖安然一睁眼就看到侧着半个身子,撑着头看她睡觉的苛钟逸,确切的说,他在等她醒来。 如果说昨天他对她那么好,合着和她一起去泡温泉,回来给她搓头发、吹头发,让她早点睡,养精蓄锐的就是为了今天早上,打死她也不会去的。 事实总是残酷得没有如果,“你骗我!”肖安然把自己裹成蚕宝宝,只露出一双眼滴溜溜地转。 苛钟逸不禁觉得好笑,“相信我。”拉过来扯了被子压在怀里,因为没刷牙就没亲嘴,只不过是转移了阵地,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昨夜温泉时令他血脉喷张的地方…… 苛先生一气呵成,室内只剩下不小心闯进去的晨光和破碎得一塌糊涂的嘤咛…… *** Keying一行人在雪山玩了一个星期就打道回府,准备过年。 苛钟逸和肖安然向邹老太爷和秦老太太道别,邹晖也先和苛钟逸他们一起回N市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 老朋友在一起谈话谈这么长时间并不是瞎扯淡,邹公子虽一派花花公子的样,实则精明得不得了,很好的利用了各方的优势和苛钟逸谈成了一门生意,这次先回N市处理一些杂事,年后再合作。 “爷爷,奶奶,谢谢这么多天的照顾,我和苛钟逸就先告辞了,你们要保重身体,奶奶,外面冷,你还有风湿,不要总是跑去摘菜。”苛钟逸拉着秦老太太的手,细细说着。她是真喜欢这个老太太,才几天的相处就有说不出来的亲切。 “好好,”秦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常过来玩,我搬到哪儿了通知你。” “奶奶——”邹晖插了过来,挽起秦老太太的另一只手,目光不善地看肖安然,“我也要走了。” 意思是“我才是您亲孙子”。 秦老太太被逗笑了,“你少给我们惹点事就是积德了。” 邹老太爷生硬说道:“你刚回国,不懂的问问钱叔,记得有麻烦要自己解决。” 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宠爱和期待,邹晖带着邹家和秦家的光环,老太爷担心小辈不成一事,还没学好就长歪了。而对肖安然,又何尝不是呢? 邹晖笑嘻嘻地说了句“好,听爷爷的话”,眼中却是一派坚韧不催。 *** 刚下飞机,肖安然就打电话给家里报平安,家里电话却打不通,肖安然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急急拨打妈妈手机。 “妈,你们在哪儿?” “我和你爸在市医院。”陈英答到,“诶,你别急,问题不大。”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你不是在度假吗,放心,有我照顾,你爸好着呢。” 陈英语气透出疲惫,肖安然有些心疼,“妈,我待会就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苛先生是无良的猪八戒,那影子是什么#v# 今天漂流,皮筏底下撞到石头了,正好是瓦片屁股下面一块,哎呦,影子的屁屁,到现在还疼着呢QAQ 在黄山玩儿,更新较晚,求原谅 第40章 年夜 N市人民医院。 陈英前脚去食堂拿饭,后脚肖安然和苛钟逸就赶了过来。 肖敬正坐在床头看N市晚报,时不时握着拳剧烈咳嗽,咳得眼角流泪。手脚也水肿了起来,在打点滴。 “爸爸。” 肖敬抬眼一看,“安然啊,钟逸也回来啦,快歇……咳咳。” 肖安然急忙走上前为肖敬顺气。 “没事,没事。”肖直起背来拍拍女儿的手。 “爸,”她心里酸酸的,本来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转口道:“妈呢?” “护士送来的菜不满意,她不嫌麻烦又去重打了,”肖敬答到,注意到还在床旁边站着的苛钟逸,“钟逸,先坐会。” 苛钟逸笑了笑,点头坐下。 “玩得怎么样?” “爸,可好玩啦,等你好了我们一家人再一起去。”肖安然拉着爸爸的手臂,孩子气般靠在他肩上,絮絮叨叨说着Z市见闻。 苛钟逸不由地想到什么然后笑笑,看向肖安然,也附和到,“收获颇丰。”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笑了笑,肖安然正在给肖敬倒水,不明所以地瞪了一下苛钟逸,看她做什么。 两人的互动肖敬看在眼里,神色不免愧疚,自己这病也不知什么时候好,苛钟逸承诺等自己康复 他就会娶女儿…… 万一手术失败…… 可眼下手术将至,再筹备婚礼已经来不及。 “钟逸,算是伯父耽误你们了。”他不由说到。 苛钟逸一愣,随即笑了:“您这是说哪的话。我可正好有机会好好表现。” 晚餐是苛钟逸接母上大人周庆一起吃的。 周庆表示肖敬手术情况不容乐观,要不然手术时间也不会一拖再拖。现在心包膜积水一直在扩大,再拖延怕是要错过最佳手术时间,所以准备年后就动手术。 周庆是一位年长的医者,早已经见惯了生老病死,她也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觉得死亡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是坐在她对面的女孩毕竟不同,她看向自己的小儿子,儿子期盼的眼神很明显希望自己能再多说点什么。 周庆擦擦嘴角,右手覆上肖安然的手背,“你也不要太担心,该好的总会好的,总之我会尽力的,好吗?” 肖安然点点头,成功几率是百分之四十,凶大于吉,此刻精美的食物在嘴里也是苦涩咽下,手背上突如其来的温暖,指尖由于常年捏手术刀而带上的薄茧,这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医者啊,她有着最精湛的医术,除了她,自己还能相信谁?肖安然抬起头正对上周庆那双睿智、令人安定的眼…… 还有身旁的苛钟逸,她并不是一个人在挣扎,在祈求上天的怜悯。 饭毕苛钟逸先送母亲回家,而肖安然自己则回二十九楼照顾爸爸。经过一楼急诊室,喧闹哭声一片,刚出了一次连环车祸,护士端着器械托盘来来回回忙碌,鼻尖充斥着药水味,肖安然觉得整个一楼都弥漫着一层死亡的气息,她心里很不好受,抱紧双臂加快步伐向电梯走去。 还没到电梯,在拐角处却撞上了一个人——花微微。 花微微面色苍白,看似很虚弱,但一个一米七多的女性撞一个一米六多的女性冲击力还是有一点的,肖安然肩膀撞得一偏。 花微微捂着小腹,面色更是扭曲。 只听得清脆得一声,肖安然包包里的一个荷包滚落了出来。 肖安然心脏也随那“啪”的一声“咯噔”一下,赶紧俯身去捡。 花微微忍不住嗤笑,什么东西那么值钱。知道她看到血玉尺,她的瞳孔不由得放大。 血玉尺露出了一角,肖安然也没想那么多,就蹲在那一手小心捧着荷包,一手把血玉尺拿出来检查,幸好没有摔坏。 她起身正好撞上了花微微那震惊的面容,像是比刚才更要白上几分,她笑了笑,似是在嘲弄,又像是礼貌性的笑笑。 那种笑和眼神刺得花微微汩汩流血,花微微握着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肖安然怎么可能会得到那把血玉尺,她一遍遍麻痹地安慰自己。 直到有人拍上她的肩,“微微,怎么啦,别老站着。” 面前的妈妈对她说这话,花微微试图从妈妈脸上找出一丝关怀的态度,但是没有,从来没有过,她从来都只是说着她该说的话。小时候她和爸爸吵架,她从来都只会半嘲弄地笑着说:“别再来求我原谅你,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以为我会那么傻,你以为!”说完便会狠狠看向爸爸,包括她,那种凄厉如冰刃的眼神她一辈子都记得,那种笑和眼神竟和肖安然惊异的重合…… 花微微循着妈妈的眼光看去,肖安然只剩下一个背影,妈妈眼睛里似是有温柔的波光在跳跃。 一个奇怪却惊悚的想法不知不觉占据她的脑海,直至——整个理智。 ***** 电梯合上的一刹,肖安然把血玉尺在怀中攥紧,刚才花微微的表情由嘲讽,到震惊,再到愤懑……可真是——精彩纷呈。 难道她们这辈子还要为一把尺争个你死我活? 她嘴角忽的翘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今生她得安然度此一生,如若两人只能剩下一个,那必须得是她自己。 电梯陆陆续续进来的人很多,经过儿科楼的时候上来了好多抱着孩子的爸爸妈妈,有几个小孩头上还包着白色纱布,哭得惊心动魄,再可爱的小孩也有生病的时候,还有小孩顺势挥舞着小爪子揪她的头发…… 肖安然不禁一阵头疼。 好不容易冲出重重包围,她长吁了一口气快去走近病房。肖敬还在睡着,盖着白色的棉被,后脑勺对着她。她轻手轻脚走上前帮他整理闷着头的被子,兀自喃喃着:“这么大人了,睡相还这么差,闷着头干嘛呀?” 她把被子轻轻掀起来,入目却不是肖敬,她错愕在原地,那人也慢慢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世的公公,许泽的父亲,虽只见过寥寥数次,但每次足矣印象深刻。 许簋的瞳孔慢慢聚焦,耳朵却先一步听到她的声音。 “对不起,我走错了病房,打扰您了。”熟悉的声音拨动许簋的记忆深处的神经。 肖安然慌不择逃,却撞上了——许泽。 许泽捉住她的手腕,厉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就像前世一样质问她,她对花微微做过什么。她冷冷拨开他的钳制,“我走错房间了,我爸在二十九楼的这号房,不好意思。” “喂,许总在听吗,什么时候安排见一面?”许泽手机有声音传来。 肖安然一楞,竟是邹晖。 许泽连忙接到,“好,什么时间让我们的助理安排就行,嗯,麻烦了。” “我先走了。” 许簋侧过脸来,只看到了女孩的背影…… “这个女孩是谁?”许簋继续闭眼养神。 “名字是肖安然,一个朋友。” “蔚庭楼盘的事,全权交给你,好好干。”说完许簋便不再开口。 蔚庭楼盘的事,许簋一直是让他自己的助理捏着没放,这次居然完全让他负责,他的二儿子和其他人该忧心了吧。 只不过,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放权?难道只是一时兴起,许泽不得而知。 ****** 过年啦~ 肖安然家里习俗是农历二十九过年,而苛钟逸家里则是大年三十的年。 二十九晚上,肖安然和陈英在准备年夜饭,而苛钟逸便和肖敬在下棋。 肖敬起来接了个电话,“又不回来啊,那好,你们在国外小心。小麦啊,找到另一半对伯伯说声啊,哈哈……” 年夜饭上自是少不了各种祝福语…… 这是肖安然和苛钟逸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钟逸啊,你晚上就住安然房里吧,刚吃完年夜饭外面车多。” 陈英正在收拾碗筷,对着倒茶给肖敬的准女婿说到。 苛钟逸差点烫了一下手,沉默地点了点头,眉梢都染上过年的喜色。 肖安然在厨房洗碗,既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纠结死了…… 晚上,苛钟逸和肖安然一起躺在她局促的小床上,拥挤不堪却又满足得一塌糊涂。 以前冬天总是睡不暖,现在她感觉身边就像是贴这个大火炉似的,被子里热得透不过气。 被子也是她的味道,香香的,很安心…… 他把她抱在胸前,柔软香香的一枚,很是满足……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说到。 肖安然锤了一下他结实的胸膛,“快睡吧,今天好累。” “好。” 作者有话要说:在火车上用手机码的T^T 半夜3点转的火车 回去修 刚修了 去了手机后遗症//// 第41章 媳妇 这是肖安然第一次来苛钟逸的老宅。 三环的一套别墅,外面同所有的别墅一样,进门的时候可以看到门外摆着好多花盆,要是春天肯定是一派花团锦簇的热闹景象。周庆医院忙,自是没有时间侍弄花草,苛钟逸只会摧残花草,还把她送的盆景里面塞烟头,想想就气闷,有其父必有其子,苛钟逸爸爸苛瑞之肯定也不会侍弄花草…… 苛钟逸把车停好,看她愣神的小模样就好笑,上前搂住她的肩膀,“愣什么神,枯了的花草有什么好看的,进去吧。” “我在想你家佣人真勤快啊,这么多植物。” “那是,钱嫂不仅厨艺好,园艺也好,”钱嫂相当于他半个妈,小时候老妈疲于医院的事,都是钱嫂来带他,他有些轻快地说,“待会叫你见见她。” 一句“叫你见见她”,而不是“她来见见你”,肖安然就明白了钱嫂在他心中的地位。她笑了,“钱嫂还相当于我半个婆婆啊,周医生听到了会不会吃醋啊?” “怎么会,钱嫂都六十多岁了。”苛钟逸按下门铃。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钱嫂,”苛钟逸对着笑眯眯的妇人介绍到,“这是安然。” 钱嫂瞧着肖安然落落大方的,笑得皱纹更深了,“诶,乖孩子,好,好,快进去,外面冷,你爸妈、老大都等着呢。” 钱嫂接过两人手里的礼品盒,“哎呦,安然你手怎么这么凉,快进去暖会儿。” “没事的,习惯了。”她赶紧推谢过嫂的热情,“进屋就暖和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客厅,中欧式的格局,拐了个屏风才到客厅,看见他们正在打麻将。 苛瑞之说了句:“八万!要不要?安然来了啊,快坐。” “诶,伯父您好。” “二嫂来了啊。”表兄苛钟齐“嘿嘿”笑了两声,二字咬的特别重,迎来大哥苛钟谨的一记眼刀,苛钟齐缩缩脖子,摸了一个麻将,“东风。” 周庆看这局破了的牌,皱了下眉,找借口说到:“儿子你来打,妈妈去帮钱嫂了。” 周庆走到丈夫苛瑞之身边,把他嘴里的烟头掐掉,“大过年的不许抽烟。” 母子两换下后,麻将桌继续。 周庆挽起肖安然的手臂,“走,咱娘两说说话去。” “好。” 周庆瞄了一眼麻将桌,两个儿子正看着她,她那意犹未尽的眼神仿佛在对二儿子说“放心我是很开明大度的婆婆”,而对大儿子则是冷飕飕的“你什么时候能像老二一样找个媳妇回来”。 苛钟逸得意地瞟了瞟大哥,苛钟谨气结,这是他头一次输弟弟,桌上“啪”的一声,“四条!” 在楼梯上的周庆咯咯笑了,“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家老大了,比老二大三岁还没讨到老婆。” 肖安然抿嘴笑道:“不急的,缘分这东西说来就来的。” 周庆叹了口气,“不知道哪个女人能收服他。” 千里之外某个正埋头码字然后还自得其乐地“嘿嘿”笑着拍大腿的女人突然打了个喷嚏,无数细小的唾沫喷到了屏幕上…… 如果她知道今后大儿媳比二儿媳年纪还小,其实只要是大儿子年纪比较大的缘故,大儿媳种种跌破三观的行为,她都不会担心是谁收服谁了…… 周庆利索地开门,领肖安然进她的卧室,温度比卧室外低了点,想来是开窗的缘故。很古朴简单的风格,清新而淡雅,里面有好几处绿色植物,像是她的办公室,很注重空气健康指标。 “伯母,您这卧室花花草草长得真好。”肖安然半弯着腰仔细看一株植物。 “再好看也没我儿媳妇好看啊。”对这个小媳妇,周庆满意得很。 肖安然笑了笑,这个未来婆婆工作和生活简直就是两个人,工作时特别严肃,生活方面就像是普通的妈妈一样,甚至更关心孩子,大概是工作时间太多习惯了用言语和物质方面弥补孩子,幸好有个严格的父亲,兄弟两都生的浩然正气。 *** 年夜饭,苛钟齐被苛钟谨赶回去了,走的时候还对着苛钟谨直放狠话,“住二哥二嫂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祝大哥早日那啥,啊?” 堂弟一直瞎掺和,气得苛钟谨太阳穴突突直跳。 苛父坐在主坐,不怒自威,“好了,吃饭吧。” 两兄弟乖乖吃饭,不得不说啊,苛父把兄弟两管教的很好。 平时苛父管教太严,两兄弟每年就在过年时讨回一点“面子”,老大一句:“爸,谢谢这么多年的培养,儿子终于在N军区又升职了,祝贺儿子一杯吧。” “好,喝。” 老二一句:“爸,我带儿媳妇回来了,来,媳妇,我们一起敬。” “好,喝,今日高兴,咱家又添新成员了,和两杯。”一仰脖子,四两白酒下肚。 “爸,您再喝一杯,明年我保准给您带个媳妇回来!” “好,喝!”苛父正准备喝,忽然意识到,“喝个屁,你年年说哪年给我带大媳妇回来?” 要不是喝醉了,苛父一定不会爆粗口…… 兄弟两在酒桌上配合的严丝无隙,妙语连珠惹得肖安然呵呵直笑。酒过三巡,祝福几番过后,周庆扶着摇摇晃晃地苛父回卧室,嘴里不住道:“年年灌你爸爸,真是……” 兄弟两面对面的也有些许醉意,最清醒的莫过于肖安然了,她起身给苛钟谨盛了完清淡的乌鸡汤递给他。 “有媳妇就是好啊。”苛钟逸靠在椅背上来了句。 苛钟谨不知道今天是被第几次嘲笑没媳妇了,索性不搭理闷头喝汤。 肖安然又就近给苛钟逸盛了半碗茜草乌龟汤…… “怎么了?”肖安然手停在半空中,等着他接过汤碗。 苛钟谨渴了一口鸡汤差点呛到,“弟弟,媳妇体贴给你盛的,怎么不喝?” 每当老大叫老二“弟弟”就没好事,这句“弟弟”他是有多少年没听过了。他接过汤碗,一勺一勺地舀起汤,硬是喝不下去。 肖安然疑惑了,他怎么就突然黑了脸,“不舒服?要不要我扶你去休息?” “我弟弟只是该补补了。”苛钟谨喝完鸡汤,优雅地擦擦嘴转身走了。 *** 他在老家的卧室和公寓的基本差不多,只不过多了几样他小时候的东西,像是书架上摆着几个陀螺,一叠奖状。 她抽出一张有模有样地读到:“苛钟逸同学在二年级第二学期成绩优秀,表现优良,被评为三好学生,以资鼓励,唔,鼓掌鼓掌。” “好了,快来洗澡,读那些干什么。”他给她放好水,从浴室里出来。 她撇了一下嘴,继续拿出他的相册,“你和你哥小时候谁的成绩好?” “都差不多吧,他好胜心也比我强多了,幸好他比我大几届。”他悠悠走到她面前,每一步都踩的很稳,丝毫没有刚才喝醉了脚步虚浮的样子,“既然你不洗,只有我抱你去了。” 猛然把她打横抱起,肖安然一阵天旋地转地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了?发什么疯呢你。” 他鼻尖抵着她鼻尖,呼出淡淡的酒气,“知道乌龟汤是补哪的吗?” “我怎么知道。”她撇过脸,心里砰砰直跳,不敢直视他,他微醉的样子英俊得不像话。 “没听过吃、哪、补、哪吗?”他咬牙切齿。 怀里的女人眼珠子一转,粉颊绯红。 “不会吧。”她幽幽朝苛钟逸某处一望,大觉不好!她扔掉手中的相册,抓着她的领带吊起半个身子,“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你听我说”还没说出口,苛钟逸就迈着大长腿开路…… 只留下相册空悠悠地飘出一张照片,是三个人一起照的,左边是邹晖,中间是苛钟逸,最右边那个女人似是很熟悉,但又看不清楚,她想仔细看却被他抱远…… *** 她被擦干净放到床上时已经奄奄一息,他却是一脸餍足,某人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硬是不管不顾地来……她撇过脸不理他,老是这样还能愉快的玩耍吗? 半夜迷迷糊糊地突然听到苛钟逸在打电话,“你也是,新年快乐,恩,有时间来找我和邹晖聚聚,好……” 半夜了谁还打电话啊?她翻了个身,把脑袋埋在杯子里,继续睡。 苛钟逸听见动静,看见她像小狗一样裹在被子里,失声笑了。 “怎么了?”一个女声说到。 “没什么,我媳妇。” “你结婚了?”那边掩不住地诧异,和一丝——失落。 “还没,不过快了,到时候你得要回来喝酒啊。” “嗯,好,老朋友当然要回来了,不打扰你了,挂了啊。” “好,再见。” 大洋彼岸的女人挂了电话,点着了一根烟,无声笑了,看着窗外异乡美丽的景色,眼里却是说不出的落寞与悲凉,“再见啊,会再见的。”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影子很上心下心。 老大可不可爱捏?嘻嘻,下一本是老大呦,某个脱线的喷屏的女神和老大的爆笑扭捏恋情,在这里,戳, 第42章 手术 七天的年假短暂而快速的结束了,肖安然即将要迎来的是房地产评估师考试和爸爸的最后一次心脏换膜手术。 考试啊考试,多久没考过试了。考试前一晚,肖安然还在做最后的温书。苛钟逸每晚一个电话来了。 “今天早了半个小时。”她笑到。 “今晚早点睡,明天我去接你,”苛钟逸在翻着企划方案,“考你几个问题。” “好啊。”她合上书,钻进被窝,不准备再看了。 “征地占用税的征税对象是什么?” “占用耕地从事其他非农业建设的行为。” “流动资产包括哪些?” “资产按其流动性不同,分为流动资产和非流动资产。流动资产主要包括货币资金、交易性金融资产、应收票据、应收账款、预付款项等。非流动资产是指流动资产以外的资产,主要包括长期股权投资等。” 苛钟逸略微满意地笑了笑,“好,可以睡了。” “嗯,我刷完微博再睡。” “别太晚。” “好。” 挂了电话之后苛钟逸忽然想到些什么,拿出手机来刷微博,自从他们确立关系后微博很久就没用过了,看到她发了条“明天考试加油,爸爸快点好起来”。他笑了笑迅速回复,“早上我来接你。苛。” 肖安然本来在回复蓝筝,吓了一跳,关注她的人本来就不多,她甚至记得有哪些人关注了她,这个ID好像一直关注她,只不过最近好像销声匿迹了…… 她不由得明白了他销声匿迹的原因,就看到地下蓝筝回复了一个,“原来苛教授是个如此隐忍低调的人,等我回国我要吃喜糖啊”。 蓝筝被发配边疆两个月了,边疆虽然是美利坚,她年底刚打了胜仗回来,自是得意洋洋。 苛钟逸恶趣味地回复了一个“害羞”的表情,萌得肖安然一脸血。 蓝筝回复“简直不能忍,高调秀恩爱,还能愉快地玩耍吗?/再见/再见。” 考试很顺利,没有碰到什么刁钻的题目,甚至苛钟逸还猜中了几道题目。这一次陪考的是苛钟逸,感觉怪怪的,哪里怪了又说不上来。可能没有家长的一脸焦急等在门口吧。他反而是一派泰然自若靠在保时捷上,身材颀长,高调等着她出来。偶尔一点小高调她还是很欢喜的。 “先回公司再去看你爸爸?” “好。” *** 由于Julie的离职,秘书所有的活当几乎都是肖安然来承担,这几天她也累得够呛,“什么时候招个新人啊?” “在等猎头公司的消息。”苛钟逸抬眉说道,“东西放这,对了。你空下来可以跟翟新宇一起学学怎么做企划方案。” “好,苛大人。” 下午苛钟逸外出开会是比较得空的时候,肖安然就跑到翟新宇那蹭学习。 才刚过完年,Keying又有项目做了。一看肖安然那副小家子气的模样,翟新宇就颇为不齿,这可是Keying啊,也不看看老板是谁,三天两头的接个案子有什么奇怪的,当他打开项目预计资金时,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多少个零?大概是Keying自创始以来接的资金最高的项目了。而且是邹氏,多少人想要在邹氏那分一杯羹。 “安然,这小部分交给你来做。”翟新宇一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其他的就给我和我的团队。” 肖安然暗暗给自己打气,翟新宇给她的虽然是最好做的一部分“划拨”,可是他还是没有把她当做他团队的一员,也难怪,他团队里的成员哪一个不是出国镀了一层金成了精英中的精英回来的,她的学历和资质的确要差多了。 *** 终于熬来了心脏换膜手术日期的前夜,无论成功与否手术都会照常进行。 肖敬的大姐肖眉从英国回来了,而外甥女小麦因为航班延误没有从奥尔良赶回来,陈英索性让小麦不用赶回来了,有大姐在就可以,来国内也是干着急,飞来飞去的女孩子吃不消。 陈英向肖眉介绍苛钟逸,肖眉垂了下眼,不温不火地说:“哦,这是安然的男朋友啊,很好啊,我刚下飞机很累,先休息一下。” 第二天手术前半个小时,肖敬就被做了全麻推进手术室,肖安然他们等在手术室外。周医生等医护人员也陆续进手术室,周庆带着白色口罩,面色凝重,对肖安然点了点头,一点都看不出是大年初一和她说笑的妇人。红色的手术灯被打开,计时也开始了。 手术室内展开了一场生死博弈,手术室外等候的家属也是被时间一点点地凌迟。 肖安然咬着大拇指来回踱步,实在走不动了就依靠在苛钟逸肩膀上。自从决定手术的那一时刻,她就从来没想过手术会失败,直到手术时间超过了预期的六个小时,她开始担心起来。 陈英靠在肖敬大姐肩上,一直埋着头,右手揪紧了裤子。 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苛钟逸起身说去带点水过来。 苛钟逸揉了揉眉心,他相信他母亲是国内心脏第一把手术刀的医术,可凡事都有个万一,他突然后悔让自己的母亲来做这个手术,如果真的失败,那他和肖安然之间永远存在膈应…… “苛总在想什么?” 苛钟逸拎着几瓶水,驻足回头,“许总监,你怎么在医院?” 苛钟逸真是演得一手好戏,明知道许泽他父亲住院,许泽牵动了一下嘴角,“我父亲身体不舒服,听说,安然爸爸今天手术?那祝他早日康复了。” “那谢谢了,同样也希望许老早日康健。”苛钟逸转身欲走。 “苛先生真是下得一盘好棋,何必那么逼我?”这次和邹氏在三环老楼的竞标欧夏明明是十拿九稳,邹氏也表示了最后欧夏会夺得三环老楼,所以欧夏提前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来做这个企划案,最后邹氏却倒戈,竞标突然杀出个Keying,简直,措手不及。当日许晷让他来全权负责,如今却被人看了笑话……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苛钟逸依然是背对着他,器宇轩昂。他苛钟逸不是什么慈善家,若有人算计他,他便千百遍奉还。 苛钟逸回到手术室外面,把纯净水一一递给她们,等待。 又是漫长的一个小时,手术灯终于熄灭,护士长出来报消息:“手术基本成功,现在等几个小时后病人醒过来就脱离危险了。” 肖敬被推了出来,陈英看到苍白着脸沉睡的丈夫终究泣不成声,又哭又笑的。肖安然抹了抹眼角,抱了苛钟逸一下后去看父亲。 苛钟逸则是走过去搀扶刚出手术室的妈妈,连续六个多小时的手术她高度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已经有点头晕目眩,没想到周庆看到儿子第一句话是:“我儿子终于可以娶到媳妇了。” 苛钟逸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动和酸涩,从小周庆就忙在医院,他和大哥都是钱嫂带,对钱嫂的感情甚至要比对亲生母亲的感情深,他忽然觉得很对不起面前这个日渐苍老的妈妈。 肖敬被送进ICU监护室,家属只能等在监护室外通过视频来看他。 “妈,姑姑,我去买点东西给你们吃。”肖安然背起小包出去买点吃的,她能受得了,姑姑还有低血糖,身体肯定吃不消的。 她从食堂打了一些饭菜回来,在拐角正巧听见了一对熟悉的男女在争吵。 “许泽,我打孩子你在医院你都不愿意来看我,我跟了你三年啊。”花微微揪着许泽的衣服。 “三年,三年你给我带了多少顶绿帽子,那个视频难道还有假,那纹身和鞋子不是你的吗?” 花微微凄厉一笑,“你干净,你比我好多少,我只是喝醉了。你清醒着的时候用我的猫去找肖安然那贱人,你——” “啪”的一声,许泽甩了花微微一个巴掌。 花微微嘴角带着血丝,脑袋被打的发昏,她瞪大眼睛,“那视频也是肖安然给你的对不对?当日能在女厕所拍视频的也只有她了,那个贱人。” “我最后再告诉你一次,我们已经结束了,不要一口一个贱人来侮辱她。” “她都要结婚了你还维护他?哼,你还真是痴情的可以。” 肖安然捏着的饭盒都快要扭曲得变形,是她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是非黑白就在那里而已,只是她站出来把事实澄清。她第一次有了干坏事的快感,步履匆匆地换道回去。 *** 两个小时后肖敬幽幽醒过来,护士给他注射了少量地镇定剂后通知陈英她们探视。 陈英拉着肖敬枯槁的手笑了,肖敬还带着呼吸器,有些吃力地说道:“笑的,比,哭,还难,难看。” 肖安然在旁边忍不住落泪,迅速擦掉了泪珠换上一副笑脸,吸了口气说到:“爸,手术很成功,很快就会好的。” 短暂的五分钟探视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护士说:“现在病人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家属可以回去休息。” 肖安然让陈英你先带着姑姑回去休息,她在这守着。陈英回去后不久苛钟逸便过来了,她快步跑过去抱住苛钟逸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深吸了一口气,特有的淡淡烟草味包裹着她,“我好开心。谢谢你。”终于,打破了命运的轨迹。 打破了命运的轨迹吗? 夜里,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走进了ICU,肖安然突然从苛钟逸肩膀上惊醒过来,通过玻璃看向病房内,发现是护士在给肖敬输液管理注入药物,便又放下心来。 她没注意到的是,那个护士颤抖着的手和惊恐的双眼。多年后肖安然不止一次地想,如果那次看清了,她是否就不会错过那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只有2更了 呜呜~~~~(>_<)~~~~ 我烧了脑洞都只收2更了 明天争取双更可不可以 可以~QAQ 对了,留言25字送红包啊~~~ 第43章 离开 凌晨三点,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一阵令人揪心的滴滴声…… “请病人家属让一让,我们要进行抢救。” “妈,让一让,姑姑,帮我一把把妈扶起来。” “杯子掉地上了。” 周庆正好值夜班,立即赶过来。 “周医生,周医生,经过出不检查病人心脏二尖瓣轻度返流。” “立即准备手术,通知脑外科医生过来。” 人来人往地,肖安然尽量稳住陈英,这时候她是唯一的女儿她不能倒,她倒了,这个家怎么办?幸好,幸好苛钟逸还在她身边。 手术灯亮起…… 手术同意书…… 手术灯灭下…… 抢救无效,陈英当场昏迷,肖安然想哭个天昏地暗,可是她不能,她一边流着泪一边坚强,有人还需要她,第一次,她感到了肩上的重担。 *** 早春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冰冷的房。 肖安然把餐晚放下,看着坐在床头,一个月间苍老了一个月的母亲,“妈,好歹吃一点。” 陈英接过食物盘,机械地嚼咽着。 肖安然抿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自从爸爸去世后,一个月以来,妈妈一直是这个样子,刚开始饭都不肯吃,还是姑姑劝她,如果她也不活了留下安然一个人怎么办。 “妈,我这个月恢复了学习和工作,房产评估师资格证昨天已经下来了,我去上班了。” “你还是去Keying?”陈英停筷,问到。 肖安然一怔,这几乎是这个月来陈英第一次说话,说出来的却是这句话,她答到:“是。” 陈英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最终还是随着米粒一起咽下。 肖敬去世,医院死亡书上说是手术失败,无形中把矛头指向苛钟逸的母亲周庆,周庆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手术失败,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向医院提出质疑,可最后的出来的结论还是如此。周庆义气刚烈,一怒之下停了手术刀…… 这个月期间苛钟逸和周庆有来看过陈英,可是陈英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周庆也寒心了。肖安然夹在中间,她理解周庆,周庆是真的尽心尽力了,但妈妈的是爱深情切,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陈英看了看屋里丈夫以前种的吊兰,叶子已经发黄,再看看憔悴了一圈的女儿,心底难过下去了一点,取而代之的是对女儿的愧疚,瞧她这个月都干了些什么,竟折磨女儿去了。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披上一件衣服,“你出去吧,我来洗碗。” 说完就捧着碗碟出去了,肖安然在鞋柜换鞋的时候,看见妈妈正在给植物浇水,她这些天都忙得忘了给植物浇水了。 “妈,我先走了啊。” “嗯,注意点车啊,晚上早点回来。” 似乎,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的轨道。 陈英往阳台下一看,苛钟逸正在楼下等着安然,她的手还是有些颤抖,明明不是他和她妈妈的错,她这个月都干了些什么…… 婚期被无限延期,苛钟逸对婚期也是只字未提,怕影响肖安然。最近一次见她是在她家里,他带着她妈妈周庆来看陈英,可是陈英不冷不热的气氛尴尬,周庆是个急性子,当即受不了了要回家,肖安然在她面前也是直赔笑脸,而对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先送你妈回去吧”。后来Keying忙着和邹氏合作,他也一直分`身乏术,两人沟通的机会也少之又少。 车厢里的气氛很微妙。明明应该是一个月没好好见过面,没好好沟通过,此时应该是他们互吐衷肠的时候,可是,两个人都没有。 肖安然抿了抿唇,看向他凌厉的侧颜,“秘书聘请到了吗。” 他尽量放柔声音说到:“请到了,待会你就可以看见了。” “最近Keying怎么样?” “一切进展顺利。” 原来Keying有她没她有一样,或许,她对Keying来说只是个闲人而已。 她“嗯”了一声,便看向外面斑驳的景色,一路无话。 来到Keying,和肖安然熟悉的人都一一表达了对她的鼓励与支持,翟新宇很客气的来了句:“就等你呢,你的‘划拨’什么什么时候做好交给我?迟到了那么长时间,不是个好员工。” 虽然是客套,谁做“划拨”不可以,肖安然心里也不甚感激,又有事情可以做,麻木一下神经也好。她对翟新宇笑了笑,“听老大的!” 翟新宇瞄了下BOOS的背影,“不敢当,老大还在那呢。” 肖安然当做没听到笑了笑走向秘书室。 熟悉的开门见到了——熟悉的人。 几个星期前父亲的葬礼上她和她母亲哭的也是肝肠寸断。这个人不是别人,真是她的表姐 只是,她出现在这个地方,所谓何意? 肖安然一推门进来,小麦嘴巴张成了惊讶的O字,眼里却是了然,“Oh,Jesus chris!Why are you here?” 如此,一个常年生活在国外的人所有惊讶的言语和神色表现。 本该是安然问她,却被小麦抢了个先,肖安然无所谓笑笑,“我现在是表姐你的助理,抑或是表姐你现在是我的上司。” 小麦和她握了握手,“SO,we……我们可以共同工作了,本来想告诉你我在N市找到工作的,一直没机会,sorry。” “没关系。”肖安然拉开椅子坐下。 “哦,对了,工作上叫我Max就好。” “好的。” “嗯,”Max笑了笑,“乖。” Max,在哪里听过? Max交给她做的事情很少。“她不给你活做,仿佛是为你好,但实则你会更空虚”,蓝筝搅着咖啡告诉肖安然,仿佛洞悉一切。 对此,肖安然不可置否。 Max严谨出色的工作态度很能力的确让肖安然惊艳,后知后觉,她和小麦差距真是很大。Max的处事方式是行自由之风,但足够严谨,所以在很大程度上比国内的作风人性化许多。 翟新宇有时候来交什么东西,她会间接性的提出一些建议,然后翟新宇总是一副恍然大悟状,把方案带回去修改,如此几天下去,翟新宇来找她讨论的机会就越来越多,Max时常会注意到肖安然的目光,然后对肖安然亲切笑了笑。有时候他们甚至直接进苛钟逸办公室讨论,经常是一个下午。 有时候肖安然想,让Max当个秘书,屈才了。 Max单独租了间房子自己住,而她妈妈,肖安然的姑姑早就习惯了国外的生活,肖敬的丧事后就回英国了,好似英国才是她的家。后来Max告诉她,妈妈在国外有个外籍男友。原来如此。 谈及Max自己的恋情,她却总是避而不谈,只说以前经历过一段很失败的恋爱。 谈及她为什么要留在国内,她说她以前和苛钟逸、邹晖是一个学校毕业得,以前三个华人在国外惺惺相惜的关系很好,现在苛钟逸要她帮忙,她不能不帮,而且她是个喜欢自由的人,每个国家总喜欢呆几年再换下一个国家下一个工作。 偶尔Max会来肖安然家吃饭,陈英会很照顾她给她加很多菜,但是Max早就习惯了国外的沙拉热狗,每次都是尽量吃很多。 肖安然的工作越来越少。 终于在某次出了差错。 当时苛钟逸正在和邹氏的几个负责人开会,PPT放到一章报表上,很明显的,概率算错了。 苛钟逸皱了皱眉,“不好意思我们的员工出了差错。”说完就示意翟新宇放下一张,苛钟逸脸色有些不好,他手底下的员工从来没出国这么低级的错误。 肖安然在后排旁听,心却是一揪,怎么这么马虎,算错了。 开完会后他沉声问到,“是谁负责的?”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几个管理能听见。 Max站出来,“对不起苛总,我没审核清楚。” 在行的人都明白,这个是不需要审核的,但是Max的确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谁——陷害了她? 苛钟逸稍加一想就明白了,说了句:“肖安然你待会来一下我办公室。” 肖安然捏着记录本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好。” Max走到她身边,眼里闪动着的是——怜惜,一种强者对弱者的姿态,刺得肖安然心里狠狠一痛。 “别太担心,他是你——” “他是我上司。”肖安然打断Max走向苛钟逸办公室。 留下Max浅浅一笑。 “对不起,”她站在他面前,“这次是我的失误。” “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在状态?” “可能吧。”她低下头看向桌底他手工制作的皮鞋,突然发现他的皮鞋竟和Max是一个牌子的,她忽然觉得或许Max和她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不会告诉他,她当初在做这个报表的时候他正在和Max谈着话,可能是说到以前在国外的生活趣事吧,苛钟逸笑得很爽朗,多久了,他没对自己这样笑早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Max略微弯着腰,领口露出很大一部分。外国人的穿衣风格都是如此,很暴露。 苛钟逸皱了皱眉,他觉得他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来缓解压力,但她不该把失去父亲的情绪牵扯到工作中来。 作者有话要说:安然:我耍耍小性子不是女朋友该有的权利吗? 苛先生:一时没理解,我错了QAQ 安然:……不准卖萌 后期是用手机打的,我妈把无线关了 泪。只能用移动了,怕用手机打出来的引号" "又出现好多///,浪费大家的钱,就没有继续打对话。这章就先到这里惹,明天见(*?︶?*)。。有错字的话,明天改~剧情不变~ 第44章 衡量 他认为她不该把失去父亲的情绪牵扯到工作中来,他公私一向都是泾渭分明。 “叩叩。” “进来。” Max款款走进,带着一阵自信和COCO小姐的香水味。 “Zon,”她语音一顿,像是意识到不对,随即改口道,“苛总,这次我也有错,不必怪罪安然,她才刚失去父亲。” 说者可以无心,可是听者有意。肖安然那刚失去父亲,一个月的离职,现在已经复职一个多星期,难道还没有心思放在工作上? Keying从不留无用的人,职场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在他们面前,在Max面前,肖安然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自己是多么卑微,即使她在国内读的大学也是一流,但也总不上国外的世界顶级学府,还有最致命的,她没有工作经验,对比Max,虽然两人同岁,可是国外的义务制教育比国内宽松许多,而且Max爱闯,早就毕业出来工作…… 那么她现在在干什么,一味的嫉妒和吃醋?可笑啊,她不相信自己努力后会比他们差,自卑有什么用,能守卫住自己的爱情?肖安然换上一副令Max不认识的坚毅和无畏,“苛总,这次是我错了,保证下次不会再犯,当然,如果有下次的话。” 苛钟逸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而Max眸色一暗,这一幕正好落入安然平静无波的眼。 Max走在拉开门出去,一个低级却是致命的错误苛钟逸竟然仅凭一句话而不加以追究,他对她还真是纵容。 肖安然正准备随Max出去,突然回头对苛钟逸略带警告地说,“不许塞烟头到花盆里!绿萝的叶子都黄了,你没浇水吧。” 苛钟逸正准备把烟头塞进花盆烟的手指一顿,随即璀然一笑,沉声道:“好。” Max对表妹揶揄般笑笑,塞进上衣口袋里的手掌微不可见地攥紧。 *** 下班后,肖安然挽着苛钟逸的胳膊去商场采购蔬果,许久都没这么亲密地享受过二人时光的两人此时则是在挑着甜橙。 苛钟逸觉得所有的都长得一样,一个个都是黄黄的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肖安然却在一个个挑,他则是在旁边耐心等着。 挑满了两袋,苛钟逸提起来,“怎么两袋?” “一袋给周医生,一袋给我妈。” 他垂下提着两大袋甜橙的手,不甚轻松,肖安然妈妈对他和他妈有所排斥他当然明白,现在肖安然的态度已经慢慢转变,他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一些。 “对了,你和我表姐怎么认识的?”肖安然走到米面区装米,问的若不经心。 “是在加州理工认识的,他没告诉你?” “说了。”只是没说那么多,你们什么关系,真的只是朋友? “我还在读博就认识她了,那时候她还是大一小学妹,在PARTY上相识的。” 她一铲铲装着米,忽然听到熟悉的女声打断了苛钟逸的话。 “Hey,Zon,What a ce!”Max远远看见苛钟逸,便走过来,勾起了苛钟逸的胳膊,转身到他身前仰起脸和他面对面,语气带着一丝惊喜和娇嗔,“What are you doing here?May I invite you to have a cup of coffee together?” 似是早已习惯的动作,两人面对面的样子,真像是—— 一对情人,安然手一抖差点撒了米。 苛钟逸不着痕迹地移过手,“我们得赶家了,安然妈妈还等着。” Max随着苛钟逸目光看去,笑容刹那僵在了脸上,她看似尴尬地收回手,随即换上一副笑脸,“刚看到你,晚饭舅妈煮了什么呀?” 肖安然系上袋子,“我也不知道,小麦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Max抱歉回道:“晚餐邹晖约了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 Max百忙之中给了肖安然一项任务,去找邹晖协商土地流转的具体事项。 地点定在中式餐厅,谈话方便。 两人早就在Z市雪山“撞”成了相识,邹晖又是个人精,相处还算是轻松愉悦。 菜上来了,邹晖抽了两双筷子出来,掰开后仔细摩挲着去掉竹屑,直到磨得差不多了再递给对面的女人,“喏。” “谢谢,”肖安然笑了笑,“邹公子,没想到你还这么绅士啊。” 邹晖笑着摸了把下巴,“对待未婚女人要像对待女儿一样贴心,对待已婚女士要像对待老妈一样贴心,永远不变的准则。” 肖安然噗嗤笑了,“还真是这个理。诶,邹晖你打哪学来这些歪门邪道啊?” 邹晖嗤笑道:“这也叫歪门邪道?我回国后可是收心了许多,以前我在国外的时候可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安然夹了块干笋到他碗里,“得了吧,你就吹。”然后扬扬一旁的另一双筷子,示意刚才那双筷子她没用。 “你用了我也不介意。”邹晖夹起笋吧唧吃掉了,“我偶尔沾了一些花花草草,老大Zon才叫片叶不沾身……” 邹晖酒品不好,几杯白酒下去就不行了,叽里咕噜了以前的光辉事迹一大堆,怎奈回国后受亲爷爷亲奶奶虐待,嘤嘤嘤干嚎着抹了把泪。在肖安然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说了一些Max的事,Max突然让她来见邹晖,不就是给她机会让她弄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么?这个女人,聪明到阴险。 五年前苛钟逸海底潜水,到了夜间都找不到人,当时邹晖出去逍遥了不在苛钟逸身边,邹晖现在说起来都觉得对不起Zon,又抹了把干泪继续叨叨,“那时候幸亏Max在,Max才十八岁,她从小怕水,那次却跟着游艇一直找他,到晚上了游艇上的人说没希望了不找了,Max就蹲在甲板上哭,对他们跪着求他们找,于是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才找到Zon,Zon被海里的有毒的海蛇给咬伤了,在一处浅礁上躺着,再晚来就差点死了…… 后来我们成了好兄弟啊,其实吧,我看得出Max的心意,你知道的。” 邹晖很没有形象的打了个酒嗝儿,把手放在肖安然肩上,“苛钟逸那时候应该是,是喜欢她的吧。” 肖安然心里不是滋味,他们相处了近四年的时光,Max四年的执着,她拿什么来比,唯一依仗着的不过是他还爱着她…… 她忽然冷冷地拨开邹晖的手,“你没醉。” 邹晖突然坐起来,“我装的就那么不像么?安然,我看着她爱了他这么多年,为了Zon,Max她都能对别人下跪,自问我做不到,我于心不忍,你能不能——” “不能,”她回答得斩钉截铁,“不要用Max多爱他来讽刺我对他什么都没付出,未来的路还那么长,过去的早已经过去,谁也不能保证将来能发上什么。而Max在他身边待了四年都不能和他怎么样,你扪心自问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他不爱她。如果对别人下跪能挽回一个人的性命,无论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是私人感情,与我何干?不要用她的爱来衡量我的爱。不好意思,我爱他,不可能放手。” 一口气说完,就拿着包欲走。实则,是想逃,她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建立在他深爱她的基础上,如果某一天他动摇了,她拿什么来和她比。 邹晖眼里早已经是一片清明,“真是,固执的女人啊。” 肖安然站起来笑笑,“谢谢。” “不过,你就那么肯定,他们之前没怎样?”邹晖的声音幽幽从背后传来。 肖安然脊背一僵,“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单子我买了。” 她挎着包抱紧双臂在街上慢慢游荡着,夜里的市区到处是烧红了的火光,映在笑着、哭着、面无表情的、虚假着的、真实着的脸上,她不知道她此时是什么样子,一个被抽了灵魂的落魄女人?她嘴角噙着自嘲的浅笑,深吸了一口气,朝前走。 “嘟嘟。”身后传来一阵喇叭声。 她心下一动,转身一看,是她的男人,苛钟逸把车停在路边,一贯利落优雅地下车,靠在车边看着她,如墨的黑瞳似是要把她吸进去。 这个世上,没有其他男人在十八岁生日时送她一束香槟玫瑰;没有其他男人默默看了她跳了那么多年的舞;没有其他男人申请一个微博号偷偷关注她;没有其他男人在野外测量的时候救她安慰她偏袒她;没有其他男人能吃下她不吃的蛋黄然后对她笑…… 溺毙进他的温柔里吧,她跑上前去,踮起脚尖吻上他的薄唇,换来的是更热烈更急切的回吻。 路上甚至有刚下自习的学生拍照,知道有手机咔擦的声音肖安然才醒悟过来。 苛钟逸低声笑了笑,把她拉到车里,一踩油门车子便飞驰出去。 人群里,有刚谈完生意的许泽。过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心脏还是躁动不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么?他突然在某个车位上扫到了一个人,鬼使神差地他走上前去敲了敲他的车窗。 邹晖降下车窗,对他笑笑,“许总监,别来无恙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男人啊好男人 还是木有留言啊 2分留言25字送红包啦 白送的美人们不要么 嘤嘤嘤 一个人写没有互动好寂寞~~~ 第45章 辞呈 苛钟逸直接把车开到了他公寓。 “先别。”肖安然推着欺身而来的苛钟逸,她被抵在狭侧的门角,呼吸不能,“我先去倒口水喝。” 她掐了一把他的腰,逃离到安全范围。 苛钟逸无奈一笑,平复体内的躁动,看着她换鞋。 肖安然看见鞋柜里多了双女鞋,粉色麦兜小巧可爱,就和小麦放在她家里的一模一样。不安、愤怒、醋意瞬间从心底漫上喉咙,这算什么? 转身苛钟逸已经换好鞋去倒水喝了,他握着水杯靠在阳台门上,身长玉立,仿佛与外界的纷扰隔离,寂寞而苍凉,她突然觉得,她不懂他,除了他的感情,她不知道参与了他世界的哪个部分,现在连感情都变得斑驳不全。 她把棉拖放到原位,整理了一下衣服,朝他走去。 “苛钟逸?”她朝他一笑。 苛钟逸神色一凛,喝尽杯中最后一口水,走了过来,把茶杯放到桌上,“你有事要问?” 肖安然不语,只是看着他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她不相信凭他那么高的情商他看不出来最近他们的感情正面临危机,为什么开口坦白的不能是他,而是一个满身都是醋味的女人。 “要不要准备个搓衣板?”苛钟逸笑了笑。 她却笑不出来,聪明的男人抑或是心里根本就没鬼的男人?她不知道,智商的博弈和情商的博弈败的都只会是她而已,呵,她自嘲般笑笑,一个,弱势的女人。 “我知道你最近为了我和Max之间的事情不痛快,或者是心存疑虑,我认识了她四年,四年之间我都没对她动过心,现在更不会,我们在国外相互扶持了四年,我当她是妹妹,我不知道她对你说过没有,几年前我潜水遇难,是她救了我,这份情我苛钟逸会记得一辈子。” 而且,那次潜水后来的事故造成了她一辈子的阴影,苛钟逸没说,只当是欠她的。 “这次猎头公司找不到合适的秘书,她正好回国,和我和邹晖都有交情,所以来帮帮我。你知道她不会在一个国家待的超过一年的时间,所以……” “所以请我放心?”她惨然一笑,苛钟逸你何其残忍,让小麦用一年的时间来消磨我们半年多的感情。 “好,我放心。”嘴里说出来的话最终和心里所想的背道而驰。如果她一味的纠缠不休,换得的只是更多的裂痕。而且,Keying需要Max,至少Keying和邹晖合作的时候需要他,肖安然的妈妈也不希望看到她和表姐之间的争斗。总之,这场仗未打,她就输了,她能抓住的只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而已。 其实,他才是最后的胜券。 苛钟逸看她由一副憋闷突然到目光灼灼的样子,吓了一跳,“善变的女人。晚上和邹晖吃了吗?” “我不是善变的女人,我是小心眼的女人。刚才在他那气饱了,你别转移话题。”或许,示弱才是最佳的方案。 果然,苛钟逸正襟危坐,“好,你问吧。” “那粉色麦兜鞋是谁的?” “Max的。” “她来过几次?” “就一次,她喝醉了,还是和邹晖一起来的。” 喝醉了偏偏找你这来了?也对,邹晖一直撮合他们两,邹晖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横亘在她和苛钟逸之间,一颗不能拔掉的毒瘤,谁让他是邹家的孙子呢,恨又恨不起来。 “那她还带着拖鞋?” “当时她包里正好有两双。”苛钟逸立即呛声。 “一双在我家里。” “你们以前很亲密,就是说像在超市那般亲密。”话说出口,她突然后悔了,答案是肯定的,要不然一个动作怎么那么行云流水? 苛钟逸沉默了三秒,“其实没有,按照国外的习俗,我们拥抱比较多,还有,我只把她当小妹妹而已。” 可是她不把你当哥哥。她笑笑,“去跪搓衣板吧。”是什么时候她也学会了掩盖情绪,或许是Max教她的,明明那么痛苦可笑的就是无懈可击。 “跪床尾可以吗?” 一愣神的功夫,苛钟逸已经走到她面前…… *** 夜半两人才刚睡下,苛钟逸出去在阳台上点了根烟,夜凉如水,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冷。他爱里面的女人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却欠Max,欠得太多,顺风顺水的几十年,他这一次犯了难…… 肖安然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等,一颗一颗地数着钻。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被一阵杂乱无章的敲门声打断。 苛钟逸把烟头摁进盆栽里,一阵心烦意乱。 刚开门Max就带着一阵浓烈的酒气倒在他怀里,“Zon,I miss him,I miss him so much,he was so young,I ot fet that ……” 肖安然就套着他的衬衫,赤着脚站在卧室门外,看着他架起Max把她放到沙发上,动作小心地保持着距离,或许只是因为她就站在他背后而已。 她走上前去倒了一杯温水喂她,Max眼神迷离,像是要看清眼前人是谁,推着杯子说:“No.。” 肖安然把水杯往茶几上一放,胸腔里的愤怒似是要随着这摇摆的水泼洒而出,“你去煮一杯蜂蜜姜茶过来,我来照顾她。” “好,怎么不穿鞋?”他皱着眉问到。 她明明白白从他眼里看到了心疼,不知是心疼的是她还是Max。 他从匆忙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鞋俯身准备穿到她脚上。 肖安然突然把脚缩回来,“苛钟逸,这不是我的鞋。” 苛钟逸手一顿,周身气压低得吓人,片刻地怔忪后脱下自己的鞋硬是穿到她脚上,“你体寒,不能不穿鞋。” 说完边便赤着脚踩上冰凉的地板去厨房煮姜汤。 Max此时却是完全清醒了,清清楚楚看到了她四年的付出抵不过眼前才和他相识半年的女人,不,她还有最后一张底牌,她嘴角弯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合上眼,嘴里轻哼着歌谣,“My little boy,baby boy,don`t ba afraid,mom is here……” 安然正在给她盖毯子,只当是一首童谣而已。 *** 第二天苛钟逸和安然醒来,Max已经叠好毯子走了。 上班时Max依旧是一副光鲜亮丽的模样,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该忙的依旧是有条不紊,丝毫看不出昨晚的宿醉。 自那晚过后,肖安然和苛钟逸间似乎隔阂更大了,表面上依旧是风平浪静,恩爱如初。解释,从哪里开始?索性不解释了。 Max却是看的明明白白,时常出入肖安然家和苛钟逸一起蹭饭。 某次却是见到了肖安然久不出现的闺蜜蓝筝。 蓝筝对肖安然眨眨眼,“你这个笨蛋,我是来救场的。” 难得有这么多人,陈英弄了一桌子家常菜菜,水煮龙虾,清蒸鲫鱼,麻辣鸡翅…… “啊,有我最喜欢的麻辣鸡翅,阿姨做的菜最好吃了。”蓝筝准确无误地夹了一个鸡翅送进嘴里。 陈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你会说话,以前肖叔叔在的时候你说他做的菜最好吃,现在说我做的菜最好吃。” 蓝筝嘻嘻地笑了,“那是嘛,唉,可惜安然没遗传你们两的好厨艺啊。以后安然和苛钟逸结婚了谁煮饭啊?” 苛钟逸正在盛饭,差点被阶梯绊了脚,“就吃过一次她煮的,勉强能下咽,以后当然是我煮。”苛钟逸融会贯通,学东西的技术是一流一流的,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厨艺就远超安然。 “哈哈,期待苛总成为家庭煮夫。”蓝筝余光瞥了瞥Max,发现这女人真能装,面色短暂地僵硬后又如无其事地吃菜。 “苛总啊,是不是昨晚上操劳过度,膝盖都不管事了?”蓝筝继续炮轰苛钟逸,矛头却直指一旁的Max。 “你少说两句,待会被我妈听见了。”肖安然塞了一块肉到她嘴里。 蓝筝嚼吧嚼吧咽了,又继续说:“好了,那就是跪搓衣板的行了吧。” 苛钟逸看了看肖安然,宠溺一笑,肖安然则是回头瞪了他一眼。 Max一直夹菜一直咽,想把心里的苦水也一同咽下去,为什么她就走开了半年一切都变了样。 陈英又端了一盘菜上来,“小麦,还吃得惯吗?” Max笑道:“吃得惯,您少弄点菜吧,很好吃的,比我妈弄的中餐好吃多了。” “那就好,多吃点。” 蓝筝扒了几口饭,继续插科打诨,一番不气死Max不罢休的气势,“苛钟逸,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还有什么时候生小孩啊,我还等着做伴娘,做干妈呢,嘤嘤,你是不知道哇,我一次伴娘都没做过呢,准备把第一次献给安然,你说啊,到时候蓝家大小姐做你们的伴娘,多轰动啊,渍渍,那场面太美,我都不敢看。” 说完便咬着筷子,目光在苛钟逸和肖安然见穿梭。 一遍的Max此时也是屏住呼吸,指尖有些颤抖。 苛钟逸放下碗,伸手帮肖安然抹掉嘴角的一颗饭粒,“我倒是随时都可以,看她了。” 这句话,既是对安然和陈英的承诺,也是对Max的表态。 “哈哈,”蓝筝拍拍苛钟逸的肩膀,“到时候我给你们准备大红包啊,伴娘我当,你儿子的干妈我也要当。” 苛钟逸叹了口气,“我儿子要是有你这样的干妈……” “啪嗒”一声,Max的筷子不小心掉到大理石桌面。 蓝筝不满意的轻哼,“有我这样的干妈怎么了……” Max捡起筷子顾不得擦,一直在吃,仿佛把胃胀破了,心就不会滴血,“苛钟逸,不要怪我太狠”她心里想到。 *** Keying和邹氏的合作基本完成,最后一次会议也圆满完成,大家都站起来鼓着掌,肖安然看得出来,Max在工作上的全心全意,和Keying员工对Max的欣赏,包括苛钟逸。 次日,Max却没来Keying,原来,她在合作成功之后就向苛钟逸提交了辞呈。一个满怀野心的女人在这时候却离开了Keying,正印证了Max——一个喜欢特立独行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码完了,今天影子生日出去和盆友high了~~ 还有谢谢花朝的长评(应该是长评吧),反正我当长评了~~ 谢谢多年前的今天我妈妈辛苦生下了我,不然就不会有这么二二的影子写文文给你们看,虽然写的不好^_^ 还有,在我生日之际可以很无耻的求一下作收么,对手指。。 第46章 血腥 “苛钟逸,我们分手吧。”露天阳台上的风凉飕飕猛地灌进领口,心,凉得麻木。 苛钟逸跨过碎掉的花盆,扶着栏杆看向对面眼里喷着火,嘴里却说着最薄凉的话的女人。一时间,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Max扶着门框摇摇晃晃走过来,拉住苛钟逸的手臂稳住重心,傻笑着,“咦?你们在干什么,Zon,抱我回家睡觉。” Max眼底闪过精光,作势要滑倒,苛钟逸提起她的胳膊。 肖安然眼一刺,“苛钟逸带着你的愧疚要多远走多远吧,Max你费尽心机带着你的假慈悲和男人滚吧。” 二十多年都没说过什么讥讽的话,此刻全数吐出还真是畅快。 她转身走回去,砰得关上阳台门,怒火发泄不完只能从眼里流出来,哭着还打了个喷嚏,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许泽抽了一张纸巾给她便又去房里拿毯子,盖在她腿上,肖安然就是一直哭着,一点其他反应都没有。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声声地仿佛要把门震碎。苛钟逸拳头都在钢化的门板上砸出了血,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 肖安然闭上眼睛,接过许泽的毯子闷住头,“你告诉他‘他是怎么对我的我就要怎么还给他’。” 许泽打开门上的可视对讲器,看着视频里这个垮下肩膀、胸前沾满泥土的苛钟逸,语气颇为不耐,“她让我告诉你,你是怎么对她的她就要怎么还给你。” 苛钟逸又是往门上一砸,震得头皮发麻,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Max站在隔壁客房的门口,怔怔地看着他流血的手背。 苛钟逸靠在门上,伸手去摸烟盒却摸了个空,烟盒放在客房里了,“你满意了?” 他冰凉的目光刮碎了她最后的企盼,“我从没要求过你付出。” 所以,四年来,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就算她拆散他们苛钟逸也不会爱他,“满意了,有什么不满意?现在我就带着我的怜悯滚回美国。” 在此之前她觉得那慈悲和怜悯是对肖安然的,对她的工作能力,对她的懦弱不争,对她的毫无反击之力,她否认了安然的一切,而安然却操纵着最后的胜券。 苛钟逸为了安然让她自己提出辞职,为了安然做尽了一切,只要苛钟逸还爱着安然,她就输了,苛钟逸对她,不过是愧疚和道义而已。 过道里弥漫着寒意,苛钟逸周身也冷得吓人,空气仿佛都结了冰。 她拿好钱包和车钥匙,“喂?邹晖,叫人帮我定最快的回英国的机票,对,最快的!”最后再看这个男人一眼,等待了几秒,什么告别都没有等到,她自嘲笑笑,离去。 片刻后,苛钟逸掏出电话,“许总,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您儿子在……”无论用何种方法,他今晚得让许泽出来。 肖安然不知道苛钟逸用了什么办法,许泽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出去了。她把门反锁上,缩进被子里乞求丁点温暖,露出一对眼睛,看自己可笑的倒映在郁金香状的酒杯里。 半个小时前,她正在家里泡脚,收到许泽的电话,她挂断了一次,片刻后又打过来了,肖安然没好气接起,“喂?” “呵,肖大小姐好脾气。” “什么事?” “当然是有事了,为了你把花微微视频给我的福利,我请你看场好戏,怎么样?我在蓝魅国际6067。” 二十分钟之后花微微赶到6067,许泽手里还端着红酒,一点口德都不留,“你未婚夫就在隔壁,和那秘书一起。” “你跟我过来。”许泽把酒杯放到桌上,领着茫然的她一路走到露天阳台。 阳台门一拉开,落地的纱幔瞬间被风吹得高高鼓起。 “从这里可以看到隔壁客厅的情况。” 顺着许泽所指的方向,正好看见里面的苛钟逸和Max,嘴巴一张一合地像是在争执着什么,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苛钟逸端坐在Max对面,“你又喝多了。” “哪一次喝多了不是你给我收场?”她痴痴笑道。 “我早就和你说了,我当你是妹妹,没有任何想法。” “妹妹?”她拿起酒杯凑到嘴边又喝了一口,“可是,我从来没把你当哥哥怎么办?” 苛钟逸接下她手里的杯子,往矮桌上一放,届时猩红的葡萄酒液顿时四散开来。 眼前的女人脸上醉的嫣红一片,要是肖安然的话他会觉得魅惑诱人,而Max则像是一条吐着信子蛇,狰狞得可怕,他苛钟逸从来都不喜欢太有心计的女人。 “e on,你都逼我辞职了,就不能对我有点补偿?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要求过什么东西。”她拿起酒瓶子灌了口酒,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灼烧着胃粘膜。 苛钟逸看不下去她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起身夺她的酒瓶。 她拉住他的手,醉眼迷离,“你能吻我一下吗?就当是最后的goodbye kiss。” 苛钟逸抽回手,冷声道:“对不起,我有未婚妻,今天你打电话叫我来,我想做个了断。” Max伸手摸了摸他冷峻的面颊,突然起身过来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砰”的一声,碎裂的玻璃“哗啦啦”掉了一地。 苛钟逸推开她,嫌恶地擦了擦嘴,去阳台上查看情况。 又是“砰”得一声,一个花盆摔向他身上,他被撞得一个趔趄抓住阳台栏杆才险险稳住重心。 肖安然今晚做了一生中最低俗的几件事,捉`奸,用盆栽砸窗,砸人…… 可是面前的人刷新了她的道德底线,忍无可忍,她突然觉得这辈子又是瞎了眼,眼里早被湿润盈满硬是忍着不让对面的两人看到她最后的脆弱…… 她端详这中指的戒指,突然想起那个诡异的梦,古代的苛钟逸正和小麦儿女情长说着婚期,她突然闯了进去……如果没有她出现,是不是戴着这枚戒指的就不是她? 次日早上她推门而出,发现苛钟逸还立在门口,脚边是一地的烟头,眼里也布满血丝,她从没见这个男人那么颓废过,心疼吗?不,对他心疼就是对自己残忍。 苛钟逸直起肩膀,神色复杂地叫住了她,“安然。” 肖安然脚步未停直到走出他的视线。 苛钟逸踩了踩脚下的烟头,幸好,她还没取下戒指。 *** 安然回到家,发现那个女人正在和妈妈说着话。安然双眼红肿,真不想去看到她。 “安然。”Max喊住她。 “有什么话到我房间来说。”安然转开门把手,她实在不想陈英看到她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 陈英以为她昨晚是去苛钟逸那里过的夜,便没再多问。 Max进来后把门带上,“我是来到道别的,带着我的怜悯滚回英国。” 安然把包挂好,闭着眼躺在床上,不语。 “是苛钟逸让我辞职的,还有,昨天晚上是我——” “不用再说了,我和他都分手了。” Max笑笑,用手机查了查今日的股票,“哪有情侣不闹分手的?你听我说完,昨晚是我吻他的,算是强迫吧。你和他好好过日子。我让邹晖定了今天中午的机票。” 肖安然睁开眼,“那我就不送了,反正你有人送。” “我和他曾今都失去过一个重要的人。行吧,就这样。”Max交代完之后就离开了肖家,匆忙赶回英国。 肖安然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整整一天,中途陈英来喊她吃饭,才发现她发了高烧。 陈英给她喂了一些退烧药,再用退热贴给她降温,成人发烧事情不大。但想想陈英还是通知了苛钟逸帮她请假。 苛钟逸说马上就来便挂了电话,往绿萝摁灭烟头的手指一顿,调转个方向在烟灰缸里摁灭烟头。 肖安然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又梦见了那个古代的场景,只不过换成了小麦生了孩子,抱着大红色的襁褓哼着歌,哼的为什么却是一首英文歌,“My little boy,baby boy,don`t be afraid,mom is here……”苛钟逸就含着笑戳戳奶娃娃的脸:“我儿子多好看啊,粉雕玉琢的。” 肖安然惊醒来,额间全是冷汗,她抬手揉了揉发痛的额头,看到了梦里的人。 “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苛钟逸就坐在她小椅子上,温柔中透漏着些许疲惫。 肖安然张张嘴,声音沙哑,“不用了,你走吧。” “你都睡了两天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说不用了,你听不到吗?”她朝他发起火来,不小心碰倒了床头柜的水杯,瞬间浸湿了枕头和被单。 苛钟逸揉揉眉心,“你先起来,我来换。” “我说不用了,妈,妈。” “你妈出去了,我来帮你换。” 肖安然闭上眼,索性不理他。 苛钟逸拉起她,“你这样湿着睡病得会更严重。” 肖安然拼命挣开他的钳制,“你,滚开,别碰我。” 苛钟逸硬是拉起她,厉声说道:“不要任性。” “是我任性?我什么都没有,我做了什么,是我任性?苛钟逸你不要把你的理论强加在我头上。” “好,都是我的错,你先起来。” “我不。”说完朝他胳膊咬了一口,直到齿间浸进血腥味。 苛钟逸依然没松手,硬是用蛮力把她拽起来。 苛钟逸手机却突然响了,里面像是说着一连串的英语。 苛钟逸面色凝重,“安然,Max去了我以前出事的那个海域去潜水,现在情况危急,在医院抢救,我必须赶回去。” 肖安然只觉得五脏六腑全都被捏碎了,整聚身体疼得不像是自己的,“你走了,走了之后别再回来了。” “安然,别这么说气话,她在医院生死未卜。” “好,你走吧。”她继续躺回去,钻进濡湿一片的被子里,“把门带上,我累了。” 门一合上,安然泪就掉下来了。 若干年后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他知道她走出这扇门会失去安然好几年,那么他会不会走出去…… 半晌后,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陌生的铃声,一直响一直响,她掀起被子一阵恼怒地去找声音来源。 是Max的黑莓,她忘了带走? 来电显示背景是一张照片,Max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孩,而苛钟逸就站在他们身后,竟然和梦中的景象惊人的重合…… 安然猛地摔掉手机,铃声哑然而止…… 她要好几来,她要好起来,要活得比他们好,所有人都要好。 一个星期后感冒痊愈了,她拨了一个号码。 很快的,那边的人接起,语气带着惊喜和亲切,“安然,我在N市,你过来吗?” “秦奶奶,”她一时控制不住吸吸鼻子。 秦老太太听出语气不对,立即皱眉道:“在哪?我派车去接你。” *** 秦老太太听了她的话之后叹了口气,“安然,说到底,怪你没用,拼不过那个女人。” “是啊,我没用,什么都不如她,没她的工作能力,没她有手段。” “你得静一静,好好想想,我送你出国读MBA怎么样?”秦老太太怕她不同意,“你妈妈会被照顾得很好,和你一起出国也行。” 肖安然抬起头,捏紧了茶杯,“好”。 作者有话要说:苛钟逸我该怎么挽救你在读者心中的形象。等女主回来爆发吧!!!晚上12点前还有一更! 第47章 婚礼 三年后,一场轰动N市的世纪婚礼如期举行。 各路集团董事、多家知名媒体齐聚蓝魅国际,只为目睹这场婚礼盛宴。豪车停满了整个地下停车场,酒店内外都奢侈地摆上各色的玫瑰,蓝魅国际用了十六层到十九层整个三层都来摆婚宴,一百来桌,当然能见到新郎新娘的不过是最高一层的十几桌人物而已。 新郎是邹氏公子邹晖,新娘是蓝氏大小姐蓝筝。一场世纪婚礼也是一场世纪联姻。 二十层的新娘化妆间里,化妆师正在给蓝筝做着最后的补妆。 蓝筝正气呼呼地打电话,“你不来是吧,你等着我亲自去美国抓你去!你说什么?” 邹晖在旁边抢她电话,“老婆,快开始了,我们出去吧。” “急什么,再等几分钟!”蓝筝啪的挂下电话。 虽然邹晖已经成了个妻管严,但在这件事上是无法妥协的,楼下一百多个人都等着呢,邹氏、蓝氏、秦氏都丢不起这个脸,半拖半抱地把她送到了她爸手里,擦了擦额角的汗,总算是松了口气。 “邹晖?”一道沉稳好听的男声传来。 邹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说道:“刚才听蓝筝的语气,她好像是不来了。” 苛钟逸低低地“嗯”了声,遂不再多言。 他找了她一年,等了她三年。那次Max出事后,他在英国呆了一个星期等Max脱离危险后立即赶回国内,却发现她和她母亲消失了,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查了国内所有的航班只知道她们飞去了新加坡,在新加坡彻底断了线索。一场有预谋的逃离,在他砸了所有的东西之后锁得出的结论,肯定有人在帮她门,谁能有这么大能耐?不难想到她只认识邹老太爷和秦老太太,虽不知他们为何要帮她出国,但做得这么隐蔽就是为了防止他找下去…… 老牌的邹氏和秦氏都不是一个Keying所能抗衡的,愤懑的无力感从胸腔中炸开…… 他用了三年的时间把Keying从一个知名评估公司做成了N市最大的地产所有者,并且,找到了当年陷害他家的幕后元凶,欧夏董事许晷,侵占欧夏30.8%的股份,将欧夏收购,从此欧夏不复存在。 三年的商场血拼,只为了填满所有的时间不去想一个人。三年形形色色的女人不断涌现,有时候会想,世界上女人那么多难道一定要是她,他尝试过去接触别的女人,可到头来只会发现真的是非她不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固执。 “苛总?”一旁的女人喊了喊貌似是出神的他。 他举了一下香槟,迷人一笑,再一饮而尽。 父亲把女儿的手交给新郎,新郎新娘在神父和众人的见证下许诺一生一世的不离不弃。 新娘倾身给新郎戴戒指,不料却被高昂的定制婚纱裙摆绊了脚,新郎好身手地把淘气的新娘捞起,围着盈盈一握的纤腰,合着新娘娇羞精致的小脸,吻了上去。一时间闪光灯、掌声一片…… 苛钟逸隔着众人喜笑盈盈的脸,帮好哥们挡酒。两个伴郎都倒下了,只有他上了。 一杯杯红的白的金的喝下来,开始有些头晕目眩。 陪到官`员那一桌,第一个要敬的便是花市`长花怀安,三年内,花怀安也从副市长升职成了市`长。 花怀安举起酒杯,“恭喜邹公子和蓝小姐喜结良缘,花某先干为敬。” 接下来便是各路大显神通逼着喝酒,这些人逼着喝酒倒是一套一套的,蓝筝终于看不下去叫人把苛钟逸给扶去了套房,得,又倒一个。 苛钟逸眯着眼躺在酒店大床上,迷迷糊糊中似是看到了蓝筝和她的背影,大概是看错了。三年了,他不敢想她是否已经结婚生子…… *** 晚宴是在海上游轮上举行的,秦家生意涉及海下珠石珊瑚,晚宴自是要在豪华游轮上举行。 一番觥筹交错之后,他独自走到一旁的甲板吹咸湿的海风,多久没见过这么好的夜色了?他手臂撑在护栏上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看到楼下甲板上一个孤零零的背影,每一个线条熟悉到骨子里无以复加,安然。苛钟逸发了疯似的狂奔,撞上了好几个人,一路也没顾得上说“不好意思”,只害怕下一秒她就再次消失。 跑到离她几步之遥,他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狂跳的心脏。 淡蓝色的晚礼服无一不勾勒出她美好的身姿,发式也是十分精致,发丝和礼服被海风扬起,整个背影虚幻得像是要和蓝色的海水融为一体。他就静站着,看着她抬起手臂,微昂着头像是抿了一口酒,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优雅从容。 她终于回头,看到他,像是在意料之中,沉稳的脚步、特有的味道无一不在提醒身后的人是谁,这么些年来还是不曾忘记啊,越是刻意忘掉反而更刻骨铭心。 她浅笑,淡然道:“苛先生,好久不见。” 淡漠而疏离的态度让他失去了再进一步的理由,她变了,明明是一样的面孔却不是一样的感觉,“好久不见。” 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她便先开口道:“我男伴来了,先失陪了。” 说完就挽着一个陌生男子的手走开,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她呵呵直笑。 终于走出了苛钟逸的视线,她再也笑不出来,男伴笑道:“怎么,见到旧情人不高兴了?” “再说我扣你年假!” 男人瞬间噤声,可怕的女老板啊。 下一秒肖安然挽起他的胳膊,“走吧,我们去干正事。” 面容清秀的小男人嘟哝了一下,“为什么要找我。” “信不信我不让你回美国见你小女友?” 小男人立即挺直脊背,放出一派虚假的气势,“走吧,肖小姐。” *** “噗,”蓝筝差点把嘴里的饭吐出来,“别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小男友?” “当然了。”肖安然拢了拢被海风吹乱的鬓发。 “得了吧,指不定又是逼着的下属吧。”蓝筝继续吃饭,饿了一天了,“说好了当我伴娘的,你这个坏女人!亏我替你守口如瓶这么多年。” “不是说了飞机延误吗?好啦,大小姐,新婚愉快。”飞机的确是延误了,可是她怕伴郎会是苛钟逸。 “一点都不愉快。”说白了,只是一场联姻而已,哪里有感情,只是装出来的而已。 肖安然看出她的不高兴,宽慰道:“好啦好啦,我请你到竹篱山庄去玩怎么样?” “好啊!”蓝筝顿时眼放狼光,竹篱山庄不是想去就去的,一年也就接待几十个人而已,“你个妮子混得不错啊。” “那是,你以为我书白读的?”也是秦老太太给她施展才能的机会,让她一步步往上爬。秦老太太告诉她,一个女人只有不依靠男人,有自己的事业才能在人前中气十足。这么些年来辛苦打拼,为的是争一口气和给家里更优质的生活。 “阿姨现在在哪儿啊?”蓝筝终于吃好了,拍拍鼓囊囊的肚皮。 “在美国啊。” “你也不怕她一个人寂寞。” “她忙着呢。”肖安然笑道,眼里全是柔意。 “你也不怕把礼服给撑破了。”肖安然继续取笑她。 蓝筝站起身来美美地转了个圈,“没事,邹晖那小子周全的很呢,说到时候怕我弄坏了,备了好几条。” 门外的两个男人听着房里两个女人的温言软语,品着茶解酒。 邹晖看了看苛钟逸,“你打算怎么办?” “不急。”只要她回来了,他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反正这辈子认定这个女人了,再也不会让她逃离他所及范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爷爷来了,陪他说了一天的话,玩了一天 ^_^ 有些迟 美人们晚安~~ 第48章 伤口 新房里,两个女人又说了一会话,一直是蓝筝孜孜不倦地问在国外的生活,肖安然笑着答。 蓝筝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半眯着眼,“你说,在国外就一直没别的男人?” 肖安然看了一会手机,对躺在床上展示又优美曲线的女人说道:“不算吧,应该,在最困难的时候,是他帮的我。” “有情况,”蓝筝腾地坐了起来,薄被都被她踢下了床,“有没有发上关系?” 肖安然给了她一个白眼,“当然没有了,我像是那么饥渴的女人?” “就怕你和他情到深处啊。” “你别阴阳怪气的,”肖安然无语了,再情到深处也不会对许泽情到深处,自己对他不过是感激和在异国他乡的惺惺相惜而已,她突然一笑,“今晚该发生关系的是某人自己吧,说说,这不会是你第一次吧?” 蓝筝还没来得及卸妆的脸刹时红了起来,拍了一下床,“谁说的,我可是久战沙场,金啥不倒的。” “哈哈,那就是了,姑娘今晚忍一忍。”肖安然很少在嘴皮子上赢她,大觉畅快啊。 “叮。”新房外的客厅里,邹晖拿着的酒杯掉在地上,这也太吓人了吧,他不自觉咽下一口口水。 苛钟逸给了他一个不知是恭喜还是同情的眼神,“兄弟今晚好好享受。” 蓝筝闻声跑了出来,发现居然有两人在偷听,顿时恼羞成怒,连带着苛钟逸也一起骂了起来,“两个大男人居然在门外听墙角,害不害臊。” 她身后的肖安然心想,是你在里面说了不害臊的话了吧蓝大小姐。 邹晖面色复杂地捡起酒杯,金色的香槟慎入地毯,留下黑黑的濡湿,他怕他无福消受,新婚之夜新郎想退缩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外面对蓝筝的传言都是假的,他邹晖再也不能游戏花丛,得好好对人家负责,他邹晖虽不靠谱但也是个有原则的人,从此得对以前的放荡不羁说拜拜了……不过,这个新娘,也不错,至少,吻她的滋味是美好的,他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男人的思想只有男人知道,苛钟逸踢了踢邹晖的脚。 “我在自己的房间坐着,害臊个什么劲儿。”邹晖呛声道。 这就是骂了苛钟逸了,苛钟逸起身,再留在这不知道还要被人怎么拐弯抹角的骂,人家新婚之夜就算了,“不打扰两位的兴致了。” 肖安然也从蓝筝背后挤了出来,“那我也先告辞了,你们好好玩哈。” 肖安然后脚从新房出来,不出所料的苛钟逸正靠在门廊上等她。 这个男人,多年不见,眉宇中多了一份指点江山的气势,而外在的咄咄逼人也收敛了很多,一个成功的、她曾今深爱的男人啊。不过,再也不期待破镜重圆,她这辈子已经足够,没有爱情依然有弥足珍贵的亲情和友情,只要有他,她就不再奢求什么了。 “我们,”苛钟逸开口,眼中有燃着少有的期待,“可不可以谈一谈?” “我想没这个必要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果然,是这样的答案,只不过更加决绝且不留回旋的余地,什么时候她变得不再优柔寡断,苛钟逸看着她婷婷离去的背影,眸色渐深。 一路尾随她到了夜间仍未散场的宴会厅。 她从服务生托起的盘中拿了一杯红酒,走进人群,不出片刻的功夫就有男人出来搭讪。 她却是得体的回旋其中,她浅笑,“您客气了,哎,许总招呼我了,我去看看,先失陪了。” “砰”的一声清脆,苛钟逸手里的高脚杯被他一个用力过猛给捏断了,远远看着她居然被几个男人围着,还笑得出来,他心里烦躁到爆。 “先生,您,”服务生看着这个手上鲜血直流、面上一副要吃了人的表情不由得发憷,“要不要去包扎一下。” “不用。”他冷声到,把碎裂的杯子丢进服务生托盘里,抬起长腿就往肖安然那边走去。她变圆滑了,有手段了,他却不喜欢这样,不需要他的保护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能。 偏执,到变态。 肖安然朝许晷走去,许晷这个董事已经被苛钟逸架空,形同虚设而已,不知道当年和苛家有什么过结,被苛钟逸弄的这么惨。 手腕突然被人捏紧,她侧过脸正好对上两道锐利异常的目光,与他山雨欲来的面色不同,她却是微微一笑,“苛总莫非是喝多了抓错了人。” “肖小姐,”他呼着酒气,面色柔和下来,笑得阴险,“和许总有什么话说,还不如对我说,你说是吗?” 肖安然看向许晷,许晷则是抬了抬手臂,对纠缠着的他们虚敬了一下酒,再不理会他们转身过去和同僚说话。 她咬牙,猛地扯出自己的手,那桎梏竟是分毫不动,自己杯中的酒却泼洒出来湿了蓝色礼服的前襟,猩红的酒液瞬间把礼服染得红透…… 她气急,尖锐的高跟鞋鞋踩上她黑色皮鞋,苛钟逸只是吃痛地皱了皱眉,手上并未松开半分,“听话,乖。你宁可被别人看透也不跟我走?” 一个“乖”字,竟让她心中升起酸楚,肖安然低头看了看狼狈不堪的自己,还有周围探究的目光,最终还是顺从着跟他走。 他紧搂着她的光滑的肩膀,把她半个上身都闷在自己怀中,送她回房间。 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时过境迁,再也找不到心跳重合的感觉。 她开门,他不由分说搂着她进来,把她搂着他才能感到一些踏实,她真真切切的回来了。 “你可以出去了。”鼻尖尽是他的不变的烟草味,总是能不知不觉想起许多东西,她强作镇定地告诉自己,昔日的美好不过是今时的讽刺而已。 她挣扎着逃出来,按开灯,他高大的身影在她身下投下一片昏暗,她再次强调,“你可以走了,我男朋友马上就要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酒气上涌,“什么男朋友,你除了我一个男人,你哪来的男朋友,我告诉你,除了我你身边要是出现任何男人我苛钟逸定要把他给杀了。”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在国外学点东西长本事了,你的研究生还没毕业呢!我告诉你,只要你回来你就再也飞不出去。” 他捏起她愤愤不平的脸,发了疯似的吻上了那乱说一气的嘴唇,一点点地撬开,摩擦着她的上腭,他知道她所有的弱点,很快的,她就溃不成军。 炙热的指尖滑上她的肩带,她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他的危险,猛地挥开他作恶的手。 “嘶……”他直起身疼得直抽气,被她一拍,手上血流的更多了,血液顺着苍白的手指滴到地面。 她刚才也听见了服务生问他要不要去包扎,血肉模糊得真是触目惊心,她心里也忍不住突突跳了起来。 他却一声轻笑,“怎么了,心疼了?” “鬼才心疼你。”说不疼,是不可能的,只是正常人的反应而已,更何况他们还有所羁绊,她努力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沉沦。 “啦啦啦啦啦”肖安然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妈妈来电,顾不得轰他出去便跑到一边去接电话。 怎么这么难听的铃声他都会觉得悦耳,唱些什么?大概是觉得她什么都是好的,他无奈摇摇头,自顾自地去找东西包扎伤口。 “妈,恩,好着呢,放心啦……” 他从服务生那要了一些纱布和云南白药,一边看着她打电话,一边笨拙地给自己包扎,一个电话说了些什么她还笑个不停地打了半个多小时,陈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风趣了…… 她打完电话,换了身衣服,他只是清洗了伤口,涂了些药,不知道是真不好包扎还是不安好心。 “你看,我一只手真不好弄。” “你找别的女人去。” “没有别的女人,这里,”他捂着心口,做着他一生中最为不耻的动作,但还是正经道,“这里只有你。” “这三年苛先生哄女人的本事还真是长进不少啊。” “……” 最终,肖安然还是败下阵来给他包扎,她得出一个结论,男人要是死皮赖脸起来,真的只能认栽。 “好了,你可以走了。” 苛钟逸还是一动不动坐在那,看着她,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她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看,我少看了三年,自是要补回来。” 还是有控制不住有一些动容,三年前她离开,以为他和小麦有过孩子,在她最恨他的时候才偶然得知,那只是小麦的孩子,苛钟逸和邹晖一起照顾那个小孩而已,不过,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关系,她怕了,怕再开始一段感情她辛苦经营的一切会再次变得支离破碎…… 她扯扯嘴角算是给他回应。 房间外突然变得嘈杂不堪,她跑上房间外的围栏,看见外面的工作人员正在往海里抛救生圈,海里漂浮着的人,好像是多年不见的花微微,不出意外地,上面站着许泽,还真是冤家路窄。 苛钟逸也走了出来,花微微已经被顺利救起,全身湿了个透,嘴唇冻得发青…… 许泽看了她一眼后则是毫不留情转身离去,余光瞥到楼上的肖安然和苛钟逸,对他们笑了笑。 肖安然也极为熟稔地对他笑笑。 苛钟逸拳头不由攥紧,还真是阴魂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哎哎哎,苛先生要是知道许泽在国外陪了安然两年还不气的吐血。。苛先生你要怎么挽回她。。。 当当当,推文时间到,好基友的文: 第49章 优盘 秦家已经派人把肖安然在N市的老房子打扫好,只等肖安然住进去。 肖安然一进门,里面就有佣人向她打招呼,“肖小姐,我是刘嫂,已经全部弄好了。其他佣人先行离开了,秦老太太让我留在跟您说一声,如果您有需要的话,可以打电话找我。” 肖安然看了看面前四十多岁的整洁女人,了然一笑,“好,秦奶奶有心了,也就这几天时间我就要回美国去了,那这段时间可能要麻烦刘嫂了。” 刘嫂很得体且恭敬地笑着,“肖小姐不嫌我麻烦就好,要准备午饭吗?” 到底是大家里面出来的佣人,一股子不卑不亢的,不惹人生厌反而更信任几分。 “我吃好了,你去弄一些给自己吃吧。我先去睡一觉。”刚从蓝筝婚礼出海回来有些累了。 刘嫂听完后就直接退下不再打扰。 肖安然一一走过家里的角落,老家电被焕然一新,阳台区也也摆满了花草植物,和走之前几乎是一模一样,生机勃勃的一片丝毫不见多年没人住的光景。 她先去母亲屋里给爸爸上了香,母亲房里也铺了被子?她皱了皱眉不再多想,回到自己卧室,拉紧窗帘关机睡觉。 *** 她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开门是快递小哥,快递小哥看了看睡眼惺忪的女人忍不住呆了呆,“你的单,请签收。” 什么时候有了订单了,她疑惑的签收下,东西不大,一个小小的盒子。 “诶哟,”快递小哥突然惨叫一声。 肖安然把单子给快递小哥,挑了挑眉看着小哥身后的男人。 小哥迫于苛钟逸快要撕碎了他的眼神,赶紧跑下了楼。 想来是她时差没倒过来,脸上还蒙着刚睡醒的红晕,眼里也是雾蒙蒙的一片,该死,怎么穿着这么暴露的睡衣,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不保守了,怪不得刚才送快递的那小子眼睛都看直了。 眼前的男人沉沉的目光掠到她胸前,她咳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把肩带往后拉了拉,“苛先生来寒舍有何贵干,我可没有准备好茶。” 苛钟逸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无奈地说道:“就不准备你能让我进去,我是来带点东西给你的。” “什么?”她目光从他手上的暖黄色包装纸移动到他平静的脸上。 “我嫂子送你的回国礼物。” “你嫂子?”肖安然一直反应不过来,“礼物?” 苛钟逸无声地笑了笑,“我哥前几个月刚结婚。” “哦。”这几年发生的事还真多啊,苛钟谨结了婚,蓝筝也和邹晖结了婚。 她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礼物,她五指空空荡荡,他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失落。 “谢谢你嫂子了。” 她难得地对他笑了笑,还真是久违了。 “说起来应该是我给他们准备礼物才是。”她有好意思地说道,都收了这对夫妇两次礼物了,还有一枚刻着名字的弹夹。 “你还有良心说,好了,先走了,晚上还有个饭局。”苛钟逸准备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手却蓦地将在僵在半空中,无奈笑笑再无力垂下。 肖安然面色如常却又把这一幕全收眼底,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转身,“我晚上再来看你。” “有完没完。”她进门再利落的关门,走到阳台前,看着他的车驶远。 如果没有Max出现,如果当初也没有意气用事,那么她现在是不是又是另一幅光景,毫无能力的相夫教子,在家拖地洗衣做饭,时时刻刻面对Max甚至更多女人的威胁…… 而现在,圆满的生活中是缺少了点什么?她一时间理不清头绪。 圆桌上放着书本一般大小的礼物和小哥的快递,还是对礼物比较有兴趣,她慢条斯理地撕开包装纸,还真是两本书,内附一张明信片,明信片上写着“致二弟心爱的女人:首先欢迎安然回国,好好吃好好玩好好享受祖国的一切啊~。其次,原谅我的冒昧,早就听谨毛毛说过你了,知道你是二弟牵绊的女人,三年了你突然回来把大家吓了一跳,只有钟逸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恩。想认识你呀,呃,还有主要是送你两本书,都是我写的,我自己买了50本,谨毛毛说如果我不送出去就不让我养大花,嘤嘤嘤,望您笑纳~来自:辛一田” 她嘴角抽了抽,谨毛毛,那么一个铁汉叫谨毛毛,只当是夫妻情`趣而已好了,她打开来看了看,每本书扉页上都有着“辛半亩”漂亮干净的签名,她心不由得一抽,她也算是辛半亩的半个书迷啊,在国外她有重操旧业每晚逛逛图书网站,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叫“辛半亩”的作者。没想到啊,苛钟谨歪打正着一个网络写手…… 怀着忐忑的心她打开了快递,是一个黑色优盘。 插上接口,放映……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捏紧,疼得不能自已…… 她关了视频,静坐了几分钟,眼里全是寒光。 一个小时后,她出现在邹家。 仍旧是古朴的风韵,简单奢华的会客厅。邹老太爷和秦老太太端坐在上首的沙发上,几年不见邹老太爷老了很多,而秦老太太为照顾美国的生意去过肖安然家几次,中间两人的见面次数倒是不少。 肖安然先是对两位老人问了个好,然后说明来意,“邹爷爷,秦奶奶,我想留在国内发展。” 邹老太爷抬了下眼:“丫头,想好了?” “想好了,国内还有很多事没做。” “我替你安排一下,下个星期就可以上班了。就在绮瑞,缺一个经理人,要是你觉得可以的话,就去吧。”秦老太太边倒花茶便说到。 这么快?还来不及诧异,肖安然就抓紧一切机会回答,“好,听秦奶奶的。” 秦奶奶笑着点了点头,邹老太爷则是看了两人一眼后遂不再言语。 “谢谢二老一直这么帮我,我真是,感激不尽。”肖安然捧过秦老太太的花茶,“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你这孩子,我喜欢你不就是了,反正我秦老太的前多的花不完,”秦老太笑着啐了一口她,“再说了,你也帮了我不少忙,美国分公司你打点了不少,我老了,有你这样的助手得力很多。” “秦奶奶过奖了,我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 邹老太爷突然问:“你和那个姓苛的小子怎么样了?” 肖安然笑容凝固在脸上,片刻后迅速恢复过来,“没怎么样,我才回来几天。” 邹老太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几年苛家在商场上混得也是风生水起。” 秦老太太打断他的话,“安然,你知道随着自己的心,不后悔就成。” 肖安然“嗯”了声,邹家和秦家,蓝氏,苛氏,隐隐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苛氏由于根基不稳稍微弱势一点,但贵在年轻,发展潜力无限;蓝氏由于内部争斗不断,已经隐隐弱化;邹家和秦家永远是绑定在一起的,如果分开了呢?邹老太爷的意思,该不会?她定了定神,告诫自己现在不要多想。 “安然,你把这个带去,老是打车不方便。”秦老太太给了她车一个车钥匙包。 “这?”她有些为难。 “好孩子,拿着,你帮我做事这是你应得的。”秦老太太不由分说把钥匙包塞进她手里。 *** 她驱车回家时,发现小区门口正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月光点点地透过树叶,谍影重重的恍若隔世。 苛钟逸饭局过后在这等了一会了,仿佛又回到了追她的时光,不过现在她比以前要难拿下多了,不过再难也依然是甘之如饴,他优雅利落下车,走到她的MINI Cooper前,想着这秦老太太对她未免也太好了些,瞒天过海地送她出国,让她挑起美国分公司的担子,还有最初的那块血玉尺,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什么…… “这么晚才回来?”苛钟逸问到。 她下车,“这好像不是苛先生该操心的事。” 苛钟逸被她一堵,不过依然像是没事人似的,“MINI Cooper好不不好开?” “还好,就是加速有点慢。” “你在外面开快车?” “对啊,刺激。” 苛钟逸埋下心头的火气,跟着她一路上楼, 肖安然突然在楼梯上定住,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几乎是乞求的姿态。 他觉察到了她眼底的动容,她比他高几个阶梯,俯视着他,第一次,她对他形成了无形的压迫感。 他慢慢伸手扶上了她的腰,跨下双肩,近乎颓废,“再给我一次机会,给彼此一个机会,我知道你还没忘记我,即使是恨,恨也好,至少你不会忘记。” 他清澈的声线悠悠说着,带着特有的蛊惑。 再一秒,或许她就相信他了。 可是他的手居然在她腰上揉捏了一下,他皱着眉的样子好像在疑惑,怎么多出来这么些肉。 她往上挪了一步,他的手刹时揉了个空,他干咳一声,该死气氛都被破坏了,浪费了嫂子给的一条妙计。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优盘是你寄过来的?” 苛钟逸一愣,怎么变这么聪明了,“是。” 果然,是他想留住她不让她回国。 “有些事还是你自己去解决比较好。”他解释到。 “嗯,谢谢你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走后一年。” 她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嘴里泛起了酸涩。 “没话说就不说了,我先走了,晚上小心。明天还回来看你。”他笑了笑,昏黄的声控灯下,仿佛看见了他下巴上新冒出的几个胡茬…… 在苛钟逸锲而不舍且甘之如饴的骚扰一个星期之后,肖安然正式上任绮瑞市场部总经理,副总经理介绍她的时候,花微微手中的白水不小心泼了自己一身,把她白色衬衣浇了个透,狼狈不堪,偏在此时,肖安然走了过来,“花小姐,还好吗?” 看似很关切地问候下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内衣都纤毫毕现的狼狈女人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某影边拍蚊子边采访苛先生:“听说您那一条浪漫的灯下表白是你嫂子教你的?” 苛先生转了转手中的万宝龙:“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我嫂子是大神,你是嫉妒了?想不出妙招嫉妒了?” 某影弹了弹手中的蚊子血,一脸挑衅,“今天话好多,明天让男配登场。” 第50章 上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狼狈的花微微身上,她只能硬着头皮咬牙回答:“没,没事。” 下面就有女职员在窃窃私语,“看吧,那花微微总算是丢脸了。这肖总监啊,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 正当花微微以为肖安然要走时,她却突然回国头来继续关切道,“对了,要不要我叫我助理六六去给你买件衣服送来,毕竟待会要开会,所有中层,不得缺席。” 说完目光锐利地扫向所有人,两个说话的女职员瞬间噤了声。 肖安然满意地笑了笑,踩着高跟走了。余下陈副总监在后面擦着额上的汗。 “你这几个丫头,敢在肖总监背后嚼舌根,不想干就趁早走人。” 陈副总监是个和善的中年男人,平常笑眯眯的很少发这么大的火,众人心里猜测着这个空降的肖总监来头不小。 何止是来头不小啊,陈副总监现在心里都在发憷,她用一年的时间把美国分部的华人和老美整的服服帖帖,给分公司营销业绩提上了好几十个百分点,可谓是秦氏的功臣。这女人狠起来真不是人,听说是因为感情受挫……这样一尊大佛,怎么偏偏到了他这市场营销部,本来这个总监的位子会是他的,现在空降了她,陈副总监心里一句怨言没有,其实不是没有,只是不敢有…… “看什么,还不工作去,该准备会议的准备会议去。”陈副总监心烦意乱扯了把领带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肖安然在透明的办公室内,把一切尽收眼底,员工散漫,领导无威信力,国内部门的通病,她抬眼看了看六六,“六六?” “干嘛?”六六被她看得毛毛的,每次这个眼神准没好事,上次这样是在她好朋友婚礼上做她的男伴,这次是,“肖总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是不会屈服的。” 肖安然嗤笑一声,“瞧你这德行,我是那么没品的人?” “说吧。”六六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还扭了扭屁股,“这里倒是给你配的高档货。” “那是。”肖安然一阵得意,“诶,六六啊,我准备在国内待一年,解决一些事情。” 六六向外面努努嘴巴,“解决这群饭桶?” 肖安然有些气,抡起桌上的文件打他,“别什么饭桶的,你也是中`国人。我是要解决一些私人事情,还有,我叫你女朋友小小回来了。一年后你们如果还想在国内还是国外都随便你们。” “你说的这么煽情干嘛?”六六是个性情的孩子,和肖安然年纪差不多,“我们是你救的,再说了要不是因为我们,你也不会差点——”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爱我。”肖安然打断他的话,笑嘻嘻的,身边有忠心的下属兼伴友,这几年她不孤单。 六六别扭地说了句,“你留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再说了跟着你有肉吃。” 肖安然又抡了他一记,“拿着这个去查个人,然后滚回你的助理办公室!” 六六揩了把泪哭丧着脸小媳妇般走出去,刚踏出办公室,立马挺直脊背英姿飒爽地接受女员工一片爱慕的眼神。 “就作吧。”她起身给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咖啡杯居然和苛钟逸公司的咖啡杯奇迹般的撞杯了,多久,没拉过花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他拉花,她甩甩脑袋,遏制自己的思绪。 她提起杯子,看楼下拥堵的街道,人就像蝼蚁一般演绎着各自的喜怒哀乐……她抿了一口咖啡,很苦,这里的人还来不及方糖放在她办公室,她不喜欢苦的味道。再活一世,何必要尝那么苦的东西…… *** 当日的Keying早已迁址。 如今,苛钟逸坐在偌大的办公室内,桌上仍摆着一盆绿萝。只是她送的那盆绿萝早就死了,无奈,生命的繁衍生息而已,他又亲自去买了一盆绿萝,装在原来的花盆里,每年如此。 所以当翟新宇进来的时候,苛钟逸还在凝视那盆茂盛的不像话的绿萝,翟新宇在他面前站定,“苛总。” 他清淡地“嗯”了声示意自己在听。 “肖小姐去了绮瑞的市场营销部。” 苛钟逸摸了下绿萝墨绿的叶子,“继续。” “我们和绮瑞没有合作。”翟新宇有些为难了,他接到肖安然回国的消息是吓了一跳也更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苛钟逸今后会分出一部分心思,今后也不会那么没日没夜的工作。 “那就放线去钓鱼,引他们合作。”苛钟逸看着他说到。 “好,我这就去办。” 苛钟逸点了点头,翟新宇沉默着出去了。 他看了看手表,六点,下班时间到了,他弯起唇角浅笑,快速精确地拿起必备的用品下班,他的私生活才刚刚开始。 员工们一路目送苛总最先一个下班,默默又窃喜地收拾自己的包,最近加班时间也少了些,苛总这是持续多长时间了? 绮瑞的市场营销部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基层员下班,留下的是中层的小领导。肖安然正一个个找需要提高的中层职员谈话,五六个中层职员一个个被叫到,或是高兴的出来,或是阴沉着脸出来,花微微还在等,还没叫到她,搞什么鬼。 她打了个电话给妈妈,几分钟后那边的电话才不耐烦接起,“什么事?” 自从她偷偷生下孩子之后,家里人嫌丢脸,她与家里的关系一度闹僵,直到最近才有所缓和,她好声好气说道:“妈,我在公司加班,你可不可以叫刘叔去接一下炎炎?” 那边似是沉默了半晌。 花微微没办法,低声下气说道,“妈,我下班后就去接她。” “那你早点过来,我晚上几个姐妹要过来打牌。” “好。” 刚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她心里凉了半截,她现在有些后悔生下那个不明不白的孩子了,她想带着孩子去做亲子鉴定,只要是许泽的孩子一切都好办,不是就扔掉算了,一个野种,孤儿院多得是。可她辛辛苦苦瞒着家里把孩子生下来,欧夏就出了事,许泽被他父亲送到国外…… “花微微。”六六叫她。 “哦,好,来了。”她抚平裙子上的褶皱,深吸了一口气昂着下巴进去。 六六在她身后一阵轻笑,不自量力的女人。 “花组长,坐。”肖安然倒了一杯水给她,“换了衣服啊?” “嗯,谢谢肖总监关心。”花微微皮笑肉不笑。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我还记得我们还一起上过课。”肖安然眼波流转,好像是在怀念以前的时光。 花微微呵呵笑了,这个女人这么多年一点都没老,不像是她为小孩操碎了心,真是,不平衡啊,她说道:“是啊,多亏了余教授我才顺利拿到学位证,对了,你后来没读硕士了而是去了国外吧?那么好的机会倒是可惜了。” 肖安然笑了笑,眼底闪过厌恶,“我去国外读了MBA,回国前刚拿到EMBA学位证,至于研究生的学位证,好像在苛钟逸那,我没去拿。”说完又喝了口水,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花微微,她还是这么无聊在口舌上逞能,能逞什么能? 花微微死都弄不清楚她哪来的那么多钱在国外消费,气结,嘴上还是说道:“恭喜你了。” “客气了,诶?”肖安然话锋一转,“听说你生了小孩啊?真可惜没包满月礼,哎,真是忘了,不好意思让你加班,孩子爸爸去接她了吧?” 她欣赏着面前女人脸色变化的精彩纷呈,既然那么喜欢逞嘴皮子,那气死她好了。 六六在外面很无奈自家老板还会有这么幼稚的措辞,幼稚!和对面这蠢货说话真是浪费ATP。 花微微正了正脸色,现在不想和她闹掰,毕竟她很需要这份工作,“孩子姥姥接她去了。” “好,我们就叙旧到这,来谈工作,这是你这几个月的工作记录和刚来这的工作记录对比,你看看。”肖安然如玉的手指戳戳下滑的曲线,“我不知道花小姐最近在忙什么你的业绩下滑得这么厉害,是照顾孩子吗?可惜你产假应该早过了,孩子也有她爸爸姥姥照顾吧。你看看这里,上个月居然谈崩了一场生意,你知道给我们绮瑞损失了多少吗……” 花微微气得数次想打断她的话,可她一脸严肃的公事公办的样子说的句句在理,她只好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没想到这昔日飞扬跋扈的花小姐今日会为一份工作低声下气到这个地步。肖安然说完还笑了笑,“希望花小姐你多为公司考虑,尽量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不要变成一个家庭主妇,女人,还是要靠自己的。” 说实话,花微微觉得肖安然说的这些话都是狗`屁,什么靠自己,她这辈子只想靠许泽这一个男人。只可惜,这个男人不给她靠。 *** 苛钟逸在车库等肖安然,没想到她下来身边还跟着个男的,还有说有笑,肖安然时而用包砸他…… 苛钟逸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过是助理而已,何况调查还说他在美国有了女友…… 最后还是忍不住按了几下喇叭打断说笑的他们。 六六侧过头,看到一辆漆黑的车,亮得闪瞎了他的狗眼。 待那穿的也是一身黑的男人下车,长手长腿的是六六对他的整体印象,剑走偏锋一般的菱角,高挺的鼻梁,紧抿着的唇角宣示着他此刻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这样子真像极了,六六激动地抬起手指着他,“你就是点——唔。” 肖安然那闷住他的嘴,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六六焉了下去,“你,你们,那我先走了。” 苛钟逸不知所云拧了下眉,她在逃避或是瞒着什么?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很不好。但他还是没问,只是说道:“晚上你请我吃饭。” 肖安然一瞪眼,“我请你吃饭?” 苛钟逸一天中难得地笑了,“一是给你硕士学位证,二是我有你想找的人的地址。” 肖安然犹豫了一会,还是按响了钥匙,走到自己的白色MINI Cooper旁边开门,“不用了,我已经拿到了EMBA学位证,我想找的人六六已经帮我找到了。” 苛钟逸仍是站在原地不动,她长本事了,几天就查到了他的下落。他看着她上车,发动车子,然后,车子开不动…… 肖安然还在里面捣鼓,怎么可能发不动呢?可就是发不动啊怎么办…… 苛钟逸适时敲了敲她的车窗,她降下车窗来,干涩地等着他说什么。没办法啊,她早上忘了带零钱只带了卡和钥匙,六六又走了。 他只是好笑地看着她。 你倒是说话呀。肖安然心里翻涌,说了我就坐你的车。 两人就这样奇妙地僵持了三分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苛钟逸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就这样看着,肖安然则是憋的耳根都红了。 后面有人催促,“前面干嘛呢?小夫妻闹别扭回家闹去,别挡路!” “我可以,可以坐你车吗?”肖安然垂眸说到。 “好。”他帮她打开车门。 她心里一颤,多久没听他说“好”了。她矮身坐进了他的车子,即使她连方向都不知道,可能是信任他早就成了一种习惯的缘故。 小小的车厢内充斥着她喜欢的香橙的蜜意,她以前给他买了一次这个味道的空气清新剂,他就一直用这个了?她吸了一口气,心也温甜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苛先生完胜啊有没有。 某影问道:“你当初怎么不打电话叫六六回来?” 苛太太在带孩子,沉思了半晌,“忘了。” 苛先生替她向观众解释:“我是她遇到困难唯一的选择而已。” 第51章 虾仁 肖安然坐上了他的车,一路无话,脑中思绪万千,当初也是在这个位置,这个红灯,他倾身过来吻她…… 等到车行了大概十分钟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周边的景物越来越陌生,侧过脸来问他:“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他还是专注地开车,回答到:“刚下班车比较堵,还有二十几分钟就到了,你渴不渴?” 她摇摇头说:“不渴。” “饿了吧,你那边的一个袋子里有酸奶,还是你喜欢的北京老酸奶。” 她本来不想去拿,或许是受了他的蛊惑手指还是伸向了小小的酸奶碗,干净明亮的后视镜中折射出她带着笑的容颜,苛钟逸有刹那的失神,随后仍专注开车。 刚从超市冰箱里拿出来的酸奶盒上满是水珠,她开了掀了半天的包装纸也没掀开。 红灯了。 苛钟逸从后视镜中看见她打不开包装纸颓败的样子不由得好笑,他从她手中接过酸奶杯子,从车台上抽了张纸巾擦擦水淋淋的塑料包装纸,骨节铮铮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掀开,肖安然伸手去接,没想到却落了个空。 他把酸奶盒放到车台上,再抽出一张纸巾,捧住她小小软软的手一点点地帮她擦指尖上的水珠,动作再自然熟稔不过。 他神情专注的样子让她一直忘了抽回自己的手,就这样静静呆呆地看着他一丝不苟的眼睛、鼻梁、嘴唇。 “好了。”苛钟逸把纸巾丢在放垃圾的小袋,再把酸奶盒递给她。 直到绿灯亮起,80秒的时间刚刚好。 她用勺子一口口的吃着,以前坐他车的时候也总喜欢吃点小零食,公司中午的盒饭太难吃,下午刚下班就饿得不行,苛钟逸也总是在车上准备一点东西给她果腹。 “好吃吗?”他突然问到。 “啊?好吃,好吃。”她连答几个好吃,加快了速度把最后一点给舀干净。这不像是什么薯片啊可以顺手塞到他嘴里…… “那我以后下班在顺路买一点。” “……” 车外飘起了小雨,江南的梅雨季节来了。 “到了,下车吧。”他边说着边帮她解开安全带,“这是朋友开的一家小餐馆,味道还不错,带你来尝尝。” “不,不用了,我来就好。”话还没说完,手快而精确的苛钟逸已经帮她解开了安全带,“谢谢。” 他唇角微翘,“不用。” 下车后才发现这里地处算是比较偏僻,小小狭窄的弄堂里都是些小餐馆、杂货店。这家店门上也没有招牌,细雨霏霏的倒像是回到了八十年代。 一进门才发现这家店别有洞天,里面的装潢用星级来形容也不足为过,灯光是橘黄的,徽派古风的摆设。 迎面走来一位身着碧色旗袍三十多岁的女人,肖安然仔细一看,竟是Julie,习惯了她穿职业装突然换一身旗袍差点没认出来,肖安然心里很惊喜,也走上前去和她打招呼。 Julie一手拉起她的手,一手拍在她屁股上,“你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哎哟,我的好Julie姐,这不是向你来赎罪的吗?” “我呸,还不是苛钟逸带你来的你会知道来?哼。” Julie翻了个白眼,一派市井小女人的样子。 “好啦好啦,待会向你陪酒行了吧。” “我可不陪你们喝,今天店里生意忙着呐,跟我过来。”说完扭着腰就带路。 “我们?还有人。”她看苛钟逸。 苛钟逸对她笑了笑,“我哥和我嫂子也来了。” 肖安然美目瞪圆,“你怎么不早说,我什么都没准备。” “没事。” 一路七拐八拐的总算到了那个雅间。 “弟弟!”辛一田正趴在苛钟谨背上作威作福,看到苛钟逸来了惊喜地喊到。 苛钟逸一头黑线,这嫂子就是故意的,他大哥都不叫他弟弟了,她比他还小居然叫他弟弟。 “弟弟这是你女朋友?”辛一田眼珠子骨溜溜地一转,又对肖安然说道,“安然?你是安然对吧。” 肖安然只能笑着点头,心里感叹道这辛一田可真是鬼精鬼精的。 “不好意思你们结婚我没准备什么东西过来。” 苛钟谨说道:“都是一家人不必了。上次田田送你书是她自作自受。” 苛钟谨说话的力度,不容反驳。 Julie招呼人上菜,站在门口说道,“安然,这是我们新出的招牌龙鱼,一是为你接风洗尘,二是祝你事业更上一层楼!大家吃着啊。” “谢谢Julie姐了。”肖安然说道。 “客气什么,我去忙啦。”说完还叮嘱伙计一番又扭着腰走掉了。 辛一田走过来坐她旁边和她说着话,“你看过我的书没有?” 肖安然笑着说,“你送的我还没来得急看,不过我可是你的书迷哦。你不就是那个网络名是辛半亩的作家吗?如今见到活人,还真是激动呢。” “哎呀,说笑啦,哪里是作家,无名写手而已,写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啦。”辛一田还是忍不住高兴得朝苛钟谨扬扬眉毛。 “我前段时间在看你的《征服》。”怕冷了场,肖安然也找点话题,后来发现自己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辛一田简直就是暖场帝。 “哈哈,那本我完结了,只是网络上还在连载,要不要我给你剧透啊?”辛一田听到别人喜欢她的小说就来了劲,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苛钟谨皱着眉往她碗里夹菜,叮嘱她少说点多吃点。 肖安然看着他们夫妻两不由得有点羡慕。 一个低眉的功夫眼前就多了一盘晶莹剔透的虾仁,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剥的,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苛钟逸,他正在那风淡云轻地擦手。 她躲闪的目光被他逮个正着,他笑笑,“快吃吧,喜欢吃我再给你剥。”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抑或是该作何表情,木然的防守还是不经意间被他剥开了一丝裂缝。 “哎,谨毛毛,我也要吃虾仁,你给我剥!”辛一田嘟着嘴说道。 苛钟谨很是龟毛地说,“想吃自己动手。”继续扒拉了两口饭不睬她。 辛一田在肖安然耳旁小声数着,“五,四,三,二,一。” 果然,“一”刚落下,苛钟谨就放下手里的碗筷,帮她剥虾仁。 辛一田抿唇笑了,肖安然发现这个女孩子不仅漂亮而且有小心机,有股天生惹人喜欢的气质,怪不得万年大木头加冰山的苛钟谨会喜欢她,真是一物降一物。反观是自己,倒是没什么优点。 后来辛一田对她说,喜欢就是喜欢啊,没有什么乱起八糟的理由,无非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嘛。 辛一田最后还是忍不住为单着的弟弟求了个情,点了个赞,“安然,过去的都已经不重要了,你看弟弟,等了你这么多年,以他的条件,多少女人都想扑上来他都没看上眼,我看他这辈子就是栽在你手里了。差不多就行了,他哪里不好?苛家的兄弟都好得很,财大,‘气’粗的。” 说完还朝她眨了眨眼,笑得肖安然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多年浸`淫小说的她当然知道财大气粗有什么意思。 辛一田妩媚地笑了笑,“你还别说,要是你成了我弟媳,我给你天天看我的小说,不用买VIP,还给你剧透!” “诶,好了好了。你笑死我了。”肖安然赶紧打岔,怕她继续和说下去。 一场饭局下来,四人兵分两路各自回家。 外面的雨渐渐下大了,打在车玻璃上像是催眠曲一样,到处都是迷蒙蒙的一片,肖安然强撑着眼皮还是忍不住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苛钟逸才把她摇醒。 “嗯?”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到了啊。” “到了。” “呃,”她坐直了身体,“今天谢谢你啊。” “不用,早点休息,把伞拿去。”他给她一把黑色备用伞,上面印着低调的logo。 “那你怎么办?”她犹豫了一下。 他笑笑,“不用管我,我可以直接开到车库,淋不了多少。快进去吧。” 伞柄上似是还带着他手里的余温,忍不住,起了一丝贪恋。 次日,苛钟逸准时等在楼下,借着还他伞的缘故,名正言顺地请了她吃一顿早餐,名正言顺地吃了她不吃的蛋黄,名正言顺地送她去上班,还说:“他已经让人把MINI Cooper拖去修了。” “……” *** 下班后,六六把找到的地址给他。 肖安然看了看地址,城郊新村,“六六,跟我去一趟,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六六太阳穴一跳,“干嘛?让我做打手啊?” 肖安然把地址塞进包里,“差不多。” “你,不会吧!”他哀嚎一声,还是乖乖跟在她后面。 她的MINI Cooper刚刚修好,端端正正地停在车库,正好了。 她迫不及待,迫不及待想问他是怎么回事,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千刀万剐! 车驶进了郊区,梅雨季节郊区的路泥泞不堪好几次车都陷在泥里开不动,花了一个多小时,车才开到目的地,这一片大多都住着在城里打工的农民,很是脏乱差。 六六敲门,半晌后里面的人才出来开门,一阵臭味扑面而来,肖安然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开门的人胡子拉碴,一身酒气,看到肖安然,眼里突然烧起恨意。 “你是魏之的父亲?”肖安然也是冷声问到。 “是。”他开门,好让他们进来,眼中划过狠色。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时间不够了。。我还想写下去的。。下章吧~~ 换了个码字软件,耽误时间了。。 有虫子明天捉~~ 第52章 搏斗 肖安然面色如常地走了他昏暗、拥挤不堪的小居室,避开地上散乱的各类的空酒瓶和脏衣物。 六六犹豫了一下,还是屏着呼吸紧随其后,一个空酒瓶骨碌碌滚到他脚边,他一脚给他踢出门外,那糟老头突然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六六也不甘示弱地鼻孔朝天回瞪过去。 肖安然轻拍了拍他的手示他稍安勿躁。 那老头坐上自己的卧铺,从床头摸了一根皱巴巴的烟,划了火柴点上,猛吸了一口,隔着浓重耳朵烟雾,肖安然一时看不清他的神色。 “肖安然?”他几乎是自言自语。 “是我。” 他突然呵呵笑道,“看来该来的总是会来啊。” “因果报应。”肖安然看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我想知道,你和我父亲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么迫不及待地害死他。” 他皱着眉继续猛吸了一口,“因果报应?好,我老魏今天就说个明白。你老子可是被你和姓苛的害死的。” 肖安然心里猛地一沉,指着他的鼻子,“你别胡说八道!” “当日我在我儿子所在的精神病院看见你和姓苛的小子,哼,我儿子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成那样,你老子在医院抢救的时候我儿子也在医院抢救,我自是气不过找到你老子的。”他背躺在床上,眼神迷茫,喷吐烟雾,似是在享受一般,“至于姓苛的,我当年是军人,恰巧和之下我替苛钟谨挡了一枪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事后也没有任何安抚,问我老婆偷人,家庭破裂,都是因为苛家,现在苛家小子的女人又跑过来祸害我儿子!” 他目光森冷,突然起身。从床头的柜子上拿了一瓶没有喝完的啤酒,黄色滴滴答答地落在灰色床单上,“都是你们,害了我和我儿子,害得我妻离子散!你说我恨不恨?恨不恨。” 居然是这样,六六扶住安然,心里也是惊涛骇浪。 “魏之在抢救室抢救,你就迫不及待地要杀了我爸,你当初是怎么对你儿子的你心里清楚,他就是因为童年阴影才会有精神病的潜在症。” “哈哈,哈哈哈。”那老头突然大笑起来,围着逼仄的小房间转了起来,强词夺理到,“那也是你们害的。” “我看你是疯了。”肖安然牙齿直打颤,话锋一转,“你是怎么知道我父亲在那个医院手术的,谁告诉你的。” 老头准备灌酒的手一顿,阴测测地看了她一下,“没想到你这女人还挺狡猾,告诉你也无妨。” 他晃悠悠地到他们身后,把最后一滴酒液倒进嘴里,打了个酒嗝,“妈的,这就喝完了?” 听他的话肖安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转身大喊“六六”并一把拉过他。 当过兵的老头动作跟敏锐,一把抡起空酒瓶砸在六六头上…… 六六轰然倒地,额头汩汩流着血,右眼被血污盖住,他睁了睁眼想把血污弄掉好看请安然有没有事。 肖安然有一瞬间的怔踵,立即蹲下来查看六六的伤势,还好还好,刚才拉了一下没伤到脑子。 她迅速把他眼睛上的血揩掉,再三稳住心神,抬起头故作镇定地对眼前这个发了疯的老人说:“花微微给了你多少好处,我也可以给你多少好处。” 她看到他满是血丝的眼里闪过一丝丑陋的贪婪,她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着,“你放心,可以有双倍,甚至是几倍,只要,只要你能放过我!” “你要钱,我可以给你,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当然,你知道,我背后有整个秦氏和苛钟逸,只要你放过我们。”她面上几乎是泫然欲泣 ,另一只手悄悄从包里拿出防狼喷雾,“你想一想,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你被高利贷追债,被逼的走投无路躲在这里,你还有什么,不就是钱吗?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六六快不行了,求你,他现在要去医院。” 老头瞥了一眼害怕到极致的女人,放下警惕,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目光移动到窗外又移回瘫软的女人身上。 她面上滑下泪水,越流越多,几乎是泣不成声,“既然花微微能答应你给你钱,我猜测最多就是几万而已,而我,你想要多少我可以给你多少。” 老头看向窗外似乎是在思考。 她继续移动着手里的防狼喷雾,一只手撑着地面缓缓地站了起来,“求你了,就算之前有千般过错早就过去了不是吗?花微微给了你多少钱?” 片刻后,他开口道:“花微微给了我2万。我要,我要五十万。” “好,我包里这就有卡,我拿给你,50万,我把密码告诉你,只要你放过我们,只要你放过我们。”她哆哆嗦嗦地从包里找卡。 “这是我的卡。”她把卡递到他背后。 老头转身,倏尔,一阵红色喷雾喷到他眼里,刺辣辣的,他双手拼命地揉眼睛,愤怒不堪地向肖安然扑来。 肖安然闪过却不小心扭到了脚,拾起地上一个空酒瓶猛地朝老头头部砸去,几乎用尽了平生最大的愤怒和力气。 “喤噹”酒瓶随着鲜血一起炸裂开来,老头倒地昏了过去。 她丢下碎酒瓶努力地吸了口气,再次蹲下来掐六六的人中把他唤醒,“六六,还能站起来吗?快,起来。” 她托起六六的胳膊,六六幽幽转醒,挣扎着站起来,突然猛地将她护在怀里…… 她觉得脸上湿哒哒的,一股子咸腥味渗到她嘴里,是血。 她被老头拉出来,退`伍军`人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肩胛骨似乎要被他捏爆。 “敢跟我耍心眼,恩?” 老头一个巴掌甩下去,肖安然的脸瞬间红肿一片,鼻尖也冒出血来。 顾不得那么多,她看向六六,幸而只划伤了肩胛骨,没有伤着胸膛前面。 老头用五六厘米长刀子抵着她的脸,血肉模糊的脸上尽是痛快的神色,“这么漂亮的脸蛋,我看划花了苛钟逸还不会不会看的上你,嗯?哈哈。” 老头也是重心不稳,现在提着他,手上的刀也是被他拿的晃晃悠悠。 肖安然做出殊死一搏,突然发力抢他手中的刀子,老头不知拿来的力气,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掀翻在地。 她双膝“砰”地跪在地上,一阵钻心的疼痛。 老头气定神闲的走进,“想跟我斗,你们还嫩的很,我可是当年的区里搏斗第一,想跟我斗!” 倏尔,一道人影从铝合金窗户破窗而来,一脚把老头踹翻在地,精致优雅的手工皮鞋此时一下接一下愤怒不堪地踩老头的胸膛,老头被踩的彻底骂不出来,口中喷着浊血…… 是苛钟逸。 他抱起安然,她终究没忍住伏在他怀里嚎啕大哭,泪水和鲜血模糊成一团擦在他淡蓝色衬衫上。 “安然,你有没有受伤?”苛钟逸抬起她的脸问到。 “我,我没事,苛钟逸,六六,六六为了救我。”她一拐一拐地走到六六旁边,她继而又看向苛钟逸,“苛钟逸,六六他。” 苛钟逸看了一眼着急的她,确定她没什么大碍后蹲下查看六六的伤势,“不要移动他,等医生过来。” 他迅速掏出手机拨打110,和苛钟谨。 大概十分钟后,医护人员和警`察到了。 *** 笔录做完,六六缝合过后,小小刚下飞机,就跑过来看他,惊魂未定。 肖安然站在床尾,“小小,对不起,六六为了救我……” “姐,换做是我,我也会和六六一样,你也受伤了,先回去吧,我在这照顾他。” 苛钟逸带了安然回家,她的脚扭伤了,是被苛钟逸给抱上楼的。 苛钟逸把她放到沙发上,也顺势坐到沙发旁一直抱着她不松手。 “苛钟逸?” “嗯。” “苛钟逸?” “嗯。” “我身上都馊了,我想去洗个澡。” “好。”他松开她,轻车熟路地走到浴室放水,然后帮她拿了换洗的衣物,准备拿内衣时才发现这女人居然还有黑色蕾`丝,该死,什么时候学会了性感?!他目不斜视地选了一套纯白的和高领口的保守睡衣放到浴室。 再气冲冲又温柔似水地抱起她走到浴室。 她一只脚站在镜子前,耳旁还有血污没有清洗干净,身上也血色一片,真是,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他也抱得下去,心里想着,嘴角却不知不觉地翘了起来…… 大概泡了半个小时,苛钟逸就在浴室门外敲着玻璃门敲得叮咚作响,嗓音沙哑地说:“不要泡太久。” “哦,好好,我就出来,你还没回去啊?”她站起来胡乱地擦了擦头发和身子。 一只脚蹦着穿衣服,居然还拿了衣服,她忍不住拍了拍发烫的脸颊。 “没回去,行吗?要不要我帮你?”他站在门外,真的是很认真地问。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她穿好衣服后有蹦着出来,带着温软的湿气。 看着她滑稽的样子他还是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浅浅一吻,不做其他。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 她别过脸,不敢直视他炙热的双眼。 “幸好你学了点聪明,最大的笨就是只带着六六。”不知他从哪找到吹风机,插上点给她吹头发,她耳朵里“轰轰”的一时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只是在说,“干嘛要烫个大波浪?不过也都还好看。干嘛要买那种内衣和睡衣?不过也都还好,只是只能穿给他看……” 一向话很少的苛钟逸今晚一直喋喋不休地讲了很多,讲她的变化,讲他少许的期待。 一夜无梦,而苛钟逸则是在逼仄的沙发上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他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奶声奶气地说着,“妈妈,妈妈。” 苛钟逸刷牙的水杯掉到地毯上,三十多年的世界观瞬间崩塌。 作者有话要说:小包纸要出现了~~~ 小包纸叫什么呢?^_^ 第53章 各自怜悯 “妈妈,妈妈。”那边的小娃娃听不到妈妈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抽抽搭搭地一下一下的嗑在苛钟逸心尖上。 “你,你先别哭。”苛钟逸心里化成了一滩不知如何是好的水,嘴里还含着薄荷的牙膏泡沫,右手依然僵硬地保持拿着牙刷的姿势。 “不好意思,先生,我打错了。”那边像是有人突然发现什么立即挂了电话。 苛钟逸一不小心把泡沫都咽了下去,一种奇异的苦味从喉咙蔓延开来。 他坐在沙发上,用脖子上搭着的白毛巾擦了擦嘴边的泡沫。 “我儿子?我儿子。我儿子!”一定是他儿子,他踩着肖安然的小拖鞋艰难地在客厅里打着转,欣喜、狂躁、不安等等各种情绪交织到最后,他笑了起来。 她在那边生了孩子怎么不告诉他,看样子孩子应该有2岁多了,他居然有个2岁多的儿子他不知道,如果不是被他自己发现她是不是准备一辈子不告诉他! 何必,对他这么残忍?! 他重新回到座机旁,翻到了通话记录,按地区显示不是国外,那说明他们回国了。他从沙发拿起手机打给了翟新宇,“喂,新宇,快帮我查一查这个号码的地址,查出现在在哪。动用你所有的速度!” 翟新宇一听语气就是十万火急,“好,放心。” 他呼出一口气,现在他比谁都迫不及待见到自己的儿子。至于安然,他揉揉眉心,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拿她怎么办,在国外带孩子,吃了多少苦…… 洗漱完毕后他看了一下腕表,才6:17。他轻手轻脚地门而入,她正坐在床头明显一惊。 “怎么了?”她笑道,清晨柔和的亮光撒在她脸上,美的不像话。 “没什么,怎么起那么早,不多睡会?”他穿戴整齐,像是有是要出去的样子。 “睡不着了。”她模凌两可的笑了笑,在薄被下转动着手里的录音笔,昨天见魏之父亲的录音笔,外壳已经有些碎裂,不知道录音有没有问题。 “今天星期二吧,今天工作忙不忙?”她装作很随意地问道。 “今天有一点事,厨房我煮了粥,有冰箱里的小馒头也蒸了几个,你待会起来吃。中午要不要我叫人送饭过来?”他慢慢走近,带着阴险的光,每一步像是踩在她心上。 “谢谢了,中午不用的。”她故作镇定地说道,却是捏紧了薄被。 苛钟逸走了过来,却是很轻松地把掉在地毯的小黄人捡起放在床边,指腹摸了摸她擦破的嘴唇,“乖。” 他眸色晦暗不明,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她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他出去了,直到他带好大门,她才靠在床头松了一口气,她太清楚他这种表情了,洞悉一切的志在必得…… 她小心拿出录音笔,按下播音键。 ……“既然花微微能答应你给你钱,我猜测最多就是几万而已,而我,你想要多少我可以给你多少。” “求你了,就算之前有千般过错早就过去了不是吗?花微微给了你多少钱?” “花微微给了我2万。我要,我要五十万。”…… 她把录音笔关掉,再次开电脑把录音刻在光盘里才松了口气。如果让警`察直接去找魏父,魏父不一定会说出背后的人是花微微,她说花微微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竟是猜中了。 她合上电脑,往椅背上一靠,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她开机发现有好几个妈妈的未接来电,拨过去那边已经关机。蓦地一惊,回想起早上苛钟逸反常的神色,连忙到客厅座机去查通话记录,通话记录显示6:03分时通话时间为42秒…… 她不由瘫坐在沙发上,咬着二拇指指节在思考该怎么办。座机再次响起来。 “喂?许泽。”肖安然拿着听筒来回踱步。 “安然,还没起床啊?阿姨早上打电话给我了,说你手机打不通,她当时在香港机场,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了。” “转机的?哦,好好。我待会就去接,谢谢你了。” *** N市机场,她必须得要比苛钟逸先接到自己的孩子。 “妈妈,妈妈。”陈英手里粉嫩嫩的小家伙拼命地朝肖安然挥舞着手臂。 “点点,乖儿子。”肖安然抱过儿子在胖嘟嘟的小脸蛋儿上亲了几口,“妈妈想死你了。” 儿子不安稳地扭来扭去,肖安然脚又受伤了,幸亏许泽在旁边稳住她的胳膊。 “妈妈,呜呜,妈妈不要点点了。”点点扁了扁小嘴,似是要掉金豆子。 “妈妈在忙工作,怎么会不要点点呢?点点现在和妈妈住在一起好不好?” “好。”小孩子说话糯生生的,肖安然心里也是一阵愧疚。 安抚好儿子,肖安然这才转过身来对劳顿的母亲说道:“妈,辛苦了,回家吧。” 点点转了转圆溜溜的黑眼睛,“许叔叔?” “诶,真乖。”许泽眉开眼笑地摸摸点点柔软的发顶,继而对肖安然说道,“你脚不方便,我来抱点点,点点,叔叔来抱好不好?” 肖安然蓦然定住了脚步,僵硬地抱着自己的儿子,他皮鞋掷地有声一步走来,从肖安然怀里抱出点点,对许泽说道,“我的儿子,不需要别的男人来抱。” “苛钟逸,不要欺人太甚。那是我儿子!”肖安然想从他手里抢过孩子,奈何他太高,胳膊硬是撼动不了半分。 他一声冷笑,不咸不淡的说道,“你以为你一个人能生的出来?” 点点在苛钟逸温暖硬邦邦的怀里抱着不舒服,扯着苛钟逸的领带,眼泪汪汪的,“我要妈妈。” 苛钟逸僵硬地换了一个姿势抱孩子,生怕弄碎了似的,小小软软的他舍不得放手。 一旁的陈英说话了,“苛钟逸,孩子是我女儿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你怎么能说这么重的话,你知道在外面带孩子她吃了多少苦吗?当初你把她气去国外你干什么去了,现在回来要孩子!” 苛钟逸有苦难言,干巴巴地说了句,“对不起,今后我会弥补。” 肖安然撇过头去不肯看他,几年的苦水在胃里搅动。 儿子看到妈妈的不高兴,歪着小身子要到妈妈那里去,“妈妈,妈妈,点点抱。坏叔叔,坏叔叔,要妈妈。”小拳头砸着苛钟逸的下巴,苛钟逸倒是不疼,倒把儿子手给扎疼了。 “好儿子,我是爸爸。” “爸爸?”点点歪着脑袋好像在想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然后看向肖安然,询问她的意思,“长大,见见爸爸。” “点点现在已经长大了。”苛钟逸面对怀里的小脑袋,耐着性子轻声回答。 “爸爸?” “诶,乖儿子!” 苛钟逸笑着点点儿子的小鼻头,儿子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眉眼、鼻梁皆无二致。 许泽怅然一笑,无趣走开,自始至终,或许都没他的事。 陈英和肖安然在旁边都很无奈,才这么几下子就把孙子/儿子给拐跑了,割不断的血脉亲情。 陈英说:“还是先回家,坐了这么长时间飞机了。” “恩,我开了车来,阿姨您先抱着点点,你们在门口等我。” 陈英接过点点,却还没放下之前的事,开口拒绝,“不用了,我们打车回去就好。” “阿姨,”苛钟逸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安然现在脚扭伤了不方便,点点还这么小,坐计程车细菌多,还是做我的车好。” 苛钟逸看陈英面上有一丝松动便继续说道:“那我先去取车了,你们等我。” 肖安然回头一看才发现许泽走了,脚扭伤了没自己开车来,刚才来机场就是坐他的车。 “看什么?”陈英问到,然后叹了口气,“许泽是个好孩子,这两年也多亏了他照顾,走吧。” 肖安然笑了笑,从前世到今生,改变的又太多太多,自己现在多了个骨肉宝贝,已经很满足了。人,要知足。 “小乖乖,想不想妈妈呀?”她戳着儿子的小脸蛋儿和儿子玩。 *** 刚到家,却发现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堵在家门口。 “魏之?”肖安然开口叫到。 “嗯,是我,真该庆幸你还记得我。”魏之苦涩一笑,然后对苛钟逸颔首。 “妈,你先抱着点点进去。”肖安然拿出钥匙把门打开,侧身让母亲和孩子进去,然后带上门,“魏之,你直说吧。” “我想,你可不可以放过我父亲。” 她看了看期待中的魏之,还是改口道,“这些都不是我说了算,法律自是会有制裁的。” 说完就要进门不再理会他,是没有理由去管了,各自都站在自己的利益上,谁又会牺牲? “安然,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魏之抓紧最后一丝希望,“他也是我父亲,希望你能理解,怜悯。” “我理解,当然理解,理解到你父亲亲手害死我父亲,理解到他差点杀了六六,魏之,别傻了,我来怜悯他谁来怜悯我死去的父亲?”说完走进了门,余下愣着的魏之。 苛钟逸亦是不再多说,紧随她的脚步走了进去,关门。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54章 所谓恼羞 这几天N市一直是阴雨连绵的梅雨天气,刚来N市的点点受不了那么大的湿气,身体有些不舒服,老是拉肚子,可把几个人急坏了。最初的几天苛钟逸就是非要赖在肖安然沙发上住,怕点点有个什么不舒服,借以肖安然脚扭伤不好开车,万一晚上发烧打不到车怎么办,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也默认了她的做法。所以苛钟逸下班后又多了整晚陪儿子的时间。 苛钟逸下班来的第一句话是:“点点还拉肚子吗?” 陈英抱着一个劲儿蹦的点点,白了一眼开门的女儿,“好点了,还在拉。” 苛钟逸抚了抚肩上的雨水,手上领着雨伞和两个袋子。 点点看到爸爸回来了,张着短胳膊一路颠颠地朝他走去,“爸爸,抱抱。” “诶,乖儿子,今天有没有听奶奶和妈妈的话啊?”苛钟逸把雨伞□□雨伞篓里,听着儿子脆生生的声音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这几天过得简直就像是梦里似的。 肖安然给她接过两个袋子。一袋子是蔬果,另一袋她看了半天没看出来是什么。 “我的换洗衣物。”苛钟逸低低的在她耳边说到。 肖安然腿脚还不利索地扯住他后衣襟,“你是打算在这常住了?” 苛钟逸回过头来面露苦相,“我就看看我儿子,恳请您批准?” 他这么“低三下四”的肖安然觉得这气就像是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最后憋屈的还是自己,索性把他的行李袋往沙发角一丢,不管了。 辛辛苦苦生的儿子现在在苛钟逸怀里笑呵呵地打滚,真是有了亲爹忘了娘,她喝了一口果汁,继续伏在桌案上做市场营销策划。 陈英从前是很喜欢苛钟逸的,一直把他当女婿看,可是没想到后来事情那么多,因为丈夫和女儿出国的事对他也渐渐有了怨言,现在知道丈夫事情的真相了,甚至是他来帮助安然找到凶手的,丈夫生前他也帮了不少忙,或多或少,从心底已经有些原谅他了。最重要的是,除了安然,他便是点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不会在有人像他那么有力的保护这个孩子。看得出来,苛钟逸等了安然三年,是有感情的,试问有多少人能等三年。 苛钟逸抱着儿子来到安然工作桌旁边,儿子一直往下要够安然手里的中性笔,肖安然拿着笔逗了逗儿子就不给他,没想到这家伙像是找到了靠山似的,指着妈妈手里好玩的黑色东东对着苛钟逸哼哼唧唧,“爸爸,啊,啊。” 苛钟逸笑了笑,“儿子,这是笔,说一句好爸爸,坏妈妈我就给你好不好?” “你教坏我儿子!”肖安然啪地打了苛钟逸的小臂一下。 点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好爸爸。”苛钟逸此时已经拿到了黑色中性笔,正欲给他,挑着眉等儿子下一句。 小家伙很有眼色地迫于妈妈的淫威,“好妈妈。”说完立即去抢苛钟逸手里的中性笔,在某人的放水下轻而易举地抢到了,并得意洋洋地玩了起来。 苛钟逸扫了一眼肖安然手里绮瑞妆品的营销策划,大地了解了整个方案。肖安然看他眼底闪过一样的光,遂用书本把方案盖住,“看什么?商业机密知不知道。” 苛钟逸上下抱着儿子玩飞飞,玩笑的语气里藏着些不易觉察的宠溺,“你对我有什么机密可言?” 肖安然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滚一边去。” “儿子,妈妈叫我们滚一边去,我们打滚玩儿好不好?” “……” *** 十天后肖安然开始复职,苛钟逸被“撵”出了肖安然家。 一番两个小时的会议后,各组分工明确,肖安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六六在家调养,来绮瑞妆品帮她的是六六女友小小。 小小没六六话多,但是干事勤快,六六则是有脑子,两人在一起显然是给肖安然如虎添翼。现在绮瑞正忙呢着在亚洲扩展营销面,市场营销部非常忙,没想到肖安然上班一天后六六就带着伤上阵了。 六六开玩笑说,“这可是工伤,要补偿费的。” 肖安然从百忙中抬起头来啐了六六一口,“赔你个女友划不划算?” 六六看着小小“嘿嘿”傻笑。 “诶,你们两别光顾着谈情说爱了啊,干干嘛干嘛,六六,你去看看新加坡那边能抽几个专柜给我们,小小你去帮我收一下个小组的资料。”肖安然坐在椅上指点江山,丝毫没有顾及到门外还站着刚进来的许泽。 “你怎么来了?”肖安然起身招呼许泽坐。 许泽笑笑,手里还拿着公文包,“刚打财务部有点事,你可是越来越能干了啊。” “哪里,再能干也没有许总能干啊。”肖安然呵呵地推辞。 “别介,说人话。”许泽坐下从公文包了抽出几分文件。 肖安然乜斜了他一眼,“难道我说的不是人话?这是?” 她快速地略过文件,“这是新加坡那边的‘情报’。” 许泽点点头,“算是情报吧,我之前在新加坡干过一段时间,知道那边的运行模式,大陆的妆品他那边是基本不让进柜台的,要花好几倍的价钱才可以有几个差的位子,算是品牌歧视吧。” “这个我也听说过。”绮瑞进军新加坡算是第一次,很难收到民众的认可,说不定先得赔上几个季度才能扭亏为盈,“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好的专柜和谈个差不多的价钱。” “可是绮瑞在新加坡没有关系,早起做香水只顾发展欧美市场而忽略了亚洲市场。”许泽一语中的。 “是啊,我得想个好计策。”其实,有什么好计策可想,新加坡市场上边基本放弃了,之求不要赔得太丢脸。 “我倒是认识几个人,我们晚上谈如何?”许泽笑了笑。 “真的?那太谢谢了。”肖安然眼里燃着希望的曙光,看得许泽一时挪不开眼。 刚进来送资料的花微微手里的几个文件夹登时落了地,自从那日他和她争执她不小心掉进海里她就再也没见过他,现在他居然和肖安然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他比几年前更添了一份成熟稳重,那眼里是“宠”……肖安然那个贱`人。 “许泽?”花微微不可置信地叫出声。 许泽对她置若罔闻,背着公文包和她擦身而过。 “花组长,资料放这吧。”肖安然回到办公桌点,伸指点点桌案,不咸不淡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说道。 花微微刚从许泽的漠然中回过神,恨恨盯着坐在她面前好整以暇的肖安然,“啪”地一声把文件撂在桌上。 肖安然忽然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和她对视,“我看花组长是员工培训没做好还是根本就没教养,公司居然选了你这么个没礼貌的人做组长,我看你手底下的那个小张还不错,要不要他来代你几天,让你好好和新职员学学怎么对待自己的上司。” 肖安然那眼神里仿佛又滔天的狠戾直把花微微吞噬,花微微一时也蒙了不知道怎么回她。 肖安然缓缓坐下,对她笑道,“花组长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位置吧,出去吧。” 花微微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出去了,她需要这份高薪的工作,在绮瑞打拼这么多年她不想就这么被肖安然给毁了,肖安然不是说待一年就走吗,只要忍一年就好了,花微微捏紧拳头默默告诫自己要忍。 *** 花微微浑浑噩噩地下班,去幼儿园接女儿,路过一家家餐厅和名品店铺,她都忘了自己自从生下孩子有几年没进过这些地方了。 一扇透明的玻璃墙内,共用餐的男女,压断了花微微最后的神经。 她抱着女儿怒气冲冲地跑到许泽和肖安然桌前,“姓许的,不要忘了你有个女儿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一个人辛辛苦苦生下她带了她三年,我等了你三年,可是你呢?你却在这里陪着这个贱人吃饭喝红酒,你把我当什么了,搞大我的肚子就不要我了,肖安然你个贱`人,嫁不出去就知道成天勾引男人——” 许泽吼一声,“够了,花微微你他妈真够了,我许泽真是到了八辈子——。” “啪” 谁也没想到一向不打人的肖安然竟然伸手打了花微微一巴掌,可是,心里痛快,郁结心里的怨气总算是找到了个“合理”的发泄口。 花微微牵着的女孩子“哇”地一下大声哭了出来,“妈妈,不要打我妈妈,呜呜呜。” 肖安然斗着发红的手一时也不知所措,没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个小小的女娃儿,要不然她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打她的。 花微微登时拿起桌上的餐盘想浇到肖安然头上,许泽手一挡却是泼了她自己一脸。 围观的人多了起来,都当是正妻和小三的恶斗。 “妈妈!” 众人没想到却是一波三折,旁边又有个器宇轩昂的男人抱着同样器宇轩昂的男孩儿出现在视野。 “点点?”肖安然喊道。 “坏女人,怪物。”点点挥舞着小拳头断断续续地对花微微说道。 花微微此时脸上,头发上都是黄色的汤汁,确实像一个怪物。 第55章 所谓成怒 父子两个把肖安然解救回来,两张相似的脸上皆是眉角上扬的得意之色。 点点在苛钟逸怀里玩模型车,苛钟逸现在抱孩子的手法越来越成熟了。点点现在玩的时候都情愿爸爸抱,爸爸的怀抱大大的结实,妈妈的怀抱软软香香的,但妈妈怕他掉下来不准他在她怀里乱蹦。 一家三口同行在人群中颇为显眼,爸爸高大帅气,妈妈魅力自信,小孩又是粉雕玉琢的,羡煞旁人,苛钟逸只觉得一生都这样他就满足了。 肖安然一手领着苛钟逸的大袋子,想必是父子两刚从楼上生活区买的东西,她看了看,有点点的奶粉,玩具和纸尿裤。 “诶,苛钟逸,等等,你买的是什么纸尿裤?”肖安然把纸尿裤从袋子里拿出来。 苛钟逸定睛看了看,“没错啊,是点点的,2——3岁的。” “不是这个,点点对这种的纸尿裤过敏。” “我还不知道,”他捏捏点点脸蛋上的小肉肉,“爸爸还不知道点点对这个过敏,是不是太不称职了?” “喜欢,喜欢。”点点扬扬手里的兰博基尼小车模型,丝毫没在意爸爸的话。 “没事,拿去换了就好。点点,陪妈妈再去买点东西好不好?乖儿子。” 肖安然一直注意着路过的几个化妆品专柜,国内的化妆品专柜基本是一样的格局和经营模式,怎样才能让深海妆品与众不同呢?深海妆品,深海妆品,如何别具一格…… “我说你们这怎么这么黑心呐?我在这里买了这么多套装,我和我姐妹都过敏成这样了,你们还推卸责任,怎么干事的,啊?有没有良心呐?”两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口罩遮面,依稀可以看见脸颊上的红色过敏症状。 导购小姐抱歉说道,“对不起女士,我们的深海保养系列三个月前已经下架了,现在做的是深海底妆系列。” “什么深海保养系列,深海底妆系列的,反正就是你们公司,我不管,你们得赔偿我的损失。”一位女士越说越大声,最后竟一拳拍在柜台上。 初级BA的导购小姐没见过这种阵仗,被惊呆了,频频对她们道歉。 周围聚集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肖安然等了一会,高级BA居然还没到,对绮瑞的员工培训真是失望透顶。她等不及了,走上前对那位发飙的女士说道:“这位客人,请问你是否是因为使用我们的深海保养系列而导致过敏?” “你谁啊?不懂别乱说好不好。”那女士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就是,不懂别瞎说。”旁边的女人也帮腔道。 苛钟逸正欲上前帮忙,肖安然回头对他笑了一笑,他的脚步又止住,抱着儿子在原地等她解决问题。 “你好,这是我的名片。”肖安然一一递上自己的名片,然后把名片夹放进包里,继续微笑说道,“我是绮瑞深海专柜策划负责人之一,我建议你们先去医院做伤情鉴定,如果是由我们绮瑞深海妆品所造成的过敏,在你们已经完全按照使用说明的情况下,我们会全额赔偿你们的损失,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 女士错愕地接过名片,有点不太相信,仔细看名片确认后才赧然笑笑。 “你们两个,叫人带这两位客人去医院做检查。”肖安然对专柜的另外两个导购说道,然后转过头来对过敏客人说道,“医务费用由我们绮瑞深海出。” 两位导购小姐连忙点头去联系人,两位女士的怒气也总算平息。 高级BA刚刚赶到现场,事情已经解决。他站直毕恭毕敬地叫道:“肖总经理。” 肖安然看向高级BA,看了看他的工作牌,声厉具下地斥责道,“连声,工作时间为什么不在岗?” 高级BA头冒冷汗,早就听说这位肖总的厉害,现在真怕被炒,他只好频频道歉。 “妈妈,走,走。” 肖安然听着儿子在软软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有所缓和,“降职为初级BA,至于你们几个初级BA,扣半年奖金。” 换肖安然抱孩子,苛钟逸去拿去售后换纸尿裤,苛钟逸忍不住揶揄,“点点,妈妈厉不厉害呀?” 点点点点小脑袋,继而又摇摇脑袋,“爸爸厉害,会拼车。” 苛钟逸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发顶,“等着爸爸,爸爸去换东西。” 肖安然坐在长椅上,点点则在她腿上继续玩小车模型,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六六,“六六,你和小小去查一查深海保养系类的产品,看看有没有过敏原,对,对,有消息立即告诉我。” 苛钟逸来抱儿子时候,肖安然还在打电话讲刚才深海妆品过敏的事,事无巨细、陷入工作的样子仿佛又是另一个人,很陌生,陌生到他想迫不及待地去打交道。 以前他总是认为她活在他的羽翼下便好,现在觉得这样的她更真实、更自由,她想要的,他便全力支持。 “看什么?”肖安然打完电话一抬头便发现父子两都如出一辙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好笑,“我先抱着点点去买纸尿裤,你去生鲜区买点酱油和大米。” “好,”他把点点有放回她怀里,“儿子乖,你妈妈指使我去买东西,在妈妈怀里不要乱动。” 肖安然把儿子放在推车里,去找点点常用的纸尿裤牌子,国外用的东西在国内真不好找,一排排找下来,各种的纸尿裤真是花开遍地,“咱点点的纸尿裤还真难找,藏在哪儿呢?” 倏尔,她身后出现一个人,手伸进她刚才放名片时忘了拉好的包,他偷出了红色的钱包,转身欲走却不小心把架子上的帮宝适勾下来了…… 肖安然回头,以为是自己弄下来的,却发现有人偷她的钱包。 那小偷拔腿就跑,肖安然一急抱起点点去追,边追边喊保安,那小偷大概是惯犯,在货架内穿梭如流,眨眼的功夫就跑个没影。肖安然气急,脚受伤了不好跑还带着儿子,似曾相识的无助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她蹲在地上眼泪颗颗地流了下来,点点从来没见过妈妈哭,也跟着大哭起来。 肖安然抹抹眼泪哄儿子,“点点不哭,爸爸待会抓坏人好不好。” “我说你们跑哪去了,怎么了都苦了?”苛钟逸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看到母子两个都是眼泪汪汪地,心里一窒。 “小偷,她用手指着小偷的方向。” 苛钟逸一阵风似的冲出去。 她赶到的时候,小偷已经被保安和苛钟逸制服在地,地板上有一把折纸刀和些许血迹,苛钟逸一手拿着她的钱包,左手滴滴答答地流着血。 粗略地包扎后,她来开车送他去诊所再包扎。诊所里帮他包扎的护理的居然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是那时候在南江区做护士的中年女人。那女人对帅哥美女记性好,一下就认出是他们来了,苛钟逸和肖安然面面相觑,点点也拼命挤在中间,吊着爸爸的领带,和爸爸妈妈玩挤眼睛,好好玩。 “哎,不记得啦。”女人把苛钟逸另一只手翻开来,“他右手当初还是我包扎的呢,你看包扎的多好,这疤痕多浅啊!你们也真是,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好事成双啊。” 肖安然和苛钟逸总算是想起来了,那次去南江区考察,他帮她抵了一块从上面突然落下砖块。 依稀还记得,他说什么来着,“再留疤也是你男人。”这个男人,把她生命中两次苦难都承受了,毫无怨言,她不由得轻柔抚上他右手的那道疤,从指间直到掌心,居然这么长。 点点小手手也来摸摸爸爸的大手,一点都不好摸,没妈妈的软,摸了几下就不摸了。 两只绵软的手此时都在他的掌心,这伤负的还真是光荣。 “哎呀,我说你们搞得还真快,这么快儿子都三岁啦。我当初可是怀了2年才怀上呢。”护理边包扎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有能耐,我老婆也能生。”苛钟逸红光满面的丝毫不见受伤的样子,语气三分玩笑,七分当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肖安然耳根都充血红了起来。 车上,苛钟逸陪儿子坐在后座,肖安然在驾驶位上开车。 “你刚才怎么哭了?”苛钟逸突然想起问到。 肖安然张口还是不想回答,“我儿子哭了嘛。” “这不像你。”苛钟逸说到。 “哪样才像我?”肖安然无声地笑了笑,片刻后,还是说了出来,“我在美国又一次抱着点点去买东西,也是被偷了钱包,可是那时没人来帮我,钱包里有我所有的银行卡,外籍华人,丢了银行卡和身份证补办很烦的……” 其实,哭的是那时候你能在身边就好了。 苛钟逸组装兰博基尼的右手僵硬了一下,“今后我会一直在你们母子身边。” 肖安然手机响了,苛钟逸给她接好蓝牙耳机。 “这么快就查到了?” “那当然啊。小小可是电脑高手。”六六得意,随即说道,“这条生产线是一个叫张生的总监负责的,深海海藻泥有纰漏,就是经过他的手,而他有个情妇,你猜猜是谁?” “花微微。” “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补上~~~ 第56章 以己度人 几场暴风雨过后,总算驱走了弥久不散的梅雨天潮气,农历大暑应期而至,N市作为全国四大火炉之一,自然是空气都快烧起来了。 日日都是三四十多度的天气,不过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空调里的肖安然倒是很少觉得热,只是工作忙得快透不过气。她不懂苛钟逸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几乎每天下班准时陪点点,Keying照样运营的很好。 “你们组的花微微呢?”肖安然对刚进来的二组副组长问到。 “肖总,微微姐请了病假。”副组长回答地诚惶诚恐。 肖安然微微一笑,“我很可怕吗?你做的还不错,继续努力就好。” 副组扯了扯嘴角,今早听说肖安然前几天降了高级BA的职,一个初级BA起码做两年才能升到高级BA,做法简单残暴,不过这样杀鸡儆猴的方法确实行之有效,敢这么做的人是有很大的资本。果然,漂亮的女人心是最狠的。 “在想什么?”肖安然说。 “哦,我在想我们组缺几个人手,肖总可不可以找人力资源部或者别的组拨几个人过来。” 肖安然了然说道:“最近你们二组的任务确实比较重,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了,无论怎么样,工作为先,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至于人手,我会从一组拨给你们。” 副组连干了一年多,能力一直比花微微强,但是花微微又后台,后台虽硬,但她的能力最多只能当个组长,在肖安然看来,她的后台现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至于副组什么意思,肖安然自然清楚。 她食指敲了敲桌面,然后拨给花微微科长,“廖科长,从一组拨两个人给二组,对了,代我问候一下花组长,二组副组长做的很好,让她放心养病。” 果不其然,下午下班的时候就看到花微微已经重返工作岗位,六六和小小对此见怪不怪,肖Boss就是一如既往的杀人不见血。 “六六,过敏事件处理的怎么样?” “小小查到的说是当初材料采购是由采购部门的汪海负责。” “说一下他的资料。”肖安然想了一下,倒是听说过这个人,是秦老太太的侄子。 “汪海,36岁,现任采购部门经理。私事是他已婚,有个十岁的儿子,两个情`妇,其中一个是花微微,撤销的那条生产线的材料采购和花微微有关。” 肖安然笑了笑,怪不得啊花微微死赖在绮瑞不走。 *** “安然,你前二十七年最惊心动魄的三件事是什么?”蓝筝问道。 “三件事,惊心动魄?”肖安然嘴里说着,目光时不时瞟向玻璃墙外。今天点点要打乙脑第二剂疫苗,苛钟逸叫她在绮瑞大楼旁边的咖啡厅等她,他去接点点。正好蓝筝要约她见面看干儿子,便约在这了。 “嗯。” 肖安然偏过头,仔细想了一想,“第一件事是九`八年那次洪水,吓得魂儿都没了,第二件事是我爸爸手术,第三件——” 肖安然笑笑,抿了口咖啡。 “是什么?” “第三件事是在国外救了挨打的六六和小小,”肖安然仿佛在回忆起仍是有一些不舒服,“那是点点在我肚子里十五周,差点流了产。” 六六和小小是住在她对面的华人,平时也有往来,那晚她刚上完课,就看见巷子里一个黑人淫`笑着在撕扯小小的衣服,另一个人对六六拳打脚踢,她吓着了,报了警又跑去找最近的治安警`察,警察被带来了,那两个黑人跑的时候推了她一下。她猛不丁地坐倒在地,腿间是一片残忍可怖的濡湿,她现在仿佛还记得那种血腥的味道…… 第十几次往外面张望,苛钟逸一手打着一把小熊维尼伞,一手托着儿子的屁屁出现在肖安然视野。 “你看你笑得就像是一块荡漾的望夫石,”蓝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哈哈大笑,“苛钟逸真成了奶爸了!一个身家贵的死人的前黄金单身汉此时正托着儿子的屁`股,多少少女心碎了一地。” 肖安然白了她一眼,嘴角又像蓝大小姐说的似的荡漾开来。 “哎呦喂,干儿子,”蓝筝蹬蹬地踩着步子苛钟逸手里抱过点点,在他小脸上猛亲了一口,“想死干妈了。” 苛钟逸把小熊维尼伞靠在桌边,在肖安然旁边坐下,点了杯咖啡和果汁,淡笑着看蓝筝蹂`躏自己的儿子。 “干儿子,快叫声干妈。” 点点嘟着小嘴儿很是傲娇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好像在对亲爹亲妈控诉:不喜欢你们亲我脸脸,只有香香的妈妈才可以,但迫于阿姨期待的眼神他很不情愿地叫了蓝筝一声“干妈。” *** N市人民医院预防科,这个时间段打疫苗的小孩特别多,等待着的小孩被大人或牵着或抱着,打针的小孩哭声此起彼伏直穿耳膜。苛钟逸是第一次来给儿子打疫苗,显然没见过这个阵仗,排队的时候一路伸着手臂直护着母子两。 “我先去缴费,你来排队。”苛钟逸说道。 旁边奶奶热心说道,“小伙儿,不常来给孩子打疫苗吧?拿着这个小本本是不需要缴费的,国`家免费。” 苛钟逸赧然,脸上带着愧疚,肖安然出来说道:“谢谢奶奶,我家孩子是在美国出生的,是美国公民。是不是呀,点点,来,叫奶奶。” “奶奶好。”点点甜甜叫到。 “诶,好。” 苛钟逸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低下头在肖安然肩上说道:“我们再给点点生个妹妹好不好,有小本本,打疫苗免费。” 肖安然装作没听清,倒是点点笑嘻嘻的,“妈妈,爸爸说要生妹妹。” “那叫你爸爸生去。让干妈给你生个妹妹玩好不好?” 点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不好,我要自己的妹妹。” 在肖安然的“少教坏我儿子”的眼神中,苛钟逸春风满面地迈着沉稳地步伐去缴费。 路上却看到了来儿科的许泽,怀里抱着哭兮兮地小女孩。 “许泽,这孩子病了?”苛钟逸打了声招呼,抹了下小孩脸上的泪珠,随即问到,很正常关切的语气丝毫不像是在见情敌。从某种程度上说,许泽已经算不得情敌了。 “嗯,一直说肚子痛,”许泽也是眉头直皱,“我没照顾过孩子不知道怎么办。” “安然在预防科,你去问问她。我和安然来这给儿子打疫苗,现在我去缴费。”苛钟逸指了指预防科的方向,“那我先走了。” 许泽怔怔地看了一会这个男人自信的背影,他明白自己已经完全构不成威胁,自己可真是输得一败涂地。 “许叔叔,肚子痛。”盼盼低声抽噎着,揪成一团的小脸上满是泪痕,许泽也有点心疼。他本来就喜欢孩子,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照顾一下的能力他还是有的,况且这孩子在他身边几天一直很乖,不吵不闹,比她那个邪门的妈妈强太多。一想到她妈妈许泽就气得头痛,当日她在餐厅大闹后接到一个电话直接撂下一句“照顾几天你女儿”丢下孩子就跑了。 “待会就不疼了,叔叔带你去找肖阿姨。” 肖安然这次仔仔细细地见到了花微微的女儿盼盼,盼盼长得一点都不像花微微,不知道花微微哪里修来的福分,盼盼倒是个很懂事乖巧的孩子,见到了人就叫“阿姨好,小弟弟乖”。无论大人怎么错,孩子都是无辜的。肖安然摸了摸盼盼的额头说,“可能是发烧了,小孩身体不舒服都喜欢说肚子痛。” “我还喂了她肠胃药,”许泽再次抚上盼盼的额头,对比自己额上的温度,“不烫啊。” “可能是低烧,”肖安然暗想男人就是粗枝大叶的,很少有像苛钟逸那么细心的,嗯,下一秒又为自己的想法赶到羞耻,“你挂号没有?” 许泽尴尬笑了笑,“我忘了,在外面看到苛钟逸就直接过来了。” 肖安然叹了一口气,“我今天还真成保姆了,孩子我看着,你先去挂号,苛钟逸也快回来了。” 肖安然坐在长椅上怀里抱着个,手里牵着个。 肖安然哄了盼盼一会,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又问问这几天怎么在许叔叔那,许叔叔做饭好不好吃之类的。小孩子哄一哄一会就不哭了。 不知是不是两人的磁场相斥还是相吸,花微微突然出现,把盼盼抱起来,上下检查自己的女儿后又一脸警戒地盯着肖安然。 肖安然嗤笑,“花微微,难不成我还会害个小孩?” 花微微冷哼,“保不准。” “别以己度人,今天孩子在这,我不想和你多吵。你女儿病了,许泽去挂号。” “你和他一起来的?这是你的孩子?”花微微看了点点的眉眼一下就了然这是苛钟逸的儿子而不是许泽的,突然悬着的心又落下了。 “当然是我的孩子,”肖安然笑了笑,眼睛扫了下花微微脚下,“你东西掉地上了。” 花微微蹲□快速地捡起鉴定书塞进包包里,拉上拉链。 “怎么,去做亲子鉴定了?孩子——” “当然是许泽的,难道有假。”花微微打断她的话,汹汹说到。 “哦?那先恭喜你了,”肖安然给儿子擦了擦口水,话锋一转,“其实,是又如何。” 花微微咬牙,悲愤万千,盼盼,盼了三年还是一场空。是又如何,许泽也不会多看她一眼,何况——不是。 “妈妈,疼,手疼。”盼盼晃了晃花微微牵着她的手。 花微微这才注意到刚才手不自觉握紧弄疼了盼盼,“盼盼,我们去找爸——许叔叔。” 苛钟逸匆匆和她擦身而过,花微微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苛钟逸一手抱起儿子,一手还帮肖安然捏酸疼的胳膊,肖安然则是娇笑着。多好的一家三口,她咬紧牙关,太好的东西既不能占有,就总是想——毁灭。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断网了,手机进不去,双Q补上 第57章 倾国倾城 点点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去兴奋地玩到很晚才回去,陈英正准备打第六个电话喊他们回家的时候,苛钟逸才抱着点点回来,点点小小的身子都窝在他怀里睡得正熟。 苛钟逸换鞋的时候,发现鞋架上有了一双新的男拖鞋,以往在肖安然家他都是用一次性的软拖,他不禁面向陈英对她感谢地笑了两笑,陈英看着两个大人笑着摇摇头,径直回了自己的卧室。 肖安然开门,关窗后把空调打开,苛钟逸则脱了点点的鞋子,把他放到小床上,小床是在肖安然原来的床边加的,中间留一个窄窄的过道。苛钟逸一手撑在小摇床的木栏,一手给熟睡的点点擦口水,儿子熟睡时小嘴还一吮一吮的煞是可爱,随即想到他在他成长时期好像错过点什么不由可惜。 肖安然在一旁有一瞬的恍惚,两个人一起侍候儿子睡觉配合的居然很是自然,好像本该就是如此。肖安然看温度差不多降下来了,从大床上拿了薄毯给点点盖上,儿子的小枕头被拨到一边,肖安然向前倾了倾身伸手把小枕头扶正。 她没想到,她没扎起来的长发绒绒的大半都落到了苛钟逸脸上,待她觉察到时,苛钟逸正侧过一半脸,修长的食指正缠绕着她一撮发丝一圈圈地打着卷—— 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苛钟逸就拨过她的发,唇落到她张开正欲说话的粉色唇瓣上,堵回了她企图化解尴尬的言语,她的唇还带着空调冷气下的一丝凉意,他搂过她的背,辗转寸寸推进吮吸着她的甜香…… 大约是被这个吻有着太久违的温柔,一时迷糊她的神智,抑或是她身体的本能根本就不想反抗,她一手抵着他的胸膛,手下的衬衣湿漉漉的大概是儿子留在他衬衣上的口水。 他开始解她的衣扣,第一颗有点不着其道,第二颗顺利了一点,第三颗—— 儿子突然哭了起来,两人皆是一顿,苛钟逸却还想继续下去,肖安然推着他,含糊地说着“点点哭了”。 苛钟逸腾出一口气说道:“哭一会就好。” 点点却不配合地大哭起来抗议这没良心的爹。 “你这是说什么话。”肖安然找到一点缝隙气呼呼地侧着身子从他怀里逃过,抱起儿子轻声细语哄着,“宝贝儿子,妈妈在这呢。” 苛钟逸欲`求不满地仰面躺在大床上,叹了口气,突然伸出两只手,“啪”,手心里粘着一只被拍扁的蚊子,血肉模糊,苛钟逸咒到,“敢喝我儿子的血——” “点点,我们去洗个澡好不好,身上臭臭的有蚊子咬。” 说完经过小过道踢了一下苛钟逸挡路的长脚,苛钟逸双腿抬到半空让母子两过去。 “点点,快看看爸爸,”肖安然转移儿子注意力,不惜牺牲他,“你看爸爸现在像什么?” 苛钟逸要放下来的腿僵在半空,等着儿子发话。 点点抽抽搭搭地抬起小胖手揉揉眼,咧嘴笑了:“小龟,爸爸像小龟龟。” 肖安然点点头,对儿子的回答比较满意,“好,我们去洗澡澡咯。” 苛钟逸:…… *** “安然,二组那边不太平,花组长摔了一个杯子把副组的头给砸伤了。”小小不是个多话的人,她说什么肯定是最紧要的。 肖安然站起身来撂下笔,准备去看看,倏地又坐下,一个小员工何劳她去管,还是总是给足了花微微面子,“叫六六去看看。” 本周例行对于新加坡市场调查的研讨会上,二组副组长表现突出,肖安然着重表扬了副组,许是二组本来就分党派,如今已经是撕破了脸,叫六六那个毒舌再给她添一添堵也好。 果不其然,下班的时候花微微远远地还不忘狠狠剜她一眼,然后上了一辆黑色宾利车。 “六六,那是谁的车?” “汪海的。” “好,那我走了。既然是去求人就得早点到。”肖安然说着已经走上了自己的车。许泽说以及联系上了能帮忙的熟人,一位姓由的先生,肖安然自是万分感激,能否在新加坡大商场占一个好的专柜是在是太关键了。 她提前二十分钟到的,在预定好的位子上等由先生。 她叫了杯冰水,一个抬眼却看到了她化成灰都认得的人,Max,后面跟着还在打电话神色忧郁的苛钟逸,一口冰水咽下,刚建立起来的温暖刹那间里外都被浇个透心凉。 他说过他没再见过Max,她半信半疑,现在为那“半信”祭奠吧!还真是傻,一而再地相信那个男人。 他们是往对面的方向去,并没有发现她。这样,也好,肖安然兀自想着,继续喝冰水浇灭心里蹭蹭升起的火焰。 “肖小姐?”一位三十岁左右的英俊男人问道。 “由先生?您好,”肖安然转瞬换了一副专业笑脸,伸出右手,“我是肖安然。” 由理回握了一下她的手,“我是由理。” 两人坐下,他貌似是时间比较紧,刚入座就便直奔专柜的问题,两人协商下来,肖安然发现对方也没有那么强硬,事情竟是出乎意料地顺利。 肖安然和他谈着话,眼神若有若无地往由理身后瞟,由理笑了笑,“不知肖小姐对我的提议是否满意?” “满意,实在是太感谢了,”肖安然收回目光,讪笑到,“你看我准备的一大堆说辞都没派上用场。” “肖小姐客气了,我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对贵公司的深海化妆品还是很看好的。”由理说道。 “哦?”肖安然仿佛来了兴趣,“怎么个看好法,新加坡的化妆品好像不少。” 由理很绅士地回答到,“贵公司送我的几套试用装,我送给我女朋友,我女朋友说很喜欢。” 肖安然笑了笑,和他碰杯,“谢谢。” 由理心里想到,要谢还是谢你背后的人吧,他继而问道:“肖小姐什么时候到新加坡去看专柜?” “公司的安排是今天晚上就去,不知道时间是否太紧?”这么好的机会免得夜长梦多。 “不会,我一向喜欢和雷厉风行的人打交道。” 由理和肖安然比苛钟逸先出来几步。Max在后面揶揄苛钟逸,“Zon,该不会看到我们两吃饭了吧,今晚好好和人解释啊。” 于是,当天晚上她带着六六就匆匆飞去了新加坡。 苛钟逸去肖家解释扑了个空。 肖安然到新加坡酒店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没电,在飞机上一直用笔记本看资料也忘了看手机,她给手机插上充电宝充电,手机开机,才发现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八个昨天七点的,大概就是她在等由理的时候,那时候苛钟逸皱着眉是要给她打电话?剩下的则是她上飞机后打来的。 好困,现在没时间管私人感情了,她打个电话回家保平安后又关了机,恰把后一秒苛钟逸的来电阻隔在空漠的南中`国海。 第二天则是开会,会议上肖安然提出了一个创意想法,设计一种装有海水的专柜,里面有海泥,小雨,和海藻等等,简单的来说就是直接模拟海底的大部分环境,成果图由PPT放映出来,效果的确很好看,夺人眼球,又印证了海底妆品的理念。 由理质疑道:“肖总,这个合约书上并没有,我们也没谈及这方面的事宜。” “不好意思由总,这个是我在飞机上想到的,所以未列入方案计划,PPT也是由我们绮瑞的员工从接到我电话起花了六个小时赶出来的。” 整个会议陷入一片哗然,面前的女人不简单。 由理轻咳一声,“这个还有待商榷,我们这次会议就先到这里,散会。” 肖安然合上电脑,和六六一起出去,没想到由理在拐角处等她。 “肖小姐,你这次方案太冒险了,一是这只是个设想而已,贸然在如此重要的会议上提出,可能打破原先得之不易的合作计划,二是,你的专柜涉及想必又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财力。”由理给她分析的有理有据,“你知道,我也不希望我们这次的合作机会泡汤。” “谢谢您由总,”肖安然真诚地鞠了一躬,语气坚定无比,“冒险和成功往往只差一步之遥,我现正在努力为这一步之遥而作出努力。” 由理怔了一下,突然明白了秦家为何那么重用她还有那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她,她有的不仅是美貌和智慧而且还有那份可贵的坚定以及——感染力,让人不知不觉的相信她、支持她,他随即笑道:“那祝你成功。” “谢谢。” 会后肖安然和由理一行人去看专柜所在场地,在上楼梯的时候居然遇到了刚下楼梯的Max一行人。 冤家路窄。 Max抢先喊了肖安然一声,“安然。” 肖安然走上一级台阶和她并肩而立,“小麦,你到这来工作了。”跟在Max后面的应该是她的下属。 Max笑道:“是啊,又跑新加坡了。早上听由理说你来啦,准备晚上带你到新加坡玩儿呢。” “由理?”肖安然看了看他两,嗅到了其中的暧昧。 Max嘻嘻而笑,附在她耳边说道:“这是我未婚夫,我们订婚了!” “你,你们。”肖安然看着他两不知说什么好。 由理对Max宠溺一笑,“我们晚上再说,先去看专柜吧。” *** 原来Max病好之后又去了德国一年,直到现在在这大厦任个一官半职,和有理订婚。 姐妹两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边喝边说,Max说:“以前是我太痴情了,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 肖安然喝了一口酒,“早就过去了。” “苛钟逸是个好男人,他对你真的——很好,不过我也有喜欢我,我喜欢他的人了。”Max越说越含糊,“前几天他和我吃饭,还一定要打你电话,报告……” 直到最后由理把Max拖回了家,六六把肖安然拖会酒店。 肖安然闷在大床上不省人事,床头酒店的电话“叮铃铃”响个不停。 肖安然难受极了,心里酸酸的,胃里也泛酸水儿,没好气接起电话,“喂?” “是我。” 沉稳、波澜不惊却永远拨动她心弦的声音,她突然一下子落下泪来,吸了吸鼻子。 “别哭,我在你门外,你来开门。” 肖安然一瞬间的错愕之后,甩掉电话,赤着脚蹬蹬跑去开门,然后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嘤嘤抽泣着。之所以当她看到他和Max在一起吃饭她会心凉,是因为她喜欢他;之所以允许他步步接近点点,是因为她喜欢他;之所以…… 他抱起她,他后脚踢上门,此时应该是久别重逢的吻,她哭的一下子没收住,“哇”地吐在他昂贵的西服上。 洗干净之后,她窝在他怀里,眼珠布满血丝,头发半干地搭脸上,“我是不是很丑?” 苛钟逸嘴角上扬,牵动整个五官的笑意,“你永远倾国倾城。” “嗯,好假。” “没有。”他简明扼要地回答。 “说点别的。” “说点别的,不如——做点什么。”他又笑,顺势滑在她身上。 房间只开了地灯,他不停地吻着,渐渐往下直到绵软,肖安然呼吸一窒,断断续续说着,“苛,关,关灯……” 苛钟逸声音沙哑地呢喃着,“不用,我想看你倾国倾城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一般我说双更都不会实现。 不过,这章满意否?大只表羞涩~~~ 第58章 所谓谜团 肖安然睁开眼,霍然想起下午三点的会议,一看手机早已经是上午十点,由理的招商部给她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和准备专柜设计的事宜,她一场酒醉下来,她居然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专柜设计还没找设计室,还没和财务部商量预算,还没……好多事情还没处理。 “啊啊啊”,她蹭地坐起来,胡乱地抓着乱糟糟的头发。 她没注意到的是起身的时候身上的被单早已滑到腰间,“叮”,苛钟逸手里的金属咖啡勺“不小心”掉到桌面上—— 肖安然呆愣愣地往身下一看,居然——一丝`不挂,最主要的是,“伤痕”惨烈。 突然想到最晚酒后干了什么,吐了某人西服一身后然后继续鼻涕眼泪糊了某人的衬衫,然后—— 肖安然猛地拉上被单,深吸了一口气,又不是没做过,孩子都生了,害羞个什么劲,矫情!她裹着被单下床去找衣服,踉跄的脚步出卖了她此时咚咚直跳不安的心脏,一不小心被被单绊了一脚,膝盖忽地跪在地上,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苛钟逸轻咳一声,“不得不”走过去,弯下腰扶起某人。 肖安然被他抱了起来,只觉得他目光灼热地盯着——那里!原来被单又滑落了,她目光如刀,直拉起被单重新盖住上身,撇过头。 苛钟逸心里要吐血,你不知道这被单多薄吗?这样还不如不盖,“矜持一点。” “你才要矜持呢。”她有不是瞎子,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苛钟逸把她放下来,径直去她行李箱边,行李箱有密码,他想了两秒钟修剪得圆润的指尖就拨密码锁,“哒”,密码锁打开了,他忍不住笑,心情极好。 肖安然才觉得此时更难堪,他猜出了密码,密码就是儿子的生日和他的生日之和。 苛钟逸也没说什么,把衣服轻放到床沿,声音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你先刷牙洗脸,我去叫早餐。” 肖安然穿好衣服走到他桌边,桌上放着工作的笔记本和一杯咖啡,她拿起咖啡抿了一口,“唔,还是那么苦。” 电脑上显示的是MSN聊天窗口,还有一份——设计图,就是专柜的设计图! 她打开来看,国内的设计室肯定做不到这个水平,太高了!比预期的还要漂亮夺人眼球,而且改善了换海水不易的弊端,真是妙。 她突然心血来潮想给他泡杯咖啡,正好她带了焦糖。 苛钟逸进来的时候看见她还在看他的电脑,而且,桌上多了一杯咖啡。咖啡泡沫上有一朵很漂亮的拉花,他突然有半分的恍惚感觉回到了Keying的办公室,她坐在他办公桌上玩电脑游戏,手边有杯咖啡,她那时候是不喝咖啡的,现在工作了也开始依赖咖啡了…… 苛钟逸从背后环住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馨香的发上,“你知道我有多高兴你回来了。” 不像是问句,不像是陈述句,只是在陈述某个事实。 她没接他的话,指着电脑说,“这个,谢谢了。你一早就知道我要和这个大厦合作?” 他笑笑,“你回来我就开始筹备了,秦老太太必定会把你安排到还在苟延残喘的绮瑞,我叫翟新宇去找机会和你合作,知道你自己上钩。” 一直知道他很会玩这些,没想到把这么腹黑的也用在她身上了,她白了他一眼,“你和这个大厦有什么关系?” 苛钟逸抿了下唇上的焦糖,“这就是许泽当初设计我新加坡的那块地,你当时也做过这个项目。” 肖安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就是那块差点损失了四亿的地?” 苛钟逸“嗯”了声,遂不再多言,肖安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吃早餐的时候她又打了个电话,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了汪海。肖安然一凛,正色道:“你认识汪海?” 苛钟逸收回手机,“以前有过一些合作。不过此人,人品——” 肖安然笑了笑,“我倒期待他最近有什么动作。”然后对他眨眨眼,一个“你懂得”的表情逗得苛钟逸直笑。 绮瑞要在新加坡、日本扩展规模,肯定要增加生产线采购相应的物资,而负责物资采购的不是别人正是汪海,想必花微微又要掺上一脚。 下午的会议圆满收场,还没来得及温存的二人被陈英的夺命连环call弄回了家。 一到家肖安然就踢掉皮鞋扔掉了包去抱儿子,“点点,妈妈在这呢,哭什么呀?” 苛钟逸杵在鞋柜哪里帮她收拾高跟鞋和箱包,看着儿子真是眉宇中三分疼爱,七分恼怒,恼怒的是爸妈才两天不在家就知道哭闹,如果是女孩子还好点,可这是男孩子以后还得了。 点点窝在妈妈怀里,和身旁的爸爸大眼瞪小眼,爸爸一句话也没过来安慰他,这孩子聪明的紧,一看爸爸那绷着脸的样子就知道爸爸不高兴了,小胖手紧紧揪着妈妈的衣领,打着嗝儿扁着嘴不敢哭。 “在家不停奶奶话哭个什么劲,还是男孩子,羞不羞?” 肖安然手肘捅了苛钟逸一下,“你这么凶孩子干什么?” 苛钟逸只是皱了皱眉,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不肯让步,“我这是在教育他,点点是男孩子,不是女孩子,怎么动不动就哭,要是以后我们都在外面出差很久,他怎么办?” 肖安然被噎得出不出话,半天只想到了一条合适的理由,“他才这么小。” “正因为他小才好进行早教育。” 换了肖安然一记白眼,“我的儿子我自己知道。” “也是我的。”他低低地说了句,小媳妇般倒好像是肖安然仗势欺人。 “好啦好啦,别吵了,回来就吵像什么样子,快过来吃饭。”陈英在餐厅喊到。 期间接到了警局来的电话,说的是魏父的刑决,肖安然给母亲听。 陈英听后,沉默地挂了电话,“你们先吃,我去看看你爸。”说完就就去了自己的卧室。 苛钟逸看肖安然也是神色不好,把手掌按在她手背上,“结果快出来了,你爸也可以安心了。” 肖安然苦笑了一下,“还没结束。” 她得加紧动作,不然处决出来什么都晚了。 ***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半个多月,各国专柜的事情在忙中有条不紊地进行,一连花微微都是忙着的,忙中还很高兴,肖安然也没来找她的茬,她也不管,各走各的。 直到所加的一条专柜生产线的第一个星期。 六六来找她,在她耳边附和几句,肖安然点点头,通知六六和小小可以开始了,不过,在此之前,她还得亲自去一趟秦家,确认秦太太的意志。 她和秦太太也很久没有见面了,见面秦太太看她虽是很忙碌但气色也还不错就放心了,知道她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一番家长里短后,秦老太太正色道:“安然,公司可是有什么事情?” 肖安然郑重地点了点头,“秦奶奶,关于上年我们的深海保养生产线和这个季度的深海妆品生产线的事情。” 秦老太太凛然问道:“生产线哪个批次出了事故,这个季度的有没有投入市场?” “这个季度的才刚刚生产,没有投入市场。” “是不是原材料的问题?” 姜还是老的辣,肖安然淡笑了下,“是。” “混账!”秦老太太一拍案几,“给脸他还上墙!别以为他有半个秦家护着就可以为所欲为,当年要跟着母亲姓不姓秦有本事就别占秦家的光。” 秦老太太也是气得心肝发颤,对这个侄子也是仁至义尽,秦老太太虽掌管秦家大部分事务,但又部分也是堂兄弟照看,这时候的绮瑞是再也经不起分家的折腾了。汪海有过错,但又不能真的把他侄子怎么办,不办他又有损自己的威信。 肖安然会意,秦老太太为顾全大局是要保汪海了,遂道:“秦奶奶,好像汪经理是把这件事交给一个女人做。” 秦老太太一听事情还有转机,面色缓和了些,“你且仔细说说。” 肖安然也不避讳,把汪海倒腾假产品的事和出`轨的事一并说了。 “那女人是谁?” “花微微。” “啪”秦老太手中的茶盏掉在地上。 肖安然也不知是怎么了,花微微和秦老太太有关系?疑虑重重,有点担心起来,如果真有关系,她该怎么办,她不敢再多想下去…… 秦老太太沉默了下,“你先回去,容我再考虑考虑。” 肖安然心中疑惑更甚了,不再多言。 她开车出邹家大门的时候,正遇见花微微进来,肖安然蓦地瞪大双眼。 花微微显然也是看到肖安然了,咬着牙目不斜视地进了邹家大门。 肖安然加速行驶,有件事她必须弄清楚,她和花微微的身世!她毕竟是重生过来的,知道她还是婴儿的时候似乎有一伙人抱着她,不像是亲人,听口音像是外地人,她才一个小婴儿怎么会有外地人来抱她…… 第59章 整整一排 Keying最近的气氛很好,老板高兴员工也跟着沾喜气。 “晚上有个饭局,你晚上没事的话照顾点点。” “好。”点击发送。 想想又来发一条,“你现在比我忙了。” “叮”,打开信息,是一张图片,肖安然和一岁多时的儿子对镜头做鬼脸,配字“福利,好好享用~”。 苛钟逸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旁边的翟新宇轻咳一声,“苛总,您儿长得和您真像。” 翟新宇为不可闻地听见了苛钟逸英俊的鼻子发出一声轻哼,恩,翟新宇嘴角一抽,一定是他听错了…… “苛总,这是近年来和汪海的合作计划。这里还有他的几个情妇的资料。”翟新宇把文件放在苛钟逸桌上,等着他作出下一步计划。 “就这样吧。” “……”翟新宇一副苦瓜脸,您不帮您老婆孩子惩恶扬善了吗? 苛钟逸在公司一日中再次难得地笑了笑,“让她自己解决。” 翟新宇点点头,内心咆哮,您怎么能容忍自己的老婆成女王呢,这不像您呐,这不是您的作风啊,这时候您不是应该好好把妻子儿女保护在你强大的羽翼之下么?! 苛钟逸看他那副“您怎么能这样”的蛋疼表情,俨然已经忘了自己曾今说过不喜欢太强势的女人,爱有时候正是这么无理取闹。他只是轻飘飘地回了对方一句,“It is my pleasure .近期和绮瑞的合作都给我过目。” 翟新宇失落地而归。苛钟逸手指放在花微微三个字上一下下点着,花微微和安然,还有秦家,是什么关联?貌似,不简单啊。 “进来。” 实习助理小林进来,精致的妆容和合适优雅的服装,得体却妩媚异常地对上司笑着,“苛总,这是最近和绮瑞的合作记录和未来计划。” 苛钟逸脸都没抬起来,淡淡地翻了几页,然后抬起头,目光却锐利入鹰隼,盯得小林脊背一僵,他淡淡道:“做自己该做的事,Keying不留多管闲事和别有心思的女人。” 小林尴尬地揪着衣角,低着头,他居然这么快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她。她只是爱慕他有错吗和许多女员工一样有错吗? 他手机亮了,小林本能地去看,屏幕上是个做鬼脸的女人和小孩,这就是他们说的他老婆孩子?她明明比上面的女人更年轻啊。然后听见苛钟逸低沉磁性地嗓音说道:“叫爸爸。乖乖听奶奶话知道吗,妈妈今晚不回来,爸爸带你去找舅舅玩好不好?” 苛钟逸笑着顿了顿,她看出他眼中的不悦,放下东西后赶紧出门,再待一刻会觉得自己要被苛钟逸冰冻的目光粉身碎骨,她走到了个僻静地方,重新扣上衬衫的第三粒扣子,再拉低裙摆,微笑着出去。翟新宇看见小林,莫明笑笑,看得她脸上一躁,她真的是痴心妄想了。 晚上的饭局是和N市shi长还有几个ju长一起,这是笑肖安然第二次见到N市的局`长花怀安,花微微的父亲,花怀安。以前她和花微微是好友的时候倒是和花怀安很熟的,不得不说,花怀安是个好父亲,只可惜生了花微微那样的“讨债鬼”。 “肖总,在想什么?”副shi长打断她,“当自罚三杯啊。” 肖安然微微一笑,“好,这三杯一是表示我们常年来和在座各位合作的感激,二是小肖我回国来,承蒙各位帮助,一直找不到机会谢谢大家,在此一并谢过,先干为敬!” 众人一起举杯,花怀安发话,“小姑娘家,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不要逞强啊。” 花怀安个字并不高,但浸淫guan场多年颇有上位者的气势,几个的人也都收了想劝酒的心思。 肖安然想到了之前,上辈子她在土地资源管理局,在据酒席上遇到花怀安,他的音容笑貌依稀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光影,他也总是关照她,“小姑娘家的,大家不要为难。”记忆尘封得太久,花怀安笑呵呵的声音仿佛又从耳边冲破了时空的缝隙席卷而来…… 也可能,是今晚喝的有点多想的有点多的缘故。 酒后,花怀安和肖安然并肩而行,花怀安突然说道:“一直觉得在哪见过你。” 肖安然,其实这辈子也是见过他的,就是98年的洪水上,她还在他肩头狐假虎威地坐了一下午,他大概不记得了,她斟酌其词:“我记得98年的那场洪水,有一位姓花的主任来过我所在的那个村庄,不知道是不是您。” 花怀安冥思,最后只是笑道:“98年我是去安抚过灾民,应该是我。” “爸!” 肖安然和花怀安一齐回头,看见了也是刚下饭局的花微微,花微微肩上还搭着一个醉酒的男人。 花怀安当即皱眉,顾不得有外人,斥责道:“这像什么样子!” 花微微是看见父亲和肖安然在一起心中很不安才会没经过头脑喊出声,此时肖安然和爸爸的同事探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而肖安然的目光则是带着嘲讽和探究,花微微一咬牙,把醉酒的汪海往他助理身上一推,笑道:“同事喝醉酒了。” 花怀安面色才缓和一点,肖安然想说这是哪门子同事,看花怀安在这就闭了闭嘴免得惹大家心生不快。斗也要分场合。 肖安然对花微微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花怀安问道:“肖总,你们认识?” “嗯,她是我们市场营销部的组长,”肖安然回答到,“您的爱女,工作能力很出色。” 花怀安听说味来了,他这个女儿不惹事就算不错,“那劳肖总多看顾了。” “您客气了。” 花微微只觉得肖安然笑的真是是假惺惺作态,看着爸爸和肖安然在一起说话她心里很不舒服,是不是她身边所有爱她的人肖安然都不放过。她走上前去挽着花怀安的手,“爸,我们回家吧。” 肖安然颔首,“那我也先走了,再见。” 在车上,肖安然看着窗外的景物飞驰,突然问六六:“六六,你刚才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六六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这老头老是往你胸口看,但那又是个正人君子,不知道是意图何在。” “不,她在看我的貔貅。”肖安然靠在后座上,闭着眼,手里转动着自记事起就没摘下来的玉貔貅挂坠。 六六不明所以,也没有多问,很快便把她送到了家,“我看到点点在阳台上等你呢。” 肖安然嗔了他一下,“胡说,这时候点点早睡了。” “e on,行不信由你,快下去吧。” 肖安然下车,果真看到了点点在上面,惊喜地喊着“妈妈”,还有抱着他的苛钟逸,夜风习习吹动着他的黑发,背着灯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那双黑瞳却明亮得惊人,总有等待着她的地方,这就是家啊。 轻柔的夜风夹杂着树木间的清新味,这个夜晚,显得特别美好。 她跑上前仰着脖颈对上面的人喊道:“你们两快进去,外面蚊子多!” 苛钟逸背上的小人蹬着腿要下来,“妈妈,妈妈,我和爸爸给你买了东西。” “别闹,妈妈就上来。” 肖安然上来后,点点一把跳到她怀里,肖安然敲敲他的脑袋,“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点点笑嘻嘻地,“爸爸说要等妈妈回来,我也要等。” 肖安然捏捏儿子的鼻子,“以后不许这么晚睡听到没有。”然后乜斜了苛钟逸一眼,苛钟逸含笑摸摸鼻子。 儿子献宝似得把一套衣服递到肖安然眼前,眼睛亮晶晶的,“妈妈,你看。” 肖安然打开来,是一套亲子装,爸爸的,妈妈的,孩子的,T恤上统一印着小黄人的图案,很是可爱,她心都要化了,嘴上还说道:“不是上个星期还买了衣服吗?” 点点想了想,“爸爸有钱,你也有钱,爸爸说你喜欢小黄人,他喜欢,我也喜欢。” “这是什么歪理?爸爸妈妈有钱也不能乱花。” “不知道,爸爸说这个星期我们一起去迪士尼。” 本来双休还有许多工作,但看见这套衣服和父子两期待的眼神肖安然心下一软,柔声说道,“好,点点要乖,妈妈抱你去睡觉觉。” 肖安然把儿子抱进房里,发现儿子的摇床上多了蚊帐,自己床上也是,问道:“你买的?” 说完又想打自己的嘴,这不是白问吗? 果不其然,苛钟逸又犯病了,挑挑眉,“你以为呢?” 哄着儿子睡觉之后,苛钟逸又过来腻歪,先是搂着她的肩膀后又环着她的腰,一捏,肉少了很多,许是最近太忙了。 在自己家里,儿子面前,肖安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把拍开他的手,岔开话题轻声说道:“你认不认识花怀安?” “认识,怎么了?”苛钟逸闭着眼靠在床上,鼻尖里满是她和儿子的味道,很心安。 “花怀安是花微微的父亲。” “嗯,他父亲很疼她。”苛钟逸也轻声说着,怕吵醒儿子。 “母亲呢?” “母亲,一般吧。”他手背敷在额上,语气疲惫。 肖安然没好气踢了他脚一下,“别装了,快回去。” “我很累了。” “你怎么这么无赖?” “不无赖你怎么生了我的儿子?” “你——”肖安然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憋着红脸,“洗澡没有?” 他嘿嘿一笑,“洗了,和我儿子一起洗的。” “你用点点的沐浴乳啊?”肖安然也准备去洗澡,去衣橱拿衣服,发现——整整一排他的西服和衬衫,还有内衣袜子! “这是?!”肖安然气急败坏地小声吼道。 苛钟逸翻腾过来,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抱着小黄人抱枕,慵懒地说着,“小点声,别吓着儿子。是我放的。” “我当然知道是你放的,你哪来这么多衣服,什么时候这么爱打扮了?以前顶多就两三条领带,这里,”她把自己的睡衣夹在腋下,一条条地数着他的领带,“这里是四条!” “我——”苛钟逸少有地谄笑,“这不是工作需要嘛,我赎罪好不好?” 苛钟逸起身,“我帮你搓背。” “滚。”肖安然一下子就把浴室门给关上了。 苛钟逸心情极好,又过去看看自己儿子睡相怎么样了,再占着枕头睡了。 肖安然洗好出来的时候,苛钟逸已经睡着了,发出轻微地鼾声,父子两的连睡相都一样,她笑了,关了灯。 第60章 开始收 国内的海底世界专柜已经定做好了一批,新加坡的专柜还要一个月才能完全定制好,在新加坡投入使用之前,得先在国内进行试点采样,看反响和销售业绩如何再决定是否推广到国外。 肖安然除了每天下班去看海底专柜的定做情况之外,还叫六六盯着汪海,秦老太太那边,至今还没有表态。 急,也是于事无补,还不如释然好好处理手头上的事。相信世间善恶皆有果,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深海海底专柜在N市已经初步投入使用,首先吸引的是像点点一样的小孩子。有一次肖安然带点点去逛商场,点点看到深海的鱼柜,一个劲儿地往那跑,就站在旁边看小鱼玩儿,这些鱼都是经过特别挑选的,不似家里养的金鱼般普通,价格自然是不菲,可是只要有足够的吸引力,花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了。 小孩子看妈妈买化妆品是特别不耐烦的,现在可以可以看漂亮的珊瑚,和小鱼逗趣,也颇有意思。 然后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大部分是凑个热闹,深海做化妆品没几年,最开始是做香水的,好在香水声名远扬,大众和媒体都抱有半信任半观赏的态度来看待深海的化妆品。幸而深海的化妆品不仅好看,效果也不错,口碑好了,慢慢的业绩也上去了。 肖安然偶尔去商场看看,高级BA和低级BA现在都认识她,一看到她就拿出最好的精神面貌出来迎接客人,弄得肖安然既好气又好笑。苛钟逸倒是在旁边“热讽”道:“现在谁不知道我有个夜煞老婆呢。” 肖安然直接挥舞着爪子拧他得腰。 “嘶,我的腰都被你给弄断了。”苛钟逸漫不经心地说着,眼里闪过狡黠。 苛钟逸不大不小、低沉好听的声音惹来周围的人一阵暧昧不明的目光,肖安然神色一凛,低头看亮堂堂的地面,心里咆哮,怎么每次都斗不过他,愤愤说着,“看我回家怎么,怎么收拾你。” “哦?我看着。” “快走吧,给周医生挑几样东西。”肖安然拉着他赶紧逃过这是非之地。 周庆期间来看过点点一次,肖安然正好不在家,不过后来看陈英的态度,她们两彼此都放下了心结。毕竟人都去了,再如何都没用。 “你妈妈缺什么?”肖安然看着一家家的名品店,愁眉苦脸地不知道买什么好,周庆一直很朴素,不会喜欢珠宝和衣服,她是医生,难不成还送瑞士刀? “什么都不缺。” “不缺我买什么呀?”肖安然嗔了不正经他一眼,继续路过各家名品店。 苛钟逸嘴角含笑,“最缺的是儿媳妇。” 肖安然一怔,倒是没接他的话,“你看那家怎么样?该不会真让我送瑞士刀吧?” 苛钟逸陪她走进去,店员对他们热情有度地打招呼,他说道,“你买什么都是好的,瑞士刀也不错。” 于是一个个地和她挑了起来,最后选了一套不算太贵的衣服,和一套——瑞士刀。 没想到第二天周庆见了礼物,还真的很喜欢瑞士刀,一直拿在手上把玩,反而对那套衣服兴趣缺缺。 周庆拉着她好一通话说,倒是也没逼着他们两快点结婚,只是神色黯然地说,“有机会让点点到我这里住几天,我一个人空落落的,没个人陪。” 这样肖安然就不好拒绝她了,也不能拒绝她,点点是她的亲孙子,她这么说话已经是语气很好了,“周姨,有机会我和我妈说说,您也可以常去看他。” 周庆笑着连说了几个“好”,再留她下来吃饭,吃饭的只有四个人,大哥苛钟谨外出有事,而大嫂辛一田听说写文缺少灵感,一个人去旅行了。肖安然倒很羡慕辛一田这样的生活,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周庆成了一碗汤给她,说:“你啊,一田也很辛苦的,晚上都是熬到一两点才睡,我真怕这孩子身体受不了,出去旅行也好,正好歇歇,我也放心了。” *** 秦太太打电话给她,“尽量保汪海,放手去做吧。” 肖安然挂了电话,秦老太太的言下之意是保汪海,让花微微承担一切责任。 果然。 肖安然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倒了杯水喝,然后再叫六六进来,把准备好的资料给他,一份录音还有绮瑞的几份交易记录,让他交给警局。做完这些,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对着家的方向说道:“爸爸,这是我能做的,女儿没本事保护好你,现在要保护好妈妈和点点,还有我自己,不会再被任何人欺负,爸爸,你安心去吧,我现在很好,有苛钟逸也对我很好,你安心。” 次日,花微微被警察局带去审讯,花母气得一下子病倒,外孙女儿也送回花家照顾。许泽,对此不发表任何看法,本就不关他的事。 下班后肖安然突然接到姑姑和小麦的电话,说是要今晚回国,同行的有由理。 肖安然和陈英一起去接机。 姑姑倒是比陈英要老许多,但打扮时髦,一点都不像是个六十岁的老太太。长期在英国居住,举手投足中都露出一种豁达和娇憨来,或许,她本就是如此的人。 “姑姑,您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美人。”肖安然如是说。 姑姑摘下墨镜,像是常年习惯了这样的赞美,轻说了声:“谢谢。” Max在旁边推了推妈妈的胳膊,“您老就消停消停吧,啊?” 姑姑倒是对女儿的说辞不以为然,仍然我行我素,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仍然像个孩子般大惊小怪,惹得由理一阵无语,这个丈母娘倒是比妻子更孩子气。 他们一行人在酒店住下,大家一起吃团圆饭的时候,姑姑对陈英说:“这次回来,一半是要给由理和Max办理结婚手续的,由理的国籍在中国,办理好结婚证后,再依着他们去新加坡办婚礼。” “恭喜啊。”陈英听着打心眼里高兴,眼睛时不时嗔怪着女儿一下,Max怎么时时都抢在你前面。 肖安然不甘示弱,哄着点点叫“这是姑奶奶,这是表姑妈,这是表姑舅”,点点一个个地叫了,哄的一桌人都高兴。 菜快上来的时候,苛钟逸才匆忙赶到。 “爸爸!” “点点,”苛钟逸眼中满是柔色,然后对大家说,“抱歉,我来晚了。” “没关系,没关系,钟逸快坐。”姑姑招呼到。 苛钟逸对由理和Max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再一一叙旧。期间Max和苛钟逸也都像是老同学般,相处地颇为自然随意。 姑姑看苛钟逸细心地给点点挑鱼刺,喂给他吃饭,父子情深的简直萌死人了。于是不满地对女儿女婿催促道:“你看人家没结婚孩子都有了,什么时候你们才能给我生个孙子啊?” 由理则是苦笑,其实他们都很努力了啊,“这事情讲究缘分的。” 姑姑老顽童般翘着下巴,“哼,你们得早点生,要不等哪一天我突然死了都没见着我孙子,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陈英笑着打断她,“姐姐你这是说什么话呢,吃菜吃菜,这家的红烧鸡仔焖的最好了,你呀,在国外吃不到这么正宗的。” 姑姑神智瞬间就被美食给勾去了,忘了要说什么,连说“好吃,还是咱中`国好啊。” 酒足饭饱,苛钟逸非要“受罪”,不开自己的车,挤肖安然的车回去。 他随口说着,“你这个姑姑倒是挺有趣的。” 肖安然在开车没接话,陈英拿着点点的玩具,说道:“她以前啊,也比较活泼,只不过像是感情受挫,变了性子,现在移民国外这么多年,这小孩子性子倒像是回来了。” “吱”,突然一个急刹车,大家身体不由地猛地前倾,幸而都系了安全带,陈英也抱紧了点点,没什么事。 他们两顾不得自己赶紧转头向后看儿子有没有事,那小子还觉得刺激好玩“咯咯”地笑个不停。 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陈英一手拉着他,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搂着点点,“我的乖孙子哟,吓死奶奶了,我的个乖孙呦。” 几个大人舒了一口气,肖安然和苛钟逸下车往车轮底下看去,幸好什么都没有。 苛钟逸一手搭在肖安然肩膀上,“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看到了一只猫。”肖安然皱着眉,仍是惊魂未定,矮身坐到副驾驶上,让苛钟逸来开车。 “没事了。”苛钟逸准备发动车子。 “喵喵,喵。” 副驾驶车门外一只猫跳起来刮着车门,肖安然按下车窗往下看去,证实了心中的猜想,真的是那只折耳猫。 她有些为难地对苛钟逸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只小折耳?” 苛钟逸俊眉微微皱起,他很想说不记得,可是那么多过敏也不是白受的。 “你记得对吧?” 苛钟逸一言不发,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青筋冒起,他心里很憋气,这次难不成她又要养它,它主人花微微坐牢去了,肖安然就要代劳来养那只猫?再或者要把花微微的女儿接过来养? 肖安然看他神色不愉,眉眼里带笑,“你以为我又会养它?它现在是只野猫也怪可怜的,以前我们也有过一段主仆情谊,我想把她送到宠物收容所,一只好看的折耳猫还是有人领养的。” 苛钟逸才尽量缓和着语气说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陈英在后面看着有些发笑,这平日里素来沉稳有度的苛钟逸今天怎么有些像小孩子似的。她不知道的是这只猫曾经还属于女婿的情敌,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老婆还帮前男友照顾宠物的。 肖安然对母亲说着,让她坐前面,她抱着猫做后面。免得他那个死金贵的皮肤又过敏,幸好,儿子从小就很喜欢宠物,一点过敏的迹象都没有。 从后视镜里看儿子一会摸一下折耳猫,一会摸一下的,苛钟逸忍不住说道:“这猫不知道有没有打疫苗,身上保不齐还有虱子,别让点点摸。” 其实这猫很干净的,只是苛钟逸不喜欢罢了。 点点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爸爸在开车,趁他不注意就偷偷地摸,一从后视镜中看到爸爸往后看就缩手,然后抿着嘴对妈妈笑。苛钟逸全都把儿子的小聪明尽收眼底,也忍不住微笑。 刚刚到家,翟新宇就在肖安然家门口等着了,等着干什么,等着接——猫。 肖安然不得不把折耳猫交给他,苛钟逸看着人和猫,那嫌弃的眼神就是说赶紧送走。 肖安然生气了,领着妈妈,抱着儿子进了电梯,把苛钟逸拒绝在电梯外。 苛钟逸一回头,oh no。 作者有话要说:苛钟逸一回头:=口=,oh no 某日 “爸爸,我想养宠物。” “爸爸不喜欢。” “点点喜欢。” “爸爸不!喜!欢!” “点点喜!欢!” 点点人小气势弱,蹬蹬跑到妈妈怀里。 “妈妈,点点想养宠物。” “好呀。” 点点胜利的余光瞥了爸爸一眼。 某女人摸着肚子,眼里满是挑衅和笑意,继续说道:“那点点养爸爸行吗?” =口= 他一定是看着她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才不和她计较的!! 博君一笑~~ 第61章 重拾针线 暑气渐渐过去,秋来了。 男人们都换上了长袖衬衣,女人们依然短裙扭得美丽欢快。 肖安然作为一个合格的妈妈,很是注重家人的身体健康,自己早早就换了长袖和厚点的丝袜,也给点点换上了薄点的小毛衣背心。给儿子套好背心后,她突然想起什么,蹲下从衣柜下面的最底层找到了一条只织了一半的黑色围巾,幸而毛线质量够好,三年了也不见旧。她摸了摸绒绒的毛线,那时候的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织的自己都记不清了。大抵是“初恋”的小幸福一针一线,缠着妈妈指教、来织,世事难料,本以为会相恋一辈子的,才织完一半恋情就告急,来不及织完,来不及送给恋人就匆匆扔下离去。 点点在她的大床上蹦上蹦下,玩的不亦乐乎,哈哈大笑,肖安然把围巾袋子拿出来,过来抱儿子,“你一个人都能玩得这么开心啊?” 她摸了摸儿子的小背心,出了一身的汗,又去找小毛巾来放进他背上垫着吸汗,“爸爸刚来了,我们出去找爸爸好不好?” 点点小短手伸到脖子后面企图扯掉毛巾,奈何够不到,一听妈妈说爸爸要来顿时就来了精神,滑下床跑到客厅找爸爸玩。 “爸爸!我们来玩小火车!”点点跑到苛钟逸身边,拽着爸爸的裤腿。 苛钟逸蹲下来,宠溺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爸爸先和妈妈说会话,待会再和点点玩好不好?” “好,我等你!”小不点说完后还特仗义地拍拍苛钟逸地肩膀。 一时间两个大人啼笑皆非。 苛钟逸坐到肖安然边上,倒了杯水,看着黑色的毛线在她葱白的十指见穿梭,问道:“在织什么?” “我儿子的围巾。”肖安然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仍是专注手上的针法,太长时间没有接触针线了,手法技艺很生疏,一不小心就得打错了。 苛钟逸一时没看出来到底织的是什么,继续问道:“阿姨呢?”。 “出去买菜了。”肖安然这才抬起头,手上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花微微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苛钟逸擦了下唇角的水滴,“花微微被保释了。” “保释?!”肖安然只觉得真是在开玩笑,“怎么可能被保释!什么时候放出来了,六六也没通知我。” “就是今天下午,我也是刚知道消息。” 肖安然织不下去了,把围巾和毛线放到一边,还是忍不下这口气,抓着苛钟逸的胳膊,“经济犯罪和刑事犯罪居然会被保释?!也对,她有个无所不能的好爸爸。” 苛钟逸看着她脸上惨淡的笑意,心里也是堵得慌,“据说是证据不足,有待考证,不过我们要相信正道所在,这个社会还是浩气正然的。” 肖安然喝了好几口清水才平复下来,“她有办法出来我就有办法让她进去。” 苛钟逸沉声道:“你要沉住气。” “我沉住气,我怎么沉住气,一个凶手逍遥法外我怎么沉得住气。”肖安然在茶几边来回走动,手撑着发疼的脑袋,控制不住怒气的喷薄而出。 “总会有办法,我觉得秦家那边也使了一些压力。” “不可能!花微微是秦老太太让我把她送进去的。”她颓然坐下,杯子里的水不小心撒了出来。 秦家?是啊,如果仅仅靠的是花怀安,他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把花微微弄出来,只有一个答案了,那就是秦家,肖安然不觉得秦老太太是诳她,是什么原因让她临时改变决定,花微微出来了,那么汪海肯定就会进去,为了一个花微微放弃侄子? “苛钟逸,花微微的母亲姓什么?” 苛钟逸一凛,四目相对,他也坐了下来,往西服裤口袋里去拿烟,正准备点上,突然想到儿子还在这,目光到处客厅里圈寻找儿子,“点点呢?” 肖安然也一个激灵坐起来,“点点?” 点点以为爸爸妈妈在吵架,眼泪汪汪地撇着嘴躲在桌子旁边不敢说话。 “点点,你怎么躲着来了?”苛钟逸放下烟,去抱儿子。 儿子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要欺负妈妈,坏爸爸,坏爸爸!” 苛钟逸心里酸涩涩的,被“歧视”的感觉真的不太好,抱着儿子不知道说什么。 儿子蹬腿钻到妈妈怀里,小眼睛愤愤地看着爸爸,仿佛在说着不许欺负妈妈,我跟你没完。 肖安然被爷俩弄得既好气又好笑,摸着点点的头,“乖,爸爸妈妈不是在吵架,爸爸怎么会欺负妈妈呢,爸爸喜欢点点,也喜欢妈妈的……” 半晌后点点才不哭了,小眼睛红彤彤的巴巴地望着苛钟逸。 苛钟逸知道儿子在想什么,主动向儿子示好赚点感情分,拉着他的小手,“刚才不是要玩小火车吗?我们去玩。” 小家伙有些羞赧地拉着爸爸的手,一路走一路用劲拉着爸爸的手,最后进到他的房里看不到肖安然了,才说道:“爸爸?” “嗯?”苛钟逸盘腿坐在拼板上,抬眸看着儿子别别扭扭的。 “对不起。” “你是我儿子,这些小事无伤大雅,”苛钟逸顿了顿,儿子怎么知道无伤大雅什么意思,无 声笑了笑,柔声道:“没关系。” “爸爸?” “嗯。” “你不要再走了好吗?” 苛钟逸一拧眉。 点点迈着小短腿跑到桌边,踮起脚,把妈妈的红色钱包拿下来,“爸爸,你看。” 苛钟逸打开来看,里面夹着两张照片,怪不得她被人抢了钱包一定要找回来,左边一张是肖安然爷爷和父亲在世时的全家福,右边一张则是他自己和她的合影,在秦淮河船上的合影,夜晚拍的并不是很清楚,但两人却笑的很好看,那时候她在说什么?好像在说,“苛钟逸,我们永远这样好不好?”他笑笑,当时想着不这样还哪样呢?可是世事弄人,他伤害了她然后他们分居两地,到现在有了孩子…… “爸爸,妈妈睡不着的时候总是对着这张照片看,我想,妈妈喜欢爸爸多些。” 苛钟逸把儿子抱起来,“傻孩子,妈妈最爱的是点点了。” *** 肖安然突然闯了进来,告诉苛钟逸她姑姑和花微微的母亲都双双进了医院。 肖安然带着陈英赶去医院,苛钟逸把点点送到自己老妈那也随后赶去了医院。 他刚推门进去,里面又是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还有Max的哭叫,乱成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卡文了,今天把思路理顺了。还剩最后一个大梗,预计还有2章完结~ 第62章 那些过往 “肖慧啊肖慧,你真狠,真狠,”花母气得捶胸,咳出一口鲜血,“你居然让我们母女两分开了近三十年!你真不要脸,不要脸的东西。” 肖慧就是肖安然的姑姑,她出国几十年,肖安然都快忘了姑姑的本名,一直姑姑的叫。 肖慧嘲讽地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病床上的女人还是在笑自己,说:“我狠?你当初是怎么害死我儿子的,你不记得了吗?八个月的足胎,你硬是把他打下来!你是有多狠的心,我就要千百倍还给你!” “呸!我不打下来?你插足我和我丈夫的婚姻,一个小三的孽子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啪!”一个巴掌顿时打偏了花母的脑袋,肖慧这一巴掌是铆足了力气打的。花母扶着床边的铁架子,才险险稳住没掉下床。 Max跑上前去扶早已经病弱膏肓的花母,蠕动着嘴唇,也没说出话。 花母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顿觉得悲喜交加,含着泪摸去她脸颊上的泪,“我的女儿,长得多好,我的女儿……”花母伏在Max怀里嚎啕大哭,双手紧紧揪住Max的双臂,生怕她再离开自己一般。 Max眼泪簌簌地掉,滴滴地落在花母黑白的头发上。 Max和她妈妈本来是来医院做婚检的,妈妈看到怀里的这个女人的背影就一直追到这个病房,情绪失控地大吵大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太措手不及,打翻了她近二十七年来所有的观念。她是这个女人的孩子?她不是妈妈的女儿?小三…… 肖安然和陈英接到Max的电话即刻赶来,怔怔地站在旁边,被肖慧的一巴掌先是惊住了才上前拉住发飙的肖慧。 肖安然张了张嘴,从没见过姑姑打人,印象中她一直是无忧无虑幸福地过着自己小日子的女人,几个小时倾覆间变了颜色 …… “姑姑?”肖安然叫了她一声。 肖慧抬眼看了看肖安然,又看了Max和她怀里的女人一眼,整理了一下仪容,径直走到门前。 “妈——”,Max喊道。 肖慧手搭在门把手上,顿住,“小麦,你是她生的,但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视你若己出,这二十多年无论感情还是物质我都倾我所有给你,来弥补把你抱走的过失。父辈的情仇,你终有知道的一天,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告诉你,还有你本来所拥有的,我会帮你来争取。” 门被关上,肖慧也就出去了。 陈英说:“那你们先说着,我和安然在外边等你们。” 肖安然一出去才发现苛钟逸赶来后一直没进去,在门外抽烟。肖安然走上去把烟掐掉,“这是医院禁烟区。” 得知和花微微互换身份的是Max,肖安然替自己庆幸,也替其他人惋惜,错付了二十多年关爱的花怀安…… “你们?”花微微提着个保温桶,柳眉倒竖,“你们在我妈这干什么?” 肖安然听这声音就来气,“出来了啊?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出来了”当然是花微微从局里面出来了,花微微一时也来不及辩别那么多,推门而入。 病床上抱着花母的是另一个女人。 花母直起身子,擦干眼泪,“微微,你坐下,听我说。” 花微微放下保温桶,惨淡笑了笑,脸上也不见得哀伤,“说什么?说我不是你的孩子,旁边的女人才是?不用费心,我早就不伤心了,你二十多年除了表面上关心我一下何曾管过我的事。” “你,微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呵!花太太好计谋啊,你怀孕的时候我爸的那个女人也怀孕了,可惜啊,怀孕比你早,你弄掉她的孩子然后逼婚,只可惜自己生的孩子是个死胎,没想到现在好生生的出现在这里,而我,无非是你瞒着我爸从医院找来的弃婴,用我来维护你们二十多年的婚姻。”花微微凄厉地说着,“我给我女儿和许泽做亲自鉴定的时候,顺便也帮我和你做了一下鉴定,呵呵,我果真不是你生的,要是没撕破脸或许我还可以看在我爸的面子上继续服侍你,可惜啊可惜,你把自己的孩子找回来了——” “微微,这二十多年我花家可曾亏待过你,是你,一次次地做错事,伤你爸爸,伤我的心。我秦言自认为没什么亏待你的,不过有些感情我始终给不了。”花母对花微微说着,拉着Max不让她走。 “给不了?好,你们把我养成这样还不如当初别把我捡来,我恨透了这种生活,恨透了你们假惺惺的一切!说到秦家,呵,我还有样东西没拿回来呢,”花微微幽幽地看向Max,微微一笑,“就当我二十多年把你当生母看待,维系了你而是多年婚姻的一些报酬吧。” 说完便踩着高地走出病房,对着肖安然说道:“还真幸亏不是你。我还要感谢你,让我可以名正言顺地争。” “名正言顺,你何来的名正言顺?”肖安然也毫不客气地讥讽。 花微微也不恼,“那等着看好了,这就是代价。” “我等着,看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花微微笑了,笑的是别人还是自己她自己都说不清。白了他们一眼之后走了。 肖安然在门外也听个大概。 花怀安年轻时和肖慧情投意合,肖慧也有了身孕,而秦言也有了他的孩子。秦言把肖慧的孩子弄掉了,而且肖慧的孩子流下来是一个成型的男胎,秦言把肖慧送去老家,隔绝了她与花怀安的联系,等她月子回来,花怀安已经结婚了。花怀安迫于秦家的压力和责任和秦言结婚,可是他爱的是肖慧也愧对肖慧,这段婚姻并不幸福,直到肖慧也快要生孩子,花怀安是很喜欢孩子的,而肖慧生下的却是“死婴”,秦家为了女儿的幸福捡了一个女婴来,也就是花微微。其实当日的孩子并没有死,被肖慧也掉包了,后来肖慧念子心切,亲自抚养了Max,最初的报复也丢下了,把Max视若己出。 由理打电话过来说在医院分头婚检后来和肖慧、Max联系不上,肖安然告诉他他们的方位,由理也匆匆赶了过来,却不能做什么。 陈英先行回去陪肖慧,苛钟逸也回家看点点,病房外只余下肖安然和由理。 两人皆是缄默,空气中缓缓流动着消毒水的味道。 肖安然突然站起身来,推开病房的门,“Max,秦阿姨,秦老太太的遗嘱你见过吗?” 秦言一怔,水杯从手中滑落,再从床单上滚落到地面…… “噹”水杯破裂…… 第63章 正文完结 民政局门口,花微微挽着许泽进去,面里笑意吟吟仍遮不住内心的忐忑不安,拽着许泽胳膊的手指也不免紧了些。 前面排队等着的有一个个儿发喜糖的,准新娘看着许泽冷厉的气势拿着喜糖的手拐个弯又送给了他身旁的花微微,花微微笑着道谢,后悔着忘了买喜糖。 也有一对吵架的,女的说:“你特么就是贱,那狐狸精不就是图着你在着有房有车么,我告诉你,等你穷垮了她准把你踹开。” 男的说:“在怎么样人总比你好,天天跟个八婆似的在家里吵架,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有房有车怎么样,不还是我一分分赚回来的,你整天就知道在家里淘宝购物买这买那,况且我的钱已经等给你一半了图个清静。” “好了好了,别吵了,过来吧。”民政局工作人员见怪不怪,喊他们过去办离婚证。 刚发完喜糖的那对准夫妇也去办结婚证。 工作人员看到许泽和花微微两个,犯了难,男的愁云密布,女的欢天喜地,“你们,是办——” “我们办结婚——” 花微微“证”字还来不及说出口,许泽手机冷不丁响起,是肖安然。 花微微按住他的手,“别接,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我求你,别接。” 许泽看了她三秒,仍是摆脱了她的手走到一边去接听。“安然,我在。” “你曾经说,商场上无论用何种方法胜了才是王道,可是我工作这么多年来,深知无论用什么方法是在道德底线之上,许泽,我相信你,无论是从前还是将来。很谢谢在国外照顾我和我的家人,今后无论怎样,我们还是朋友,还有……” 许泽挂了电话,办证的人和花微微都在等着他,花微微看他朝自己走过来,捏紧包包的手庆幸地放松下来。 许泽走到她面前站定,却抬手掴了她一巴掌。 “啪!”花微微打偏了头,耳朵里嗡嗡直响。 “你以为我是要东山再起,为了要秦家的股份?我会为一个许家的欧夏拼死去力挽狂澜?你错了,我为的是盼盼,可惜你骗了我,她不是我的孩子。”许泽表情痛苦地扭曲,花微微给她亲自鉴定,却是假的。 “不,不。”花微微捂着火辣的脸颊,只是看见了他萧瑟失望的背影。她算尽机关,他也不会再回头了。 “小姐,你——” “我没事。请问卫生间在哪?”花微微仰面笑了笑,问到。 “这边,你随我来。” *** 花微微拿着结婚证,赶到律师事务所。 律师会议室里,所有人全都在席,像是——在等她。 “姥姥?”花微微心里一咯噔,“您怎么来了?” 秦老太太坐在上首,字字威严道:“你坐。” “微微,当年是我把你抱到你妈那里去的,别怪你妈,这么多年,秦家花家待你不薄,可你,你在干什么?一步步毁了自己,还妄想毁了花家和秦家!” “姥姥!别说了,做都做过了,我承认!”花微微环视一周,话锋一转,“不过,在我十八岁生日时姥爷立遗嘱说在我结婚后所有的庄园都归我,现在我拿到了结婚证,遗嘱即刻生效。” 秦老太太猛拍了下桌子,颤巍巍地站起来用拐杖指着对面的她,“贼心不死,当处要是不把你抱回来多好!” 花微微笑了,“可惜您选错了人,也看错了人。和我结婚的正是您疼爱的侄子汪海。” 秦老太太缓缓坐下,说:“罢了,三年前你姥爷的遗嘱早就改了。” 花微微脸色一变,“怎么可能!” “我和我逝去的丈夫名下的财产当然只能归我们自己的子孙,归我的外孙女肖麦和肖安然!”秦老太太悠悠说道。 肖安然本想当个旁观者,这时候冷不丁地说到自己,不对劲啊,“秦奶奶?” “安然,你是我外孙女,和肖麦是亲姐妹。” *** 原来,当日花母生下的是一对双胞女婴,肖慧把两姐妹抱回来后,得知弟妹陈英生下的女婴不幸夭折,陈英也一度患了产后抑郁症,肖慧让人把婴儿期的肖安然丢到陈英家门前,而她自己留下了肖麦。 这也是为什么肖安然和肖麦看起来如此相像的原因,她们两本来就是双胞姐妹。 *** 点点迎来了在N市的第一场雪,也即将迎来一个“小妹妹”。 点点有时候会小心翼翼地趴在妈妈肚子上听妹妹的声音,“妹妹,你要乖乖的哦,昨天我们给你买了好多漂亮的小衣服呢,要不,你快点出来陪哥哥?哥哥带你玩。” “儿子,瞎说什么呢,妹妹才五个月大。”苛钟逸刚下班回来,换了身衣服,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抚着肖安然微微凸起的肚子,说:“宝贝,别听哥哥的,不要调皮,在里面好好呆着。” 苛钟逸一直认为肖安然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子,突如其来的礼物也让他们的婚礼推迟,当然,两人早就领了结婚证。 肖安然在织着手里的围巾,忍不住笑道:“才五个月呢,她能听懂你们的话吗?” “我闺女聪明着呢。”苛钟逸温暖的手掌仍一下下抚慰着肖安然肚子里的宝宝,突然,肚子里的小家伙动了一下,他眼眸惊喜地放光,心也跟着柔软成一片,他把儿子的小手也放上去,“她动了。” 这时,肖安然手里的织了快四年的围巾也刚好完工,她抽掉针,试着系在苛钟逸脖颈上,满意地捋平围巾上多余的线头。虽然她织的不是很好,但苛钟逸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戴什么都好看。 苛钟逸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辛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终于完结,虽收到的质疑很多,很庆幸我走下来了。感觉有许多话要说,但最后还是凝结成一句话:谢谢一路的陪伴,陪我成长进步,道一声珍重珍重~~~其实,无论你们留不留下,大只一直都在这里啦~~~=3=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手机用户可访问:m.bookben.cn